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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又是傅云天。
“你终于醒啦,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出去的嘛!”傅云天见许愿坐起了身,连忙过来又开始他长篇大论的唠叨,“你不是本门中人,即便有我给你的契火令,也不可随意在外走动,特别还是晚上,你知道不知道你昨晚昏在紫薇巅后山的林子,要不是夜师兄他又救了你一次——”
“对了他!他在哪里!”许愿想到自己昏迷前又被夜寄北所救,条件反射忙问他的下落。
见许愿一开口就只关心夜寄北的下落,傅云天顿时被这种无视惹怒了:“喂喂喂,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你讲那么大堆,你都没听进去吧!”
突然,屋里又响起另一名男子的声音,“好了云天,别闹,他刚醒,神志还未清明,你让他缓缓。”
他的嗓音恬淡温和,比起傅云天的聒噪来说,堪比天籁,随即,许愿又听一声木轴转动的响声,一名男子坐着紫木轮椅出现在他面前。
“小兄弟,身体感觉如何。”那男子低声问着许愿,他神态安宁沉稳,清风儒雅,容貌十分年轻,让人无法辨别出他的年龄。
他似是有些畏寒,天气不冷,却身着厚实鸦羽绒裘,显得脸庞更加苍白如雪,在他靠近时,许愿隐隐能够到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味,有些苦涩,却异常清香,纵使许愿不喜欢药气,却无法讨厌他那股味道。
“我没……咳咳——”许愿刚说自己没事,他心口莫名骤疼,随之呕出一口血。
“许清醇!”见许愿突然吐血,傅云天心急的喊了一声,对那男子道,“义父,他到底怎么了。”
义父?
呕出一口血后,许愿心口舒服了一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目光又看向那名坐在轮椅的年轻男子,原来他就是傅云天的义父,无垢岭的仙主,傅书勤?
只是他为何坐在轮椅上,是双腿残疾吗?
“他中毒了。”傅书勤道,“只是这毒我闻所未闻,不知小兄弟昨晚在紫薇巅发生了什么。”
许愿被傅书勤说的“中毒”吓了一下,但他不愿说自己昨晚出门偷吃的事情,只说起当时的情形:“昨晚我出门后,被一只妖怪袭击,它咬了我一口。”说着,许愿抬腿露出自己的小腿,那里果然还留着结痂的牙印还未消肿。
“妖怪?紫薇巅怎么会有妖怪呢?”傅云天诧异道。
傅书勤揣测道:“说不定是哪名弟子豢养的仙兽,小兄弟还记得那只妖怪的模样。”
许愿想了想:“全身白白,长得像猴子又像猩猩的,其他的特征我就没注意了。”
“这种模样的仙兽,我倒没听过会下毒的……”
傅书勤思索片刻,似乎并无头绪,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带着清朗的音色:“傅师叔,云天师弟,那小兄弟他醒了吗?”
听到来人的声音,傅云天立马眼睛就亮了:“夜师兄,你回来了!”
许愿也看到从屋外走来那名器宇轩昂的英俊青年,不正是救他两回的夜寄北吗!
许愿心绪激荡,开口就急着问楚错的消息,熟料心口又开始发疼,又吐了口血。
擦,这毒是纯心不让他正常说话对吧!
夜寄北见之,急忙上前扶住趴在床头呕血的许愿,“怎么会这样。”
傅书勤回道:“寄北,这位小兄弟是在紫薇巅被什么仙兽给咬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我目前还无法下判断,此毒异常古怪,不属百毒之内,我目前只能暂时为他压制毒性。”
“仙兽?”夜寄北眉间微疑,“紫薇巅并无豢养什么仙兽。”说着,夜寄北察觉到许愿看向他的目光格外灼烈,心下了然,“听云天师弟说,你想问我当日救你时的情况?”
许愿点头,准备开口时,夜寄北直接又道:“我当日在涅淮河河岸只发现昏迷的你和几名千珑山庄的人,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我见你腰间挂着千珑山庄独有的卖身坠牌,便将你带了回来。昨晚,我听云天师弟说,当日遇险的还有你朋友,便再去盘问了那几个千珑山庄的人,可他们一致都说,只运送了你一人出河。”
“不,不可能,他们说谎!楚错、楚错明明也在船上!”许愿一激动,喉头窒腥,呕出几口鲜血。
夜寄北道:“别急,先稳一下心神。”说着,他伸手贴在他脊梁要穴处输送一股真气助他顺气。
许愿捂住疼痛的心口,见夜寄北这里也没有楚错的线索,连忙摇着头,“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离开,我要去找楚错!”
“小兄弟别动气,你中了毒,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傅书勤递给夜寄北一只玉瓶,一面让许愿先服下,一面宽慰他道,“我也听云天提起你很担心你的朋友,千珑山庄的恶行我们都清楚,你若独自离去,只怕也是羊入虎口。”
“阿错……”许愿服下傅书勤的药后,的确心神平缓许多,随之而来一股倦意让他沉沉睡去。
“还是先让他睡会儿吧。”傅书勤刚刚给的药,不仅能够压制毒性,还有一定的安眠作用,他对傅云天道,“云天,你在这里好好陪着这个小兄弟,我与你夜师兄有话要说。”
“……嗯,义父。”傅云天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顺从。
说着,傅云天目送着傅书勤和夜寄北走出屋子,回头看了看昏睡中的许愿,神色很是微妙,分不清是什么,小声嘟囔道:“没想到连义父都如此关心你,说不定义父也要收你为义子……”
无垢岭,漪雾庭。
漪雾庭位于无垢岭中心,除无垢仙主外,任何人都不可擅自入内,一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商议,傅书勤才会带人来到这里。
傅书勤推着轮椅走在前面,夜寄北跟在身后行距有度,举止恭敬,却不显疏离,傅书勤见之和蔼一笑,开口则是对近来门派招揽之事的问候:“寄北,入派考核如何?”
“傅师叔,进展一切顺利,今年新入门的弟子资质都很不错。”夜寄北如实回复着考核情况,“春夏秋冬四道考核皆已完成,大约有百名弟子已入初选名单,明日便能举行分山试炼,由各山仙主仙长选其合适的弟子正式入山,季师叔已将王氏宗家那几位过了‘春道’考核的世家人选,提前纳为浛洸峡亲传弟子。”
“王氏宗家的弟子素来都颇得浛洸峡那边垂青。”傅书勤沉吟片刻,又问道,“今年的门派招揽,终情山依旧没来参加?”
夜寄北点头:“季师伯已传信给清月师叔,结果被清月师叔驳回。”
“清月师弟仍不愿收徒吗……”傅书勤轻叹一声,随即看向夜寄北,转而提起许愿,“寄北,你救回的那名少年,我想留下来。”
“这……”夜寄北只当傅书勤悲悯心慈,想如当年收傅云天为义子般也一同收下许愿,但想起今日他见许愿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我看那小兄弟似乎并不想留在这里。”
傅书勤叹了口气,说道:“莫说他现在身中奇毒,他一出轩辕派,只怕就会遭遇危险。”
夜寄北道:“因为千珑山庄?”
“寄北可曾留意他锁骨处的那道鲜红符印,那是诛鸾六祭。”傅书勤温润的面容有了一丝严肃。
“难不成和仙尊有关?”夜寄北一怔,他有听过诛鸾六祭的事,那是仙尊才会的咒术,只是仙尊已隐蔽多年,不见踪迹,为何这种咒术会莫名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
“无论如何,目前他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许愿服用了傅书勤的药,睡得异常安稳,比起一开始昏睡得梦魇缠绕的那半个月,这场睡眠香甜,没有梦境,也没有杂念,就好像他回到了自己原来世界的卧室里,躺在那张柔软舒适,怎么滚都滚不下来的大圆床上,就在他准备永久沉睡时,系统一出声就将他的意识唤醒。
【系统:宿主,目前你各项数值过低,请马上起来完成主线任务,不要消极怠工,不然会有惩罚的。】
“烂系统,我就知道中毒是你搞的鬼!”被吵醒的许愿一肚子怨言,恶狠狠道,“你一出现不是坑老子,就是害老子,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凭我现在的确能够摆布你。”
忽然那系统貌似换了个语气,不对,就连声音也变了。
“你不是那烂系统?你又是哪根葱!”许愿记得这个声音,在他梦见楚错被人抓走时,这个声音也出现过,即便他和系统如出一辙,却也与系统那种AI不同,他似乎更赋予情感。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但你现在若是不按既定程序去执行你的任务,恐怕活不过一天了。”
他话音一落,许愿心口骤疼,猛然清醒过来!
还是今天躺的那间屋子,室内却空无一人。
许愿吃力的坐起身来,那个声音在脑海又说道。
“不要再想怎样救你的朋友,你目前自身难保,还是想想该怎么把你身上的坏毛病改掉吧,轩辕派是目前你唯一要完成主线剧情的地点,你最好还是不要随意离开。”
许愿超级讨厌这种被人迫挟的感觉,可现在他又无可奈何,他暗骂一声,提出道:“我可以暂时不去找楚错,但我要知道我他的安全,我想这个信息对你来说不难吧。”
“他很安全。”
“我怎知你有没有在骗……”
许愿冷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脑海莫名出现一道画面,那是一间屋子里面有三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赫然便是楚错!
“阿错!”许愿激动得叫出声,随后画面消失。
“你也可以认为刚刚这副画面是我模拟的,总之我有没有骗你,你目前都不能去找他。”他云淡风轻道。
“你!”许愿想爆粗,一想到目前的处境,硬生生将脏话憋回去,忍气吞声道,“说吧,我在这里需要完成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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