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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有一身好本事,再加上几年间在军旅中的磨练,武魁的身手愈发的漂亮了。这里的漂亮说的倒不是他的动作有多么的美妙,而是轻灵矫捷,在云体之上如走平地,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健壮的豹子,而在他面前的则是自小成长起来的森林,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简单。
“快!把他砸下去!”城头上的守军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比起其他所有人速度都要快上许多的“异数”,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必定是敌军的大将,能够有这般身手的,起码是大将以上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一旦被放到城头上来,将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困扰!
“呼~”随着几声风声起,几块大石被城头的守军丢了下来,目标则是武魁所在的那架云梯附近。守军士兵很有经验,通常这样身手矫捷的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跳到别的云梯上去,可是这样几块大石同时落下,几乎将武魁身周的三四架云梯全部都笼罩在内,看他怎么躲闪?
城头的守军们正得意的等着看武魁被砸的脑浆迸裂摔将下去,武魁却是不慌不忙,身体一侧,钻到了云梯和城墙的缝隙中间,用一只手牢牢的吸在了上面,竟是将整个身体都固定在了城墙之上,随即,用另外一只手在顺着云梯落下来的大石上轻轻的一推,顺着大石下落的力道,改变了大石跌落的方向,同时伸脚在云梯上一勾,稍一用力,整个人像是弹簧般向上弹射出去,瞬间便飞越了城墙的高度,右手绑着的骑兵弩机括一动,一支弩箭飞射出去,射中了一名守军士兵的手臂,那支弩箭上,却还带着一根细线,几乎是难以用肉眼看到的细线,武魁手臂猛地一收,被他射中那名士兵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过来,而武魁却是借着这一点力道,将自己的身体带到了城墙的范围之内,身体落下,在那名士兵的肩头一踩,将那名士兵踢落城头,而自己却是稳稳的落在了城头之上,弩箭上的那根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摘脱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就如同是艺术一般,完美的令人震惊,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武魁的身上,尤其是守军,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还有这样的登城方法吗?
“我去战他!”樊猛大吼一声,便要纵身上前,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久经战阵的樊猛自然知道武魁的这一系列动作代表着什么,这并不是武功高就能够办得到的,这还需要配合丰富的临战经验,显然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的敌军将领,两者兼备,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对手,会为守军带来极大的伤害。
“稍安勿躁,你身上有伤,不可轻举妄动,”郑文录却是似乎知道了樊猛要做什么一般,早已经命人拦住了樊猛,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武魁的厉害之处,但是他却不能让一个身上有伤的樊猛去对付武魁,一旦樊猛出了意外,这场仗就更加难打了。
“围杀!”郑文录手中令旗一摆,冷静的命令道。
“杀啊~”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在打仗啊,哪里容得自己这般愣神?于是,武魁身周的上百士兵潮水般围了上来,企图将武魁瞬间击杀。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算是个人再武勇,难道还能敌得过数万大军吗?自然是谁也不肯相信的。
武魁嘿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突然将双臂平举,看的众人一愣,这是要干嘛?有人反应快些的,便想到了刚刚武魁手臂上射出的那支弩箭,慌忙叫道,“小心弩箭~!”
可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反应的那么快,而且,就算是反应过来了,又有什么用呢?骑兵弩虽然威力远没有后汉的河东强弩或者是大成的巨弩大,但是却足以匹敌寻常的二石弓,在这样的近距离,足以将一名身着轻甲的士兵射个对穿了。
一阵弩箭射出的“嗖嗖”声,和大成士兵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像是割麦子一般,一片的大成士兵被弩箭射中,倒地不起,武魁手臂上的骑兵弩,每个最多可以装载二十支弩箭,也算得上是大规模杀伤了。
在一阵弩箭的射击之后,武魁迅速的从背上抽出一柄钢刀,揉身扑进大成军士兵丛中,一柄钢刀如同雪片般上下飞舞,所到之处,血花四溅。大成士兵们刚刚被一阵弩箭射的乱成一团,俱是往后退了几步,以防再一番弩箭射来,谁想到武魁竟是改作了近身格斗,一个反应不及,却是被武魁砍翻了十数人。武魁下刀的位置恰到好处,往往都是一刀致命,抑或是砍中让对方无法再战的要害部位,每刀必中,绝对不给敌人再次站起来的机会,效率奇高。
就这么几乎就是眨了几次眼睛的功夫,武魁已经将三架云梯附近的守军士兵清理了个干干净净,让后面的士兵一个个的爬了上来,加入战圈之中。
“妈的!给老子剁了他!”看到武魁一个人竟似压倒了自己手下的数百人,附近的一名大成营正恼火的叫道,与此同时,挥刀向武魁的后脑砍去。
“噗!”几乎在他动起来的同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枝羽箭,正好射入了他的脑门正中,他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倒地毙命了。
众军士大骇,哪里来的这支夺命箭?
却见在城下,宋仁正将一张弓拉成了满月的形状,在那张弓上面,赫然竟是三支羽箭!三箭齐射,这是宋仁的绝活,不仅仅是三支箭就这样射出去,而是三支箭各自能够命中不同的目标,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
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中,一枝枝箭飞上城头,将在武魁身后准备袭击他的人一个个射倒在地,武魁和宋仁,一个在城上,一个在城下,竟是配合无间,威力无穷。
在这两人的完美配合之下,越来越多的后汉将士得以登上城头,加入到了帮助武魁的行列中去,让武魁身上的压力轻了许多。
“列阵!”看到登上城头的已经有上百士兵,武魁突然暴喝了一声,而随着他的命令,城头上的后汉士兵,列起了一个古怪的阵型。
武魁站在最前面,百余人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水滴形的阵型,而武魁就是那水滴上最尖的那一部分…
以武魁为锋,百余后汉士兵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狠狠的刺入了大成军中,瞬间便将城头上搅得混乱了起来。武魁将背上的另一柄钢刀也抽了出来,双刀在手,挥舞起来如同两团巨大的雪花,只是这雪花却是夺人性命的。在武魁的身后,其他的后汉士兵们将武魁的左右两侧保护的严严实实,让武魁只是集中精力对付正面的敌人,而再后面的人,则是帮前面的人清理余敌,就这样,众人配合的熟练无比,收割起性命来,也格外的快些。
虽然武魁成功的让越来越多的后汉士兵登上了城头,却也让因此吸引了后军更多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守军预备队往这里投入过来。
“青虎韩桐、白虎武魁,这两人是彰武五虎中的佼佼者,也是后汉军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此人必是韩桐、武魁其中之一,此人虽然并未身穿白袍,但是从年纪看来,应该是武魁吧,好胆色,好功夫,杀了他,”看着纵横无敌的武魁,郑文录淡淡的说道。
这几年来,彰武五虎已经分别在不同的地方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尤其以韩桐和武魁为最,虽然还没有人能够独领一方,但两人却都已经成为了后汉几名大将身边最为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在后汉军中的地位着实不算低了,能够杀了武魁,对后汉的军心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杀鸡儆猴,也让其他后汉猛将不敢再上城头来,郑文录这样想到。
只是,谁能匹敌武魁?樊猛若是不受伤,倒是武魁的好对手,可惜,樊猛一伤,军中便再也没有能够和武魁一战的将领了,郑文录心中一黯,后汉将才辈出,而大成却一直依靠着几名老将在苦苦支撑,在几名老将先后战败身亡之后,还有谁能够支撑得起这个场面呢?自己虽然通晓军略,可是,却仍旧需要一名勇将来带动气势啊,唉…
郑文录正自叹息,却见武魁的前进脚步突然一滞,却是被一人给拦住了,无法再前进一步!
往那边看去,却见一名年轻将领,着一身黑甲,手执两柄短斧,硬是架住了武魁的双刀,两人一个照面,竟是势均力敌。
“范兴!”郑文录又惊又喜,虽然距离尚远,可是郑文录却清晰的看清了那人的面貌,竟是大成年轻一代将领中和余兴国并称双杰的范兴!他怎么在这里!
“范兴?”武魁也认出了范兴,不由得轻呼了一声。虽然武魁没有和范兴正面交过手,但是大成的重量级将领的模样,早就被天机营的密探画成了肖像,在后汉军中广为传播,目的就是为了让军中的所有人都认识这些人的样子,以便于日后遇到的时候不认得,错过了某些机会。
“不错,正是!”范兴也不废话,手中双斧车轮般向武魁卷了过去。
直到碰到了范兴,武魁才算是遇到了敌手,之前所遇到的大成将领,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在他手下走上三招以上,而范兴一出手,武魁却是心中一震,范兴果然名不虚传,竟似是比自己尚胜一筹!
论及真实实力的话,范兴比起武魁只是稍胜半筹而已,但是此时武魁已经战了半晌,体力消耗的不可谓不大,因此此时比较起来,范兴比起武魁却是胜了不止一筹。
“变阵!圆形防御阵!”武魁再次大吼一声。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后汉将士已经超过了三百人,在城头上算是相当庞大的阵型了,此时随着武魁的命令,三百余人立刻变阵,由原来的攻击阵型变成了防御阵型,三百人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分内三层,外面的两层全部朝外,两层的士兵密切配合,共同发动攻击,防守起来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攻击起来也是威力不凡。而里面的一层却是有数十人,在变阵的同时,便将范兴以及他身边的数十人圈了进来。
范兴脸色一变,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后汉兵,却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内圈的双方人数几乎差不多,可是大成军的体力却更好,武魁这是要干什么?围杀自己?怕是反倒要被自己围杀吧。
“你我不死不休,在倒下一个人之前,谁也别想出去!”武魁冷声道。
“哼,如此正合我意!”范兴冷哼一声,跟着叫道。这话倒不是虚张声势,现在给守军造成最大伤害的无疑就是武魁,只要自己将武魁拖住,凭借大成军在城头上的人数优势,必定是占尽了便宜的,只要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足以将后汉军彻底驱逐下去,况且自己还大有机会擒杀武魁,何乐而不为呢?
“叮!”两人的兵器再一次相撞,各自退后了一步,再次上前,战在一起,而他们身边的士兵也跟着混战了起来,打得不亦乐乎。
虽然此时武魁体力消耗很大,可是范兴想要在短时间内擒杀武魁,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也不着急,时间越长,对他就越有利不是?
可是谁知道,突然,一支羽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正好钉在了范兴的脚下,死死的钉住了他的战靴前尖,范兴只觉脚尖一痛,似是一只脚趾被射中了,痛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全力的对付着武魁,哪里能够分心防范暗箭,这一下竟是差点将他射中。
此时,就像是早就盘算好了一般,武魁扑了上来,两柄钢刀从上下齐齐的斩了过来,竟是攻范兴之不可不守,却又无法防守之处,范兴一只脚被钉在地方,让他如何躲闪?
“啊!”范兴怒吼一声,情急之下竟是用力的将被箭射中的那只脚用力的向后拔出,一阵剧痛告诉他,一只脚趾已经不属于他了…但是他也因此而成功的躲过了武魁的攻击,得以逃过了一劫。
脚上的剧痛让范兴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他这才想到,那支箭是哪里来的?
此时武魁用圆形防御阵围住了范兴,两人都被外面的士兵挡在了里面,谁能穿过外面的人,将箭射到里面来,并且还射的这般准确?
答案当然还是宋仁,这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神技了,透过外围士兵行动间的缝隙,准确的判断圈中范兴的位置,再射向目标,虽然出现了一点点的偏差,但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世上却是没有几个人,或许,只有宋仁一个人能够做到而已。
有了宋仁时不时送上来的一箭,范兴不敢大意,一面抵挡着武魁,一面还得提防着宋仁的冷箭,于是反倒被武魁占据了上风,一时间难以扳回来,陷入了被动之中。
“范兴!是范兴!”数十万大军之中,要说目力最佳的,自然是非林方莫属了,虽然隔得极远,可林方还是看到了范兴。范兴的出现,让林方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范兴,不是一直跟在石义的身边吗,他怎么还没死?林方感到身上一阵发寒,范兴既然没死,那么石义呢?石义难道也没有死吗?
“陛下,恐怕凤鸣山有诈,”萧豫也感到了一阵恐惧,这些天来他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直到看到了范兴的出现,他才想到,如果说是哪里出了问题的话,那就一定是凤鸣山,除了凤鸣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地方了!
“凤鸣山?”林方虽然不是笨人,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凤鸣山上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上官鹄和石义合作欺骗朕?这怎么可能?上官鹄和石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啊,再说,凤鸣山下被杀的那些大成士兵又是哪里来的?就算是上官鹄骗朕,可是他哪里能够找来那么多尸体?凤鸣山附近并没有哪里的村镇出现大批百姓失踪的事情啊…”
“这世上,可能已经没有了上官鹄这个人了,”萧豫长叹一声,“如果臣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石义杀了上官鹄,而凤鸣山下那些死尸,却是上官鹄等人,而非是大成军的,现在在凤鸣山上的,也应该是石义,而不是上官鹄,我们中计了!”虽然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萧豫却是自信的推断到,像是自己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一般,“臣想,也许现在石义正率领大军来切断我们的后路了,岳将军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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