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到了公路边,杜幽兰脱开她手臂,从皮包内摸出三千元,塞到如玉手中道∶
「我的好同学,白首偕老。」
她俩人的手握住那些钞票,沉默一会,如玉方才想起什麽似的问∶「你怎麽
下山?」
这一问,倒把阿兰问住了。在夜里,要下山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有熟人载下
山。
「别急,我来找人。」如玉说完後便跑到附近的人堆中询问,一会儿,带来
了一个年
轻人。
「对不起,马来幽默,他马上要下山,不过是骑摩托车,你坐他机车下山好
吗?」如玉说。
5
高尚森在文定大醉的翌日,被雾台村的巴太郎摇醒。
「乌鲁谷,快起来,我儿子托人说有急事找你。」
他翻了两个身才从梦中苏醒,一见是巴太郎,又想倒下去,却被他拽住了。
「乌鲁谷,高森,快醒来┅」巴太郎叫道。
「巴安国找我对不对?我知道。」他仍在呓语。
「乌鲁谷,答里阿赖(头目),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巴太郎连声说。
现在,乌鲁谷,不,高森来到了位於屏东 区的屏东县警察局,刚想要进门
时,他看见了一个女人从局内走了出来,戴着墨镜,似乎很面熟,他的脑袋随着
她的臀部向後转,愈看愈熟,忍不住地唤了一声∶「马来幽默?」
那女人停住了,但没有回头,一头秀发甩了一甩,又昂首走出警局。高森顿
了半晌,再追出去,只见那女人已坐上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似乎她还回头打开
後车窗遥望他一眼。这是件怪异的事,他搔了搔脑袋,宿醉清醒了些。
在拘留室内,他见到了巴安国。
「高大哥。」他彷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得一只臂膀探出栅栏∶「他们说,我
要被起诉了,这是什麽意思?」
他伸出一只手掌,和他的紧握了下。
「不太可能吧!他解释道∶「检察官如果起诉你,那表示他已经握有足够的
证据,证明你是凶嫌。案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他们说┅」
「他们是谁?」
「刑警呀!」
高森不得已又找上了那位性钱的刑警,他正在三组内和同事聊天。
「老钱,你们又在吓唬小孩了是不是?」他仍是开门见山地问∶「他被起诉
了吗?」
这条子诡异地笑了笑,说∶「这只是办案的一种手法,你也要干涉吗?」
「大人,我不敢。」他倒挺能察言观色,看气氛还不错,也开起玩笑∶「可
是,你吓到他,同时也吓到我。」
「我们也有压力啊!王子。」钱刑警立刻反驳∶「凶手找不到,死者家属威
胁说要请民意代表出来。」
「出来搓圆仔汤啊?」他不屑地道。
说真格地,钱刑警说的绝不容辩驳,警察的压力天知道有多大?
姓钱的刑警口气像缓和了些,且有些自省地道∶「破了案,大家享福;没破
案,大家倒楣。」
高森知道他们的辛劳,有些於心不忍,便按住他的肩道∶「晚上,跟我上山
喝个过瘾如何?我昨晚订婚。」
「妈的,没诚意,现在才讲。」钱刑警也搂住他。
这时有一位原住民刑警走了过来,对高森说∶「乌鲁谷,我表姊早上才来看
我,你没碰到?」
「你表姊是谁?」他问。
「马来幽默呀!」他答道∶「跟你同村,ㄍ一努浪的杜幽兰呀!」
6
程远领着唐老鸭到他的住处,老唐一进门就看见电视机上边摆着杜幽兰的照
片,立即调侃他道∶「想不到我们假仙居然还是情圣呀,女人返乡探亲去了,用
相片以慰相思之苦,啊哈!」
「你妈的老唐,别消遣我了。」他将相片收了起来。「好好给我记住,我是
你的恩公,如果连我都不肯收留你,那你就等着被人砍吧!」
「是,是,大恩公┅」老唐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那我睡哪呢?」
程远带他到一个多馀的客房,堆了些杂物。
「去外边买个床垫凑合吧!危急存亡之秋,一切克难从简。」
其实程远之所以收留他,并非出於好心,若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我就白
写小说这些年,白观察人性这些年了;他收留老唐,是为了防止阿兰三世前的幽
魂找他报仇。两人窝居这屋内,难保不会出什麽怪异之事,有了老唐,至少多了
一层保护,而且也加重了这屋内的人气,谅那幽魂也不敢怎样。这是他的如意算
盘,很好拨。
老唐看过房间後,叩机响了。
「是谁?」程远比他还紧张的问。
「我徒弟。」
「你怎麽知道?」
「当然有暗号。」老唐诡异地瞄了他一眼∶「在这节骨眼上,早就化明为暗
了。」
他回电了,嗯嗯啊啊的,挂上了电话後,面有难色地对程远说∶「是我徒弟
哦!真的是他。」
「有屁快放。」程远倒挺会察言观色。
「我徒弟┅徒弟他也满可怜的┅┅」老唐讷讷地道∶「事情发生之後,我也
不能照顾他们了,各分东西。其他人怎样不晓得,倒是这小徒儿连个住的地方都
没┅┅」
「老家伙,你休想┅」他听出他的意思了。
「送佛送到西天,就多这麽一个。」老唐恳求。
「不行,你太过分了。」
「假如,真的就多这麽一个。」他哀求道∶「您大人大量,就当他是来帮忙
的小弟,可以帮你跑腿呢!」
他沈吟了,坚定的意念又出现了转折。
老唐见缝插针,打蛇随棍上,立即接续道∶「你的伤还没好,他可以服侍你
啊!」
「就这一个喔!别怪我无情,多一个我都不收留。」他终於松口了。
7
唐老鸭的徒弟来了,对程远可是毕恭毕敬,左一句「程远哥」、右一句「通
仔在」,当他是再世恩人了,显然老唐事先有教导过。
「假仙,没盖你吧!」老唐暧昧地跟他挤挤眼∶「叫他通仔就行,不管大小
事吩咐一声就好,当他是自己的小弟,累死这小 养的也没关系。」
「先把客房打扫乾净再说。」程远下了第一道命令。
但见这年轻小夥子立即脱去上衣,开始接受指挥搬这移那,不消多久便将客
房理了个乾净,然後浑身汗水地杵在程远面前问∶「程哥,还有什麽吩咐?要不
要我将你的房间也一并清理?」
「休息一下吧!」他望着小夥子还称得上魁梧的身体问∶「你左臂上刺的这
名裸女还不错,功夫很细,在哪刺的呀?」
「西门町的一条巷子里。」通仔谄媚地道∶「程哥有兴趣吗?改天我带你去
刺。」
「他的女人不在身边,看到你那刺青哈起来了。」老唐打趣道∶「当心你那
条手臂,晚上被他给操了。」
「操你妈的老屁股,胡言乱语,当心我撕了你的烂嘴。」程远啐道。
「撕我的嘴没关系,可别像那角头要砍我的手,我还得靠它吃饭哩!」他扬
起一只手掌晃呀晃的。
「师父。」通仔接口道∶「您不提起还好,我们现在坐吃山空呢!」
「废话,这还用你提醒。」老唐一巴掌直呼他後脑勺∶「目前风声紧,动不
了,等过一会儿就非出去活动不可,否则老本一下就吃光了。」
「住在程大哥这更方便了,到手的货,马上就可以弄到腿子,那岂不销得更
快?」通仔倒满灵光。
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那麽这三个贼就可以胜过十个诸葛
亮了,而且他们的住处,就是名副其实的贼窝了。
8
高森已订婚了,他妹妹高云开始着急了,来到罗和平开设的弹子房内密商。
「好啦!」和平对几位聚精会神在撞球的青少年喊道∶「午休时间到了,散
场,下午再来。」
「撞球还有午休?骗肖。」一个青年说。
「罗大哥要那个那个啦!」另一个扮鬼脸回道。
「我是老板,说午休就是午休。」他故意装作一副凶样∶「这一杆不算钱,
快走吧!」
小鬼们杆子一甩,全溜了。
「我的妹妹,我渴死了。」和平的店门尚未拉下便猴急起来,抱住她双掌乱
摸道∶「就等你来止渴呢!」
「正事还没办,就先┅」她故意躲闪。
「这才是正事呀!」他飞快地扯脱她的上衣,这才发觉大门尚未拉下∶「你
先到里面去,我来关门。」
铁门拉下後,罗和平急忙冲入卧房,发现她已自行脱了个精光,真是心花怒
放,赶快卸下自己的衣裤,扑到她身上。
「你知道吗?阿兰回来了┅嗯┅」高云微闭双目,享受他的手在她的胸脯上
游走的感觉。
「阿兰?谁看见她了?」他说完一口咬住她|乳|头。
她轻轻呼叫一声,火辣辣的感觉从|乳|头部位延烧开来。
「我大哥┅差点碰到她┅就在警察局。他打电话问我,阿兰有没有来找我┅
我说没有。他以为,以为颜如玉一定碰到过她┅哎,哥哥,我痛,痛┅我打电话
问如玉,她说没见过阿兰┅」
「现在别管阿兰了,我只管你的小洞洞。」
罗和平移转目标了。他双掌伸至她臀下,握住两片屁股,向上一抬,舌尖便
像蛇一般钻了进去;迎接王师的是一壶琼浆玉液,如洪水般滚滚泄出,糊了他一
嘴。
「好哥哥,我好舒服┅再伸进去,再进去┅」她双唇微翘,轻轻呐喊,一只
手还往她阴洞伸去,手指也凑热闹地深入洞去,把玩自己的荫唇。
他的嘴早与她的阴沪密合在一块,又插入她的两根手指,舌头更兴奋地在内
卷搅,有时还吸吮她的手指;而她的整个阴洞受刺激下,阴水更为泛滥,源源不
绝地流入他的口中,真正是要止他的渴了。
「不行了,快,快进来┅」她喃喃念着,并且有了动作。
她拉住他肩膀,往上一拖,使他身体归了正位,然後握住他的棒棒,直往自
己洞内塞,一下便滑了进去;插入的一刹那,她整个身体兴奋地弹了起来,抱住
了他的头,然後自动地摇起臀部,使他的弟弟在她阴沪内活动起来。
他在上位不甘被动,就一口吸住她|乳|头,下身也配合着她的动作猛力冲刺;
身体叠着身体、汗水混合着汗水,俩人已完全交融在一起。
她在这姿势下出力甚多,感到疲累了,便翻身趴在床上,将後庭展现给他;
他不急於操进,先俯下身吸吮她丰满的臀部,一个个瘀痕於是显现,然後他托高
她的屁股对准了她的屁眼,探舌入内。
这一触动,她又升起一股异常的愉悦感觉,不自主地浪摇起来,嘴内嗯嗯啊
叫喊着。
他知道她尝到新鲜的甜头,便改用手指往里戳,戮得她双手紧捏住枕头,有
点疼,但更多的舒爽。他又用拇指插入她荫道内,双指一下下夹来夹去,把她弄
得哀哀告饶。
「我来了,好妹妹。」
他端起棒棒再度君临她,双胯往前顶时,与她的臀峰擦撞,那种感觉使他趐
麻极了,而她则高高翘起屁股向後顶,非要顶到她花心不可。如此交战了近百回
合,他有些耐不住了,表情极痛苦地硬忍了下来。
「最後,交给我好不好?」她徵求他的同意。
他下马了,仰躺在她对面。她翻身再跨上去,双手撑住他双腿,两腿弓着,
身体微向後仰地摇动。他往前一望,他的rou棒在阴沪中游动的情景一览无遗,便
更兴奋了,双手掐住她的ru房,在下边配合着弹动,gui头感觉上是直入子宫深处
了,欲仙欲死。
「妹妹,我要去了,我要┅」
「好,丢在里面┅丢在我洞洞里面。」她亦叫嚷着∶「我数一、二、三,好
不好?我们一起去┅」
「快,快,我不行了┅」
「一、二、三┅」
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紧紧压住他棒棒,让他的jing液完完全全射入
她屁洞内里。
9
高森快抓狂了,只要是认识杜幽兰的人,他都一一的拨了电话,询问她的下
落,几乎清一色的回答是,已有数年未曾见过她了。
难道阿兰回乡就只去看过她当警察的表弟?他绝不相信,但他唯一有个人没
问,正是他的未婚妻颜如玉。倒是他大妹子高静是个好事之徒,接到哥哥查询的
电话後,立即通知了如玉。
「阿兰回来屏东了,你知不知道?」高静在电话中故作神秘地问。
「我,我不知道。」如玉回话有些结巴。
「我哥哥正四处打听她,问过很多人。」她放完消息,似有意又无意地道∶
「如果你跟她碰过面,也不能承认,以免节外生枝。」
放下电话,如玉有些迷惘,苦苦沉思了许久,忽然一条线索直往她的脑袋里
钻,骑上摩托车便奔回故乡雾台。
她猜到高森一定会追回山上;是的,她猜对了。宁可说是我给她的灵感,因
为我这人有点贱又不太贱,虽不至於恨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但也不愿滥情,终
要考验一下男女双方吧!免得婚後更生恨。
高森这回到雾台村可没详细跟巴太郎等乡亲报告巴安国的状况,他感觉时间
不宽裕了,遂逢人便问有没见过去露村的马来幽默?当日,他几乎行遍了整个村
落,最後,他问到几个在榕树下编织的老妪。
「马来幽默吗?」其中一位停止了手边的活,抬起曾被点过的面孔,遥遥望
向高森的故乡续道∶「ㄍ一努浪有人见过哩!就在你订婚那天晚上。」
「她乱说的啦!可能是喝醉了。」另有人驳斥。
问明了是哪位老人家,高森马不停蹄地往家乡赶去。抵达那老妪家,门却是
锁着的,邻居说∶「她可能下田工作去了。」於是,他再往山坡下走去,找她的
田地。
在半山腰上,高森呼唤她的名字;半晌,有了回声,细而孱弱地。循声,他
来到一座简陋的农寮。这长辈正蹲踞在芋头窑前堆着柴火,衣色和四周的玉米丛
相仿,也就被吞没了,颇不好认。
「婴那,是我,乌鲁谷。」他握住她那如同柴枯的双手。
「沙包乌(辛苦),孩子,喝水好吗?」她问。
「我问你一件事,马上下山。」
「请说。」
「你曾见过马来幽默、杜幽兰吗?」他的汗水开始下渗,一滴滴落入土里,
铿锵有声∶「在我订婚那日。」
「她像鸟一样,来了,又飞走了。」她答。
「你真的见过她?」他再问。
「我要请她喝酒,她不要。」
「还有谁见过她?」
「你的太太。」她笑了起来,露出孤伶伶的一颗门牙∶「她们一起到马路那
边了。」
绕了一个大圈子,跟阿兰见过面的,竟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高森他一下子
跌入深沉的思绪中。
失魂一般的踏上回程的路,尚未抵达雾台,就在山路上撞见匆匆赶来的颜如
玉,俩人就这般车对车、面对面地停住,互相凝望着对方,久久未发一声。
「找到了吗?」还是如玉先启齿问了。
高森回头望望来时路,然後反问道∶「我有掉什麽吗?那我又在找什麽?」
「乌鲁谷,不要这样。」她有些泣然∶「全雾台乡都知道你在找杜幽兰。」
「杜幽兰?她不是在台北,生死不明?她回来了吗?是她的魂魄吗?」他一
连串地像自问,又像是问山、但怎麽都不像是在问他的未婚妻。
「她有没有回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属於这里了。」
「她应该属於哪里?该由谁来判定?村长吗?还是乡长?还是雾头山?」又
一连串的问题,却仍不是问她。
颜如玉的心陡地往下一沉,她发觉面对的未婚夫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到甚至
语言不通,简直不敢想像;然而在这瞬间的转变正表示她所忧虑的事已经发生,
他已经找到了那位当晚和她一起见过阿兰的老妪,且尽知一切,那麽这股冷漠便
是针对她故意隐瞒真相而发的了。
天啊,杜幽兰,你回来做什麽?你居心何在?
「我们下山吧!」她掉转车头,籁籁泪下。
10
杜幽兰返回屏东已经第三天了,她一直待在她一个开理发店的朋友那里,极
少在外露面。她要不要立即返回台北,仍在犹豫。
昨天早上当她去县警局看她表弟,真是无巧不成书,出门时竟迎面碰上了她
朝思暮想的男人;那一瞬间,天知道有千百个念头在她心田闪现,多到极限的念
头似乎又等於零┅一个也没有,以致她完全不晓得下一步该怎麽做。好在他没认
出戴着墨镜的她来,就在错过身的刹那,她清醒了,决定不再回头,望一眼都不
必了。
如此想着便上了计程车。她毕竟是个多情女人,尤其是那压抑已久的情感,
终於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眼,没料到他仍然站在那儿,也望着她。这感情是多
麽矛盾的事情呀!
那麽他现在必定已猜得到是她无疑了,但他会寻觅她麽?现在他已和如玉订
婚了,应该是斩断过往所有情丝的表示,纵使再见面又有何意义?何况颜如玉在
订婚那晚急急催促她离开,不正是表明不欢迎她吗?
归去吧,台北的男人此刻说不定正拿着她的照片怀有万种相思哩!不对,如
果屏东的男人早对她死了心,那如玉害怕什麽?何必急急赶她走呢?他一定还是
想念她的,而且深深地!多麽矛盾的事呀!这感情。
杜幽兰这一早便在理发椅上躺着,回旋於情感的思潮中,始终转不出来。
「姑娘。」她朋友将她扔了一地的菸蒂扫了起来∶「该回去台北了。」
「为什麽?」她和高森相同,像是自问、像是问天花板、就是不像在问她朋
友。
「想看的人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还是不该看。」她的身躯肥胖,扫起
地来如跳舞那般摇呀摇的。
「你知道谁不该看?」她仰起头问镜中的自己。
「到处找你的人,最不该看。」
杜幽兰一下坐了起来,这回是真的对着她问了∶「谁在到处找我?是谁?」
「那还用问?整个早上你没听到电话响了好几通?」她朋友走到她身後为她
梳理长发∶「都是雾台打来的,问我有没见到过你,他们说,有人发疯似的在找
你呢!」
「是他?」
「你的白马王子。」
「那我该走吗?」她从镜中盯着她。
「我不知道。」她继续为她扎起辫子∶「ㄍ一努浪的姑娘,雾台的颜如玉你
可认识?」
她犹豫了半晌,道∶「我认识,她是我同学。」
「他们前天晚上订婚了,就是你回来的那天。」她朋友像述说一件稀松平常
的事般面无表情。
她又沉吟半晌方说∶「我知道。」
「都知道吗?」她朋友嘴咬着发绳,专心为她的辫子忙碌,彷佛不愿再开口
了。
阿兰闭起了眼睛,思绪又开始旋转起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初恋情人、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没错,但,一切都远去
了,比雾头山还要遥远了,要能追回应该是在毫无负担的情况下;可是如今他待
娶,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熟朋友,而自己也有男朋友,如此状况再延续下去岂不是
太强求吗?强求的感情能长久吗?
打从自己离开家乡的那时起,便已注定了今日的结局,无话可说,那麽留下
来又有何益呢!
「我要回台北了。」她睁开眼睛再盯着她。
「早点走。」她用发绳将她辫子扎好∶「他很快就会找到这边。」
阿兰收妥了她的背包,走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良久才说∶「恐怕,我不
会再回来了。」
「你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台北的男人会爱死你。」她朋友在她耳畔说∶「可
以嫁人了,我祝福你。」
她们互相拍了一下肩头,接着阿兰头未回地扬长而去,辫子一甩一甩地好看
极了。
她叹了一口气,正埋怨着今天的生意极差,没几个客人光顾之际,就有人冒
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乌鲁谷,是你?」她惊呼。
11
杜幽兰在回程的火车上,思绪极乱,大部分在回忆着她和高森的点点滴滴,
而有那麽一小部分,让程远给钻了进来。
这分量满轻、满可怜的家伙而他可不这样认为哩!此时,程远正带着老唐和
通仔与阿兰相反的方向,浩浩荡荡地朝着桃园出发。如今,那地方已经被他视为
圣地,虽然数年後,那地方的父母官一干人等遭到枪杀震惊国际,且垃圾堆满街
道,但仍不会影响他对那圣地的观感;正因为圣地出了个圣人;一个享誉国际,
不,享誉他程远个人以及一撮心病甚重的善男信女的算命大师--松木。
在这里,我要使用新新人类的一个新名词∶圣人者,剩馀之人也!
在这里,我也没有侮辱残障者的意思,我不屑地是这个松木师利用对盲人的
好奇,再捉住人们敬鬼神的心态,瞎编胡诌,诈骗钱财,有时害人匪浅呢!
程远这些鸡呜狗盗之徒迷信这老瞎子,亦算是一种报应。此次前来求教,问
的可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他们「这一夥」的前途了。
当然,在来之前,他已将松木师的法力告知了这两位窃车师徒,弄得他们急
於求见大师的庐山真面目。
「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松木的白眼又对上了程远,唬得他慌忙地正襟
危坐,清一清喉咙回道∶「回大师,那四招都运用上了!效果尚不知道,不过,
应该是妥当的啦!」
一旁师徒二人奇怪是哪四招,你也奇怪吧!回想一下,就是他指导程远对付
阿兰三世前阴魂的那四招∶每晚喂她喝符水、拜她相片、zuo爱禁摸左胸以及禁吃
牛肉。
「搁有啥米代志?」松木师彷佛知晓程远与旁畔的另外师徒二人似的问道∶
「是啥米人?有怪味。」
「是我生意上的夥伴啦!」程远赶忙解释道∶「我们一起来,是想问大师,
合夥的生意会不会成功?」
松木师转为侧坐、示意窃车贼师徒二人靠近前,然後才用那会动的耳朵面对
他俩、下用双手抚摸他俩,几乎将头上的骨头全都摸遍了,才再示意他们二人归
座。
「大师,有结论了吗?」程远问。
「大师。」唐老鸭急急申诉道∶「我先提醒您,我年纪可不输您哟,骨质疏
松症在所难免,您可不要摸错。」
「我好酒色,可也好不到那去。」通仔也自首了。
「废话少说。」松木师的助手制止他们三人道∶「师父自有定论。」
定论什麽狗屎?我还不知晓松木这人渣正在思索该怎麽诓骗?或者用什麽暗
号指使他徒儿出什麽招数?他的许多先机都是他徒儿事前的调查。
「别吵!」松木师一言九鼎,众人皆缄默下来。
他闭起那无作用的眼皮,盘腿而坐,手拈莲花,一副融合儒、道、佛三教的
架式,闭关了,显然这是一件极重大的案例,使他们三人不禁忐忑起来。
松木师果然厉害,再睁开眼时,那一双白眼球居然泛出些许红血丝,可见他
功力之强。
「三太子改骑木马,风火轮自归西天。」松木师语罢一拍惊堂木,震得三人
慌慌地。
「大师,解释一下好吗?」程远求道。
「天机仅此,去吧!」松木师又阖上了眼脸,表明是坚决送客了。
三人才坐上程远的小轿车,便七嘴八舌地解析起来,吵嚷一阵後,程远叫了
起来∶「肃静、肃静。」
车厢内一下安静了,只剩下冷气嘶嘶响。
「依据我对大师多年来的认识,还是由我来解释一下比较准。」他一手掌方
向盘,另一手比划着∶「三太子就是哪吒嘛,他本来的交通工具是风火轮,现在
改骑木马了;这木马嘛,可以解释成现代的摩托车,由此看来,大师要咱们以後
改骑摩托车,别开轿车,以免目标太大,被仇人发现会遭凶险。」
「有你的。」老唐用劲拍他肩再问∶「那下一句呢?」
「风火轮自然就是指轮子了,你们的本行嘛!」
「果然厉害。」小家伙通仔鼓掌道∶「连我们是干什麽的都知道,他若是条
子,我们不就惨了?」
「废话少说,听我解释。」程远摆出行家的面孔∶「大师的意思是,你们可
以施展身手了,那些到手的轮子可以输往西边去,不会有问题的。」
「西边?是哪里?」傻小子又说话了。
「笨蛋,是大陆。」他师父啐道∶「年轻不读书,要跑去放牛,这也罢了,
还要偷看狗打炮。」
小家伙不服气,白了他一眼。
「对了。」程远欣喜道∶「祝我们开张大吉。」
12
这一卦算出个好前程,无可挑剔了,三人返回家前先买了酒菜,打算好好庆
祝一番。进屋後,通仔将酒菜摆满了一桌,请师父及大哥就座了,便互乾起来。
「从今日起,我这辆车就熄火了。」程远宣布道∶「晚上,通仔先出去弄两
部摩托车来当交通工具,车牌交给我负责。」
「小事一件,遵命。」通仔唤道。
「货怎麽脱手是个问题。」老唐沉思一会道∶「我不能出面了,万一有人跟
仇家通风报信,那可惨了。」
「我来处理。」程远一肩扛了∶「我干假仙这行这麽久了,多少都还有些管
道。」
「那是最好,非常时期,只有偏劳了。」
一轮乾杯後,程远小声对唐老鸭说∶「老唐,除了汽车锁之外,别的锁你在
不在行?」
「唉,假仙,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我唐老鸭在道上闻名,靠的可不是偷汽车
耶!以前,我就是闯空门的高手。」
「你能开门锁?」
「何止门锁?」老唐挑起一只眼睛道∶「保险箱也难不倒我。」
「敢情好。」程远笑了起来∶「我有一条路子,保证可以得手。」
「什麽路子?」
「以後再告诉你,我打包票┅」
正说到门锁,这时就听见有开门声,三人皆停止动作、言语竖起了耳朵听。
半晌,门开了,赫然是幽魂,不,杜幽兰回来了。
「阿兰?」他脱口叫起来∶「这麽快就回来了,为什麽不多玩几天?」
「没什麽意思,就回来了。」她疲累地将背包往沙发上一丢。
「快,快来吃饭,喝几杯酒解闷。」程远关心地道∶「这几天来我一直担心
你,怕你在故乡被人欺负了,这麽远,我也帮不上忙。」
「嫂子你瞧,假仙对你真是没话说。」老唐赞道。
她很纳闷,对程远的改变原以为是一时的,现在看来是真的改变了;於是,
她不再推辞坐上了桌,而且她也的确想喝上几杯。
「这是我朋友老唐,你见过的,另外这位是他徒弟叫通仔。」程远热情地为
她介绍道∶「他们暂时住我们家,你不介意吧?」
照以往哪有她介意的份?还用问?她真是受宠若惊。
「你先陪他们喝一杯,我上个厕所喉咙。」
「该换我啦!」她舍弃他的宝贝,双手一扳大腿,整个下半身抬起几乎与上
身重叠,这样湿漉漉地阴洞便完全朝上,且荫唇外张,呈o字型,看得他眼睛凸
出来了。
他急急忙忙脱了内裤,半跪在床上,试了两三次却塞进去又滑出来,才知晓
角度不对,遂改换为蹲马步,攀住床头,由上往下直抵花心了。
她哀鸣一声,浑身不住地颤抖,不止是阴洞流水,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皆
流汗了,足见这一招的辛苦;疲累了,她只好偷个懒,略略调整姿势,将双脚搁
在他的肩头上,半承受半休息。
他似乎也疲乏了,动作逐渐迟缓,且一连串的汗珠落在她身上。她收到了讯
息,该是努力效命时候。
「老公┅你休息一下,让我对你┅你好。」她一边改换姿势一边说∶「我要
让┅让你爽到底。」
「公主,快,全交给你啦!」他方才说完,立即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呸,
呸,呸,真是鬼迷了心窍,什麽公主,她是阿兰呀!
「你打自己干嘛?我我我会心疼。」她揉揉他的面颊道。
这样被自己一搅和,他胆寒了,虽然她在上位摇晃得激烈,双手抚胸,口出
呓语,看得人眼冒金星胸口发胀,不过他的小弟弟却越来越缩小,终於从她的阴
户内滑出。
「怎麽搞的?」她重又将它塞回去,但是没几下就又掉出来。
「小弟弟不听话,该打。」她再度用口,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使它再成大丈
夫,遂赶忙爬上去,不过只比前一次多晃了几下,便又失败了。
「泄了吗?我怎麽没有感觉?」她问。
「它没有泄,不过很想哭。」他无奈地回答。
「来,来,摸我的胸部,再让它站起来。」她抓他的手挪向自己上身。
「不要┅」他大嚷,抵死不从∶「「你会害死我,知不知道?」
第四章向台北出草
1
这天,在罗和平的弹子房内十分热闹,不过铁门却是半掩的。店内不是打弹
子的客人,倒是他的女友高云的兄妹们全到齐了,还有一位最缄默的高森未婚妻
颜如玉。
这个家庭会议是大哥高森召开的,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不过为何
会选在罗和平这个外人家里,姓罗的也不太清楚。大夥是围着球台坐一圈的,只
有高森独自坐於发球线那位置,算是主席座了,也因此他责无旁贷地先发言了。
「我请了一个月假┅」他环顾众人说。
这倒满奇怪的,大家互相看看,但在每个脸孔上发现到的都是问号、别无其
他;只有如玉是垂着头,不知是什麽表情。
「巴太郎儿子涉嫌的那宗命案,一直无法突破,现在能搜集到的资料就只知
道,杀人的那把刀的主人叫通仔,左臂上有裸女刺青┅┅」他点燃一根菸续道∶
「还有,他的朋友说,他是偷车集团的一分子。就这麽多了。」
「那是大海捞针。」他弟弟说。
「警察的事嘛!」妹妹高云道∶「大哥,你管得太多了,怎能丢下大嫂一个
人在屏东?」
「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吧!」他大妹高静冷冷地说道∶「他要找的是另外一个
人。」
众人全将目光移转到如玉那边,她却仍低垂着头,没吭一声。
高森吐出一口菸,从烟雾中他看见了自己;满头大汗的自己,骑着机车像无
头苍蝇般在屏东奔来转去,最後不得已又绕回警局找阿兰的表弟,求他指引一条
明路。他表弟沉思了许久,最後才想到理发厅。
对呀,怎麽独独遗漏了那里?他加速赶往理发厅,一进门听见老板娘惊呼他
的名,心里就凉了半截。我的阿兰呢?莫非她已经走了了?果然,老板娘说她这
几天的确住她这儿,不过刚刚提着背包回台北去了。
他马不停蹄的再冲到火车站,却见一班列车恰好驶离站台,不甘心地再搜遍
了整个火车站,连旁边的汽车站也不放过,但那长发的倩影怎麽就不见。
如果如玉早在阿兰到屏东的那晚就告诉他;如果如玉在山上与他相逢时,别
堵住他去路;堵住他去路又别说这麽多废话的话,他早与阿兰重逢了。
高森在心里一味怪着颜如玉,那是他深陷其中跳不出之故,像你这局外人就
知道将目标对准我了。骂我贱,骂我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骂我写这烂小说诈骗
版权费,其行径又比松木那骗子好到哪去?
我全不解释,因为到此为止,你至少已经读到最後一章了嘛!
高森跟我一样也不愿解释,不过他自有目的,他说∶「今天请你们来,是想
告诉你们,我要┅解除婚约。」
「你疯了,大哥。」
「如玉人家又没犯错,你单方面凭什麽解约?」
「这得要双方家长和长老出面解决,你乱来。」
「不能为了一个幽兰把婚约取消。」
众弟妹纷纷发言反对,如枪炮般轰击高森。这真是青天霹雳,尤其对颜如玉
而言,但她由始至终未抬起头来,无人能从她的表情上探知她的内心里。
「我这个局外人可不可以说句话?」做主人的罗和平现在才开口∶「如玉的
身体已经属於你,这是众人皆知之事,不瞒大家说,高云和我也发生了关系( 重生富贵公子 ./2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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