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
封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眸子微微泛红。
这世上也就小越这个傻姑娘会这般记挂着他了。
或许小越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给他喂下了蛊虫,为的就是能保下他的性命。
封琅不禁回想起初见她的模样,一双眸子清澈干净,乖巧可爱,不染尘世。
他以为是个心性单纯的姑娘,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天真的人。
封琅缓缓伸出手,想要拿过姜卿羽手中的竹筒。
从未在姜卿羽面前逾矩过,如今是他第一次失礼。
“这本来就是留给你的东西。”姜卿羽把竹筒放到封琅手中,水眸中露出几分动容。
先是之前的白色帕子,现在又是蛊虫,这个叫小越的姑娘到死都在为封琅筹谋打算。
封琅双手捧着竹筒,竹筒里面的蛊虫似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停下了撞动,安安静静停在竹筒中。
封琅自诩不是什么感性的男子,唯独对于小越的事情情难自已
视线被泪意模糊,滴落在竹筒上,“都是下官不好,下官没有保护好她。”
见他哭得凄惨,姜卿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孙老。
结果却发现孙老也眼眶湿润,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目光不住看向封琅手中的竹筒,多了几分好奇,要不是这身份不合适,他真想把蛊虫带回去好好研究。
如今听了这么一段感人的故事,孙老只能停了想法。
研究蛊虫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孙老心里苦啊,眼泪不禁流的更加汹涌。
这个怎么也哭起来了?
姜卿羽立在两人中间,双手不知道如何该放在何处,只能干巴巴地说“孙老,莫哭,就是一只蛊虫而已。”
孙老顿时哭得更凶了。
正当姜卿羽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只听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聒噪。”
景庭得到姜卿羽的消息,就匆匆赶来,正好撞见封琅和孙老痛哭的场景。
景庭来了!
姜卿羽心神一震,顺着声音看去,景庭依旧是一身玄衣,清冷的眉眼,浓墨的眸子流转着慑人的寒意,周身威压让孙老停下了哭泣。
当他目光落到姜卿羽身上,所有寒意全部融化,柔柔的把姜卿羽包裹。
“卿卿。”景庭几步走到姜卿羽身侧,孙老下意识让开几步,给两人腾出空间。
多日未曾见到景庭,再次落入温暖的怀抱,嗅到熟悉的龙涎香,姜卿羽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夫君。”
短短两个字,包含了无尽思念。
姜卿羽伸手紧紧环抱住景庭,仿佛眼前的景庭是她一场meng。
这些时日刻意压抑的思念翻涌上来,她抱住景庭的手在微微颤抖。
面对朝歌时候,姜卿羽冷静自持;应对狼王袭击和青玉阁攻击的时候,姜卿羽也不曾失态;庆安帝偏心顾云的时候,姜卿羽依旧平静。
然而只有姜卿羽面对景庭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心中是多么希望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景庭能够陪伴在她身边的。
“卿卿。”景庭又唤了一遍姜卿羽,抱住姜卿羽的手微微收紧,他的小狐狸终于回来了。
姜卿羽轻轻颔首,把脸埋在景庭的胸口,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夫君,我回来了。”
景庭把姜卿羽抱得更紧一些,“嗯,回来就好。”
他已经受够了整日困在朝政之中,不断压抑着去寻姜卿羽的心思。
目光落到姜卿羽脖间,神色凝滞了片刻。
姜卿羽皮肤白皙,红色的指印显得尤为明显。
景庭面色沉了沉,微凉的指尖落到姜卿羽脖间,引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得厉害?”景庭收回了手指,看着姜卿羽轻蹙的眉头,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姜卿羽摇了摇头,“没事,小伤而已。”
只是碰一下都疼得厉害,又怎么会是小伤?
景庭面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拿出怀中的伤药,默默为姜卿羽上药。
指印纤细,一看就是女子所为,不用多说就能猜到是谁动的手。
瑛华殿中的瑛贵人,还是他的母妃吗?
等到景庭为姜卿羽上完了药,孙老这才以拳抵唇,轻咳几声,“殿下,老夫还在呢。”
景庭不愿他和姜卿羽相处被打扰,冷眸落到孙老身上,好似再问为何你还在?
这么快就嫌弃他碍事了?
孙老被景庭翻脸无情的模样气得不轻,指着景庭的手哆哆嗦嗦,“太子殿下,这里是京兆尹府!”
这里又不是庭王府,当着他老头子的面卿卿我我,一点不考虑他老人家的心脏承受能力。
姜卿羽猛然回神,面色有些微微发红,拍了拍景庭的背,以示提醒。
景庭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凑到姜卿羽耳边轻声说“卿卿还没习惯吗?”
又不是第一次在人前拥抱,小狐狸怎么还如此害羞。
他不说还好,这下姜卿羽脸色红的更加厉害,怎么一遇到景庭的事情,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果然是男色惑人啊。
姜卿羽动了动身子,景庭环在她腰上的手松了几分,仍旧是没有放开。
“今日之事有劳孙老了。”景庭眸中冷意散去,语调温和了几分,目光一转落到封琅身上,又凝重了几分,“封琅。”
封琅猛然被点名,身子一颤,抬眸对上景庭寒意慑人的眸子,“下官在。”
只听景庭冷声说“既是明白了,那就好好活着,莫要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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