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白居易的一首《忆江南》,写尽了江南的繁华胜景,也道尽了杭州的天上人间。世人初入杭州,无不惊讶于她的风姿绰约和自然神秀,尤其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杨柳清风,翠竹修篁,美荫绿波,动中有静,静中寓动,真可谓山水旖旎,风色如画。
若说杭州之美堪称冠绝江南,那么西湖无疑是这座桂冠上最璀璨夺目的明珠,有教是“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句留是此湖”。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各擅其胜,夺天地之工,得造化之奇。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驻足此间,依依难去,留下无数诗词曲赋,写那青罗裙带,忆那红袖添香。
此时在西湖中的一艘画舫上,就有一对俊美男女凭栏把酒,畅议风物,男子年方弱冠,却长得丰神出众,轩昂挺拔,正是“面如冠玉体含香,能乱闺中少妇肠,邂逅相逢情自热,纤纤玉筝岂容藏。”女子更是神仙般的人物:身躯袅娜,态度娉婷,鼻倚琼瑶,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而凝朱,正所谓杨柳春柔萦别绪,芙蓉秋艳妒娇娃。
如此绝色尤物,别说放在西湖,纵使置身于天下第一烟花胜地的金陵秦淮河,也足以艳压群芳,折冠花枝,如今泛舟湖上,真是羞也羞死那一大群的莺莺燕燕。
这位丽人毋庸赘言,正是摆脱了移花宫的追捕,与云平相携同行的姹女派高徒——绛仙。他们离开襄阳后一路东行,沿途游山玩水,好不惬意,遇到风景名胜,但凡兴之所至,无论时间长短、路程远近,莫不迤逦前往,兴尽方归,途中宣淫销魂、行云布雨更是不在话下。这一路走来二人同寝同卧,无时或离,早已好得如胶似漆,虽仍以姐弟相称,实则情比伉俪,尤其绛仙芳心所系,一改往日的放浪形骸,变得千般温柔,百般娇媚,惟君所命,无有不从,让云平享尽无边艳福,直不知今夕何夕。
云平初履江湖,阅历甚浅,看到锦绣河山直喜得眉花眼笑,带着绛仙游鄱阳湖、逛天目山,泛舟太湖后又溯大运河北上,玩赏了一番淮北名城扬州,这才买舟南下,直抵西湖。绛仙虽然涉世已深,但之前的心思多放在对付男人身上,也没有好好游历过,此番有情郎相伴,温柔缱绻、旖旎缠绵,心境自是大为不同,尤其是云平对付女人的手法无比纯熟,各种花言巧语、海誓山盟层出不穷,让绛仙这位花国状元也大晕其浪,一根情丝紧紧系在云平身上再也难以抽离,依恋爱慕之心更是如水满溢。
绛仙手中银钱甚多,奢华起居不在话下,纵然旅途奔波,也能做到彩舟画舫、鲜衣驽马、佳肴美馔,真一个快活似神仙。然而随着离杭日近一日,云平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阴翳,带着绛仙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该如何回去面见母亲?他们沿途姐弟相称,能骗得过旁人,却如何蒙混得了萧若琪?绛仙不大光彩的出身、莫名其妙的来历,根本就不能言明、无从解释!云平难以想像,自己这样带着一个“媳妇”回家会惹起怎样的风波,难道告诉别人:此女勾引自己上床,而后发现他天赋异禀,遂以身相许?至于什么两人由欲生爱,矢志合藉双修,将来称霸武林云云,说出去更是鬼都不信!
这些天私下里云平常就此事苦恼不已,表面上却还得装做一团和气,他深心中对绛仙实已钟情至极,不愿做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而绛仙看上去对拜见情郎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充满了期待,终日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犹如黄鹂鸣翠一般,这更让云平左右为难,思前想后始终不得善法,真真愁煞人矣。
这日画舫已进杭州,云平却不急于归家,反命船娘随意操桨,任船漂流,美其名曰“游赏西湖”,实际上就是拖延带绛仙回家的时间。
八月的西湖,未见秋日之萧索,仍是水漾清波,绿柳扶岸,但见远处峦台绵延,翠浓如墨,又有白云苍狗,青天留白,恰似一幅写意山水,大开大阖间充盈着绮丽纤巧,令人心魂俱醉。
“姐姐快看!那座应该就是雷峰塔了!”云平忽然遥指左岸,欢喜地叫道。
绛仙循声望去,果见一七层宝塔濒湖勃然隆起,重檐飞阁,窗户洞达,十分宏伟。此塔便是肇建于北宋太平兴国二年,由吴越国王钱俶为祈求国泰民安而在西湖南岸夕照山上下令督造的佛塔——雷峰塔!塔基底部辟有井穴式地宫,存放着珍藏有佛陀髻发舍利的纯银阿育王塔和龙莲座释迦牟尼佛坐像等众多佛教传世宝物;古塔塔身上部的一些方砖内,还秘藏有雕版印刷的佛门《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经卷。
北宋宣和二年,雷峰塔遭战乱损坏,南宋庆元年间重修,建筑和陈设更显金碧辉煌,尤其是黄昏时宝塔与落日相映生辉的景致,被命名为“雷峰夕照”(李嵩《西湖图》),列入西湖十景。南宋以后,“雷峰夕照”一直是西湖游赏最受青睐的名胜之一。
“公子说得没错,那就是雷峰塔,古称黄妃塔!”一直默默操舟的船娘此时笑语接口道,“白蛇娘娘就是被法海大和尚镇压在下面呢!”“哦,原来白娘子大战法海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啊!”云平恍然道,“未知o39;水淹金山寺o39;中的那座金山寺又在哪里呢?”船娘侧头想了想,笑道:“公子的话可难倒奴家了,奴家在杭州土生土长,一住三十几年,也未尝听闻过金山寺,想来只是传说中的杜撰罢,即便真有,兴许留存于其它府州亦未可知。倒是这雷峰塔后的南屏山下有间净慈寺,确为一方名刹,还有北山的保俶塔,也是游人毕集的胜地,公子小姐如若有闲不妨去玩赏一番。”云平点点头,凝目远眺,又一座高塔——保俶塔果然映入眼帘,不同于雷峰塔的敦厚典雅,此塔纤细俊俏,别有风姿,与雷峰塔一在北一在南,隔湖相对,中间缀以空蒙山水、潋滟波光,仿似浑然如一,妙趣天成。
云平正自欢喜赞叹,却听绛仙叹息道:“白娘娘好可怜哦,只为心中所爱永坠万劫不复,那法海也端地可恶,人家两情相悦,招他惹他了?偏要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么壮观的一座雷峰塔,却用来镇压一位弱女子!”云平回头看去,只见绛仙神色凄迷,言语中颇带感慨,不禁心中一动,悄悄地把身子挪到她背后,用自己鼓鼓囊囊的胯间顶住女子的下体,低声笑道:“姐姐说什么呢?雷峰塔再雄伟,有我的宝贝壮观吗?”绛仙侧过螓首,娇嗔地白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瞟了瞟后舱的船娘,见她全心操舟,没有留神,这才放下心来,一只玉手缓缓后移,磨挲着少年饱胀的胯部,呵气如兰道:“恩,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弟弟的金刚宝杵更壮观啦!”她知道云平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欲她为白娘子的故事过于伤怀,情郎的心意让绛仙感到甜滋滋的,遂顺着他的口气调笑起来。
“金刚宝杵”是绛仙对云平那话儿的戏称,之前云平常说自己的阳物是“不倒金枪”,绛仙嫌这话粗俗,便亲自为心爱的“宝贝”起了个名字,最近和云平行房欢好时她就总是哼哼哈哈的叫唤:“真真小坏蛋……你的宝杵要……要把人家戳穿了……呀……呀……别杵那么大力啊……唔……没魂儿了……”云平一听到这个“杵”字,不知怎的就会热血上涌,往往雄风愈振,动作更加威猛。现在绛仙这个要命的妖精又提到“金刚宝杵”,顿时叫他全身欲念如沸,狠不能立刻将眼前美女的衣裳撕碎,摁在船板上就疯狂发泄一番。绛仙何等敏感,瞬息间就觉察出身后少年的变化,她自个儿也意动情浓起来,娇躯轻扭,瑶鼻间发出阵阵销魂细喘,一颗芳心不知已在云平的“宝杵”上圈绕了多少匝。
“妈巴羔子,那小白脸怎么有这等艳福?花解语可是位美娇娘啊,三年前她还在武林大会上露过脸,啧啧,迷倒一大片!吴朔是什么东西?老子怎么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狗屁本领,既当移花宫宫主,又娶花解语?”正当楚、绛二人打情骂俏、言笑不禁之际,一阵粗豪的嗓音传来,两人张目一望,发现一只大船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他们的座舟,那也是一艘画舫,不过要大上许多,船上清晰可见人来人往,中间有不少穿红着绿的浓艳女子,还有许多锦衣华服的老少男人。画舫高两层,沿船舷一溜都是小包间,雕花栏杆之上挂着成排的红灯笼,只是眼下还是大白天,没有点亮而已,看这排场,不用猜都想得到这正是一所漂在西湖上的勾栏院。
甫一听到“花解语”的名字,云平和绛仙就立马竖起了耳朵,待听到她嫁了人,两人俱是一呆,继而面面相觑,迷惑非常。
“吴朔?移花宫宫主?娶花解语?”云平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事情,赶紧功注耳目,并吩咐船娘操舟贴着大画舫行驶。绛仙凝神瞧去,只见勾栏院楼上角落处的一间厢房大门洞开,几个男子的高声谈笑夹杂着妓女的撒娇作痴清晰传出。
“我说刘兄弟,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呀?做不做得准啊?移花宫宫主花解语并不很老呀,怎么这么早就退位让贤了?那吴朔的名头我也听说过,好像江湖人称四海游龙,是移花宫内的一名年轻俊彦,武功造诣应当不错,不过肯定差花解语远甚!他继任移花宫宫主,德才何以服众?再说让位就让位吧,哪有上一代宫主嫁给下一代宫主为妻的?”一把颇为稳重的男音道。
“张大哥,这种事儿我敢瞎扯吗?”那个“刘兄弟”答道,“我日前才从关中回来,移花宫宫主花解语让位嫁人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移花宫在长安摆了好大的阵仗,当时城里的武林同道可不少,大家都是见证。花解语亲口宣布,即日起卸去移花宫宫主之职,由吴朔接掌门户,同时言明不久即会下嫁于他!”“他奶奶个熊,这龟孙子算是拣了个金元宝!又当门主又娶美人,他走啥狗屎运啊?嘿嘿,莫不是花解语那大美人守寡守了太久,春心萌动,见到小白脸就赶着倒贴?”先前那个粗豪的声音又叫嚷起来。
“屁!花解语是什么身份地位?她用得着倒贴?那个吴朔又不是潘安宋玉!
再说就算人家爱贴小白脸,你熊三才羡慕个啥劲啊!就你那五大三粗的熊样,别说谁愿意帖你,就算你有个帮主掌门的位置贴给人家,还找不到花解语那样的大美人肯搭理你呢!“”刘兄弟“讥讽道。
“我操!”这下可把熊三才惹火了,只听“砰”地一声巨震,大概是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继而暴吼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刘二麻子!你奶奶的别跟老子嚼舌头,有本事今晚和老子比试比试,看看这里的小娘皮爱搭理谁!”此言方落,厢房中的妓女就不失时机地“惊呼”“嗔叫”起来。
刘二麻子“嗤”地一笑,高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谁输了谁负责出钱,你到时可别装孙子!嘿嘿……还敢在这儿放大话,你忘了咱们在大同府那次?你他妈三下五除二就败下阵来,当时我可就在你隔壁,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小娘子骂骂咧咧的一个晚上,就说你是根银样蜡枪头!哈哈……哈哈……”刘二麻子说着说着就狂笑起来,整个厢房里也笑翻了天,特别是那些妓女叽叽咯咯的低笑声,对熊三才而言大概尤其刺耳。
“你妈了个逼!老子废了你!”熊三才恼羞成怒,嘶喉的嗓音都跑了调,只听“叮叮铛铛”一阵乱响,可能是抄家伙准备玩命了。
“咳咳……大庭广众,不要义气之争,更不可随便动手!”“张大哥”重重地哼了一声,严词道。
刘二麻子和熊三才大概都很敬重这位“张大哥”,闻言立即住嘴罢手,熊三才虽然气得“哼哧哼哧”如做牛喘,却也按下了性子,不敢妄动。
厢房里沉寂良久,张大哥忽然道:“刘兄弟,我问你,花解语传位嫁人这等大事何以发生得如此突然?吴朔要比花解语小十好几岁吧?他们如此迅速结合难道不怕江湖非议?怎么事先没有一个门派有一点消息?再说哪有门派会在外操办掌门人的传位大典?移花宫的总坛在江西吧?那他们跑到长安去干什么?”刘二麻子思考了一阵子,方始答道:“张大哥您说的前几条我也想不通,不过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答案,移花宫是要去昆仑山对付姹女派,途径长安,顺便举行掌门人的传位仪式!”“哦?”张大哥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回事,闻言颇为吃惊,“对付姹女派?
就凭他们一己之力?还要去对方的地头?“张大哥自言自语,随即陷入沉吟,半晌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叹道:”移花宫,我觉得有古怪啊……“其实对这件事感到惊疑不定的还有另一艘画舫上的云平和绛仙,花解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位嫁人不仅超出了武林中人的想像力,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变化。更何况此事的男主角竟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吴朔,当今世上了解其衣冠禽兽真实面目的人大概就只有田月琳、云平和绛仙。花解语一代英雌,十几年独掌门庭,何以突然选择下嫁这个伪君子?个中玄机,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你看这事儿……莫非是移花宫在耍什么诡计?”云平望着绛仙,满脸困惑。
绛仙亦是瞪圆了秀眸,半晌没答话,良久方始蹙眉道:“不大可能,花解语是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这种玩笑的!我想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变故?莫非是移花宫离开襄阳后出了问题?那会是什么事情呢?吴朔这个混球既然要接任宫主之位,干嘛不回移花宫总坛,反而巴巴地呆在长安搞仪式?
若说花解语是受人蛊惑蒙在鼓里,那吴朔可是现行犯当事人,下药迷奸就是他干的好事,他该心知肚明田月琳不是被姐姐你掳走的,为什么不对外改口风?
难道……难道他还要坚持攻打姹女派?没理由啊,为一个自己杜撰的借口去打一场吃力不讨好的仗,他犯傻啊?“云平也感觉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绛仙紧抿着双唇,神色肃然,原本她对移花宫的威胁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因为她自信昆仑山是姹女派的地盘,移花宫又不是少林、武当之类的泰山北斗,根本没有对付自家门派的实力,然而如今听闻敌人内部发生了巨大变故,不知怎地,她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要问她究竟担心什么,她也讲不出个一二三来,总之是心头直跳,无论她怎样自我排遣,脑海中那阵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
云平见绛仙脸色阵红阵白,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握住她的纤纤柔荑,担忧道:“姐姐,你怎么了?是怕移花宫对贵派不利吗?”绛仙痴痴地站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她黛眉紧蹙,忧心忡忡地道:“是的,姐姐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以前我说移花宫不足为虑,那是基于宫主是花解语的估计,那个女人武功虽高,为人却颇正直,不太擅长计谋。现在宫主换成吴朔,情势可就迥异了,观他对付田月琳的手段,此人阴狠歹毒,行事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最是难以对付,因为他们既狡猾如狐又残暴如狼,喜欢剑走偏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比单纯的武功高手还要可怕!”“姐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吴朔那厮心肠虽毒,武功却是马马虎虎,量他也兴不起多大风浪,遇上姹女派的高手,管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云平安慰道。
绛仙却轻摇螓首,叹息道:“话是这么讲没错,可我心里总是不安,此处离昆仑山又远隔万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委实放心不下……”说到这儿她她蓦然凝视着云平的双眼,沉声续道:“好弟弟,姐姐想离开你一阵子!”“什么?姐姐你要离开我?为什么啊?我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吗?是不是因为移花宫?要不……要不我们立刻西行去对付他们!”云平大惊失色,惶恐非常。
“好弟弟,你怎么会惹姐姐不高兴呢?这世上只有你能让姐姐开心!”绛仙伸出玉手抚摸着云平的脸庞,柔声道:“姐姐又不是要永远离开你,只不过是走开一阵子罢了!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那个吴朔,我怕他会使什么阴谋,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若是带人光明正大地杀上昆仑山,我反倒不担心。哼,以我姹女派数百年的基业和总坛附近的精心布置,移花宫去只是送死而已!然而……花解语在长安的所做所为处处透着古怪,我怕他们另有所图,因此必须要和总坛取得联系,提醒她们加意提防!”“那……姐姐打算怎么办呢?回昆仑山吗?”云平仍是有点不放心。
“呵呵,小傻瓜,昆仑山万里之外,我哪里赶得回去?”绛仙轻轻点了一下云平的脑门,娇笑道:“况且我现在回去又有何用?纵使快马加鞭,昼夜兼程,没有一个多月休想走到,而移花宫现在正在长安,甚至已经出发去昆仑山了,我绝不可能赶在他们前面的,这样一来既报不了信,路上又耽搁时间,去到了昆仑山也不清楚总坛的情况,于事何益?若移花宫真有诡计,说不定还为其所乘,那时我可就是自身难保,遑论门派安危了!”云平忙道:“姐姐,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你不是说过,合藉双修,天下无敌吗?任他吴朔其奸似鬼,咱们联手尽可制得住他!”绛仙摇头苦笑道:“合藉双修神功的确天下无敌,但那指的是练到九九之数的时候,咱们现在可还差得远!这几个月来我们日日交合,也不过练到二九之数,还是神功的筑基阶段,断不可小视天下英雄啊!吴朔的武功也许只是泛泛,但他那种奸诈小人是绝不会跟你单打独斗的。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大大不同,手下部属甚众,又有花解语相助,不管他们是否真的结为夫妻,反正对付咱俩肯定不会手软。花解语的武功现在还高出我们不少,纵使咱们俩联手也未必赢得了她,力敌实非上策……”看云平还待再说,绛仙忙用素手按住他的嘴,轻轻道:“好弟弟不用多讲了,姐姐知道你的心意!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只是我自个儿担忧而已,可能吴朔继任移花宫宫主后会放弃西征,或者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亦未可知。我现在要做的也只是打探清楚消息而已,如果一切顺利当然最好,如果形势真的不利,那时咱们再并肩抗敌,准叫移花宫吃个大亏!”云平见绛仙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惟有道:“那姐姐打算去哪里呢?如果只是为了探听消息,咱们把旁边船上的那三个人抓过来问一问就行了嘛,你也用不着非得要离开我呀!”绛仙吃吃笑道:“那个刘二麻子算哪路货色?他只不过是适逢其会,道听途说一些小道消息而已!告诉好弟弟你一个小秘密吧,其实我姹女派除了昆仑总坛,在各地还设有一些分坛,专门驯养了信鸽,可以传递信息。早些年许多所谓白道正派联合起来讨伐我们,就是由中原的分坛弟子用信鸽把消息提前报告给总坛,让我们能从容布置,打得对手大败亏输。这次我说要离开你一阵子,就是要去离此最近的泉州分坛,从那儿就可以发送移花宫的情报回昆仑山了。”接着又颇有些黯然地道:“其实姐姐也不想离开你,如果是个把月前,咱们可以一同去泉州,待办妥了事情再来杭州。但现在不行了,你陪我四处游玩了那么长时间,再不回家实在说不过去,我此去泉州要发消息等消息,来来回回地不知得折腾多久,实在不能再把你羁绊着了,所以……所以我才说要和你忍痛分离一阵子,望你……望你能原谅姐姐……”说到最后,嗓音已自凝噎。
云平见绛仙处处为他着想,心下感动,握住她的纤纤柔荑轻声道:“好姐姐,我明白了,那你快去快回!”绛仙低头“恩”了一声,又柔声道:“要不……要不这样,两个月后,不管事情办得如何,我一定来杭州和你相会!”云平暗忖两个月也不是很长的时间,转眼即逝,看来不用和心爱的美人儿分离太久,不由大喜,一迭声道:“好好好!”接着详细交代了家中地址,说罢便去吩咐船娘招呼另一艘船来,绛仙自去舱中收拾细软。
西湖上舟楫甚多,不消片刻船娘便招来了一艘雅致的画舫。绛仙挽着包袱,从船舱中翩翩走出,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却兀自朝云平展颜微笑,那一抹红晕染颊,直映得山水失色。云平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难以言宣。绛仙看出了云平的失落,莲步轻摇,缓缓地走到他面前,深情凝望了片刻,突然探首吻上了他的唇,一对柔荑也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全然不顾后艄的船娘那一脸错愕的神情。两人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这才分开了四瓣唇,绛仙轻轻松开手,再看一眼少年,随即移动娇躯,往船舷走去,另一艘画舫就泊在右边,连接两船的木板已经搭好。
绛仙一只玉足刚迈上木板,忽然回头笑道:“好弟弟,其实你也不想现在就带我回家的,是吗?”云平闻言一愣,愕然当场,心下既惊且愁,惊的是让绛仙瞧破了心事,愁的是浑不知该如何作答。绛仙却没给时间他苦恼,又掩嘴娇笑道:“不用解释了,姐姐明白的!不过……两个月后我再回杭州,你无论如何都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出来!嘻嘻……”言罢皱了皱可爱的瑶鼻,吐出香润的小舌,朝云平做了个鬼脸,咯咯轻笑着转头离去。
云平像是被点了麻穴一般,只知道痴痴地望着绛仙登上另一艘画舫,再眼睁睁地看着那船载着她曼妙婀娜的身躯远去,口中一个字也说不出,脖子半寸距离也挪不过,心下更是一片茫然。过了好久好久,云平才感觉身子仿佛没那么僵硬了,他甩甩手想活动一下筋骨,却发现左手里攒着一张小纸条,想来是刚才绛仙握住他双手时悄悄塞进他掌中的,云平展开纸条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五言律诗:
天上有圆月,人间有至情。
圆月或时缺,至情不可更。
羡君安玠貌,爱郎至诚心。
愿为箕扫妾,终身奉侍君。
字体娟秀端丽,情意深挚缱绻,看着这四句诗,云平又是一阵恍惚,刚刚有些清明的思绪,再度朦胧起来。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雷锋塔,不由得喃喃自语:“姐姐啊姐姐,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西湖北岸的宝石山下,有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广厦豪园,面朝翠湖万顷波光,背靠青山绿树苍茫,既有虎踞龙盘之势,又有温馨安逸之姿,端的是一处风水宝宅。此宅的主人便是杭州知府——王敬亭(字弈石)。王敬亭何许人也?答曰:云平之姨夫!
原来三十几年前,王敬亭以进士身份出任杭州府县丞,无奈他读书人脾性,刚直清正,疾恶如仇,对待上司又不晓拍马溜须之道,以致十几年间原地踏步,仕途一片惨淡。直到二十年前他迎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那是一名出身江湖的侠女,为人颇有才干,尽力襄助夫君,加上十几年的官场生涯磨平了王敬亭身上的棱角,他开始学习圆通世故、承上媚下,从此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几年后就升任杭州知府,并置下了宝石山麓的老大一片产业。如今又是十几年过去了,王敬亭以知天命之年依然牢牢掌握着杭州知府的官印,他唯才是举、办事干练、谦和近人、持论公正,在杭州府士族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而那位辅佐丈夫功成名就的贤内助不是别人,正是云平的姨妈、萧若琪的胞姐——萧若芸。萧若芸的人生际遇和妹妹颇为相似,同是出身江湖,同是少女时代便仗剑天涯、锄强扶弱,又同是嫁给了身在江湖之外的读书人,然而姐妹俩的结局却大为不同,萧若芸早已是富贵荣华的四品诰命夫人,萧若琪则成了孀居十几年的寡妇。不过也好在萧若琪有这么一个姐姐,让她在当年那段最艰苦的岁月里能找到一个依靠,她托庇于王家,不久便生下了云平,从此退出江湖,专心抚养爱子。十年前,岳奇山收云平为徒并带他上华山,萧若琪变得形单影只,她亦无心移居它处,仍是寄籍在姐姐家。幸好王家殷富,王敬亭为人又宽厚慈和,对这个小姨子甚是敬重,“一家三口”倒也其乐融融,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王敬亭与萧若芸二十年夫妻却始终未能育得一子半女,否则王家必然更显和睦。
云平离家时年纪尚小,对王府早已没什么印象,关于姨夫和姨妈的一切还是由师父告诉他的。第一次听说姨父是杭州知府的时候云平也吃了老大一惊,万没料到自己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大官”,不过那时他涉世未深,只觉得“知府”应该是挺厉害的官儿,至于究竟有何权柄威势他却不甚了了。如今亲到杭州云平算是见识了,他一报“王敬亭王大人府上”的名号,船娘立刻肃然起敬,接着摇浆如飞,个多时辰就来到了西湖北岸的一岔卢湾内,只见绿柳扶风,花团锦簇,白石堤下伸出一溜木桩木板,看起来竟似一个小小的驳岸,云平不由心下嘀咕:“我姨夫不会这么有钱连私家码头都有吧?”事实确是如此,当看到一个青衣青帽的管家似的老叟小跑着赶来时,云平已经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报上姓名,那老叟立马满脸堆欢地笑道:“少爷啊,终于等到您回来了!老爷、太太和萧夫人可是心焦得了不得,日日换老奴守着水6通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少爷您盼来了!快快,让老奴来帮您拿行李!”说着赶忙接过云平手中的包袱扛在自己肩上。
云平十多年来从未享受过下人的伺候,不禁有些窘迫,一迭声道:“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对啦,还未请教老爷爷贵姓?”老叟闻言却更是恭敬,点头哈腰地道:“少爷折煞老奴了!老奴姓王名安,忝为王府管家,伺候少爷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不敢当”客气“二字!对啦,少爷很小的时候老奴还曾经抱过您呢!”“是么?我可记不得了!”云平挠挠头,尴尬地笑道。
“小事,小事而已!日后少爷常在家住,那老奴就能好好伺候您了!”王安躬身道:“现在,让老奴带少爷去见太太和萧夫人吧!”云平点头道:“好!”当即由王安引路,自己紧随其后。两人上得白石堤,沿花径走了百十步,就见到一扇朱漆大门,敦厚庄穆,气派非凡,然则观其形制,竟还不是主宅正门,王家的豪富由此可见一斑。入得门来,云平更是咋舌不已,瞧那满苑芳华,当可谓穷奢极侈——栏槛窗牖,皆以沉香做就,镶嵌上琥珀松石,外布珠帘,里面列的是:宝床玉几、锦帐翠帷,还有一众风流士女,绝会妆点。
云平看得眼花缭乱,管家王安也在一旁小声介绍,什么园中奇石购取自太湖、灵璧、两广各地,叠做蓬莱,什么山边引水为池,文石为岸,白石为桥,杂植奇花异卉;什么雕梁画栋、彩绘木刻皆出于名家之手,价值巨万云云,直听得少年头昏脑胀,眼前仿佛尽是成堆成堆的黄金白银。
也不知在游廊门洞中穿行了多久,云平终于被领进了一座小楼,他进门时瞥了一眼匾额,也没看仔细,只觉得似乎是叫“栖霞居”什么的。王安请他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个俏婢为他上茶,云平淡淡地呷了一口,便开始游目四顾,细细打量起这间布置古雅的厅堂,正自欢喜赞叹之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云平侧首望去,只见两位裙裾翩翩的美貌妇人带着几名婢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当先一女年约三旬,曳地的湖绿长裙衬出她高贵典雅的气质,雪白的肌肤光滑娇嫩,俏脸上甚至找不到一丝褶皱,蛮腰浑圆纤细,酥胸丰满高耸,曲线优美动人,正是女性最成熟媚惑的时期,云平心想这就是母亲萧夫人了,一别十年,虽然脑海中母亲的形象早已不尽清晰,但毕竟还有一点影子,今日一见,母亲的绝美玉容与记忆中的朦胧印象逐渐重叠,让他心中顿生亲切孺慕之感,只是……母亲的身材竟然如此曼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难道是当年离家前年纪太小,一点都没有留意?想到这儿云平又把目光向后投去,一见之下,呼吸陡然加快,只见跟在母亲身后的女子年纪似乎稍大一点,容貌跟母亲有六七分相似,但更会装扮,显得体态妖娆,美艳如花,尤其是胸前一双爆乳,颤颤巍巍,饱满高耸,有如两座插云山峰,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挣脱透薄纱衣的束缚,恣意展露着完美而放纵的曲线。
“这就是姨妈吗?好火辣的一位美娇娘!”云平心下暗赞,同时为母亲和姨妈做了一个评定:母亲萧若琪的气质更像没有和自己勾搭上之前的师娘梅萱,同样的端庄娴雅,同样的清丽难言,如果纯论容貌的话,母亲还要略胜一筹!而姨妈萧若芸,让云平奇怪的是她给自己的感觉竟然异常熟悉,因为云平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绛仙,虽然姨妈还没有绛仙那样美得倾国倾城,但她们同样具备一种特质,那就是风骚,不仅是形于外的骚媚,而且是深入骨子里的风情。
“平儿……”萧若琪的一声轻呼把云平从沉思中唤醒,他凝神瞧去,就看见母亲的凤目中满含泪水,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心中酸楚,亦张口唤道:“娘,孩儿……孩儿回来了!”“呜……”萧若琪一声悲鸣,急步趋前,一把就将爱子搂入怀中,抽泣道:“十……十年了,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云平是坐姿,这一下脸颊正好埋在了母亲的双丸之间,只觉得丰腴柔滑莫过于此,加上弹性十足,乳香阵阵,脑中顿时一片迷糊,就在他心猿意马、手足无措之际,幸好姨妈萧若芸适时地出声为他解了围:“好了好了,一家团聚应该是件大喜事,怎么反倒哭哭啼啼的?”“恩对对,是我不好,我欢喜得过头了!”萧若琪闻言赶紧放开云平,攒袖拭去泪水,双目虽然兀自红肿,脸上却已有了笑容。
“来,平儿,给姨妈问好!她跟你也有十年没见了!”萧若琪握着云平的手,把他拉到萧若芸身前。
云平依言弯腰,恭敬地道:“姨妈好!不肖甥儿楚云平给姨妈请安!”说着悄悄抬起头,细细打量眼前的美妇,之前隔得远了还有些看不真切,现在就近感受这位美艳姨妈的惊人诱惑力,特别是那细腰丰乳,简直叫人狂乱不可自持,下体的毒龙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萧若芸是何等成熟性感的美妇,第一眼看到这个俊俏的外甥儿她就有一刹那的恍惚,只觉这少年身上仿佛有一股能融化掉自己的热焰,她芳心剧震,赶紧摇了摇螓首,试图摒除脑海中那一缕绮念。不料心神好不容易才凝定少许,旋即又发现外甥儿偷瞧自己的眼中带着肆无忌惮的侵略性,那赤裸裸的目光有如实物般的划过她的娇躯,竟让她感觉一双玉腿有些发软,两片粉腮更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恩……平儿乖……”萧若芸只觉心尖儿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连忙转过美眸,以掩饰波光中荡漾的春意,她望着萧若琪柔声道:“妹子,平儿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先让他歇息一下,洗洗风尘吧,有什么话儿晚饭时再说。”萧若琪点头微笑道:“也好!知画,你去服侍少爷盥洗!”说着向身后招招手。
“是,夫人!”一把娇嫩的嗓音答道,云平循声望去,顿时浑身一震,同时心中啧啧称奇:“乖乖隆的冬,这王家难道是个美人窝?”原来他发现不仅刚才答话的婢女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可人儿,连带她身旁的几个女孩子竟都是粉雕玉琢般的人物。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云平都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华山上有师娘、师姐相伴,下了山后有绛仙宣淫销魂,如今回到家里又是满屋的大美女,老天爷何其不公啊?云平心下窃喜,暗自得意,双眼更加三分肉紧,狠狠地盯着那几个美人儿打量,巴不得将一对招子都瞪出来。只见母亲和姨妈身后五六步处站着一排四个婢女,俱是花信年华、青春正盛,模样儿更是个顶个的出众,四女分着红绿黄蓝四色薄纱绣裙,身上披着一式的对襟比甲。
穿红衣的女孩儿明眸皓齿、顾盼生艳,犹如一朵怒放的玫瑰;穿绿衣的女孩儿娴静淡雅、姿容婉约,恰似一朵含苞的初荷;穿黄衣的女孩儿眉目如画、清丽难言,仿若一株盛开的秋菊;穿蓝衣的女孩儿则神态娇憨、巧笑倩兮,像极了一捧浪漫的风信子……云平直看得心都痒了起来,暗忖刚才肯定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母亲和姨妈身上,否则怎么可能会忽略掉这四位各具特色的仙女?更妙的是她们虽然气质迥异,却一般的身形婀娜、玲珑浮凸,尤其是那个穿红衣的女孩子,一对双峰饱满鼓胀、裂衣欲出,虽不及姨妈的爆乳,但也足以勾去任何男人的魂魄。
这边厢云平是“少爷看俏婢,馋涎吞落肚”,那边厢萧氏姐妹也注意到了他正盯着四个小婢瞧,萧若芸心中有鬼,见此情形自己反倒羞意顿生,两团红晕又爬上了粉颊,赶紧别过头去。唯独萧若琪不疑有它,向云平介绍道:“平儿,这四个孩子是服侍你姨妈和我的贴身丫头!你姨父给她们取了四个很好听的名字,喏,穿红衣裳的叫知琴,穿黄衣裳的叫知棋,穿绿衣裳的叫知书,穿蓝衣裳的叫知画,取琴棋书画之意!知琴和知棋是伺候你姨妈的,知书和知画则是跟在我身边的。”她每介绍一人,那个丫鬟便向云平敛衽施礼。
云平大乐,没想到四个美人儿的名字亦是这般有趣,遂躬声拜道:“云平见过四位姐姐!”众丫头连忙口称不敢,还纷纷拜倒还礼,像老管家王安一样诚惶诚恐。
萧若琪娇笑道:“好啦,不用这么多礼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拜来拜去的?另外平儿叫姐姐也不对,她们四人中只有知琴和知书大你一两岁,知棋跟你一边大,知画还比你小半岁呢!”云平口中喏喏称然,心下却是暗忖:“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这四个大美人身材如此火爆,还以为是熟透的水蜜桃,没想到竟然都是小女孩儿!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师姐和田月琳都跟我一般大,绛仙姐姐也大不了我几岁,可她们的身子,啧啧……比师娘和6夫人那种熟妇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我遇上的尽是一等一的尤物,只怕京城里的皇帝老儿都没有我这等艳福,嘿嘿……”萧若琪可不知儿子心中转着什么龌龊念头,她对身着蓝色绣裙的知画吩咐道:“少爷的房间在”听涛阁“,你领他去盥洗完后仍旧回这儿来,晚饭咱们就在太太这儿吃,明白了么?”“是,婢子明白了!”知画恭敬答道。“少爷请随我来。”说着当先引路,领着云平离去。
萧若芸除了开始那两句话,后面就没再发一言半语,此刻看着云平走出大厅,她才似松了一口气,诱人的酥胸微微起伏,眼望外甥儿轩昂挺拔的背影,心中充塞着莫名难言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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