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梧》第三卷 江湖卷 第十七章 避祸

    等到兵士把张少华居住的居所包围的时候，在青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座古庙中，一个年轻人正在和一个老和尚说笑着，聊着天，看那神情似乎颇为高兴。
    “慧能大师，我有一副揭子，不知是好坏，大师乃是当代绝世不凡的高僧，可曾介意为张某品评一下？”那年轻人笑笑着问道。
    他们聊天的地方，是一间禅房，屋子里此刻青烟袅袅，香气萦绕，浸润心脾，在禅房的正中央，是手书的一个个大大的‘佛’字，笔力非凡，浸润宣纸，气势如龙如蛇，矫健无比，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漠心思。就算是凡俗名利之心非常重的人，来到了此地，看到了此情此境，看到了青烟下，古佛字旁，正在凝思的两人，也会生出放弃俗事，悉心礼佛的心思。
    禅房的门枝桠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小沙弥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里面是一个茶壶，茶壶旁边放着八个茶杯。
    那小沙弥放心东西，离去。
    “张施主，请用茶。”
    “客气客气！”年轻人只是笑笑。
    “张施主，请再用茶！”
    “客气了。”年轻人还只是笑笑，然后道：“在山下喝的茶水实在太过多了些，现在嘴里正生泡，实在享用不了大师的圣茶。”
    那大师冷冷道：“我这茶不比寻常，能够悉心去煞气，重回安详的境界。施主还不打算品尝一些吗？我观施主实在非是鱼池之物，但可惜却是煞气重了些，实在是并非人世之福。”
    “哦？大师是这般认为张某的？这却实在是误会张某了。”年轻人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声，好像吹起了水面淡淡的波纹，在他的脸上荡漾了开来。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施主愿意，我佛门永远愿意为施主洞开。要知，施主身上的煞气之重，实乃贫僧这许多年所仅遇，实非苍生之福。但却只要施主愿意把煞气除了，来年世间就多出一个英雄人物，造福苍生，施主觉得意下如何？”老和尚说出话来，开始的时候还很小，可是，到了后来，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是雷霆在震怒，整个屋子都在震动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倒塌了一般。
    这却是佛门最上乘的功法了，非绝代之高僧不能修成。
    “狮子吼？大师莫非是来自灵山古寺？不知一叶大师和大师是什么关系？”年轻问道。
    “乃贫僧师叔。”
    “哦！”年轻人点了点头“张某前些年和一叶大师论佛，有一句揭子，不知大师可愿一听？”
    “愿闻其详。”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那和尚听了，呆了片刻，才叹息一声道：“施主经世之心不息，若是能除去一身之煞气，当得是苍生之福啊！”
    “张某见了大师，现在又生出了一个念想，不知大师可愿一闻。”
    “愿闻。”老和尚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和尚喃喃的念着，腾地站了起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居士当真是与佛有缘啊！”慧能和尚叹息道。
    “大师却是过誉了。”那年轻人笑了笑。
    突然的，年轻人脸色变了，他的脸上猛然的通红。
    “哈哈。”那人低笑几声，脸上微微的有了些红。
    只听年轻人对那还呆立的慧能大师道：“人有三急，大师，实在是抱歉，惊扰佛门清静之地了。”
    “居士当真是客气了。圆真，带居士去往如厕。”
    那个小沙弥又出现了，带着那年轻人离去。
    那年轻人走后，慧能和尚的脸上忽然奇怪的有了一点变化，时而是狰狞，时而又是慈悲，整个脸色的变幻，简直就好像是梨园京剧的大师。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良久良久。
    那年轻人却还不见归来。
    “圆真。”那大师道。
    小沙弥惊慌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那张少华人呢？”
    “他他他，他不见了。我见他在厕所很久不见出来，就去敲门，又不见出来，我推开了门，却见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老和尚叹息一声：“这等智谋，非凡人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明白那年轻人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他也确实觊觎这幅揭子，若是把这幅揭子带回灵山佛地，那他就能够离开青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他渴望回去争夺佛门掌教。
    “不能放过他！”老和尚见计谋失败，心中发狠，不过，转念又是一想。
    “此人智谋，此次得罪他，毕竟没有不是很狠，他中途离开，显然是很有把握离开的，我若再去追，只能把双方的关系弄得僵化，这样却是不行，我并没有完全的把握留下他，可恨，要是灵山古寺的八大金刚在我手中，岂有他的生路？只是希望日后他早夭了。”慧能和尚叹息一声，对着小沙漠挥挥手：“下去吧！”
    “是！”那和尚双手合十。
    ……
    在下山的大道上，却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年轻人正慢慢的走着，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着黑色衣袍的老者，浑身像是鸡爪一样，走动起来像是幽灵的飘忽。
    “少爷，你就这么确定那慧能和尚不会来追你？”黑衣老者奇怪的问。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天，想起山下热闹的景象，笑了笑，道：“慧能和尚是个聪明人，你却是千万莫要低估了这佛门。它虽然传入我中土大地不过三百年，但是，其传播的的速度，却可比瘟疫，到了今天，佛门已经网罗了我九州大地众多的杰出人才。这慧能若是背后的势力还能再强些，现在，跑在外面的就是那神秀，而不是他了。”
    “他不论怎么说，虽然已经被赶出了灵山佛地，但毕竟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他现在怕是正在想着怎样咒诅我早些死吧！呵呵。真是可惜了，他手中若是有几个强人，我们这次恐怕还真难在他手下逃脱了。”
    “是奴才罪过，不该带少爷来此地。”那黑衣人低首道。
    “呵呵，怎么能怪你呢？现在，山下恐怕很热闹了才是。一旦青州王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我们在青州境内，可是有些难行了，嘿嘿。”那年轻人说道‘我们’二字的时候，神情颇为的奇怪，可是，那老者却没有发现。
    阴长生恐怕也不知道，现在青州境内，竟然同时的也有个‘他’在行走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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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口咱就不找了，先入宫两天耍耍，过些天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