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左殿下说的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呢?”胆小的苏凝早已不说一语,只有公孙纨伊笑容依旧,冷静的问道。
“徐离娴宁的事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吗?”
“左殿下真是爱开玩笑,”公孙纨伊轻笑一声,随即严肃的说道:“这等冤枉人的事,左殿下还是等有了确切的证据再来质问我们才好。何况,如果不是有我们給万俟殿下提供线索,几位殿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徐离娴宁不是吗?”
左彬以闻言轻笑,平时连话都很少的他突然笑起来,虽然有着昙花一现的美,但更多的是可怕,从心底爬起的恐惧感慢慢吞噬你的理智。
“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是不是?你们差人在黑市买了魂契对不对?你们派人打听到了这片林子的最中间的地方就是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素有‘水域空生樱,曼舞未嗅腥’的樱花林对不对?你们还知道了平常人很难靠近那里,只有气若悬丝并且中了魂契的人才会找到那里并且被杀掉对不对?”
左彬以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狠狠插在两人的心上。
“左殿下没有证据不是?这些若只是猜测的话,就不具有杀伤力。”公孙纨伊的眼睫毛颤了颤,却依旧镇定的说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做的这一切都被人看见了呢?”面对两人暗藏着惊讶的眼神,左彬以淡淡的说:“司徒水泽看见了这一切。”
公孙纨伊的身影剧烈的一晃,若不是身旁有棵大树,估计她会直接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可即使这样,她任然挂着凄美的笑容,用不失妩媚的声音娇笑道:“左殿下这是开玩笑呢,你说司徒殿下看到了,司徒殿下是你们这边的人,谁能保证你们没有事先串通好?”
只有她心里知道,她失去资格了,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在心里她明白他是真的看到了。
左彬以冷冷的嗤笑一声,“公孙纨伊,你似乎忘了,以我们四个的身份,足矣找个理由捏死你们。有没有证据又怎样?我们不会杜撰吗?”
“那是当然。”公孙纨伊收起脸上的笑容,话说到这份上,嬉皮笑脸怕是没用了,她冷冷的回视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如你所说,捏死我们不过像是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何必要苦苦和我们纠缠。”
“那天,你们到底是几个人?”既然说白了,左彬以也就不绕弯了,直接就问道。
“为何这么问?当然只有我们两个。”
听闻这个答案,左彬以又想起之前他说司徒水泽目睹了一切的时候她们惊讶的神情,突然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头。
按照司徒水泽的说法,他是晕倒前夕才看到公孙纨伊和苏凝的,这样的话,公孙纨伊和苏凝应该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可是从这两人的反应来看,她们显然是不知道司徒水泽的存在,更不可能还有一个人来打晕司徒水泽。
这两个信息看起来相互矛盾有各有道理,但是细细推测就会发现真理的天平稍稍偏向了公孙纨伊这边。从公孙纨伊做这件事的初衷来看,她确实是因为喜欢司徒水泽才想要杀掉徐离娴宁,那么就没有道理找个人打晕司徒水泽,更不可能在他晕倒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出现在他视线前,按常规来说,如果她们发现了司徒水泽,第一反应会是藏起来,不让司徒水泽发现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司徒水泽就极有可能是自己敲晕的自己,因为这偏远之地也不会有人来闲逛之类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个问题要问清楚,“你们除了散发异香以外,还做了什么事?”
那时候万俟仑喃喃道:“按理说公主殿下的定力不会这么差啊,虽然是魂契,也不至于毫无反抗吧。”
再加上司徒水泽的描述,既然司徒水泽比较轻松就挣脱了魂契的束缚,那么徐离娴宁就算再弱也不至于弱到挣脱不开束缚,老老实实的被指令啊,他怀疑公孙纨伊和苏凝还做了什么手脚。毕竟出生于士族贵家,她们的思维都比较严谨,很少会留下把柄。
公孙纨伊闻言皱了皱眉,脸色稍微有些发白,她沉默了许久,表情很是挣扎,最后咬着唇恨恨地说:“对,我们还在她吻过的桃花里放了罂粟。”
反正罪行被他知道了,她也不介意他多知道一些,反正她的结局早已在他心中成为定局了。
左彬以眼睛眯了眯,想起了第一日在最外层的桃花林里逗留的半日期间,徐离娴宁确实着迷的亲吻了一朵桃花。他冷笑道:“你们的计谋可真是精细啊,从桃花林就开始设下陷阱了。”
罂粟本就是一种容易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上瘾的花朵,以她为基,再放出魂契的异香,饶是再精明再能干的人也会被闹闹控制住。它能让人坚持不懈的去完成那个早已拟定的任务,而且不死不休。这也是为什么司徒水泽能逃脱,徐离娴宁却不能逃脱的原因。
“你想要怎么处置我们?”紧咬下唇,没了往日的美丽神采,公孙纨伊抬起头,那头金色的头发似乎也失去了光泽,暗暗无光。
“这次就先记着,如有下次,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左彬以冷冷的回到,说罢便要离去,却又顿住了脚步,“那只魂契你们把它杀死吧。”
魂契不死契约不解,不达目的死不休。
公孙纨伊惊讶的说道:“那只虫子早就死了呀。”
“早就死了?”
“恩,在徐离娴宁进入那片水域的时候虫子就死了。”
“你是说,徐离娴宁进入了那片水域?”
“是啊,我们看着她进去才离开的……”公孙纨伊心虚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此刻左彬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径自喃喃道:“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进去了呢?万俟仑不是说她没进去吗?”
他边说边离开,公孙纨伊的那句“我们也很奇怪,徐离娴宁居然还活着”被他阻隔在耳外,脑子里满满都是——她进入了那片水域,却安然无恙,是谁撒了谎?
chpter18。起疑心乎遇故人
那件不愉快甚至可以描述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以后,万俟仑几人也无心再逗留下去,原本半月的狩猎活动就这样生生的被打住,每个人的脸上都见不到开心二字,或是真心的或是违心的。
回去的时候,生怕再生什么意外的四人把徐离娴宁围了起来,像是一群保护着自己心爱物品的小猫,肆牙咧嘴,却是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凌然。纵使以前再怎么不信的人,也渐渐明白了这横空冒出的女子对四位殿下的重要性,一个个躲都躲不及更不可能这么巴巴的黏上去。
万俟仑和左彬以的脸一贯是冰冷的,也不觉得有何不同,倒是平时笑呵呵的苏冀米和温文儒雅的司徒水泽此刻也抿着唇,气氛又降了一分。
略微有些不同的是,苏冀米是在伤心和自责,司徒水泽却是轻皱了眉在思考着什么,众人也只认为他是在想徐离娴宁受伤的事。
虽然半月的狩猎活动提前结束了,但是学校也并没有借机多上几天课的打算,得知意外事故后对外的安排便是在原定的狩猎活动期间,大一学生可以自由活动,并不另作安排。
这样一来,徐离娴宁便得以清闲在家养伤。
不过尽管天时地利,徐离娴宁却似乎一点面子也不给,怎么着也得个五十天才好的伤,她竟然在第二天就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四人眼前了。
面对几人惊讶的眼光以及苏冀米不放心的上来查探了一下确定没事后的惊异和好奇,徐离娴宁猛的响起,这里不是那群跟了她近二十年,她说一不敢说二的奴仆了。虽然这四人在某一意义上也是她的仆人,但却是全然不同的概念,她尴尬的笑笑,“我自小体质如此,也不知道原因,请过无数大夫得到的都只是一个天圣异体的回复。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在意了。”
四人虽都半信半疑,但是公主殿下的话也不好怎么多问。
“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去街上看看?也好久没有上街了,没准又出了些什么新玩意,闷在这家里也无趣,出去走走如何?”徐离娴宁笑着转移话题。
万俟仑不着痕迹的皱眉,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虽然我很理解公主殿下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要阻止公主殿下,先不说今日街上会有多拥挤,公主殿下的这个奇异的体质也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的。”
“是啊,殿下,为了安全起见,公主殿下还是待在别墅里,就由水泽替公主出去,见着什么新奇的玩意了便买回来怎样?”司徒水泽也出声附和道。
徐离娴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说的也对,我这样确实不适合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样吧,就如你们说的,水泽出去,我待在这里,也幸好这别墅里有鱼塘和晚樱林,我也可以打磨这一天的时光了。”
瞥见左彬以一身黑衣,默然无语的转身离去,徐离娴宁突然轻笑一声,唤住他:“彬以,你干什么去?”
左彬以应声停住,冰冰冷冷的声音传来,竟不似两米外而是两个世纪外的声音,“公主殿下可是有事?”
眉眼笑得弯弯的,本就是柳叶眉桃花眼的徐离娴宁此刻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左彬以背对着她看不到,“反正你也是去睡觉,陪我一天怎样?”
左彬以不语。不拒绝也不答应。
“你若是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哦。”徐离娴宁便是算准了他想借此侥幸逃脱的心思,狡黠的说道,像极了深山里的老狐狸。要说,公主殿下的命令可是不能违背的,他若是做了承诺却不实施便是更大的不敬了。
那边才寂静了几秒,似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冰冷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与上次略有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无奈。“公主殿下不是有小米陪着吗?”他相信苏冀米一定很乐意陪公主殿下玩,更何况是在公主殿下已经说过的情况下;既然有人陪着了,他就可以不用陪。
徐离娴宁挑了挑唇,语气很是娇蛮,“我就不能多要几个人陪着我?若不是水泽要帮我去买东西,陪着我的定会是四个。”
“那我去买……”许是太不想陪徐离娴宁去散步游玩,他竟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话说了一半自觉顿住时,一切已经挽不回了。他几乎可以瞥见她眼角的笑意。
“你去买什么?买我想要的新奇的玩意儿吗?若你愿意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徐离娴宁顿了一顿,饶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能办到吗?”她笃定左彬以不会去做,不然也不会说了一半停下来了。
那种喧闹街市,那般女子行为,冷冷酷酷的左彬以怎么会做呢?
如他要做,徐离娴宁便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会悄悄跟着去的。
要想看到左彬以冷峻的脸上浮现害羞和不好意思的红晕,怕是比登天还难。
果然,左彬以默了半天也只能在徐离娴宁再一次问他要不要陪她的时候无奈的点点头,然后这样耗去一日的美好时光。
他在心里哀叹,我的时间诶,我这么好的一日睡觉的时光就这么没有了。
不用左彬以说,徐离娴宁也能猜出他此刻所想,终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你老人家是要怎样?不过是要了你一日的睡觉的时候,用得着这么苦大仇深吗?感情你是要睡美容觉呢?
一行四人来到了晚樱林,这里种着大片的晚樱,明明已过了樱花盛开的时节,那粉色的花瓣还是漫天飘飞着,像是春日的精灵,混着稀疏的几缕柳絮。
与此同时,司徒水泽也到达了街市上,他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看到有新奇的东西便出手买下,也不管价格的高低。然后出现了传说中的美人效应——凡是司徒水泽买过的东西,下一秒便会被一抢而空——为此,之后的商家都以各种手段请司徒水泽来买东西,有的甚至硬塞给他东西,况且是送一送二的服务。
司徒水泽也是很有原则的,虽然送上来的东西都不要钱,但是他也只是从中挑出了中意的几样留下,剩余的一一归还給商家。
碍于他的身份,被退还了商品的商家也并无他法,只一个劲的怨恨自己没有他中意的东西。
司徒水泽四处乱飘的视线忽的定格在一点,那里有个衣着蓝色纱裙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大小。司徒水泽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移开视线,在心中叹了一句,她瘦了,身上的衣饰也变得粗简了。
想来距离那件事发生也已有一年的光景,只道时间能消磨一切,却没想时间能消磨的这般彻底,就像是一瓶浓硫酸,一瓶泼下去早已面目全非。这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不管如何,他都要搏一搏。
chpter19。真相与黑十字架
之后的一段日子是宁静温馨的,虽然不是有些小插曲,但是小流改变不了大河的流向,直到有一个晚上。
当徐离娴宁在房间里吸着万俟仑的血的时候,门毫无预警的被苏冀米推开,而苏冀米本来要说话张着的嘴也在见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愣住了,合住也不是闭上也不是。夜晚的光线尽管很暗,但是对于在四人中视力最好且具有夜视眼的苏冀米来说,这和白天并没什么两样。
徐离娴宁停止吸食,染着鲜血的舌头透着一股妖异的诱人感,只见那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边残留的红色,每一个动作落入苏冀米的眼里都像是一步一步缓缓进行着的慢动作。
等两人整理完毕,苏冀米也从中镇定下来,正要开口问,徐离娴宁微笑着打断了他:“去把水泽和彬以都叫到客厅里,我有话对你们说。既然你撞见了,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
苏冀米神情挣扎了几秒,便点点头,转身离去叫那两人。
等到三人都端坐到客厅时,徐离娴宁和万俟仑才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三人一起看向他,苏冀米眼里写着要她解释,司徒水泽和左彬以却是茫然和疑惑,只不过温软如水泽,冷漠如彬以,这些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两人显然都已换过了衣服。
“你们知道吸血鬼是什么吗?”徐离娴宁一脸浅笑。
纵然很好奇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司徒水泽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我曾经看过关于吸血鬼的书,那大概是一种吸血的妖怪。”
徐离娴宁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她轻声重复了一遍司徒水泽的话,“吸血的妖怪啊……那么让我猜猜,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吸血鬼,你们会怎么做呢?”她狡黠的黑眸快速的扫过面前的三人。
苏冀米低下了头,小小的声音弱弱的响起:“我不知道。”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然刚才在门口时就会有所动作了。
司徒水泽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也许会杀了他也许不会,要看他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到我和我在乎的人。”
“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你能杀了吸血鬼呢?”徐离娴宁嬉笑着反问了一句,司徒水泽皱了皱眉,“如果需要,我会拼尽一切。”他执着的眼神定定的直望进徐离娴宁的心里。
她看了左彬以一眼,后者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愿。
“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就和你们说这件事的,但是既然被小米看到了,也就不好再瞒着你们了。”徐离娴宁撩了撩自己的黑发,“我其实就是吸血鬼。而传说中,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会变成吸血鬼,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们,那也是真的,那种人叫做镜衣。”
不待她说完,众人就已表现出或多或少的惊讶。
“那么,仑是已经变成镜衣了吗?”苏冀米想起自己看到的,小心翼翼而又不确定的问道。
“是,而且你们也将会成为我的镜衣。”徐离娴宁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却发现除了一开始有片刻的惊讶以外,三人都并无太过激的反应,水泽依旧如水温柔,彬以依旧冷漠如斯。
“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很震撼,不是一时半会接受得了的。眼下还有三天的时间,我特许你们回家问一问自己的父亲,然后三日后给我答复。”
当她三日后再面对这些少年的时候,三日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不想此刻是另一番风景——风卷起她血红色的大衣,墨色的长发纷飞,黑眸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两个少年,司徒水泽和苏冀米,他们的脸上已不复当初的温柔和天真,有的只是恨,漫无天际的恨。
她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拿着那黑色的十字架指着她,更奇怪他们为什么一副与她不共戴天的样子,蔓延在他们眼底的绵绵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自认除了欺瞒身份以外,她并未做什么对不住他们两人的事。
幸而这是她和他们约定的一个郊外,而非学院或是别墅,不然怕是有很多人好奇曾经那般维护她周全的人此刻却拿起了武器指着她,这天翻地覆的变化该做哪番解释?就连徐离娴宁自己也没想到,不久前还亲切的和她生活着的少年,不久前还为她的生死忧心忡忡的少年,为何转眼变成了这样?
饶是风水轮流转,也不该。
不单是徐离娴宁见到他们时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司徒水泽和苏冀米见到徐离娴宁身侧的人时,脸色也是忍不住变换了一番。
不错,那冷漠的左彬以此刻却是站在徐离娴宁的身边的。他们不禁担忧的想:他们当初拉他入伙时他拒绝,此刻又站在徐离娴宁的那边,这说明了什么?那么他们的计谋徐离娴宁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可是看徐离娴宁的这幅惊讶和伤心的样子,又不像是早就得知了的。
一时间,猜疑四起。
司徒水泽和苏冀米担心有埋伏,迟迟不动手,直到风吹草也不动的时候,他们决定奋手一搏了。是生是死,自由与否,就看现在了。
徐离娴宁只是眼色一凝,在黑色十字架快速移来的时候身子灵巧的一躲,与此同时,左彬以的身影瞬间移动,以一人之力与两人纠缠起来。左彬以的身手本就是四人中最好的,又有了血脉之力,更是上了一个档次,虽然对手是两人,除了有些吃力外,并无弱势。
徐离娴宁愣了两秒,随即想起什么,冷笑一声,然后自己的身影也鬼魅一般的出去。
结果自是无需多想的,完全不占优势的司徒水泽和苏冀米惨败。
徐离娴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一身黑衣本是用来配着那黑色十字架,此刻反而染了血色,虽不明显也是异色。“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们两人的事,你们为何要加害于我?”
然后俯下身子,在司徒水泽充满恨意的眼光中,邪笑,毫不犹豫的咬开他的脖子,吸食学员。站起来,把同样的事对苏冀米再做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她不再管躺在地上的两人,走向从始至终一直在冷眼看着的万俟仑。冷笑着看着他,“你应该也被他们买通了吧?”
“是,请公主殿下降罪。”万俟仑神色不自然的低下头,双膝跪下。
“哼,你和他们都是要惩治的,却不是现在。”徐离娴宁划开自己的手腕处,就像上一次万俟仑成为镜衣的时候,都是很巧妙的顺着肌肤的纹理划的。走到两人身前,强迫他们张开嘴,喂下她的血液。
chpter20。无翅不愿笼中鸟
做完这一切以后,徐离娴宁站起来,她向前走到一处停下,万俟仑清楚的看到徐离娴宁脚下隐隐的显出五芒阵。
一片短小却绿意正盛的小草,硬生生的在徐离娴宁脚下的那小块土地中,让出了一条条细细的线,小小细细的极易忽略,但是所有的连在一起却出奇的耀眼,那分明是一个五芒阵!徐离娴宁站的恰恰是那五芒阵的中心处。
跟随着徐离娴宁脚步的左彬以很快买上了左上角的一个阵眼里,霎时紫色的碎发被狂风吹起,仿佛有什么突然亮了。
万俟仑踟蹰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在地上受了重伤的司徒水泽和苏冀米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徐离娴宁和左彬以,没有下一步动作。
徐离娴宁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眼神刷的一冷,然后樱唇微启:“仑,水泽,小米,你们过来。”幽幽的,像是诅咒一般,又像是诱惑。被叫到的三人左眼变为红色,向徐离娴宁走过来,然后分别占据了其余的三个阵眼。
望着面前空荡荡的一个阵眼,徐离娴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但那不过是昙花一瞬,很快徐离娴宁的面容严肃起来,唇一张一合速度极快。
有一道光从面前那个空的阵眼噌的冒起来,应和着之前升起的四道光芒——万俟仑的蓝色幽光,司徒水泽的银色水光,苏冀米的粉色月光以及左彬以的紫色火光。那道纯白的光,初看比其余的四道光不知弱了多少,再看却又无比至高。
徐离娴宁的小脸有些惨白,她闭着美丽的桃花眼,嘴里继续在念着什么,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然后见那五道光联合起来汇入天空,只一瞬,那光消失了,人也消失了。
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宫殿里,血色的蔷薇附着墙壁生长,甚至还有几株伸了出来,活像一只索取的手。那么美丽,又那么吓人。
一醒来就看到这幅场景,正常人都会被吓一跳,毕竟蔷薇鲜有种在屋里而且还是附着墙生长。然而徐离娴宁已经适应了,吸血鬼最喜欢的花中,就有一种是蔷薇,她也不怕那蔷薇会怎般伤害她。
看也不看周围,她睁开眼后便翻身下了床,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名侍女,细瞧竟有几分似她以前的那个侍女音儿。徐离娴宁抿了抿唇,看向面前的这个比音儿更多几分邪气和美丽的侍女,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回公主殿下,奴婢名为音儿。”那名侍女低头顺眉的答道。
声音细小温软,却如一颗炸弹在徐离娴宁心底炸开,音儿?她狐疑的视线不停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是同名还是同人?
或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或是那侍女心知肚明,进一步回答道:“是的,奴婢其实是这个世界的人,当初是被安排到那个世界去服侍公主的。”
“照这么说,这里确实是书中写的异界了?”
“是的,公主殿下,这里便是异界。”
徐离娴宁浅笑着,心里叫唤着:我成功了!面上却是滴水不漏,“那万俟仑几个人呢?带我去见他们。”
“是,公主殿下请跟奴婢来。”音儿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在前方带路。弯弯拐拐过几条上好红木制成的楼兰轩阁,接近夏日的繁暑之气略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幽幽沁鼻的竹香。与此同时,音儿也停下了脚步,她站在一间房屋前轻敲了敲门。
“四位公子,公主殿下来了。”不同于其他的那些贵族子女,她并不唤他们为殿下,而是公子,因为除了这里的一位公主殿下以外,虽然并不如徐离娴宁这般得宠但也好歹算是个殿下公主的。
门应声而开,徐离娴宁走进房间里,背对着音儿,淡淡的吩咐道:“你可以走了,到了吃饭的时间再来叫我。另外,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现在这附近。”
“是,公主殿下,奴婢明白。”
关上门,听得脚步声越走越远。徐离娴宁才看向自己面前,四个人清一色的站在她面前,尽管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一个礼,“公主殿下。”
“我也不想多说,现在你们也知道了,要想来到这个世界,你们都必须成为镜衣。别的我也不说了,只不过,你们是不是该解释下那天的行为?从单方面来看,除了不能和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在一起,这个世界还是有你们的老祖辈吧?”
司徒水泽抬眼看着她,银色的瞳孔一眨不眨,他单膝下跪,银白的头发垂到地上,“公主殿下,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唆使小米的,我不想成为镜衣,才谋划了这一切,希望公主殿下不要惩罚其他人,小米也是被我半吓半哄和我一起对付公主殿下的,他心性童稚,公主殿下要怪就怪我吧。”
苏冀米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司徒水泽跪下,粉色的瞳孔遮掩在长长的颤抖的睫毛下,“小米错了。”
眯了眯眼,徐离娴宁清凉的声音吐出:“即便你们这么说,该罚的还是要罚的,不过我还有很多疑问。水泽,你当初应该不止拉拢了小米一个吧?”
万俟仑的神色变了变,左彬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司徒水泽沉默了半响,“公主殿下说的不错,他们三个我都拉过,只不过仑说镜衣的主人对镜衣有控制作用,他只能保证不出手。而左彬以则是推脱说考虑考虑,然后不知道怎么他就成了公主殿下的镜衣。”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司徒水泽的面上浮起一抹冷笑。
徐离娴宁自是知道这后来发生的事,瞥了一眼神色自如的左彬以,暗叹自己猜不透他的心思,道:“在我跟你们说了那件事的第二天,彬以找到我,他把你们的计划告诉了我,并说自愿成为我的镜衣。然后你们也知道了。”
“你就别想了,就算他没来,你们也是赢不了我的,那黑色十字架只能让我不能控制镜衣。你们的身手我还是勉强应付的了的,幸亏你们不知道它的用处。”瞥见司徒水泽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和倨傲,徐离娴宁笑着补充道。
听到黑色十字架竟是起这个作用,几人的脸色均是变了变。
chpter21。羽翼未丰心已非
对于家族的安排,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到底还是抵抗着的。渴望自由的想法生生的压制住了那本就不多的一丁点臣服感和责任感,特别是在察觉出了一些端倪以后,更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要脱离束缚。
自幼便是被家族的人半宠半严厉的教导着的,他们孜孜不倦的向他灌输着唯一的思想:你以后注定是公主殿下的人,不要多想别的,保护公主呵护公主是你唯一的职责。
懂事后,渐渐有了反抗的思想,我为什么一定要遵从家族的意愿呢?搭上的可是我一生的幸福啊!更可况,此时的他已经得知,除了他还有三个人也被赋予了这样的命运,他便更是反抗了。
一边是使命职责,一边是自由,他毅然选择了自由。
相对的,小米的想法就单纯多了。他拉他一起,几乎是半哄半骗的。
其实小米还有个双胞胎的姐姐,那是小米最喜欢的人,最喜欢最喜欢,甚至喜欢她比喜欢他们的父母亲更多。大家族里事务繁重,身处要职的父亲大人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陪伴着两姐弟,而身为一家之母的他们的母亲也要管理家里大大小小的零碎事件,能和两姐弟一起玩的时间也不多。
小米的姐姐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了,花园里书房里时能看到一个小女娃带着一个小男娃的身影,分明是年纪相仿,那小女娃却偏偏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
对于小米而言,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便是春天和姐姐一起在花园里追逐,夏天倚靠在姐姐软软的身子上在树下承荫,秋天和姐姐一起吃桂花饼看月亮,冬天和姐姐一起玩雪。
而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便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
然而天不遂人愿,那个小女娃很小便夭折了。不久后,大院里来了一个小女娃,比他小半岁,模样是出奇的像他姐姐,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他也险些弄错。
那个小女孩意料之中的获得了所有人的宠爱,除了他,他甚至会时常打骂她,但更多时间是不理会她。因为他知道,她不是她,他还知道她这么一个偏支的女孩会受到宠爱的真正原因。
所谓的天才,不过是一个幌子。他能理解他母亲思念女儿的心情,同时他也很愤怒,如果你这么喜欢我姐姐,为何当初不多和我们相处?如果不是你关心不够,姐姐也不会因为得风寒死去。
她再像,也不是姐姐,我喜欢的,只有姐姐一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后来来的小女生再怎么受众人喜爱,也不见有人在小米打骂她以后对他重罚,大不了就是形式的说他几句。最严重的那次,他把她一巴掌甩到在地,就连嘴角也浸出了血,他也不过是被罚关在书房里闭目思过一天。
也正是因为此,苏凝现在看到他都毕恭毕敬的,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司徒水泽就是利用苏冀米的这一弱点,加之以哄骗,才最终拉到了唯一一个盟友。当然,万俟仑只能算是半个盟友。
停顿半顷,司徒水泽勾起他的唇角,淡淡的说:“公主殿下要罚就罚我好了,小米只能算是从犯,他对公主殿下其实没有二心的,不过是受了臣的蛊惑才酿此大祸,希望公主殿下不要怪罪他。”
徐离娴宁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黑色的瞳孔瞥向一旁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的苏冀米,本就被三人矮了一个头,这么一来更是楚楚动人了。然而,此刻的徐离娴宁却并没有怜香惜玉的闲情,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两类人:对她好的和对她不好的,外貌和其他只是附加功能,毕竟身处高处的她最缺的只是人心。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排斥吸血鬼?明明在我揭开一切之前,你们都还是和和气气甚至说是俯首于我,怎么一旦加上了吸血鬼这三个字,就仿佛和你们有了杀父之仇?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便是来这边的世界,如果不是必须要有镜衣才能开启大门,我或许是连镜衣都不愿让你们成为的。再说了,你们也没有可能知道这其中缘故啊。”
此言一出,四人却又奇怪的沉默了。最终还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左彬以抬眉看着徐离娴宁,淡然却不失无奈的替他们回答:“大概是因为要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左彬以开了口,司徒水泽也不好再沉默下去,“那边有我的亲人,这边我却一无所知举足无亲;更何况,我在那边好歹是个殿下,在这边可能什么也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带你们来这个世界的呢?就连仑也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左彬以也皱了皱眉,跟着问了一句:“上次在林子里的事我正要问你的,你说的那些和公孙纨伊她们的说辞完全不一样,我想她们是没有必要在事情败露以后再欺骗我的。到底事实是怎样?”
本欲沉默的司徒水泽在内心挣扎了片刻,便舒展了眉头抬起头来,正视着徐离娴宁,薄唇微启,像是从中流出了一条小溪,清凉彻骨。
“其实,早在公主殿下来到公寓后的第一次进食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闻言,徐离娴宁倏地睁大了漂亮的黑瞳,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挂着淡淡的笑:“那时候原来不是幻觉吗?”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然而等她转身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看到了,那时候只当是幻觉。
不接徐离娴宁半问半肯定的喃喃自语,司徒水泽继续说:“正如彬以说的,那天我说了谎,其实不像我跟他说的,我是自己打晕的自己。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秘密,确定了心里的一些疑问,但我那时却不能让人知道,唯有制造假象。”
万俟仑忍不住开口打断,“你是说你看到了?那片樱花林?真的吗?”
司徒水泽眯着秀眼,笑而不答。
“仑,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左彬以皱起眉头,回想当时的情况,并不说下去,但是看表情似乎悟出了些什么。倒是苏冀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听得一塌糊涂,最后不得不无奈的问: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什么真的?什么什么莫非啊?怎么都不把话说完呢?这样别人怎么听得明白啊!”说完话他再一次环顾了几人的神色,除了司徒水泽诡秘的笑着,其余三人均是一副深思过后的明悟表情。他只能空着急,像有只小猴子在心里挠,却一直得不到答案。
chpter22。突出重茧见云白
“那天,撒谎的不止我一个。”司徒水泽停了停,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我是一路尾随在公孙纨伊和苏凝的身后的,我视力较好,自然看得清她们前面的正是公主殿下,其余的细节我便不多说了,你们也知道,最后我看着公主殿下走进了那片樱花林。是的,我并没有上前阻难,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怀疑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了。可是,幸而我那时候没有阻难,因为我看到在她进去那片水域之后,有一只小白兔无意跑入了水域,然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只小白兔已经被吞噬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更别提血迹。然而比那漫天樱花更令我心惊的是公主殿下。”
语到此处,司徒水泽停住了。
他的故意顿住,明显是把这一话题抛给了万俟仑,那天第二个撒谎的男子,由他自己来说,来弥补罪过。
看着几人递来的眼光,万?( 妖瞳人心公主的成人礼 ./1494/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