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你这个怪物!”
中年人血红的双眸,因为惊吓变得清明。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但那声音中的胆怯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将来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有一个重锤,砸向中年人心头。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想要避开眼前的怪物。
可他身后的大树,让他觉得像是一座山一样,好像怎么绕,都绕不开它的阻挡。
将来见他这个状态,便心生一计。他把步伐放缓了些,一字一顿道“可敢再战!?”
见中年人不做回答,他再次开口问道“你!可敢一战!?”
中年人仅颤动着嘴唇,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一双眼眸中带着迷茫和痛哭的神色,连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将来一步踏出,周身气势猛然暴涨。狂暴的气势与杀气一起,径直冲向了全身发颤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体一个摇晃,“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连那杆让他引以为傲的寻风枪,都脱手而出滚落到一旁。
“可敢一战!?”
将来用无可匹敌的气势,再次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他要摧毁这个人的自信,摧毁这个人的傲骨,摧毁这个人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不!不!不!”
中年人声嘶力竭的回答在夜空中炸响,声音席卷开去环绕在密林中久久不散。
当声音散尽的那一刻,两行热泪顺着他的法令纹,滴落到其胸前的衣襟上。
泪水一滴、两滴、三滴滑落不停,片刻的功夫便打湿了一片衣襟。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将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迈入这道门槛。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痴迷武道,却被拦在这山门之外。”
将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出言讥讽道“你不是要教导我,技巧才是武道的真谛吗?”
“来!我给你机会!去拿起你的枪!”
中年人木讷的转头,看向了滚落到一边的寻风。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想去触碰、想去抓住却怎么也够不到。
将来爆喝一声“拿起你的枪!朝我进攻啊!”
“不!我不配!”
说罢,中年人伸出舌头便要一口咬下。
将来眼中精光一闪,一步神行踏出,瞬间来到了中年人的身前。
他一把钳住中年人的下颚,在其惊愕的目光下将一粒药丸扔到了中年人的嘴里。
将来不给中年人反应的机会,他快速的搬动了中年人的脑袋,就见其喉咙一动直接把药丸咽了下去。
他怕中年人还有自杀的想法,抬手一拳轰在中年人的胸口上。
中年人倒地抽搐,好半晌才老实下来。
将来踢了他一脚,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见没有一点动静,将来便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就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将来彻底愣住了。
此时的中年人没了黑色的瞳孔,两双眸子中全是白色的眼白。
他的嘴角还有一丝黑血流出,如此死相完全和殷白脸儿一模一样。
当时审讯的青衣,还以为殷白脸儿是气尽而死。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伏尸教的人吃不得恍神丹。
将来眼中寒光一闪,抽出墨渊刀斩下了中年人的头颅。当头颅飞出的那一刻,鲜血如喷泉般从其脖颈出涌出。
他来到寻风枪前,把墨渊刀收回刀鞘后,弯腰捡起了寻风枪。
乳白色的枪杆光滑如玉,刚接触时手感冰凉,片刻的功夫便有一种温热感传回掌心。
将来顺着枪杆看向枪尖,当他看清枪尖的造型时,心中更加惊喜。
“这枪尖与枪杆连接处的风形纹饰,便是这杆枪名字的由来吧。”
说罢,将来一个弓步踏出。双手碰撞间,一朵朵枪花在其眼前浮现。
“手感不错,在加上之展现出的韧性与坚固,真的是一杆好枪。”
“我得想想,怎么敲韩时一笔。”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而后快步朝两军交战的地方奔袭。
太阳的第一道光辉洒向大地,给万物带来了勃勃的生机。乌鸦在天空飞舞盘旋,惹的不少飞鹰都来此捕猎。
乌鸦在等着下面的大军离去,但飞鹰又怎么会对腐食感兴趣。
在阵阵哀鸣声中,一只受伤的乌鸦盘旋而下,正好砸在了张珏的头盔上。
“哎呦~”
正在汇报战损的马腾很是不悦,本来折损一名都尉就已经让他很恼火了。
这个平日里不修边幅的家伙,在此时发出这种声音是在找揍不成。
抬起头的张珏,正巧看到马腾凶狠的目光。他连忙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袍泽战死我怎敢胡闹,是一只乌鸦落到了我头上,我才发出的声音。”
说罢,他先是指了指头盔上的血迹,而后侧过身子指向了身后血肉模糊的乌鸦。
将来打圆场道“这一役,张珏拦截敌军退路拿了首功,回东都后请兄弟们喝酒。”
张珏连忙点头“好好好!你们想怎么喝都行!”
这一个小插曲,让原本肃穆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将士也借此平复了一下战后的心神,也好进入接下来的讨论。
赵言抱拳道“主将,我军是否要赶往稻香城战场?如果要去,那此时出发应该来得及。”
“如果此时去,死去兄弟的尸体只能就地掩埋。受伤的兄弟无处安置不说,他们也看不住那五万降兵啊。”
话到此处,关贤皱起了眉头。
将来摆手道“那边大局已定,我们即使去也是拦住刘天沐撤退的路。再说有尉迟无双的决云军在,他们怎么可能给我们机会抢军功。”
“传我命令,收集死去兄弟的骸骨,把能用的军备也收集起来。轻骑营带着受伤的兄弟先行一步,其余人与我一起带着那五万战俘返回东都。”
“诺!”
众人躬身应下,而后各自离去。将来望着眼观鼻、鼻观心的黄鞠,开口问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黄鞠抱拳道“主将,这五万战俘带回去没有什么用。”
“东境战俘的数量已经够多了,开垦荒地、采集矿脉、挖建河渠是需要人手。”
“但春耕之后也需要分配土地,把这些南境的战俘加进去,先不说地够不够分,我怕会引起民怨。”
将来眉毛一挑,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该当如何?”
黄鞠的腰弯的更深了,他低声道“由末将来坑杀这五万人!”
将来一步上前,先是把他扶了起来,而后拍着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大可不必!”
黄鞠坚定道“这五万人我必须杀,事后要杀要剐我任凭处置。”
将来摇头苦笑,正要为他解释时,便见重骑营的将士在披甲,远处陌刀营的将士也是一样。
而武卒营追着轻骑营,朝战俘的方向奔去。
将来抬手摘下黄鞠的头盔,用裹住劲气的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只见他全身劲气涌动,一声爆喝穿云裂石“都给我站住!”
待暴喝声散尽,全军将士把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时,将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明白你们的用意,但我将来又何曾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你们中有人会觉得,我即将封王应该爱惜自己的名声。”
“也有人觉得,我此刻开始一切的决定都应该从百姓的角度出发。”
“错!这一切都大错特错!”
“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更不是你们违背我意志的理由!”
“如果有人再敢踏出一步!在我这里如同反叛!”
话音未落,墨甲军所有将士跪成一片,膝盖碰撞地面发出的声音,犹如万马奔腾直冲霄汉。
将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你们大声的告诉我!北境军的铁律是什么!?”
“令行禁止!”
十余万人异口同声,那场面让远处的五万战俘瞠目结舌。
“很好!你们能记住便好!”
“这是你们第一次擅自行动,也是最后一次!如若有人再犯,刑同此树!”
说罢,他隔空拍向最近的一棵树。只见那颗古树由内而外炸成齑粉,在微弱的北风中缓缓消散。
黄鞠嘶吼道“我等知罪,请主将息怒!”
“我等知罪,请主将息怒!”
将来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墨甲军将士,沉声道“副将以下军官免除责罚,五军副将来我这领罚!”
“都起来吧!速速处理战场!”
说罢,将来转身走入密林中。
片刻的功夫,关贤、赵言、马腾、黄鞠、张珏五人站成了一拍。
将来单手扶着墨渊刀,冷漠的看着他们。
“谁策划的?”
见五人同时摇头,直接把将来气笑了。
将来抬手指向赵言“你先说!”
“末将只是觉得,这五万人安置的问题会是不小的麻烦。”
将来没搭理他,指向张珏道“换你说!”
“末将觉得,他们会浪费我们不少粮食。要养着东境战俘,还要养这五万人,咱们再是大户人家,也不能这么造啊。”
“屁话!”将来嘀咕了一句,指向关贤“你呢?”
“东境刚收,怕因这五万人分地,而让主将得了抱怨。”
将来摇了摇头,看向马腾“那你呢?”
马腾清了清嗓子,真人道“他们说的,我全想到了!”
此话一出,惹的五人齐齐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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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赶上了赶上了!腰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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