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第六百四十一章 激争连连连连(下)

    第六百四十一章 激争连连连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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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这个,当不致于罢,朕,朕……”
    高宗原本是满怀期望的,可没想到绕来绕去,依旧还是个赐死之结果,一时间竟不知说啥才好了,实际上,也就是其弱懦的『性』使然,若是换个皇帝,要想赦免自己犯了罪的儿,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哪怕是法外开恩,也不算甚难事,偏生高宗『性』弱,又担心着武后闹家务,愣是不敢将这么句简单的话说出口来,只是一味地在那儿犹豫再犹豫,当真是可怜到了极点免费
    “陛下,贤儿自幼聪慧,又善诗,臣妾爱之深矣,管教便少了去,未能矫正其偏激之个『性』,以致有今日之悲,皆臣妾之过也,呜呼,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之大悲也,臣妾此际心如刀绞,奈何家国素来无法两全,臣妾实不敢因si情而罔顾了国法,唯忍痛而割爱,他日贤儿要怪,就怪妾身一人罢”
    高宗这么一犹豫,大局显然已是再难有甚改观之处,然则武后却兀自不肯放松了去,这便抬起衣袖,抹了把强挤出来的眼泪,红着双眼,悲切无比地望着高宗,哀哀切切地自请起了罪来
    “这,这……,唉,这皆是命啊,又怎能怨得媚娘,朕的儿啊,呜呜……”
    高宗终究是个惧内的主儿,原本尚想着为李贤再多做些努力,可一听武后如此说法,却是真没胆再往下闹腾了,万般无奈地首肯了武后的决断,只是内心里的悲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话只说到半截,便已是老泪纵横地嚎啕了起来
    “陛下,还请节哀,您的龙体要紧啊,您若是病倒了,叫臣妾又该如何是好,陛下,朝臣们还有正事要奏,臣妾恳请陛下节哀”
    武后演技高明得紧,唱完了白脸,这会儿又唱起了红脸,左右好坏人都她自个儿一肩挑了去,那温婉的语调,哀婉的表情,无一不透着真『性』情,当真令人拍案叫绝不已
    “朕,朕,唉……”
    高宗虽兀自难过不已,可毕竟不是昏庸之主,被武后这么一岔,猛然醒起此际尚在朝议之中,无奈之下,也只得伸出大袖,胡『乱』地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发出了声幽怨至极的叹息
    “粮仓遇袭一案便以武尚所奏照准执行,诸公可还有甚异议否?”
    这一见高宗已然不哭了,武后心情自是微松,可也没再多劝,而是紧赶着便下了懿旨,将此案彻底盖棺定了论
    “陛下圣明,娘娘圣明,臣等别无异议”
    事情都已到了这个份上,再说甚旁的话都已是毫无意义,诸般朝臣们自是不会再在此时跳出来胡诌,只能是各自躬身称颂不已
    唉,可怜的老六,终究还是没躲能过这一劫望着默默伤神的高宗与满脸煞气的武后,李显的心中难免感慨万千,于李贤的将死,心下愧疚之意油然而起,不禁也为之颇为黯然不已的,只不过李显并非常人,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只因接下来的议题才是今番争夺的焦点,李显不愿也不能输了这一局,此际,他着实没太多激ng力去伤感的
    “既如此,这案便这么定了,武承嗣”
    一众大臣们既已表了态,武后自是紧赶着便点了武承嗣的名
    “微臣在”
    武承嗣先前禀过事之后,并不曾退下,兀自站在殿前,这一听得武后点名,自是紧赶着躬身应答道
    “此案既由尔所断,便jiā由尔去执行,可有疑问么?”
    武后面『色』冷厉地扫了群臣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李显的背影上,停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望向了武承嗣,甚是平静地问了一句道
    “微臣领旨谢恩”
    破了案便是一件大功,武承嗣自没有理由不兴奋,但更令其兴奋的是此番他可是狠狠地挫了下太的风头,信心爆棚之下,回答的声音自是既响且脆
    “诸臣工可还有甚本章要奏的么?”
    武后没再多理会武承嗣,一挥,将其屏退,而后面『色』肃然地环视了一下殿前诸朝臣们,声线平和地开了口,一派将主持朝议之架势,显然有些个喧宾夺主之嫌疑,一众老相们驹为之皱眉不已,可也无人敢站出来指责武后的不是之处
    “启奏天皇陛下,天后娘娘,微臣有本章要奏”
    武后这句话显然便是个暗号,话音刚落,便见shi御史李適从官队列里闪了出来,疾步抢到了殿中,朝着圣驾一躬,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爱卿有何本章只管奏来”
    这些年来,高宗每每倦政,早朝都甚少上,大体上都是武后在居中主持着,此际高宗既是兀自神伤i糊着,武后也就作出一副责无旁贷状地将高宗忽视了去
    “,微臣要弹劾洛阳府尹韦夕机罔负圣恩,疏于职守,以致前有灾民聚啸皇城之下,险酿大祸,后又御下无方,纵容刘明府等叛党夜袭粮仓,更曾si收商贾贿赂,借刑堂之名敛财,廉耻尽丧,德行有亏,诸般恶行多多,实不配位列高堂之上,臣恳请陛下娘娘下旨彻查”
    李適乃是进士出身,位列北én学士之一,素有名,诗才颇佳,口才也好,寥寥几句话,便已将韦夕机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步
    “竟有此事?韦夕机何在?”
    武后面『色』冷厉地一拍龙案,怒气勃发地断喝了一嗓,庞大的气场瞬间便迸发了出来,直令群臣们都为之心惊不已
    “臣在”
    作为东都的地头蛇,韦夕机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早在数日前便已听到了武后一方要弹劾自己的风声,为此,他也没少设法找些路,奈何诸般宰辅驹推诿不肯援,而往日里相jiā甚笃的好友们也大多闭én不见,韦夕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秘密去找了太李显,指望着太能出面搭救于其,可惜李显也没给他句准话,只是说到时候会相机行事,至于这个相机到底是怎个相机法,韦夕机心里头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只好盘算着要面圣哀告上一番,可惜却连宫én都进不去,诸般求助皆无果之下,早已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卜一上朝便已是满腹担忧,这会儿听得武后盛气断喝,更是吓得浑身冷汗狂淌不已,连滚带爬地便窜到了殿前,一头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压根儿就不敢抬头去看武后的脸『色』
    “韦夕机,尔可之罪么?”
    武后既是定了主意要拿下韦夕机,自是不会给其甚好脸『色』看,甚至不曾给其出言自辩的机会,板着脸便喝斥了起来
    “娘娘息怒,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韦夕机好歹也是宦海老了,观颜察『色』的能耐自是不差,这一见武后连根由都不问,便已在那儿发飙不已,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倘若此时再敢多自辩的话,换来的绝不会是宽大,而只会是严惩,有鉴于此,哪怕心中委屈万分,他也只能是先行服软再议其余了
    “该死?尔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么,哼,论及尔之所作所为,便是斩立决也够了,然,念在尔昔日曾有微功于社稷,本宫也就从轻发落了去,雷州尚缺一司马,尔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上任去罢”
    武后要的仅仅只是拿下洛阳府尹的位置,并没有对韦夕机赶尽杀绝的意思,此时听其已是服了软,倒也没再做出甚过分的安排,也不曾将其收押审讯,直截了当地便给出了贬官的决断
    “微臣领旨谢恩”
    武后的旨意既是已下,韦夕机纵有再多的不甘,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是苦着脸谢了恩,爬将起来,拖着脚便向殿外行了去,那萧瑟无比的背影登时便令一众朝臣们心里头都不禁起了鼓来,驹狂吞唾沫不已,要知道韦夕机乃是堂堂正三品的大员啊,说免就这么免了,连个过场都不走,甚至不曾问过高宗的意见,足可见武后的yin威已到了何等惊人之地步
    “启禀天皇陛下,天后娘娘,韦夕机去职乃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然,洛阳府尹之人选恰当与否事关中枢之安危,势不可久缺,微臣以为现任少尹范履冰德才兼备,又曾在粮仓遇袭一案上立有大功,实乃洛阳府尹之不二人选,微臣愿保本举荐,恳请陛下娘娘圣裁”
    就在一众朝臣们还在为韦夕机的去职而愣神之际,却见刚得了个大彩头的武承嗣又冒了出来,极力保荐范履冰接掌洛阳府尹之职
    “陛下,娘娘,微臣以为武尚所言甚是,微臣也愿保本举荐范少尹接任洛阳府尹之职”
    “臣附议”
    “臣亦附议”
    ……
    武承嗣的话便是个信号,其话音刚落,以贾朝隐为首的武后一党纷纷出列呼应,这一家伙便是三十余人呼啦啦而出,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声势当真可观得紧
    “陛下,娘娘,臣以为此议不妥”
    就在武后一党呼声高涨之际,却见官队列中又抢出了一人,高声唱起了反调的,登时便令诸臣工们驹一愣,所有人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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