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不想问问本宫这一身的伤是如何得来的?”那郭先生不曾问过,只是到底要与他说清此事的,与其遮掩,倒不如想此番这般直接了当,也能省去了好多些麻烦!如此心想着,毕竟咱的这位太子殿下还是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便是面上痛的厉害,却还是咧嘴轻笑。m.www.shuyaya.cc
抬眼看过那太子一眼,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儿,便是这位在这上京城里见惯了血腥的郭先生也是心生不忍的,一眼过后这郭先生也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低垂这眸子,轻声开口道:“说不想那自然也是假的,只是能否知晓,还是要看太子殿下的心思了!”
“呵!”这姜伯约轻声叹过,面上也是无奈,似他们这等儒生,实在矫情,这姜伯约的心里最是不喜这般。可纵然不喜,这姜伯约还是挤出来一个笑模样儿,开口说道:“郭先生可是听说过太华山?”
“太华山的名头实在太大,这天下要说不曾听说过的,也就只剩下那些个不懂事儿的顽童稚子了。听说那位这两年里风头不小的小儒圣也是从那太华山上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还有着两位太华山的弟子住在了太师府,殿下无端说到了这些,难道说,殿下的这一身伤势与那太华山的弟子有着牵连?”这郭先生还是低头,做那思量模样,一边思索着,一边试探着开口。
“哼!”那姜伯约低声冷哼,接着开口,“不错,本宫正是与那太华山的弟子生出了争执,可是武艺比不过人家,这才弄成了这一副模样儿!”一边说着,这姜伯约许是又想到了那陈墨,心中生出好些怒意,右手攥拳,狠狠的捶在了身旁的那张檀木桌子上,到底是返虚的修士,纵然不曾使出这一身的修为,那力道儿也不是这等上好檀木桌子能够承受的!这一拳落罢,便是一旁的郭先生也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儿,毕竟也是认识这位太子殿下好些年头儿了,这性子还算沉稳,今日做出这等举动,定然也是动了真怒了。
听得了此语,那郭先生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惊讶,毕竟他先前也不过是生出来几分猜测,又哪里想过,这等事情还真是那太华山的弟子作下的,这胆子也是实在大了一些,也不知是怎么了,这郭先生的心底里竟是对那太华山的弟子生出来一丝丝的敬佩!将心底里的这些个异样压下,那郭先生也是开口,毕竟这事情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便是这郭先生也是实在吃不准自家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什么心思,没办法,也是只能轻声试探着,“此番太子将在下唤过来是.......”
姜伯约一边听着那郭先生的言语,转眼见着自己手下的那一张檀木桌子,心里更是堵得慌,也不知该如何发泄,只得强自压下,抬眼,目中尽是阴狠,开口说道:“这上京城毕竟是咱自己家的地界儿,如何能让那等荒山野岭出来的莽夫这般乱来。此番将先生请来,自然也是希望先生您能听本宫好生想出个办法,将那太华山的人好
好惩治一番,便是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不是,要不然,实在难解本宫这心头之恨的!”
听得了此语,那郭先生也是猛然抬头,与那姜伯约的目光相撞,浑身也是一阵,心里无端生出了一些个苦涩,也不为别的,只是此番这太子教给自己这营生儿实在不容易了一些!
按理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位郭先生虽说有着不少的学问,可也不曾在这朝中担任过什么一官半职的,只是在这太子府上做过这谋士,平日里那等锦囊妙计也是层出不穷,也是因此,备受太子殿下信赖的。可今日这事情确实不一样了,要算计的人不在是这官场上的权贵,更不是那等平头老百姓,乃是那天下第一道门太华山的弟子,让这郭先生如何下手?
虽说这位郭先生不曾动过什么修行,可在年轻时也是看过了基本志怪传奇的,那等“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也是晓得的,这太华山本就是世俗之外,若是铁了心不讲世俗里的规矩,又有谁能奈何的了!
也是这般心思,这位一直被太子殿下看做是自己智囊的郭先生就只是这般愣了好一会儿,待回过了神儿来,转眼看着这太子殿下,也是开口道:“并非是在下不想帮殿下出这一口恶气,只是这太华山的人并非寻常道门,讲规矩还好,若是真的不讲规矩了,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儿呢?”
“哼!可本宫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恶气!”这姜伯约自然也是晓得这郭先生说的这些个道理,先前也是想过了,可是一想到那陈墨将自己的心上人给硬生生的夺了去,自己这心里不甘心的很。
“唉!”这郭先生看着姜伯约的那等模样儿,心里也是晓得那等不甘心的滋味儿,自己舍却了朝廷里那些个官职,跑到这太子府上当一个谋士,不也正是因为自己心底里的那些个不甘心吗?低头思索了片刻,这位郭先生又是抬头,看着这太子殿下开口说道:“那太华山毕竟不容小觑,纵然是当今圣上也是要忌惮三分的,要不然,前些日子那对师徒弄出了那般的动静儿,圣上也不会权当什么也不知晓一般了。而今殿下的头一等大事便是夺嫡了,若是因为这等事情,让陛下的心里生出了厌烦,便是的确让那几位太华山的弟子吃到了苦头,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更何况,那小儒圣到底不过一介书生,日后八成也是要入朝为官的,只要殿下登上了大宝,这小儒圣如何摩 弄,还不是单看殿下的意思!”
说到了此处,这位太子殿下的面色也是缓和了几分,不由得对着为郭先生更是高看了一些,虽说心里还是不甘,只不过想到自己的大事,也就全然顾不得了。眼见着天色已晚,这位太子殿下接着开口道:“此番便听先生的安排,便让那几位太华山的弟子在安稳几天!时候也不早了,先生也不必着急这回去,我且让府上的下人安排一些个酒菜,便在此处吃过饭再走吧!”
那郭先生闻听此语,面上露出来些许的为难。若是放在以往,自己定然也是会在这太子观风府上留下,毕竟这太子府上的厨子,那手艺的确少见。可是今日不一样了,这太子殿下鼻青脸肿的模样儿,自己实在也不忍心去看,又如何能在此处留下?
也是因此,这郭先生不曾将此事答应下来,开口对那太子姜伯约说道:“今日便不在太子这儿了,来时就已经与府里的下人们吩咐过了,准备了一些个吃食,若是不赶紧回去,只怕会凉了!”
......
转眼的功夫儿,一夜便已经过去了,要不说这上京城与别的地方儿不一样,便是在夜里,还有着宵禁,那些个消息也是不曾停留片刻的,好似是生出了翅膀,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不停的传来传去!
这不,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这位钦天监监正袁守诚也是晓得了那太华山弟子易一被关进了上京禁仙狱的消息!
此时还未到夏天,俗语言,春三月,此谓发陈,早卧早起,广步于庭!那什么时辰又算早起,依着以前的那些个大儒们的解释,人生于寅,故寅时最通人气,所以大多都是寅正而起的。
这袁守诚向来恪守古礼,因此,每日里都是寅正便醒,正值春日,也不曾继续在榻上停留多少,披发而行,便在他散步的时候,底下的下人们确实传来了消息,由此,这袁守诚并未当真,毕竟身为太华山的弟子,哪里又会做出那等事情?抬手掐指,卦象果然,略作思索,也不曾说过什么,只是让那位下人下去。
又一转眼,刚刚到得了卯时,袁府这儿还如往常,女儿家睡的要久一些,这袁家小姐袁轻衣此时也是刚醒,洗漱了一番,便要去用过早饭了。俗语有言,叫做食不言寝不语,这说的并非不是吃饭的时候,从头到尾一句话不准说的,毕竟好些个事情都是要放在这饭桌儿上说的,就好比今日,这袁轻衣刚刚坐下,那碗筷还没端起来的时候,这边儿等了好一会儿的袁守诚也是开口了。
“轻衣今日起的早,怎么,是没睡好?”
这袁轻衣自小没了母亲,与自家父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了解自己这位做钦天监监正的父亲的,自己此番哪里有起的早了,还是和往常差不多的,此番父亲如此得到开口,定然也是有着别的事情要与自己商量的,便也不曾多说什么,未急着动那碗筷,接着开口说道:“哪里又早了,还不是跟平日里一个时辰起的。父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何必如此多的弯角?”
想来似今日这般的情景在这袁府上也是生出了好多次了,这袁轻衣的言语刚落,那边袁守诚又接着开口:“为父就知道,一准儿瞒不过你的,也就不多费口舌了,轻衣可还记得昨日里的那位太华山弟子?”
......
风动幡动,上京城里暗波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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