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柳裴风和冷笑寒半夜从卓宗院借人借书,在许砚发现冷笑寒之前,他们的行动根本未受任何阻扰。当许砚追逐至老山,柳裴风又提到,卓宗院里有他们的内应,这个内应,并非柳裴风的朋友向公达。那么,这个内应,会不会是向晋呢?
想想看,当晚在卓宗院里值守的导师,恰是向晋。虽然柳裴风及冷笑寒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他们闯入卓宗院的目的,也没有那么不堪。但向晋领着卓宗院的俸禄,又是当晚的值守导师,如果他与柳裴风及冷笑寒里应外合,那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重点。即使向晋就是许砚猜测的那个内应,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在许砚看来,无伤大雅。
真正的重点是,许砚现在比较怀疑,他、景朗、邓拙成、冷焰四人溜出卓宗院,诛杀浪荡二仙的那个晚上,向晋会不会发现四个少年的行踪。而如果发现了的话,他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贝安泽!
贝安泽,向晋。这两人之间会存在联系吗?
许砚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冷焰所在的方向,此刻,冷焰的情绪好像稍微有些缓和,他正在吃着自己的便当。许砚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将这个猜测告诉冷焰,否则的话,冷焰心中对向晋的怨恨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万一他真的冲上去和向晋拼命,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波澜不惊。许砚赶在测试之前,将七式中的“白”提高到了第四级。藏身在墨色徽章中的小妖精,其身体在慢慢长大,现在大约已经有大拇指的手指甲那般大小,不过,无论许砚怎样仔细地观察,他仍然看不清小妖精的模样。反正在感觉上,小妖精应该有手有脚,有头也有身的。可是它的身体现在还太小,分不清它身体上的各个部位,总之,用肉眼看过去,它就是浑身闪着金光,模糊成一团的样子。
焦土大陆龙雨历年月4日辰初时,届在校的所有学生,排成三排,悉数集合在修炼场的周围。和两个月前差不多,卓宗院院长莫若空、届主任导师贺君颜、届一班至五班的五位专职导师,总共七人,全部端坐在修炼场上,等待学生们展示自己的功法修炼成果。展示合格的,将在今天下午申初时获得进入藏经楼的机会,将原来的功法书还回去,再另外挑选一门合适的功法;展示不合格的,就只能继续修炼原来的功法,而失去下午进入藏经楼的机会。
两个月以前,修炼场上的七名导师都比较仁慈,他们让大部分的学生通过了考核。但是今天,许砚从七位导师的表情就看得出,这次的考核,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轻松松就让学生们过关了。毕竟,届这批学生,都已经入学四个月啦,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该学会的东西,应该要学会。如若学不会,那就必须得接受相应的惩罚,不得姑息。
一阵冷风吹来,在场的学生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大冬天的,温度很低,修炼场周遭又太空旷,在这种环境下排队,确实不太好受。但是,修炼场的一众导师都皆面不改色,学生们又怎么能去抱怨呢?
贺君颜一声令下,功法测试开始。学生们三个三个的依次上台。许砚数了数,自己排在第十七个位置,用不着多长时间,就该轮到他上场。许砚的兜里,揣着些炼丹用的原材料,这些原材料都是向公达送给他的,数量挺多,除去用掉的和许砚身上的,宿舍里还有些剩余。关于无相令的功法,许砚最终还是决定用炼丹来展示,炼丹嘛,中规中矩,不会有错。
有个同届的女学生,可能出现了失误,她站在修炼场上不肯离去,请求导师们再给她一次机会。但修炼场上的七人毫不通融,集体给女学生下了评判:功法展示,没有过关。
那个女学生,嘤嘤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走出修炼场。接下来的两个月,她就只能继续修炼原来的功法了。看到她的可怜模样,正在排队的学生们纷纷变得紧张,队伍有些骚动,许砚的耳边,不时传来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许砚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原材料,心想,等会到了修炼场上,我可不能失误。不然的话,后边两个月时间,就只能继续修炼无相令了。其实,卓宗院定下的这条规矩非常合情合理,作为卓宗院的学生,如果你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未能将上一门功法练熟,那么这其中就必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后面的两个月,你就将原因找出来,克服困难,继续修习,直到熟练为止。
“喂,你好像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啊。”站在许砚身旁的景朗问道。
“切,你才对自己没信心了。”许砚白了景朗一眼,然后站直身体,静静看着队伍前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队伍的第十七排。许砚、景朗、邓拙成同时上场,面对七个导师,卓宗三杰开始了表演。
还不到四分钟的时间,莫若空就朝外挥了挥手,意思你们几个都合格,散了吧。许砚收回双掌,同时将手中还未成形的丹药放进衣兜;邓拙成将锈魂饮魄笛抗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只有景朗还是意犹未尽,嘴里嘟囔着:“哎,就是不肯让我多表演一会。”
这时,又一阵冷风呼啸着吹来,这阵冷风,比之前的任何冷风势头都要更大,也要更为冰凉。景朗打了个哆嗦,接着道:“哎呦,还是不表演了,实在有点冷啊。”
他说的这句话,顺着风势,传到了七位导师的耳朵里。包括莫若空在内,七位导师都不觉笑了起来,也算是给这场严肃的功法测试,带来了点点温情。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