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梧》第二卷 成长卷 第二十一章 苏子木

    “王大人，皇上说要大赦天下，这仁慈能够波及到大理寺来吗？”张少华问道。
    王导道：“来到大理寺的，都是些不可轻易饶恕的人，第一层的倒是可以放出几个去，第二层的穷凶极恶，有些甚至是江湖高人，如是让他们出去了，麻烦不断，第三层的都是些政治要犯，不是皇帝圣旨，我们是不敢放人的！”
    张少华听了，点了点头。
    皇帝大赦不过是为他创造了一个比较有利的条件罢了，关键的还是看这位大理寺卿说了算。
    本来就是如此，那皇帝看起来权利大的没边，但是，其实是不然的。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到了大理寺来，什么话还不是听这大理寺卿的？
    大理寺监狱第二层的门被打开了。
    走到其中，一阵发霉的刺鼻味道传来，不过，这第二层的牢狱比起第一层来明显要安静了很多，而且，人数也要少了很多。
    张少华一个个的看了过去，那里面的人半歪着眼睛，斜躺在草堆里，没有起身的意思，更没有多话的意思。
    忽然的，张少华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那个人了。
    “王大人，这个人不错，有足够的阳气，能够镇压您身上的煞气。”
    “好，那就这个人吧！”王导只是看了一眼那人，其余的全部如张少华所说的。
    ……
    “苏子木，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把你就出来吧！”
    夜，已经很深了，星光惨淡，月黑风高。
    苏子木慢吞吞的刮着脸色的胡须，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没有听见张少华所说的话。
    “帮我杀了顾非凡，你就可以自由了。”
    苏子木好像还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的脸已经刮得干干净净的了，脸色很白净，好像是个书生，气质有些柔弱，有种说不出来的娇美，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十年前威震江湖的‘江湖八美子’之一苏子木。
    “我为什么要替你杀死顾非凡？我为什么不现在逃跑？”苏子木把手中的剃须刀一仍，瞪视着张少华道。
    他的眼睛这么一瞪间，原本那股娇柔的气质顿时全部的无影无踪，张少华只感觉好像有一只凶猛的猛虎向着他扑了过来一般。
    张少华看着苏子木的眼睛，好像变成了一朵寒梅，任那风吹雨打，只是岿然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直直有半刻钟的时间。
    良久，苏子木叹息一声道：“你是梅伯欢的传人？”
    “恩。”张少华点了点头，想起了那个风雨夜中，那只好像是从岁月沧桑的刻痕里，伸出来的苍白的那只手。
    就是那只手，改变了他半生的命运。
    “他是怎么死的？”
    “金刀柴明、叶子薇。”张少华说了两个名字。
    “所以，你要报仇？”苏子木问。
    “不错。这两人正是藏在顾非凡的御史府中，他们两人十年前投靠了金国皇帝，做了在汉国的探子，负责御史府消息的往来运送。”张少华道。
    “你的实力不足？”苏子木问。
    “不错。”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的烈焰凤凰弓才能压制住柴明的金刀。”
    苏子木听了，叹息道：“可惜，我那凤凰弓十年前就在战乱中遗失了，所以，我并不能帮你。”
    张少华狡黠一笑，拍了拍手，一个浑身黑衣裳的人端过来一个盘子。
    “你掀开看看。”张少华笑道。
    苏子木听了，并没有掀开那盘子上的黑幕，只是又叹息一声道：“你看来是找定我了，连遗失了有十年的烈焰凤凰弓也能找回来。其实，有了此弓，你又何必来找我？任何一个会用此弓的人替你杀了柴明是都没有问题的。”
    “我师尊说过，这世上，只有苏子木才是烈焰凤凰弓的唯一主人！也只有以你的木行功法催动凤凰弓，威力才能达到最大！”
    “嘿嘿！”苏子木听了只是笑。
    那梅伯欢都死了不知道有多久了，哪里会留下什么话来给眼前这个小子呢？骗人也不可这样没水准的。
    “其实，你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监狱和外面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了，外界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更大的监狱。我也没有心思去杀人。所以，你想用自由来撞我出山，这是没有多少可能的。”
    “我当然知道！”张少华也笑了起来：“你连当年寸步不离身的烈焰凤凰弓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不能够放弃的呢？可是，如果我愿意帮你报仇呢？你知道的，我说话算话。”
    听到报仇二字，苏子木脸色大变。
    “我的仇敌大宋国皇室，你难道有实力灭了皇帝？”苏子木冷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从何处知道的消息，但是，还是莫要不自量力，我那老友好不容易找了个弟子，你莫要过早就夭折了。”
    张少华见这人难以说动，不过，他却并不担心。
    人，只要是人，就难免有破绽的。
    眼前这人不慕自由，放弃曾经心爱之物，但是，只要他是人，他是绝对有破绽的，大宋国那个‘花蕊夫人’，就是他的破绽！
    张少华在苏子木耳边轻轻着道：“你知道花蕊夫人吗？”
    听到这四个字，这原本应该已经被尘封在记忆中的这四个字，苏子木只感觉心中颤动，但是，他的眼角却还是坚强。
    入宫做妃子，那是当年她自己的选择，他就算再爱她，又能徒之奈何？
    有些人，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那何必不去成全她呢？
    “你知道她现在过的并不好吗？”
    苏子木已经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才睁眼木然道：“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对抗一个皇家？”
    张少华冷冷一笑，指着自己的嘴道：“若是在和平时候我就算是有再大的神通，也难以舞动一池死水，但是，现在是乱世，国家君主都是朝生夕死，我只要借力打力，有什么不可以？”
    “你莫非是学了古代纵横家的神术？”苏子木皱眉问。
    “不过是些对人心的洞悉，算得上什么神术？看人捡好话说，做人留一线，弄弄神鬼，这些也算是什么神术？这些东西，你也是都知道的，不过是不愿意用，而我，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想知道你的目标，我感觉你的心并不只是为你师父报仇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