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沉浮录》第 35 部分阅读

    门轻轻开了,只开了一条缝,她象影子一样闪进去。跟前几次一样,他的姿体先于语言激动起来。他最习惯也是她最向往的就是一见到她,张开双臂将她紧紧裹在怀里,然后带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用嘴巴雨点般地把她淹没,将她全身都淋透泡软。她一会儿就被稀里糊涂地放倒在床上,真的变成了一条亮晶晶的小鱼。小鱼在他漏*点的小溪涧里开始活崩乱跳在动起来。
    是的,现在的吴祖文就是她渴望已久的能让她复活的小溪。溪水潺潺,迅速把快要发僵的小鱼托浮起来,温热变暖。小鱼渐渐发软了,尾巴也慢慢摆动起来。溪水的力量托浮了鱼,溪水的热情温暖了鱼,而鱼的美丽又倒过来照亮了溪水,鱼的活力激发了溪水。
    于是,溪水开始湍急,带着一股野性的力量肆意奔流,回旋,冲刷。鱼被裹挟着,在溪水里活泼地游动着,跳跃着,呼唤着,还不住地拨打着溪水,拼命地想与它融为一体。鱼的漏*点感染了溪水,给溪水通了电,溪水被电流烧沸了。小鱼被炽热的溪水泡软,融化在了溪水里。
    鱼水之欢后,鱼和水都平静了下来。一条巨大的银亮亮的鱼从溪水中滑出来,安静地看着还在微微起伏的溪水。溪水心满意足地荡漾着微笑,浑身闪着淋漓的汗光,期待地凝视着鱼。鱼扭了扭美妙的身子,张开樱红小嘴,开始与溪水对话。
    鱼说:“我现在是条自由的小鱼了,要游到哪里就哪里,可以不受任何拘束。”
    溪水说:“可我这条溪水里还隐藏着一口网,你盲目地游进来,就要被活捉的。”
    “所以,你如果真在乎我的话,就应该尽快将这口网拆除。”
    “结网容易拆网难啊,而拆了网要再结网就难上加难了。”
    “我不怕,最多来个鱼死网破。”
    “那是一条愚蠢的鱼。愚蠢的鱼是不会得到真正幸福的。”
    “鱼再也不想离开溪水了。离开水的鱼,就是一条死鱼。”
    “溪水何尝不渴望天天与鱼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啊。溪水里有了鱼,才是活水,没有鱼的溪水就是一潭死水。”
    “现在这条小鱼已经跳到了岸上,再不把它放到溪水里,它就要死了。”
    “溪水也急啊,日思夜想,曾多次动手拆网,可是却被网死死缠住,溪水使劲挣脱都挣不脱,实在没有办法哪。”
    “世界上没有拆不了的网。”
    “可是那网已经怀疑那条鱼与溪水有关系,不仅死也不松手,还想利用种种办法与别的网联盟,要将它们一网打尽。”
    “那你说,这鱼该怎么办?让它在岸上等死吗?”
    “还是耐心地等等吧。溪水会想办法的。”
    “要等多久呢?鱼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要等到白发苍苍吗?”
    “快了。在爱的煎熬中,鱼的理智就是一种智慧,鱼的耐心就是一种毅力,有了这智慧和毅力,它和溪水才有幸福啊。”
    他们象演寓言剧,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对话。吴祖文一边对话,一边不住地看手表,多次催她早点回去。邢珊珊却恋恋不舍,就是不肯起床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快晚上十点了,再不回去,陶晓光会起疑心的。
    尽管他们已经分居,陶晓光也同意离婚。但他们毕竟还住在一套房子里,陶晓光是被*无奈才同意离婚的,跟刘红的关系也许只是一种报复式或者是补偿式的婚外情。
    第一第207章 丈夫将他们堵在家里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陶晓光发觉她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染,就会出现多种意想不到的危险。一是他的思想会反弹,会以此为理由不同意离婚,二是他会抓住这个机会整倒他,三是会象传统男人一样采取极端的报复措施,弄得他们身败名裂。
    吴祖文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分析给她听。如果她与陶晓光正式离婚以后,他也设法与妻子张医生离婚,然后才慢慢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们的名声就保住了,就名正言顺了。
    可是,一旦动了真情的女人就会变得很痴情,而痴情的女人都会变得很傻,很弱智,甚至很疯狂,不计后果。现在的邢珊珊就是这样。面对还不是自己正式丈夫的吴祖文,她一点顾忌也没有,也不听劝告,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迟迟不肯坐起来。
    吴祖文只得扶她坐起来,帮她穿衣服。邢珊珊还是恋恋不舍地站在他的床前,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去。
    “珊,快走吧。”吴祖文倒是比较冷静,一边吻着她一边说,“我们现在还处在白色恐怖的包围之中,随时都会出现危机,我担心我们的背后有眼睛,真的,你只要不走出我的宿舍一步,就有被人堵在门内的危险。”
    邢珊珊说:“不会的。我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学校里除了有人怀疑外,没有人真正发觉我们。盛,我再呆一会,就走,好吗?”说着又抱住他缠绵在一起,吻个没完。
    婚外情跟夫妻感情就是不一样,它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和偷偷摸摸的刺激感,每次幽会都有一种不安全感,甚至还有一种生离死别的留恋和惆怅。所以,他们从碰面到现在,几乎一直缠绵在一起,或坐或躺,或立或卧,真是如胶似漆,鱼水不分啊。
    眼看要十点了,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稠密起来。晚办公和晚自习回来的师生陆续走进了生活区。
    “快走。”吴祖文听到声音,立刻把她从怀中推起来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其实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脚步声响亮地走上来,停在门外不动了。
    “咳,吴校长。”外面的人咳嗽一声喊。
    吴祖文惊得身子一跳,邢珊珊也一下子吓白了脸。她听出这是陶晓光的声音。他们倏然分开,狼狈地站在床前,不知所措。
    “啪。”吴祖文欲盖弥彰地将电灯关了,将邢珊珊的手紧紧抓住,好象怕她逃跑似的。
    “吴校长,你开个门。”陶晓光压低声说,“你身体怎么样啊?刚才有老师来说你身体不好,我来看看你。”
    原来真的有人跟踪我?邢珊珊一阵心惊肉跳,站在黑暗里瑟瑟直抖。吴祖文将她按坐在床沿上,一只手紧紧掩住她的嘴巴,屏住呼吸不吱声。
    “咚咚。”外面开始敲门,敲了几记,陶晓光才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我刚才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光的,怎么就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了呢?”
    吴祖文镇静下来,赤着脚把她轻轻扶到卫生间,关在里面,然后退到床上,躺下来,假装被吵醒的样子,沙哑着嗓子说:“谁呀?”
    “我,吴校长,我是陶晓光。”
    “哦,陶校长,我睡了。”
    “你身体怎么样啊?”
    “没什么,出一身汗就好了,跟上次一样,你回去吧。”谁说我身体不好?吴祖文感觉有些奇怪,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别人让陶晓光来捉奸的一个借口,就将计就计地这样应答。这个门是不能开的,一开,学校马上就会沸腾起来。
    “那好,吴校长,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就打我的手机,啊?”
    吴祖文回答说:“好的,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门外脚步声下去了。到了楼下,一个女的声音模糊地传上来:“陶校长,吴校长身体怎么样啊?”
    陶晓光说:“他睡了,没开门。”
    “没开门?”另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
    竖直耳朵的邢珊珊分辨出,前一个是陆红小珊的声音,后面是宋老师的声音。她吓得坐在马桶上,气都不敢透,竖着耳朵继续听着下面的动静。
    “应该让他开门,看看他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宋老师鼓动说,“他一个人住在学校里,没人照顾,你应该进去看看他。”
    我的天哪。邢珊珊心里直发毛,这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哪?她这话的口气,分明说我在他这里。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好奇怪!
    “陶校长,今晚,邢主任老早就回家了,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宋老师用提醒的口气问陶晓光。
    陶晓光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嘟哝了一句:“我,不知道。”说着,往远处走去了。
    邢珊珊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走出来,不敢拉灯,象幽灵一般站在黑暗里看着吴祖文。吴祖文余悸未消,叹着气说:“妈的,差点把我吓死了。怎么样?背后真的有眼睛吧?太可怕了。”
    邢珊珊还是固执地说:“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偷偷摸摸,迟早要身败名裂的。”
    吴祖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看来,我们真的有危险。”
    “那怎么办?”邢珊珊扑入他怀里,哧哧地哭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真的要*上梁山了。”吴祖文下着决心说,“你快回去,等我的消息。要是他再上来,或者跟宋老师她们一起上来,让我开门,那就糟糕了。”
    邢珊珊这才抹着眼泪,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闪出去,象逃一样下楼,再绕到东边沟沿转回家。
    她不声不响地开门走进去,见陶晓光一反常态,正静静地坐在客厅等着她,她心里好一阵慌张。
    陶晓光第一次用不认识似的目光打量着她:“你今晚到哪里去了?
    她白了他一眼,就往卫生间里钻:“你没权利问。”
    陶晓光追过来,她啪地把他关在门外。他气得在门外大声说:“你说今晚去办公室批试卷的,可你老早就离开了办公室,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第一第208章 危机四伏
    她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今晚,怎么突然追查起我的行踪来了?”
    “别忘了,我还是你法律上的丈夫。”陶晓光生气地说,“你是不是在他那里?他老早就在宿舍里休息了,说是有病。我很怀疑。”
    邢珊珊急了,打开门,冲着他喊:“你说他是谁?你不要诬陷人好不好?今晚,我去外面玩了。”她慌不择路地说着谎。
    “去外面玩?天方夜谭。”陶晓光发出一连串疑问,象棒槌一样往她头上砸下来,“去哪里玩?玩什么?跟谁玩?”
    邢珊珊再次啪地关紧门。她实在回答不出这些问题,只得耍着无赖说:“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就是我象你一样,跟人去偷情,你也得当场拿住我,才算有本事。”
    陶晓光愤怒地说:“这婚,我不离了,我们扯平了,我不欠你了,还离什么离?你这是一个阴谋。”
    邢珊珊说:“不离?不离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我有你的证据,你有吗?”
    他们坐在客厅里,整整吵了半夜,才精疲力竭地各自回房,关门休息。
    吴祖文感到自己真的危险了。早晨一上班,他就感到气氛不对。陶晓光还象以前一样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但脸却阴得象要下雨一样。
    他习惯每天早晨在走进自己办公室前,都要到副校长室里去转一转,把要商量的事说一说,然后再回自己办公室,类似于一些单位里的早前碰头会。往常,他心里尽管有些内疚,但面对情敌还是很坦然,很自信的。
    正式结婚以后,陶晓光从名份和**上得到了邢珊珊。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性生活,可以形影相随地同进同出,可以手挽手地走路,昂首挺胸地骄于人前,可以互相体贴互相关心互相制约互相监督,可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以共同创造并积累财富,可以生儿育女,一生相守,白头到老……可能说陶晓光就是爱情的赢家吗?
    而他则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在人前与她有稍微亲昵一些的言行,不能想她就能见她,见她就能亲她……总之一句话,他不能公开地亲近她。只能偷偷地想念她,与她暗送秋波,对她暗中关怀,跟她暗地里来往。他们没有互相制约和监督的权利,没有互相关心体贴的理由……他们在别人面前,只有故作镇静的虚伪面孔,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嘴脸,只有言不由衷的尴尬应付,可这就能说他是一个爱情失败者吗?
    不能!而恰恰相反,他已经成了爱情的真正赢家。他凭着自己的权力征服了她的身,继而又征服了她的心。征服一个女人的心,才是爱情真正的赢家。
    以前,这个失败者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对他感恩不尽,敬畏有加,在利益上结成了生死同盟。
    而今天,这个失败者好象突然醒悟,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从门外看到他,吴祖文就禁不住有些紧张。在向他办公室里走去时犹豫了一下,脚步放慢了。以前他对我是那样的尊重和敬畏,现在却似乎把我当成了仇人。一夜之间,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肯定已经怀疑我们了。昨晚,他突然来敲门,不是他跟踪邢珊珊,就是有人发现后告诉他的。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征兆。
    好在昨晚我没有开门,否则今天就难堪了。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就不能承认。一承认就完了。我们要离婚,然后重新组合,也要搞得名正言顺一些。否则太尴尬,也对自己的名声和前途有严重的影响。所以,他在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跟他去商量工作。
    他走到副校长室门口,陶晓光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的肌肉却搐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吴祖文见了,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内疚和负罪感,心里有些刺痛,脸上也发热起来。他想转身走开,可不甘失败的性格不让他退缩,*着他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这可不能怪我啊,他心里为自己开脱着说,要是这种爱也是罪过的话,那你就只能怪上帝,怪自己,不能怪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爱情是自私的,残酷的。你还是放弃她,跟刘红结婚吧,其实刘红也是很不错的。否则,你后半生就会更加难过,更加不幸。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我现在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跟邢珊珊结婚的。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她,由开始的交易到现在的真爱,我们的性质已经变了。再说,一个男人戴绿子的日子能过吗?那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啊,你还是想得开一些,跟她离婚吧。
    他在复杂矛盾的心情中走到他办公桌前面。要是以前,他只要一走到门口,陶晓光就会立刻恭敬地转身看着他,或者站起来,跟他面对面地站着说话。而今天,他在他面前站了一会,他都没有抬起头来。
    他在陶晓光前面尴尬地站着。陶晓光还是阴着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只顾埋头看着一份资料。
    “咳,”吴祖文轻轻咳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客气地说,“陶校长,学校里那几个新建的工程,验收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陶晓光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马上又垂下头,冷淡地说:“都验收好了。”
    语气很冲。吴祖文暗暗吃了一惊。但他还是热情地说:“审计工作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你要重点抓一下,不要审出什么事情来。”
    陶晓光不吱声。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极了。吴祖文有些受不了,就转身往外走去。
    “这件事,你得亲自抓。”陶晓光闷声说,“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吴祖文回头说:“好的,什么时候,我们议一议这件事。”说着昂首挺胸往外走去。但还没走到门口,陶晓光却突然叫住他说:“你等一等。”
    第一第209章 既做师娘又做鬼
    吴祖文身子一震,站住了。他慢慢转过身来,见陶晓光的两手在办公桌上绞着,知道他这个时候的内心复杂极了,就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你坐一会吧。”陶晓光指指前面的沙发说。吴祖文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压住心跳,瞭开眼皮瞧着他。
    陶晓光也仿佛不认识一般地打量着他,许久不出声。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两人都只听到对方压抑着的心跳声和喘气声。
    “陶校长,你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吴祖文先发制人地说,“有话就说吧,不要有什么顾虑。”
    陶晓光尴尬地一笑,才问:“你昨晚身体不好?”
    吴祖文的心一沉,脸却依然保持着平静说:“嗯,有些热度,你来的时候,我正吃了退热药出汗呢,所以没有开门。”
    “哦?是这样。”陶晓光疑怀地哦了一声。
    吴祖文脸**辣的,都快挂不住了:“谢谢你的关心。”
    陶晓光象审视一个撒谎的学生一样,默默地注视着他:“这算什么关心?”
    “谁告诉你,我身体不好的?”吴祖文眼睛惶惶地眨着,不敢正视他。
    “嘿嘿。”陶晓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吴祖文越发心虚了,真想站起来躲开去。可他不能走,一走,就不打自招了。他相信,到目前为止,陶晓光对他还只是怀疑而已,所以他完全可以装聋作哑地坚持下去。只要没被当场抓住,我就不能承认。一承认就完了,受到伤害的不只是我和邢珊珊,更大的是你陶晓光啊。你受得了这个打击吗?你又担当得起这戴绿帽子的名声吗?所以不管为了谁,我都不能承认,更不能告诉你。
    陶晓光终于鼓起勇气,结巴着问,“你昨晚,真是一个人,在宿舍里?”
    吴祖文装作惊讶万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晓光见他这样吃惊,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也明朗了许多,不自然地笑了笑,才轻声说:“我随便问问。可能是我多心了。”
    吴祖文就索性追问:“陶校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议论了?”
    陶晓光点点头:“是的。好象是五一旅游回来以后吧,学校里气氛有些不正常,你没有觉察到?”
    吴祖文说:“没有。”
    “许多老师背后都议论纷纷,我问过别人,谁也不肯告诉我。”陶晓光实话实说,“他们好象在有意回避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宋老师神秘地来告诉我,说你身体不好,躺在宿舍里,让我来看看,说她们女人家,到男同志宿舍里来不方便,我就来了……”
    吴祖文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有些难堪地说:“奇怪,她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的呢?”声音有些发颤,“我没告诉任何人,这种小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陶晓光眯眼盯着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瞒你说,让我怀疑的,不是你,而是邢珊珊。她昨晚老早就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回家,却很晚才回来。我问她,她又吱吱唔唔,说是到外面去玩了。问她到哪里,她又不说。你说,一个从来不到外面去玩的女教师,怎么会突然到外面去玩了呢?这小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啊?”
    吴祖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他在心里不住地埋怨着说:这个邢珊珊,怎么就那么笨呢?连谎话都不会说,唉,要是真的不能自圆其说,或者说漏了嘴,我还怎么面对他?怎么去见人哪?
    这时门口一暗,马小薇走了进来。吴祖文象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想抓住她巧妙脱身。但心里也有些担心,怕她一来,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那就更完了。他朝她转过身,象不认识她似地打量着她,希望她开口说话。
    马小薇款款地走进来,先是朝他们两人看了看,然后不卑不亢地冲吴祖文说:“吴校长,你们在商量事情?没有打搅你们吧?我想问一下,这个暑期的值班表,你排了没有?”
    吴祖文这才从尴尬状态中走过来,以一个正校长的口气说:“还没有,你排一下吧,老师就不要安排了,学校领导班子成员一天一轮。十个人,从七月十日起,到八月二十日止,正好四个循环。你最好先去问一下他们,有特殊情况的,可以排开,也可以到时互相调换。”
    小薇说:“好的,我这就去排。”说着想走,陶晓光却把目光扫过来,盯着她欲言又止。小薇心里有些着慌,她知道他们的这个阵势,肯定跟昨天晚上的情事有关。
    昨天晚上,她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今天来上班,她更是有些莫名地紧张。可一走进学校大门,她就感觉什么事也没有。门房里的人神色正常,她走上办公楼,碰到几个老师,也都互相微笑致意,表情自然。走过两个教师办公室,里边的几个老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出现她想像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情景。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难道昨晚宋老师没有行动?宋老师还没有来上班,她无法从她的脸色上进行判断。就是她来了,她也不能去问她。
    在观察疑惑和忐忑不安中,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邢珊珊已经坐在里面了。她很平静,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只是眼圈有些发黑,神色有些疲惫,可能是晚上没有睡好吧。见走进去,她抬头淡淡地招呼说:“来了。”
    “来了。”小薇应答一声,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打开电脑忙起来。她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邢珊珊的表情,却看不出她有很明显的变化。小薇就想以工作的名义,去两个校长室里侦探一下情况。
    她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往东走去。她走到副校长室门口,看见吴祖文也在里边。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头,里边的气氛也有些尴尬。
    她就知道昨晚已经发生了事情,但没有她估计的那么严重。
    第一第210章 心惊肉跳的追问
    于是,她走进去问吴祖文这个问题,其实她知道这是她的现职,她排好了,再去征求吴祖文的意见也可以。吴祖文之前好象有些难堪,她这样一问,他才恢复过来,跟她说得很详细。
    可她刚想离开,陶晓光的目光就向她扫过来,锐利,爱昧,也有些可怕。小薇的心一颤,有些紧张,不敢看他。她尽管知道宋老师不会出卖她,可还是有些担心。
    果真,她刚走到门口,陶晓光就开了口:“马主任,你等一等。”
    小薇一惊,停在门口不动。她镇静了一下,才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陶晓光变得有些发紫的脸色,等待他开口说话。
    陶晓光显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嘴唇嘟嗦着,慢慢地说:“马主任,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知道吴校长生病的?”
    小薇吓了一跳,宋老师真的出卖了我?完了,她怎么能这样呢?她慌了,脸色顷刻涨得通红。可她知道不能承认,一承认,自己就要遭殃。
    她迅速镇静下来,装作吃惊而又有些不安地说:“什么?吴校长昨晚又生病了?我不知道啊?我才来上班哪。”
    吴祖文也意外地转过头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她。那种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小薇惶惶地别过脸,不敢看他。
    陶晓光自主自语地说:“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薇从陶晓光的脸色和这句话中听出,他还只是怀疑,就有意追问:“陶校长,是谁说我知道吴校长生病的?”她知道不追问一下,吴祖文就会怀疑她,然后……她就危险了。
    陶晓光讷讷地说:“昨晚九点多钟,我在办公室里办公,宋老师突然走进来说,吴校长身体不好,睡在宿舍里,你去看一看吧,我们女同志,去一个男同志宿舍里不太好。我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听人说的。”
    “她有没有说是我说的?”小薇慌强作镇静地看看吴祖文,又瞧瞧陶晓光,紧张有些得语无伦次,“她只是说,听人说的,你怎么,就问我呢?这种事,是不能乱猜的。我,第一节课,还有监考,我走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薇知道再不走,就要露馅了。她要去跟宋老师说一说,让她千万要替她保密,否则,她想早日让他们败露的目的达不到,还要引火烧身。
    马小薇一走,这边的陶晓光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脸上布满疑云:“你看,一向都很正统的马主任,神情也是这样异常,真的让人费解。”
    这时,吴祖文听到楼上传来邢珊珊的声音,为了打消他的怀疑,他竟然冒险地说:“你这样怀疑,叫邢主任来问问,不就明白了?”
    陶晓光没有反对。吴祖文就走出去,到教务处办公室门口对坐在电脑前的邢珊珊说:“邢主任,你下来一下。”目光与猛地抬头的邢珊珊相遇,脉脉盯了一眼,使劲给她眨着眼睛。
    邢珊珊故意凌警惕的样子问:“什么事?”
    吴祖文说:“我在陶校长办公室里,你来一下。”他看见过道里几个老师好奇地朝他们看,陆红小珊老师还闻声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邢珊珊心领神会地冲他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出来。吴祖文退回到副校长室里,有些焦躁地在那里踱着步,不无紧张地想,她应该懂得怎么应对吧?就说到哪个学生家里去家访不就行了吗?难道他还去调查不成?
    他真想给她发个短信教一教她,可这时已来不及了。邢珊珊已经走到了门口,一脸端庄地走进来,故作不快地看着他问:“找我什么事?”
    吴祖文严肃地说:“你昨晚究竟到哪里去了?害得陶校长替你担惊受怕,还产生了许多联想,你就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吧,夫妻之间应该互相信任,说实话才对。”
    邢珊珊转脸怒视着陶晓光,提高声说:“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陶晓光赶紧站起来,将办公室门关了:“你说话轻点好不好?”
    吴祖文装腔作势地打着圆场说:“邢主任,有话好好说,啊?不要动不动就使女孩子脾气。”然后巧妙地提示说,“你昨晚到底是去家访还是去玩了?要说实话。不能老是让陶校长替你担惊受怕。”
    邢珊珊受到启发,眼睛亮了。但她没有马上顺着他的话说,而是依然气咻咻地说:“人家有事,稍微晚一点回家,就追根究底,谁受得了啊?”
    “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吴祖文笑笑说,“陶校长算得是开明宽容的人了,你要是碰到厉害的,更受不了呢。就象我家里那位,我稍微晚点回家,不说清楚,她就跟我吵得不能睡觉。”
    他句句在替陶晓光说话,陶晓光脸上渐渐有了亮光:“将心比心,要是我这样,很晚回家,又不说去了哪里,你能罢休吗?”
    邢珊珊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不是去家访,还有哪里可去啊?我就是不告诉你。”
    陶晓光脸涨得通红,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吴祖文又当师娘又当鬼地说:“邢主任,你怎么对陶校长这么凶啊?这样做,是不对的。”
    邢珊珊一箭双雕地说:“我还没到凶的时候呢,马上要放暑假了,等放了暑假,我还要凶,还要出出他的丑呢。”
    陶晓光难堪地抖着手,求救似地说:“吴校长,你看看,她多么凶啊。唉,她还一直吵着要与我离婚呢,我怕丢脸,就没跟你说。今天,反正她不怕丢脸,我就干脆跟你说了吧。你是我们的媒人,我们走到这一步,真是太对不起你了。”陶晓光以为他还不知道他们家里的事情。
    邢珊珊*视着他说:“走到哪一步?你有胆,就给吴校长说说。”她边说边给吴祖文使眼色。与他天衣无缝地演着双簧戏,把蒙在鼓里的陶光弄得一惊一乍。
    陶晓光不好意思说他与刘红的事,就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第一第211章 异常的气氛
    吴祖文对自己扮演的角色,既得意又害羞:你现在真是既做师娘又做鬼。可不这样做能脱险吗?他继续演戏说:“我看你们都要改改才行。虽说我这个媒人不包你们一生一世,但看着你们这样吵架,心里总是不太好受。”
    邢珊珊要把陶晓光最害怕的事情说出来,吴祖文用眼睛制止住了她:“邢主任,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这一点我最知道了。”
    “我真搞不懂,我对她这么好,她就是看不惯我,就是要跟我过不去。”陶晓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其实离不离婚,我也无所谓,就是不要搞得大家象仇敌一样,这样多难过啊。好合好散嘛,对不对?”
    “对对,”吴祖文忙不迭地点头,这是他最想听的话,就说,“如果真的没了感情,两人呆在一起,日子也确实不好受。我想,两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邢珊珊说:“就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只是看他是副校长,丢不起这个脸,才没有……”
    吴祖文不无得意地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是清官,就更断不了了,我走了。”他知道现在是结束演戏的最佳时机,便与邢珊珊交换了一下目光,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邢珊珊也跟着他走出办公室,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学校里其它老师却依然疑云重重,对吴祖文越发猜疑,提防,回避,甚至不听使唤。这使他感到十分尴尬,难过,天天象有谁催促似的烦躁不安,度日如年地捱着日子。他就象一头寻找出口的笼中狮,不住地在办公室里打着转。
    这些天,他发现学校里许多老师都在背后议论纷纷。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脸色诡秘,神情兴奋,眼睛异常明亮,不是交头接耳地议论,就是有说有笑地窃窃私语。有人一听别人的话,脸就突然象见了鬼般愕然,眼睛瞪得如鸡蛋:“真的?这不是谣言吧?”
    要是见他从旁边经过,他们就会倏然收口,旁顾左右而言他。有人见他走来,咳一声,他们便一转身,作鸟兽散。弄得他尴尬万分,非常生气。
    但他知道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只是停留在猜测和想象阶段。要是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那还了得?那就等于是引爆一颗定时炸弹,那将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局面啊?他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他平时特别谨慎,非常克制,无奈邢珊珊却意乱情迷,太心急,也出奇地大胆,居然在照像时拉他的手,在旅游的宾馆里跟他幽会,引起了他妻子的怀疑和许多老师的猜测,使他陷入了无法在这里呆下去的尴尬境地。
    一次,他见三四个人站在办公楼的东山墙边议论,就鼓起勇气走上前问:“你们在议论什么哪?神秘兮兮的。”
    教语文的季老师脸色不自然地笑笑说:“没什么,随便聊聊,呃,随便聊聊。”
    教数学的吴老师搔搔头皮,红着脸,难堪地说:“嘿嘿,没什么,嘿嘿。”
    教会计学的施老师看着自己的脚尖,呐呐地说:“开玩笑,大家没事做,开开玩笑。”
    连一向与他关系很好的金老师也开始有意回躲他,打牌不请他,有事不向他汇报,还总是远远地看着他,背后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宋老师陆老师她们更是异常活跃,动辄就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咯咯咯地掩着嘴笑。有些年轻的老师看见他,会无缘无故地脸红,然后不是低下头绕开走,就是扭开脸不看他。这让他心里难过极了,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天,学校按计划要开个老师座谈会,按分工由他负责主持。地点在他的办公室,出席对象是各教研组长及部分骨干教师,主要是听听他们对本学期学校教学工作的意见和对下学期教学工作的建议。以前象这种座谈会,大家都很热情参加,发言也很热烈。这次却大大出乎他的意外。开会时间到了,老师们却迟迟不来,他去外面喊了几次,只有几名教师稀稀拉拉地走进来。
    他觉得脸上被针刺着一样难受,实在有些憋不住,想发火又没法发。他强烈地感到了自己的危机,只好压着火气,对来的几个老师说:“算了,他们不来就不来,我们开会吧。呃,今天主要是想请大家对本学期学校各项工作提提意见,也可以给我们提一些富有建设性的建议,啊?畅所欲言吧。来,谁先说?”
    没想到,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吱声。他就只好点名:“季老师,你先带个头吧。”季老师撸撸稀疏的头发,淡淡地说:“我,没什么说的,嘿嘿,有些话大家背后说得很多,放到桌面上,就不好说了。”
    吴祖文心虚害怕,却强作镇静地说:“什么话不好说啊?只管说吧。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吗?啊。”季老师看看其它老师,摇摇头说:“不能说,不能说啊。”
    其它老师发出一阵哄笑。吴祖文有病自得知地红了脸,可他还是装作莫明其妙地说:“你们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听到什么谣传了?金老师,你说说吧?”
    金老师摸摸自己的下巴,眨着眼睛说:“要我说,我就说几句吧。我觉得,一个学校要搞好,关键在领导。领导的一举一动,不仅对下面起着榜样作用,还影响到这个学校在外面的名誉。这个学年,我们学校的许多工作都做得不错,也受到了上面的表扬,可是其它方面,似乎还要注意,譬如,我们老师的形象,不能到处给人议论,这……”
    吴祖文的脸象被剥了一样痛着,嘴上则还是( 局长沉浮录  ./3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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