归元先是一愣,随后又讨好的说道:“此物自传承至今,都是由当代王族所掌握,尊上若是想带走参研一二,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此物当初曾被我族初祖施展过一门秘术,无论是谁,一旦长时间占据此物,都会遭遇不详,必须要重新将此物送回此处,由神像封印才行。”
“哦?真的?”白炀有些不信,毕竟刚才他可没看出这石珠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个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当真能有修士的神通能维持这么久吗?
归于解释道:“其实我等最初也不信,只是抵不过事实如此,以往也不是没有那位妖族将此宝强行带走。
但都是一开始还好好的,最后全都下落不明,反倒是这颗石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了此处,所以我等也只能宁信其有了。”
白炀微一挑眉,低头看了几眼掌心那颗不起眼的石珠,随后道:“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了,看看此物是否如传言一般那么邪异。”
归元见此有心再劝,但看白炀的表情,便知道对方是听不进去的。
心中叹息一声,只能暂时作罢,等过段时间再看看白炀是否愿意回心转意。
毕竟如今他还惦记着对方的那门秘术呢,若是白炀真的因为这颗石珠出了什么变故,到时候自己又再去哪里哭去。
而白炀面上虽然表现的浑不在意,但是内里却也十分小心,虽然原著里面对于这等玄天之宝的描述并不多,但是对于这等从天地开辟之初就诞生的宝物,无论是怎样小心都不为过。
一边打定主意回去用洞玄灵光仔细检查,一边又在考虑要不要找韩老魔麻烦的事。
毕竟若是这个世界还有谁能让这未曾成熟的玄天莲子继续成长下去的话,那么只有韩老魔手里的掌天瓶了。
只是可惜的是,当初虚天殿变故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如今早不知韩立去向了,若是从原著内容来看的话,那么韩老魔此时应该是通过天星城的传送阵来外海杀妖取丹了。
可惜现在原著内容早就没法拿来用了,不说虚天鼎如今灵韵大损,且还落在了自己手里,单就养魂木、万年灵液这些,韩立如今连毛都没见过。
收拾了下内心的惆怅,白炀跟着归元继续在这海族禁地漫步,一边整理对方讲述的海族秘闻,一边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如今狻猊老祖已死,金蛟王也成了自己手下的一尊护法神,另外还有一堆妖族等着要给自己当牛做马,可以说,现在的白炀几乎可以和当初狻猊老祖的权势相媲美了。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白炀自己也未曾想过的,但是如今看来却并不坏。
至少对于白炀的修行路途来说,如今的地位可以算是一波极大的助力了。
而且,在将金蛟王封为四海龙君之后,白炀便可开始着手收集外海妖族的信仰之力,一边依靠信仰之力和神力为根基,凝聚龙君印玺,汇聚乱星海的水脉,而后便是借助龙君印玺的加持,修成之前设想的三生万物之境。
按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外物的指导,如今白炀已经走到了第二步,一生二。
从成就金丹时的混元一炁,分化成了白炀和陆云风两位一体,再之后的二生三白炀心中也已经隐隐有了方向。
就只有三生万物那一境所需要的浑厚根基才是真正的水磨工夫,正常修行的话,哪怕是千年积累也未必能做到。
但是若是能将整个乱星海水脉全都炼化进一颗龙君印玺里面的话,那么便有了功行圆满的可能。
当初白炀会来到外星海,想要加入海妖一族,其实就是打着这颗龙君印玺的主意。
不过当时白炀可没有杀了狻猊老祖,自己当家做主的想法。
而是准备靠着自身血脉隐藏在蛟龙一族背后,一边将凝聚龙君印玺的秘法献给金蛟王,让对方出面去应对种种危机,自己则在最后关头摘桃子。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世事变幻本来也不会一直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如今的情况不能说多好,但也绝不算最差就是。
而后在白炀回到自家这段时间居住的寝宫时,早有收到消息的鲛女上来殷勤伺候,金蛟王也恭敬地站在府前,等待其归来。
一边将之前战场上那些海族的功劳如实上报,一边又将对方贿赂的种种宝物上交给白炀,言语恭敬,行动卑微,若是曾经见过金蛟王的人看到现在的他,绝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炀稍加应付后便打发走了对方,又将所有婢女全都斥退,随后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卧室里,神游物为。
金蛟王如今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海族的整体态度,在不老不死的诱惑下,海族里面几乎没有谁能抵挡的了。
只是这样的态度是建立在白炀能让他们达成所愿的情况下的,若是白炀此时告诉他们自己没法让所有人不老不死的话,海族会怎样对待自己也还不一定呢。
让金蛟王做到不老不死这一步的,封神只是其中的一小点,最关键的还是白炀合而为一时,将对方直接和本界天地相连。
没有这一步,那么就算封对方为神,也依然逃不了死亡。
之前白杨为了对付狻猊老祖,故意用话术框柱那些海族,让对方以为自己能随便让人不老不死,从而将对方拉入自己这边,解决狻猊老祖这位大敌。
如今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便要十分小心谨慎了,不然谎言被戳穿的后果,可是白炀承受不起的。
随意瞥了几眼金蛟王交给自己的名册,白炀心中有了主意,而后心思一转,重新取出那颗石珠,捏在手里仔细观察。
只是如同之前一样,这些简单的方法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白炀略一尝试便放弃了这些无用的举动,转而放出洞玄灵光罩住了那颗石珠。
这一次却是终于发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寻常灵物在洞玄灵光的照耀下,其自身蕴含的道韵纹理都会被一一显化出来,若是能再激发出一点点洞真灵光的玄妙的话,还能看到其过去未来的景象。
但是这颗石珠在洞玄灵光的照耀下,除了一层灰蒙蒙的好似不存在的光雾,其余便再无异样。
而再想详细感应那片灰蒙蒙的薄雾,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
可以说迄今为止,这还是洞玄灵光第一次没有什么收获,对此,白炀既兴奋又失望,但在又试验了一会后,只能无奈的将那石珠收起来。
而后取出了之前金蛟王交给他的那个储物袋,里面装的除了之前的战利品外,便是所谓的贿赂了。
白炀略一翻找,除了一些稀有的灵草灵矿、各种妖兽化形褪下来的躯壳外,还有一些品阶不低的妖丹。
妖族不像人族那样会修炼什么元婴,体内只有妖丹,斗法时也只仰仗自身千锤百炼的肉体。
即便是先前对敌狻猊老祖,对方也没有使出什么厉害的神通法宝。
可以说若是狻猊老祖和那些人族一样是个法修的话,那么之前的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白炀稍显鄙夷地收起储物袋里那些杂物,最后只留下三件看似不一般的东西在眼前。
一件是一块红色玉简,来自于狻猊老祖;一件是一块漆黑的碎骨,看不出什么来历,但是上面遗留了一股很浓的凶煞阴气;最后一件是一团不知名的金色液体,即像矿物,又好像动物,黏糊糊地缩成一团。
洞玄灵光照耀之下,这次倒是没让白炀失望,那黑色碎骨应是一只阴属性的兽类,在渡雷劫之时身陨,留下的遗骨被天雷和地煞同时滋养,最后形成了现在这块石质遗骨,算是一件炼器的好材料;
而那金色液体则是海中一种名为髓龙的异兽脊髓液,生服可以有助于炼体,助长自身血气,入药则是许多珍贵丹方的主材;
而那块血色玉简则记录了狻猊老祖的功法和心得,其中许多和炼体有关的秘法当方,对于白炀来说也是受益匪浅。
而其中一门名为胎化转生大法的秘术却让白炀皱眉不已,但也弄清楚了狻猊老祖为何对自己如此觊觎。
按照狻猊老祖的记载,若是他能将白炀拿下,以其真龙精血孕养出一颗龙胎的话,那么他便可附胎重生,等若重活一世。
虽然此法乃是狻猊老祖自己独创,并无其它佐证能证明这门秘法真有此效用,但是还是让白炀吃惊不小。
但也仅此而已,最多算是开阔一下眼界,此法对于白炀来说却是没有多少用途。
毕竟阳神里面的观想法修出来的阴神也能做到类似的再活一世,顶多就是没有狻猊老祖这样出生便可身具一个很高的起点罢了。
整理完了这次的收益后,第二天白炀便召集了还滞留于此的海族头领,开始论功行赏。
而这些海族头领对此也是期待已久,一个个或是翘首以待,或是惶惶不安,都拿期盼的眼神看着白炀。
而白炀此时正端坐在当日狻猊老祖举行宴会的大厅正中,左手边金蛟王则是捧着一卷金黄色的绢帛高声念诵。
“天命赤龙,福佑星海,撮尔不臣,悖逆天恩,伏诛受法,赏罚有分。
今奉天命,封赏鲨族逆齿为我龙庭左将军,乌族八爪为我龙庭右将军,龟族归元为我龙庭左丞相,蛟龙族敖红为左都尉……”
一番封赏,却是将大大小小各个部族全都一网打尽,只是下面的那些海妖们却是面露疑惑,因为这副封赏名单里,除了堂上的众妖,还有许多是已经战死了的。
若说这是在施展那种不死不灭的秘法的话,那么在场的几乎全都有份,但若说不是,那又如何解释给死妖也封了?
一个个不由得拿疑惑的目光看向主位的白炀,只是白炀老神在在,似乎没有出言解释打算。
一直等到金蛟王将所有封赏全都念完,转身将那金黄色的绢帛交给白炀时,白炀才施施然站起身道:“所谓无功不赏,无过不罚,当日诸位为剿叛逆都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只是若以此功劳封神不死,那么除一人能得偿所愿外,其余大半辛劳者都要一无所获。
若是将此功分给众位,却全都能得一份赏赐,碍于其中有许多海族在此战中身陨,所以我又特地将这些战死者先行召回现世,虽则不能和金蛟王一样直接进入不死之境,但是却也不用再去轮回苦熬。
而诸位若是想和金蛟王一般证得不死之境,那么之后便要自行努力,只要你自己勤勉用功,那么哪怕不用我来赐封,亦能有望进入此境。”
话音刚落,地下群妖便忍不住议论纷纷,有的面露狂喜,只以为先前加入战局过晚,没有功劳无望封神了,没想到却能柳暗花明;
有的面色不善,看向周围妖族的目光中,满是对方欠了自己一大笔钱的样子;
还有的面露迟疑,似是有疑惑不解;
一时间厅堂内闹哄哄地,倒是显得热闹非凡。
金蛟王踏步一声闷哼:“肃静!如今龙庭新立,龙君仁慈不与尔等多礼,但是诸位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待此次封赏之后,龙君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尔等去办,办得好有功,功劳积攒够了,便能有望进入不死神境;
办得不好有过,或是罚百年苦力,或是罚千年牢狱,或是罚永生地狱;
尔等莫要以为儿戏,诸位日后都是我龙庭一员,上下尊卑不可忘记。”
一番话说完,已经有那胆小的妖族面露惶恐地偷瞄向白炀,担心自己之前失礼,得罪了这位龙君。
当然更多地还是稍稍收敛之后便没有了多少顾及,毕竟海妖一族散漫惯了,便是以往狻猊王族统御海族时,也没有现在这样多的规矩。
而更主要的是白炀现在还是七级,众妖只是因为眼馋白炀那封神秘法,所以才甘于为其所御,如今只是封了一些蝇头小利,自然还是心有不甘。
而白炀则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那几个面服心不服的面孔记下,留待之后交给他人拿去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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