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沉浮录》第 52 部分阅读

    来这里干什么?
    他把车子开到斜对面一个弄堂里,给刘桂花发了一个短信。等了十分钟没有回信,就忍不住打她手机,却是关机。他就不顾一切地打她办公室里的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幸亏她办公室里没别人,否则,他怎么跟接电话的人说呢?
    这时是下午三点多钟,小桂一定在上课。他想,她是不是有意回避我呢?不会的,你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哪里知道?你这人有点蛮不讲理。他批评着自己,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他真想直接进去找她,可最后还是被理智克制住了。
    他远远地看着市北中学的校门,心里有些伤感。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煎熬自己呢?要是我能离婚,正式娶她,这样我就可以光明磊落地进去找她了。他苦苦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只得唉声叹气地倒车回去。
    回到家,他冷静了许多,坐下来给她发邮件说:小桂:我旅游一回来,看了你的邮件,心情一下子因为你的不快乐不舒适而沉重起来。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参加本来约好的牌局对阵。我开车到了你学校的门外,却还是没有能见到你。我是在抉择,我是不是到了公开地直接了当地面对你的时候了?
    你能在不快乐的时候想到我,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找我倾诉,我真是万分感动。尽管我早已把你作为我喜怒哀乐的主要的、应该是唯一的倾诉对象。且为你的快乐幸福而努力着,这真的是我的奋斗目标。快乐着你的快乐、幸福着你的幸福、追逐着你的追逐、也痛苦着你的痛苦。
    我真的很想立刻就见到你,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上午十点,我在荣誉宾馆等你。看到后请迅速给我回复!
    发出后,他度日如年地等待着。晚上,妻儿回来后,他将手机一直别在腰间,竖着耳朵听短信声。
    第292章 他冒险去跟新情人幽会
    直到晚上十点,等他们都睡了,才匆匆去书房打开电脑,信邮里没有新邮件。他失望地呆在那,心里难过极了。他真想打她手机,可他咬牙切齿地忍着。这个时候,她说不定跟男朋友在一起,他怎么能破坏他们呢?他不能*之过急,因一个电话而再次掀起轩然大波,让她步邢珊珊的后尘。
    他关了电脑,去卧室准备睡觉。他现在还在与妻进行着同床不同性的冷战。
    这时候,妻正靠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一部描写婚外恋的电视剧。见他进来,故意自言自请地说:“太好看了,那个混蛋,要跟情人去幽会,他妻子在跟踪他。真紧张,哎呀,快扑进去,抓住他,挣死他那狗东西,真是急死人了。”
    他听得心惊肉跳。以为妻现了他什么,在指桑骂槐地影射他。就偷偷看她,她正沉浸在电视剧的剧情里,表情随着剧情的展而紧张着,变化着。她完全被迷住了。
    “好,抓住了。”妻惊叫起来,急躁地大喊,“还不打死她?快抓破这个表子的脸。打呀,真没用,光自己哭有什么用?”
    他看见电视里一个女人去捉丈夫的奸,面对赤身**的一对男女,她掩住脸哭了。”用力按住开关钮,将手机关了。然后装模作样地一把搂过她,亲热起来:“这次,你倒比我还憋得住,啊?”
    也很要他的妻立刻被他的热情感染,很快就进入角色,将这个值得怀疑的细节抛到了脑后,搂住他激动起来。妻每次过性生活都比他投入,漏*点酝酿得慢,但退得也慢,常常在他草草了事之后,还抱住他的身子拼命晃动。
    完事后,妻满足地抚摸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可他哪里能睡得着?他要急于看小桂的短信。要不是怕事情败露,他刚才绝对不会主动要她。就是生理上再需要,他也不会先向她投降的。
    他摇了摇妻的肩膀,确定她已睡死,才轻轻拿过手机,侧过身在被窝里打开,看那条短信:好的,我明天尽量赶来!我刚才在开会,十点才结束。
    天哪,他赶紧将它删了。就这几个字,要是刚才被妻看到,就要闹翻天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和小桂都休息,而妻有事,他才敢约小桂的。妻一早就上班去了。他等她走了,才起床洗漱梳理,换了一身新衣服出了门。
    他怕被人看到,一出门就打的直奔荣誉宾馆。他开了房,就用暗语般的文字给小桂了个短信:3o8,知道吗?
    完,他就去卫生间洗澡。尽管昨晚情急之下与妻交欢,被掏空了一次,但一想到小桂的美妙身体,小桂的绵绵柔情,就漏*点勃,身体控制不住地硬朗起来。他对着卫生间里的大镜子看着,见自己那杆老枪依然抖擞着精神,一副跃跃欲试的急切神情,禁不住笑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不来小桂的短信,一直等到十一点,也不听门上响起敲门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好象不走了,他的心更如停跳了一般,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每一分钟都如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这种急不可耐的等待真是煎熬人哪。他急躁不安地开门去看,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关了门,猴急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实在憋不住,就不顾一切地打她手机,又是关机。妈的,怎么回事?他气死了。但还是顽强地坐在床上等着。等不到她,他就不吃中饭。他看不进电视,只气呼呼地静坐着等。直等到下午四点,还是音讯全无,他才垂头丧气地退了房回去。他气得都快疯了:小桂啊,你到底怎么啦?有事,也给我回个信啊,你害我等得好苦啊。
    回到家,妻还没下班。他连忙打开电脑,将心中的怨恨一股脑儿全撒了进去:小癸: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给我回信说好的吗?怎么又关机?不来赴约,还音讯全无。害我整整在宾馆里空等了一天。这个滋味真是比死还难受。我想死你了,可你却不问不闻,不回不见。你用心不专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目中无人,你狂妄,你混蛋!
    直到第三天,他才接到了小桂的回信:阿吴:真是对不起,我失约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失约吗?我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正要出时,我男朋友突然接到了家里一个电话,说他母亲突心脏病住院了。他挂了电话就开车过来接我。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不去吗?在车里,他坐在我身边,我不能给你短信,急得身上的汗都出来了,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渴望见到你啊……
    但我是他的未婚妻,能不顾一切地挣脱他而来赴约吗?到了医院,更是乱成一团,我被大家围着,根本脱不开身。我怕你给我短信打电话,就把手机关了。他也是个孝子,一定要我晚上一起睡在病房里,陪他母亲,直到今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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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激|情后的灵感
    阿吴:我也总是盼着能见到你,如意算盘打了很久,却忽然现这一天根本就不属于我自己,心里的惆怅呀,你哪里能掂量?柔情似水,佳期更似梦。我也不知道离开你的怀抱究竟有多远?
    星期天真是一个如愿的艳阳天,可那天我面对明晃晃的阳光却没精打采,为什么?隔山隔水。你在表面上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谁让你一直维持这种局面呢?你就消消气吧。幸亏,我们错过了的这个艳阳天,也许还能追回来。此生今后会有无数这样的艳阳天,为你为我为情为爱,你说是吗?
    亲爱的:在这个相约的日子,我虽然不能走到你身边,但我还是祈愿我就在你的心灵深处,一如你在我心深处一样,永远永远。
    阿吴:你放心,近期我会设法来会你的,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办公室里有电脑,吴祖文没事做,想给小桂短信,却不能象以前当局长那么方便,他都快憋闷死了。好不容易坚持到周末,他回到家里,没事做,就做菜烧饭地做起了家务。吃了饭,他百无聊赖,也只好看起了电视,以此来打时间。等妻带着儿子到她姐姐家去了,他才去打开电脑看信箱,小桂给他来了信:阿吴:又是一个周末,这个周末你会给谁呢?很显然没我的份(真让人酸溜溜)。记忆中浪漫美好如意的周末屈指可数,还得谢你是你让我记得了那些平凡日子中不平凡的时光。有一次给你短消息,你说是乱码看不懂,现在我告诉你那象天书一样的乱码,其中有一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你若是金风,那么我有足够的自信——玉露非我莫属。哈,真正的心上人坐在对面呢!
    明天你有空吗?我想来见你!老地方好吗?
    吴祖文看了,好一阵激动,可他怕出现上次这样的情况,就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漏*点提前暴出来。在给小桂回复前,他又浏览了一遍她前面的两封信:阿吴:想你快要想疯了。我对自己说,不要这样没出息,整天没精打采!可我还是没法转移注意力,不可救药地想你。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开信箱的机会,可你好狠心——居然一个字也不给我!只好把你以前给我的邮件一封一封重新看过,以此解渴喽。你等着,下次见你,一定得让你还我这笔帐!
    对这封信,他已作了如下回复:如果这样能等着你给我算账的话,那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你来呀,你来算账。我等着你,每时每刻。
    另一封是:阿吴:忙了整整一个星期,忙得邮件问候你的时间都挤不成功,真是烦人。这两天,你好吗?如果可能,我还真不想做教师了,做什么呢?朋友说,做自由职业者吧。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经济独立并且有足够的时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你觉得怎么样?有一歌这样唱:“我要沏一壶酒放在你想我的心里,日后相聚让你听我说,最后的言语都是你。”
    看完,他想了想,给她回复道:小癸:这次你可不能再失约了。再失约,我就要疯了。我还在那个宾馆里等你,亲爱的,让我先吻一吻你!
    很想给你再写点什么,但脑海中很茫然,想你的话已说得倒海翻江,爱你的话已说得天高地长。所以现在我们的交流,应该到了更为强烈的用肢体语言说话的新境界了。我想到了我怎么写起诗来,怎么能写得好诗?于是有了感慨,草成《学诗偶得》两,寄你。
    其一:巧剪万言唱小枝,情深自然孕佳词。阿吴厌看东施样,乐赏小桂天然姿。
    其二:字句推敲闭斗房,苦索诗韵费思量。悲欢离合相思泪,阴晴圆缺床前光。山盟海誓撼天地,相拥热吻化肝肠。桂花香里藏诗情,心有灵犀好篇章。
    第二天,吴祖文吃了早饭要出去,妻叫住了他:“你到哪里去?”
    他愣住了。妻知道他现在工作清闲,今天又是星期天,出去干什么?他想不出别的说法,就说:“他们叫我去打牌,我去看看。”
    妻说:“我也要去。”他心里叫苦不迭。为了脱身,他只得撒谎说:“你去干什么?我去看看,打个招呼,一会儿就回来。然后陪你们去逛街,你在家里准备准备,啊。”
    把妻哄住,他才脱身出来,打的直奔荣誉宾馆。他开好房,给小桂了短信,就将手机关了。然后调好空调,去洗躁,洗好澡出来,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小桂的到来。
    十点钟,门上终于响起敲门声。他一跃而起,扑到门口,谨慎地问:“谁?”
    “我。”是小桂紧张的声音。
    吴祖文打开门,穿着红色外套的小桂象一道火焰扑进来。他一把将她搂住,乱着嘴巴,暴风骤雨般在她脸上啄着吻着,最后才接住她温驯的舌子拼命吮吸。两个渴望已久的身子象两把干柴,一着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就倒在床上疯狂翻滚,互相呼唤,都想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心里去。到最激动处,小桂扭动着美妙的身子喊出了声,就象一个披头散的疯子。平静后,她将个汗津津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望着他说:“祖文,你离婚,我们正式结婚好吗?有了你,我什么也不顾了了。”
    吴祖文一边抚慰着一边她说:“我也常常这样想,可行吗?不行哪。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后果就不堪设想。唉,只有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保住我们的爱情。”
    “上次,我真的急死了。”小桂把脸拱在他胸口里,用手摸着他脸说,“当时,我真想不顾一切地向他摊牌,跟他分手,然后打的奔过来见你。”
    吴祖文说:“那种等待的滋味,你不知道有没有尝到过?”
    第294章 与情人幽会后,他被妻子关在门外
    “怎么没有?”小桂不无伤感地说,“我是经常在这种无望的等待中,苦熬时日的。”她有些痴情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汗味说,“今天,我真的不让你走了。你要走,我就跟着你。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你哪里。”
    吴祖文笑了,捏着她挺拔圆润的鼻子说:“你有这个胆量吗?”
    “只要你同意,我就有这个胆量。”小桂天真地说。“谁做不到,就是小狗。”
    吴祖文不吱声了。呆呆地坐在那,心里在为回家后可能出现的后果愁。
    “你在想什么?”小桂盯着他的眼睛问,“新工作好吗?”
    “嘿,太好了,好到你都想不到。”他自嘲地说,“真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以前是忙,现在是闲。以前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则闲得要生病。”
    小桂奇怪地问:“为什么?”
    “他们什么事也不给我安排,只让我搞招商引资。”他苦笑着说,“哪有这么多商好招啊?我真的不习惯,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成天在那里转来转去,空急。”
    小桂偏过头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生出一个灵感说:“你这样,不是在浪费青春吗?我想,你还不如想法回到教育系统,干自己的老本行呢。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才有意义,你说是不是?”
    吴祖文心里一动,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阵我一直想着自己的出路,象丢了魂一样,脑子里乱极了。可想来想去,却一直想不出名堂来。你一句话,就把我心头照亮了。真是知我者,小桂也。”
    他激动地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还是回到哪个学校去,就是当一般教师也行。”小桂起劲地说:“你就到市北中学来吧,你来至少能当校长,这样,我们就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吴祖文陷入了沉思。这样行吗?我当然高兴,可妻子儿子亲戚朋友接受得了吗?人不是孤立的,一举一动都与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要敢于脱世俗,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反正,我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了前途,那么,我就只有在爱情上做文章。钱为生都够用了,不用也浪费,所以我要躲到学校里去,好好享受人生,度过我充满漏*点的后半生。
    “我的宝贝,为了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我要朝这方面努力。”他下着决心,以正当的理由说,“一想起回教育岗位,我就浑身来功。我真的很向往校园里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我不到教育局去,还呆在市职业学校当校长,也比现在这样的处境好。”
    小桂忽然问:“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被调走?我听老师们议论纷纷的,都说是你有问题才被调走的,是不是啊?”
    吴祖文惊讶地看着她说:“我有什么问题啊?哼,反正我已经调出了教育系统,就告诉你吧,是有人在背后搞我的鬼。”
    小桂相信地说:“那你也可以搞他啊,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吴祖文沉吟着说:“我估计,还是苏英杰。否则,他怎么会突然接替我,当了正局长呢?虽然郝书记没有说,但我觉得一定是他。我正在暗中调查这件事,要是被我确证是他在背后搞我,我决不放过他!”
    小桂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害怕。吴祖文越说越生气:“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他是我一手扶上去的,他上去了,就把我一脚踹开,取而代之。这是一种什么行为?不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是什么?不是背信弃义、出卖朋友又是什么?”
    小桂既疑惑,又担忧,讷讷地说:“可教育系统的人,怎么都说他好呢?我也感觉他不错。唉,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你们到底谁对谁错啊?”
    吴祖文有些急地说:“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倒相信在他。是因为他现在是你们的局长?还是被他的假象所迷惑?好人经常会遭遇冤屈,被小人陷害,你明白吗?反正,我跟他没完,谁胜谁负?还没有定,你就走着瞧吧。”
    “嗯。”小桂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可好象真的没人说他的坏话,还个个在夸他呢。”
    吴祖文为自己辩解说:“这就是势利,因为他是局长,大家就不敢说他的坏话。我当局长的时候,不是也没有人说我的坏话吗?”
    小桂不吱声,对他的话有些怀疑。可她被已经婚外情迷住了心窍,丧失了最基本的辨别力,变得有些弱智了。
    他们一直说到天黑,又相拥着做了一次,才恋恋不舍地吻别。等小桂离开了一刻钟,吴祖文才去退房回家。他提心吊胆地走到自己的家门前,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要开门,却怎么也扭不动锁心。他在门外呆了一会,才轻轻咳了一声,把嘴贴在门上小声说:“咳,开门,别瞎搞了。”
    里面象没人一样肃静无声。
    “咳,快开门,你听我说。”他轻声求着,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吵架。他楼上楼下住的都是干部,谁家里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小海,快来给爸开门。”他无奈,只好喊儿子来开门。
    屋子里出拉扯的声音。儿子憋不住喊出了声:“你关爸在门外干什么?有话让他进来说嘛。”儿子终于挣脱妈的手,扑出来给他开门。
    他走进去,被家里一派肃杀之气吓了一跳。地上丢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妻哭丧着脸,披头散地呆坐在沙上,哧哧垂泪。儿子噘着嘴,象根木头一样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你们怎么啦?”他小心翼翼地问。儿子突然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叫道:“爸,你今天到底到哪能里去啦?跟妈说去去就回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他内疚得心揪成一团:“爸有事……”
    他话音未落,妻就尖声叫起来:“你有什么事?啊?为什么把手机关了?你是不是跟哪个表子幽会去了?”
    第295章 都削尖了脑袋往官场上挤
    他愣在当地,两眼空洞地瞧着他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去打牌了?跟谁?”妻怒不可遏地摇着一头乱喊,“不说清楚,大家都不要活了。”
    他胆战心惊看着她,心里复杂极了。一屁股坐在凳上,垂头丧气。仅仅相隔一个多小时,就是两个绝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我为什么要这样人鬼颠倒呢?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人不人鬼不鬼地痛苦挣扎呢?还是应该听小桂的话,当机立断,来它个泾渭分明,人鬼颠正。
    “你的牌友,我都打电话问过了,你根本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她怒不可遏地说,“你去得那么急,又突然关机,一定是去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不说清楚,我就去闹,去死。”
    他急中生智,想到下午小桂的提示,就说:“既然你追根问底,我就跟你说了吧。我想回到教育系统来,哪怕当个一般教师也行。”
    “什么”妻果然大吃一惊。转脸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想先探探郝书记的想法,今天去找了他。”他想,你再凶,总不会去找市委书记核实吧?
    妻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傻了,哪还顾得上追究他的去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怀疑他的神经是否正常。他突然冒出这个莫明其妙的想法,一定是神经出了毛病。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弃官从教的傻子?
    “你是不是有毛病?”妻终于憋不住,冷静下来,跟他正常说话了,“你这么多年辛苦奔波,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个出息?”
    吴祖文自言自语似地说:“就是因为想有个出息,我才要求回到教育岗位去干点实事。我现在成天这样闲坐着,实在太难过了。”
    妻生气地说:“你别心血来潮,好好的官不当,去做教师?哼,你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别以为我不知道。”
    吴祖文说:“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妻急了,提高声音说:“你真要这样,我们就离婚,我不会跟你去丢人现眼的。”
    “离就离。”他终于说出这句最想说的话,“我的决心已经下定了,谁也休想改变我。”
    妻一听他这样坚决,掩着脸哭了。这次哭得比刚才还伤心,象死了亲人一样。然后突然抹干泪,整理整理东西,拉了儿子就往外走。
    儿子犟在门口说:“叫我去哪里呀?”
    妻说:“去你外公家,你爸疯了,让他们来好好劝劝他。快走。”
    吴祖文赶紧喊:“小海,你不要去,快去看书。”
    妻边往外走边骂骂咧咧:“读了书的人,都傻得不吃饭了,还读什么书?”就强拉着儿子下楼去了。
    经过这场争吵,吴祖文本来还不太成熟的想法反而更加成熟起来。第二天上午,他在办公室里没事干,就开始偷偷给市委写报告。但怎么写才得当呢?他写了好几个开头,都不满意,整整写了一上午,都没有写成。
    中午回到家,家里竟然坐着一屋子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瞧着他。他刚想退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老丈人喊住他说:“祖文,怎么?你不欢迎我们来?”
    吴祖文搔搔头皮,连忙找出香烟给他们:“我怕她还要跟我吵架,所以想回避一下。”
    “为啥事情吵架呀?”老丈人是个退休的小镇运输公司会计,颇见过一些世面,说起话来挺风趣的,也有自己一套一套的道理,让他有些敬畏。
    吴祖文说:“爸,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原来是从教育系统出来的,现在让我当这个空头的副部长,我实在闲不住,所以想回教育系统工作,能当校长最好;实在不行,就做一般教师,总比这样浪费时间好……”
    老丈人抽了口烟,两腮一瘪一鼓,吐着一口浓浓的烟圈说:“我倒有个不同的想法,自古以来,人们无不削尖了脑袋往官场上挤,都想挤进去,捞个一官半职,以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哪有有官不当,倒想去做一般老百姓的人?我的小丫头眼光不错,福气也好,跟着了一个当官的人,平时我们都为她高兴,为她骄傲。可是昨天,她突然哭回家,说你不想当官了,我们都吓了一跳,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何原因?有何道理?”
    吴祖文知道今天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对这些受传统官本位意识熏陶久了的人,你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所以他不想跟他们争辩,而是顺着他们的思路说话,先把他们打走了再说。于是,他嘿嘿笑了笑说:“爸说得有道理,我其实不是不想当官,而是想当有用的官,做一个干实事的人。其它地方不行,回到自己老本行来,挥自己的潜力,为国家多做点实事,有什么不好呢?”
    老丈人说:“对对,只要还是当官,就好。当官就应该当好官,当老百姓喜欢的官。这一点,我倒要支持你。”
    然后又说了一大通话,吴祖文就拿出好酒热情招待他们。将他们安顿好,他下午去上班,继续写他的申请报告。写写又不写了,他心里痛苦地斗争着:要是市里真的不安排你当什么领导怎么办?真的把你削职为民你愿意吗?他想来想去,不是有些举棋不定。
    晚上回去,他不再与妻子谈这件事,任她再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谈。但心里却一直在激烈地斗争着。睡下后,他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眨一眨地想着,怎么也合不上。当教师就当教师吧,从头开始,再谋展,我吴祖文就是要凭真本事东山再起,然后跟苏英杰斗到底,比高低……
    他想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在一天下午,一咬牙走进了郝书记的办公室。郝书记见他大白天不请自来,感到有些意外:“你好啊,吴部长,你肯定有什么事,否则是不会来的。”
    第296章 弃官从教的闹剧
    “郝书记,你猜对了。”吴祖文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郝书记,我不习惯现在这个工作,想回到教育系统去,哪怕做个一般教师也行。”
    “嗯?”郝书记惊讶地看着他。
    吴祖文一脸认真地说:“郝书记,看在我们以前有过交情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个忙,我考虑了好几天,思想上已经成熟了,不管到哪个学校都可以。当然,能安排我在哪个学校当个什么职务,譬如,校长或者副校长最好,我可以为教育事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郝书记打量着他,一时搞不清他是说的气话还是真话。“你,对这次调动还没有想通?”郝书记给他倒了一杯茶,亲切地在他身边坐下来说,“你想用这种办法来表示你的不满,是不是?吴部长,我劝你还是想开点,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嘛,我相信你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吴祖文说:“郝书记,你理解错了。我真的不是跟你闹意气,我是想挥自己的所长,为教育事业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真的,以前你帮过我好几次忙,我记着你的恩。你就再帮我一次吧,这个忙不难,你只要跟苏英杰打个招呼,让他安排一下就行了。”
    “你,这是真的?”郝书记疑惑地瞧着他,“不是心血来潮吧?”
    吴祖文做出十分诚恳的样子说:“我好歹也当过教育局的局长,这种能决定一个人命运的的大事,怎么能心血来潮呢?”
    郝书记眯眼思考了一会,慢慢地说:“你再好好想想吧,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给苏英杰说说,但恐怕没有什么好位置了。”然后捧起茶杯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摇着头,笑笑说,“嘿嘿,你这个曾经的教育局局长,一下子倒了个,去做你原来部下的普通一兵,能适应吗?心理承受得了吗?”
    他坚决地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没问题。”
    郝书记坐到自己的大办公桌后边,下着决心说:“那好吧,你既然如此坚决,我就帮你这个忙,可不能吃后悔药,啊?真下去了,再想上来就难了。到时你来跟我说,我可就帮不了你的忙了。”
    苏英杰从沙里站起来,爽快地说:“放心,郝书记,我不会后悔的。你就给我办吧,最好快一点。”
    郝书记问:“那你想到哪个学校去呢?”
    吴祖文说:“我想市北中学去,那里领导力量比较薄弱,我可以去做些事情。”
    郝书记想了想说:“好吧,你帮你跟苏英杰打个电话。”
    “那就谢谢郝书记了。”吴祖文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身走到郝书记面前,压低声说,“郝书记,我想跟你说一句话,你不要生气。”
    “什么话?”郝书记警惕地望着他。
    吴祖文犹豫了一下才说:“有些方面,你也要注意一点。不要太相信苏英杰,否则,你也会败在他手里的。”
    “你,什么意思?“郝书记有些着慌,“你变得都让人不认识了。”
    吴祖文笑笑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听人说,你对胡思义的家属很关心。”他是听小施说的,小施说是无意间听施建军说的。
    “你,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郝书记脸色顿变,一慌,手里端着的一只杯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吴祖文吓了一跳,连忙讷讷地说:“我是听苏英杰说的。郝书记,你不要看他表面上老实,其实心里很坏的。他不仅在在背后搞我的鬼,也在搞你的鬼,你知道吗?”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向苏英杰起反击。
    “什么?”郝书记果真吓得脸色大变,“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吴祖文编造谎言说,“我本来不想说的,现在既然说了,我就索性告诉你吧。有一次,我亲自听见他跟教育局基建处处长施建军和秘书处处长丁桦等人,秘密商量,要从胡思义妻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把我们都整倒。”
    郝书记一下子瘫坐在椅子里,呆了。吴祖文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他的话有了效果,心里感到说不出的舒服。
    郝书记呆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般地说:“嗯,我相信你说的话。他到我家里,反映过你的问题。”
    “真的?”吴祖文如遭雷击,呆在那里不动了。他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郝书记,我不下去了,我要呆在市里,跟他进行斗争。”
    郝书记愣愣看着他,没有吱声。吴祖文又说:“为了我,也为了你,甚至还有严主任,周市长等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跟他进行斗争。郝书记,我敢说,有苏英杰在,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安宁。”
    郝书记还是愣愣地看着他不吱声,好象在考虑什么问题。
    “我回统战部上班。”吴祖文又强调地说了一声,才转身走出去。
    苏英杰当了教育局局长后,马小薇作为局长夫人,更加受人尊敬,也被人巴结,但她比以前更加谨慎和低调了。她一方面不住地给丈夫敲响枕边警钟,要他保持清廉本色,努力工作,不断进步;一方面以身作责,用更加出色的工作支持丈夫。同时,也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当好一个清廉的官太太。
    学校里,主动接近她巴结她的同事多了,甚至还有人偷偷给她送礼,她都婉言谢绝,好言相劝。在家里,晚上或者周末,经常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找过来送礼,他们敲开门后第一句话就是这里是苏局长的家吗?然后才自报家门。不是说哪个学校的校长,就是说哪个县教育局的什么干部,一边说就一边把礼物往她家里拎,弄得她非常尴尬,收他是受贿,不收要抹他面子。
    所以苏英杰在家,她就让苏英杰处理;苏英杰不在家的时候,她只收一些吃的东西,坚持不收珍贵的礼物,更不收钱。
    第297章 市委当家副书记约见女部下
    对一些要坐下来说话的人,她也是不卑不亢地接待,既不冷淡人家,也不过于热情。给他们泡一杯茶,然后一边忙家务,一边跟他们随便说几句话。拒收人家钱物时,她也会尽量说得温和妥帖一些,不让人感到太难堪。这样时间一长,“苏局长有个贤内助”的名声就渐渐传开了。
    为了支持丈夫,马小薇打消了自己再升迁的念头。在尽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和教育儿子的义务,让丈夫安心在外工作。所以在学校里,她是一个工作认真的教导主任,在家里,她则成了一个勤劳能干的家庭主妇。
    唯一让她牵挂和担心的是那几个腐败分子的动向,以及丈夫的安全与前途。是的,在学校里,她还是坚持天天去关心图书馆的墙体裂缝,留心校长陶晓光的一举一动,注意吴祖文严西阳等人的动态信息。在家里,她每天等苏英杰晚上回家后,都会不放心地问一些这方面的情况,然后适当地给予一些建议。
    可是这天,她却突然接到了郝书记的电话:“马主任吗?听得出我是谁?”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小薇一听就听出是郝书记的声音,就带着惊喜的语气说:“是郝书记啊,你在哪里呀?”
    郝书记说:“我在办公室里。你一听就听出是我,说明你没有忘记我,啊?我也没有忘记你,这样吧,下午,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小薇听是让她到他办公室里去,就愉快地说:“好的,郝书记,我两点多钟就赶过来。”
    挂了电话,小薇觉得有些奇怪,郝书记让我过去干什么呢?上次不让我到他办公室里去,这次怎么又让我去了呢?这个改变说明了什么?
    在学校食堂里吃过中饭,小薇就去校长室请假:“陶校长,下午我家里有点事,稍微提前一点走。”
    “行,你自己安排好就行。”陶晓光有些敬畏和讨好地看着她说,“这些小事,用不着跟我说的。”
    对这个既是自己部下和政敌,又是顶头上司娇妻的特殊女人,他表面上不卑不亢,与她平静相处,心里却有些怕她。他怕她那双明亮而又犀利的眼睛,更怕她的枕边风。他有病自得知,所以非常心虚,尤其是靠山吴祖文被调离教育局后,他就有了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一是怕自己被苏英杰找叉子撤了校长职务,二是怕自己以前的腐败行为被查出来。因此,他一直在想办法讨?( 局长沉浮录  ./3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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