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买了个破碗,从一个快病死的小乞丐手里买的,花了2两银子。小乞丐的碗是从一个死去的老乞丐手里拿到的,不知道多少年了,反正一直都是用来乞讨的碗。2两银子虽然不多,可对现在一般的老百姓而言也是很大一笔数字了,足够小乞丐过一年的,所以这银子应该够救小乞丐一命了。
了尘回到客栈仔细地打量起了破碗,翻来覆去地看,直到每一个细节都记进了心里以后才慢慢放下,闭目沉思了一会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元宝,一个金元宝。
客栈房间的墙壁上贴了财神爷赵公元帅的招贴画。财神爷端着聚宝盘笑得很是开心。
了尘盯住了赵公元帅的聚宝盘良久,才开始动手。先把银子拿在手里,口中轻轻吹了一口气,银子便瞬间化作了银水。了尘在屈指一弹,银水便飞到到破碗里。了尘拿起破碗轻轻摇动,破碗内便镀上了厚厚一层白银。了尘在如法炮制,将金元宝化开,镀在了破碗外面。顿时破碗形象马上就不一样了。内里银光闪闪,外面金光刺眼。一股浓浓的土豪感扑面而来。了尘很满意地看了看,然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借来”的小刻刀。仔细地在银碗内部刻起了法阵。
法阵说起来很简单,无非一个收聚五行金气的法阵。但要达到可以凭空生出黄金白银来,确是并不容易,毕竟金气聚集成金,哪个不是大自然花了无数年孕育的,了尘却是要在顶多一个晚上的时间里让它可以转换出来一次。
刻了又废,废了又刻。忙了半夜,了尘才堪堪满意。端起了自己这辈子第一个自制(法宝),了尘满满地成就感。然后瞄向了赵公元帅手里的聚宝盆,走上前去,稽首道:“弟子得罪了,还请前辈多多原谅,大人莫记小人过”。说完,伸手就像赵公元帅像力的聚宝盘抓去。然后手一挥,把一个光团扔进了金银破碗上。破碗顿时一时光芒闪烁不定。过了半天才平静下来。
赵公元帅的神像上聚宝盆不翼儿飞,空空如也。财神爷也有空手的时候了。而了尘的破碗却变成了跟财神爷丢失的聚宝盘一样的模样。了尘很满意地掂了掂分量,闭目念动咒语,然后往窗外一扔。破碗聚宝盘化作一缕金色光迹消失在了夜空里。了尘拍了拍手,心情很好的唱起了歌:““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唱完,了尘自去打坐休息了。
聚宝盆半空中犹如流星划破苍穹,飞过几十里地,一头砸进了王仁财家的院子里。一声“嘭”响,好大的动静。王仁财一家都被惊醒,纷纷跑到院子里就看到好大一个坑。坑里竟然还有东西在放光。胆子大了王仁财先走进一瞧。只见那东西金光闪闪的像个盆的样子。再走进一看——妈呀!这不得了。这不是财神爷的聚宝盆吗?
王仁财一家围着聚宝盆一夜没睡。紧张,兴奋,好奇,期待.....鸡鸣三遍,太阳快出来了。聚宝盆突然有了动静,开始微微颤抖,把周围人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聚宝盆的颤抖就停止了。而盆子里出现了一金二银三个大元宝。
“聚宝盆是真的”。王仁财一家这下激动得不得了。财神爷送来聚宝盆。王家想不兴旺都不行啊!
王仁财家买田了,王仁财家买铺子了,王仁财家要起高楼了,王仁财家破天荒大宴众乡邻了....总之王仁财家突然发大财了。
王仁财家确实发大财了。王老爷却瘦了。每日躲在房间里盯着聚宝盘生怕它飞了。
几个月后,一个消息开始在十里八乡流传,说王仁财得到了当年沈万三的聚宝盘,所以才突然生发得这么厉害。本着人们越是离奇,越要传播的习惯,也开始向自己的亲朋好友开始大吹特吹。消息于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直到传道众多官员和湖北监矿太监耳朵里。
起初,官员们都不大信的,因为沈万三有没聚宝盆当官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看看档案就知道,那只是太祖在宰肥羊罢了。但监矿太监李德三公公信了,率先行动起来,派了几个密探去看看真假。要是真的,李德三公公就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几天后,密探来报——可能是真的,李德三激动了。眼珠子一转,发下了令签道:“村野愚民王仁财一家信奉白莲妖教,着立刻捉拿归案,严加审问。并查封一切财产,不得擅动“。命令放下,由当地矿监衙门千户亲自带队,凶神恶煞地直冲王家湾。
从流言传出,还没蠢死的王仁财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早早在村外野山上的一处草丛中挖了一个大洞。把聚宝盆放了进去。然后仔细消灭痕迹。唯恐被人发现挖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仁财家再也没有发财的喜悦,而是无尽的惶恐,生怕什么时候如狼似户的官差或者杀人不长眼的强盗闯进自家的大门。
果然,一个深夜,王家大门被粗暴地砸开,闯进来一堆官兵。手持雪亮宝刀,骑着快马。将王仁财一家全抓了起来关进了囚车。然后开始在里面抄家。金银不少,却不见聚宝盘。千户大人很不高兴。阴恻恻地对王仁财说到:”聚宝盆在哪?老实说吧。省得吃苦。你保不住那宝贝的“。王仁财又气又怕,浑身颤抖。听见家人的哭救声和家里翻检的抄家声,心如刀割却依旧以为找不到”聚宝盆“就没事情了。咬着牙摇了摇头道:”大人。没有什么聚宝盆啊!!“千户大人很不满意道:”你自己找死的“。押着王仁财全家去了府城锦衣卫千户所。
什么事人间地狱,这里就是。进了矿监衙门监狱有几个能全手全脚的出来。王仁财全家被打得哭爹叫娘,家人抗不住大刑纷纷招供,王仁财却依旧硬挺着咬牙不说。每日里鞭打火烧,十八般酷刑。若不是怕弄死了,再也问不出下落,王仁财早不在了。王仁财不是没想过把聚宝盆交出来求个安乐。可一想到未来那如山似海的金银,贪财的本能又压过了一切。
李德三和一众官员都为了聚宝盆已经疯了。纷纷派出亲信去找聚宝盘,就算留不住也是泼天的功劳。王家刚刚盖好的高楼大宅被推了,各衙门官差来了一批又一批。挖地三尺找宝贝。甚至连王仁财出嫁的大女儿一家也没放过。
十多天后,王仁财的老妻死了。王仁财悲痛大哭。几天后自己女儿因连累了夫家的愧疚也自杀了,临死前死死地瞪着自己父亲,绝望地喊道:”我怎么会有你怎么一个爹啊!“
王仁财疯了,大喊大叫。直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自己怀里的时候,王仁财万念俱灰,终于了悟——金银有什么用,聚宝盆有什么用,那是就家破人亡的根苗。
王仁财招了,彻彻底底。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家人都死了。他要那么多钱给谁用啊?王仁财带着李德三和当地衙门挖开了小洞。拿出了聚宝盘,太阳下,聚宝盆金光直射十里。无数金银喷涌而出,到处飞散,满地都是,兵丁们疯了,李德三疯了,围观的群众也疯了。开始疯抢起来,你争我夺,全无理智可言,李德三在抢元宝时不知道被谁推倒在地,然后活活踩死。兵丁们持刀相对,村民们也拿出农具,你来我往,死伤累累。只有王仁财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山头上,看着疯狂的人们,一动也不动。
这天,了尘正打坐呢,突然一阵心惊肉跳,掐指一算大惊失色,自己麻烦大了。立刻隐去身形,架起飞剑向几百里外的王家湾冲去。
什么叫金银迷人眼,什么叫财迷心窍。人心的贪欲往往连接着地狱。了尘站在云上,全身冰凉。自己失算了,失算了人心的贪婪,也失算了金银的恐怖。下面一片死伤,还有王仁财的家破人亡,都是自己的孽债了啊。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了尘还是出现在了人前。歌声悲凉,似有魔力,疯狂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了尘衣袖一挥,满地金银瞬间化作了虚无,然后手轻轻一招,聚宝盆便自己从众人争抢不休的手中强行飞到了了尘手里。
“这就是你们要的聚宝盆啊”了尘端起聚宝盆,众人虽为了尘所摄,不敢乱动,却一个个全将目光炽热地投了过去。
“这只是一个讨饭的碗!“了尘叹气,把聚宝盆外的的宝光隐去。竟然真的就是一个乞丐们讨饭经常用的破碗。
了尘最后歉意地瞄了瞄山顶上心灰若死的王仁财,王仁财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没说话,眼神闪了闪,却马上又熄灭了下去。
了尘叹了口气,拿起聚宝盆又一次唱起了那凄凉的歌:”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歌声在空旷大原野上来回飘荡,了尘大步离开,转眼消失不见。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嚎啕大哭,为了自己死去了人,为了活着的自己,也为了那一场美梦一场空。
王家湾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人心的贪婪,神仙的无奈,金银的诱惑。无不嘲笑着人心丑恶。几个月后,京城来了锦衣卫。肇事人等一体锁拿进京,等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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