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第807章 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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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石车准备!点火!放!”
    随着曹参一声令下,赶制了三日的五十余架抛石车同时击发,抛出成坛成坛点燃了火头的桐油。
    哐啷啷一声瓦碎脆声,烈焰弥散开来,飘着浓烟,裹住山、墙,更多的还是聚在地基,顺着缝隙烧灼铁甲。
    将台上的旦捂着鼻子,轻轻挥了挥手,韩信当即良声下令:“倾石灰,灭火!”
    一袋袋三五斤装的熟石灰很快便自格栅被抛下城去,经过煅烧,释放出大量二氧化碳,滞留在相对封闭的关外山谷。
    二氧化碳比重大,沉于底,不上扬,联军很快发现投出的火油越烧越弱,尤其是贴着墙根,破坏力最大的部分,几乎已经燃不起火苗。
    三王诸将面面相觑。
    彭越挠着头一脸暴躁:“再不济,纠齐骑卒,战车,借东胡攻其云中!”
    张良慢摇起头:“草原重骑战,雍境又乃夷狄故土,善骑者数十百万,此以己短攻彼之长,不可取也。”
    “那在这便不是以短攻长了?李恪岂有短!”
    “越,口不择言,退下!”赵柏气哼哼瞪退了彭越,指着那座屹立不倒的平城关说,“不是孤不愿合纵,六十万大军人食马嚼,顶多再有一月,大赵就担不起列位军费了。”
    萧何忙揖礼:“赵王诚意,世所共知,汉愿自承军粮。”
    项伯亦揖道:“楚亦自承军粮,不让合纵长破费过甚。”
    这意思,大家的念头其实是一致的,再熬一段吧……
    ……
    五月二十二,在后方结束了发役工作的章邯接军务府令,命其速至楼烦关接收破狄军与雍车共三万兵,反攻关东,袭楚汉粮线。
    章邯旋即振奋启程。
    他兵出楼烦,向南直袭赵地,经太原,穿上党,遇城不攻,遇粮即焚。主力抽调一空的地方赵军一触即溃,张耳、冯劫死压着地方的求援,苦不堪言。
    打穿上党后,雍骑车兵在河内边境忽而转向,于河东秦地汇合雍商,惫夜渡过大河,行至渑池。
    渑池城外,墨家英冢高高耸立,四周京观早成白骨。
    然而三川郡便是战区,渑池城便是易主,这座以当年会盟台为基的英冢也从未有过丝毫的损伤。
    墨军一己屠天下,当年那一战打得天下诸王胆寒,唯恐英冢稍有损毁,李恪就会带着那支墨军荡平沿路,实践誓言。
    而恰好,渑池也是当年章邯的成名之地。
    隔十余载,领兵重走旧时路,往昔富饶的敖仓早已破败,曾经繁华的三川杳无人烟。
    章邯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明白了,李恪何以要坚持用墨军与商贾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来压缩战乱规模。
    若无此一着,这十几年战火肆虐,天下岂还能有活人么?
    他暗叹了一声,借雍商之力回避开坐壁上观的司马欣东军,一路潜至楚汉的主粮道砀郡,已是七月。
    七月开初,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章邯军突然出现在联军腹心,连番击破粮队,几次威逼彭城。
    早已在平城关下熬至精疲力竭的联军心知,雍地已无破之机。
    七月二十二,联军退兵,范增望着那座历战四月依旧雄伟的铁关,兀一声高喊。
    “遂成!小子之名!”
    秦二世十三年,范增寿尽,卒于平城。
    联军黯然而返,章邯领兵大大方方借道河内,与联军返程擦肩而过,皆不予战。
    秦二世十四年九月,汉王刘季阖于南郑王宫,谥武元,称汉武元王。
    王既丧,萧何、张良、曹参共谋,逐皇后王氏并太子刘肥于桂林,奉万金安居。
    三人仿雍政事,立年三岁的武元王幼子刘胜为王,践柞共政,称三相执珪。
    秦二世十五年二月,汉发兵十万攻陈郡,司马欣遣杨奉子敌。
    三月,楚王羽亲征,尽发楚军十五万攻颍川,司马欣迎战。
    四月,田荣将赵齐联军十万突袭三川,三川,河东俱陷,司马欣、杨奉子龟缩于南阳。函谷告急,御史大夫高领咸阳六万军驰防。
    六月,东军大败,老将杨奉子阵陷,死于项羽。
    七月,司马欣退守武关,以十万残卒抵斗楚汉三十万强军。
    大朝会……
    函谷关,武关两相告急,大秦失掉了关东的全部土地,而关中也不再有一兵一卒可调。
    扶苏静静看着殿上不言不语的群臣们,突然感受到一种释放。
    他笑起来,扭头望向辛凌:“朕该去见恪了,莫离可愿同去。”
    辛凌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男人说国事,女人插不上嘴的。”
    “果然么……”
    秦二世十五年八月,二世皇帝扶苏祭始皇陵,焚诏告天。
    遂命太子耳监国,皇后姤莫离辅政,帝言,秦不可亡。
    皇帝北狩,经直道,乘盘龙,于塞上访学宫,开经辩,又召雍州牧并一十六阁问政,喜甚。
    过塞上大桥,二乘盘龙,沿途观西北二海,历一月抵雁门,驻跸平城关三日。
    期间,二关战事愈发激烈。
    钟离昩、英布、靳歙、郦商、王陵等俱死关下,司马欣、御史高苦苦支撑,监国的赵耳甚至连宫卫都调出咸阳,分两路各援二关。
    九月二十六,扶苏终于站在了梅庄的茅檐外头,穿一席雪白深衣,披一领素净鹤氅,独自一人叩响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李恪拉开门,微笑而立。
    “你想逼我交权,你做到了。”扶苏轻声说。
    李恪摇了摇头:“雍州的钱粮不够使,各项工程都有延期。我随时都能停了那五成财税,阁会不会有意见,李信或有意见,却也无用。但我没停。”
    “你想说,你本想看着我得胜?那你的抱负怎办?”
    “本就不是一世一人可成的事,徐徐而行说不定会更顺遂。奈何……”李恪摊开双手,“勋贵骨子里终是短视,你们是自断了活路。”
    “韩信?”
    “韩信,加上大军,世所无敌,足可以平定那些贫弱之国。”
    扶苏沉默了良久:“不请我进去坐会么?梅林虽美,我却还是念着秋日那一口桂茶。”
    “公子,请。”
    大秦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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