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的寝宫内。
中车府令赵高的命运已经被定好了。
只是,现在待在嬴政身边的他自己还不清楚罢了。
亲政。
如李林所料,也就在这几个月之内,就能够揭晓谜底了。
到时候。
吕不韦一反扑,李林就打算利用赵高势力跟吕不韦消耗一波,等嬴政稳住了亲政局势,就可以直接对赵高卸磨杀驴了。
毕竟在李林看来。
赵高留着就是一个祸害,当初之所以留下来他,不过是为了迷惑吕不韦罢了。
“啊切!”
赵高打了一个喷嚏,打断了吕不韦的说话。
“嗯?”
吕不韦眼睛一横,就吓得赵高颤颤巍巍地在发抖,“实在是对不住,咱家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就打起了喷嚏。”
“哼,老夫跟王上正在商讨要事,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先出去吧。”
“这......”
赵高一脸为难地看着嬴政。
嬴政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赵高继续站着,不必理会吕不韦的说辞,然后面带笑容地看向了吕不韦,“丞相大人,何必为这点插曲而恼怒呢?”
“呵呵呵,王上,你倒是爱护这阉人起来了。”
阉人?
一听到这两个字,赵高心中不由得一怒。
妈的!
狗日的吕不韦,咱家变成阉人,不是你干的?
现在还在王上面前变着法地嘲讽咱家,你等着,你现在已经失势了,还敢这么猖狂,就别怪咱家对你动手了!
赵高那叫一个气啊。
双手握紧了拳头,藏在了袖口之中。
整张脸都黑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给吕不韦一个大耳刮子,让他看清楚现实,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好了,丞相大人刚才不是说那陇西郡守李瑶在陇西胡作非为吗?”
“哼,不错。”
“那些行为,都是寡人首肯的。”
嬴政淡然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眼睛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脸色涨红的吕不韦,接着道:“怎么?丞相大人,现在还认为李瑶是在胡作非为吗?”
“王上,那些都是你首肯的?”
“不然呢?就凭狄道侯李瑶那谨慎的性格,他会如此大刀阔斧地进行新政吗?”
“这......”
“变商君之策,又不是变商君之根本,这禁止商人参入官府的限制,以前太过于保守,无法调动各地士绅们的积极性,如今寡人变通一下,让无用之钱流通起来,不行吗?”
“可是,可是这样......”
“好了,丞相大人,此乃新政内容,寡人刚刚推行不久,还没有出现结果之前,寡人记得你是没有质询权的吧?”
“轰”
吕不韦听了这话,整个大脑都炸了。
直接就堵死了他的所有退路,逼迫得他只能选择放弃追问,否则,按照上一次他们的赌约内容要求,他现在的确是没有质询的法理依托。
“哈哈哈哈,好了,丞相大人如今身患重病,还如此操劳国事,真的是身残志坚,令寡人感动,来人啊,赐美酒三坛,美女三名,以示嘉奖!”
嬴政坐在椅子上,看着吕不韦那想要干掉他却干不掉的愤恨眼神,别提有多得意了。
当下还故意加重了“身残志坚”这四个字的语气,其中之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多谢王上嘉奖,老夫这不过是尽人臣的本分罢了,倒是王上,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如此大步朝天,好高骛远,容易踩到坑啊。”
吕不韦怒极反笑,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继续深究下去,只好回了口舌之利。
如今,他似乎也就只能用口舌之利来对付嬴政了。
没想到,短短的一年时间,他跟嬴政的攻守关系发生了逆转,从他攻嬴守,到嬴攻他守。
“这倒是,寡人会小心的,对了,丞相大人年事已高,这三名美女恐怕丞相大人吃不消啊,这样吧,寡人还是送三匹骏马给丞相吧。”
“呵呵呵呵,王上好意,老夫心领了,告辞!”
吕不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双手对嬴政作了个揖,然后带着尉缭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秦宫。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嬴政那泛着笑容的红润小脸,马上就冰冷了起来。
“哼,老东西,寡人现在还让你继续蹦跶几天,等新政完全落实了之后,便是你这老匹夫落马之时!”
“王上,这老王八太可恶了!”
赵高在一旁附和道。
“哈哈哈哈,好了,赵高啊,你先下去吧,寡人需要继续批阅奏疏了。”
“诺!”
宫外。
疾驰的马车上。
吕不韦的气色极差,他本来是兴冲冲地前来质问嬴政的,本以为自己占据了大义,嬴政犯了致命的错误,没想到,这嬴政竟然短短两个月内。
就练出了如此冷静的应对能力。
临危不惧。
三言两语,就将他这么多年的老江湖给怼得无话可说。
简直就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在今天露出了他那真正锋利的獠牙!
“丞相大人,今天怪我,怪我太冲动了,没想到这李瑶的所为,竟然是王上授意的。”
尉缭一脸尴尬。
他今天陪同在吕不韦的身旁,自然是完完整整地见证了刚才吕不韦跟嬴政交锋的场面。
心里面清楚的很。
吕不韦是完全落入了下风,根本就没有半点招架嬴政的余力。
这是一个很不秒的信号啊。
妈的。
老子之前大意了,还以为嬴政就是一个小孩子,普普通通的小孩罢了,一切都是李林在幕后掌控。
现在看来。
嬴政反而更加难对付,他如此聪慧过人加上这般沉着冷静。
本来就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现在有个李林辅佐他,那更是雪上加霜啊!
“唉,老夫也没有想到,还以为是新政执行出了什么大问题呢,正准备就以这个借口来质问王上,迫使王上慌了手脚,再明日早朝的时候,将王上的新政一举推翻,没想到啊,没想到,王上竟然给老夫来了这一手。”
吕不韦叹了好几口气。
整个人本来就苍老的很了,现在更加衰老了。
“眼下,我们无法阻止王上的行为啊。”
“是啊,他现在用一句话就能够让老夫无法阻止他,除非......”
忽然。
吕不韦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难道,丞相大人你打算......”
“哼,不错,既然王上逼迫得老夫到了这么窘迫的境地,那老夫也就不讲什么仁义道德了,朝廷之上,不是尔虞我诈,便是你死我活!”
“丞相大人,那样做,风险太大了,那李林不是省油的灯啊。”
“李林。一条狗罢了。老夫现在越发地肯定王上身边的小林子,就是那李林。”
“哦?”
尉缭一听此话,便面露疑色,“难道真的是小林子?”
“杀了小林子,然后再用此策,老夫就不信,王上能够翻盘!”
“可是这杀小林子......”
“尉缭先生不必紧张,老夫自有妙计。”
吕不韦脸上的笑容更加阴险了,笑得尉缭都不免有些心里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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