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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秦府内,高朋满座。
这场堪称长安城的世纪婚礼中,整个长安城最尊贵的人物,几乎是尽数到了秦宅。
文臣吟诗作对,武臣投壶猜拳,也是各得其乐!
秦宅的主人秦叔宝以旧伤未愈为借口,推脱了诸多将军饮酒的邀请,悄无声息的从婚宴中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辆辆安装着滚珠式轴承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往预定位置而去。
秦琼握着贾氏的手,让洛枳提着发出昏黄色光芒的油灯,盯着一张发黄的地图。
“当年桓儿的亲生母亲,便是通过这条通道逃离长安城的,桓儿前些时候遣家兵去看过几眼。通道还在那里,容纳一辆马车通过还是可以的。”
“想必婚宴上的那帮人还未能反应过来,装上桓儿置办了新轴承的马车很快很稳,应该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长安城!”
秦叔宝点了点地图上做了标记的那个位置。
“那,立桓……”洛枳顿了顿,接着说道:“立桓哥哥呢?如果事情败露,立桓哥哥会是最危险的吧!”
洛枳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直到今天她方才知道秦立桓并不是父亲的私生子,而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儿子。
“立桓会从北门出,而后在这里,与我们汇合……”
秦叔宝又是点了点地图上另外一个位置。
“立桓哥哥从北门出?直闯北门?哥哥……怎么可以……哥哥为了我们能够逃出去……”
一向聪明的洛枳瞬间猜到了秦立桓的用意,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
“叔宝,不行啊!桓儿,桓儿他……”
“爹爹,我要立桓哥哥……”
众人相对,泪流满面。
秦叔宝无奈的拍了拍贾氏的手,眼中噙泪:“我与桓儿争辩了好多次,未能争过他。我终究还是老了……无论是生是死,或许都是桓儿的命吧!”
秦琼刚说完这番话,薛仁贵按计划点燃了秦府内的烟花,整个长安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璀璨的烟火吸引而去。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迷香发挥了作用,贾氏与洛枳三人沉沉睡去。
秦叔宝从管家手中接过盔甲与双锏,“老沈,护持好夫人,小姐和公子,如果我与桓儿未能回来,便往南边那个岛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老爷!!”
“别说了,老沈!桓儿无论是不是我亲生的,终究都是我的儿。如果要死,做父亲的自当死在他前面!”
秦琼说完这句话之后,策马往长安城北门而去。
管家老沈泪眼婆娑,他冲着秦琼深深作了一个揖。
……
大唐长安宫城内,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沐浴更衣,准备前往秦家府宅内赴宴。
李二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因为昭阳公主与秦立桓即将成婚,日后任秦立桓是龙是虎,再也是翻不出长安城这座大山了。
再待他在公主府蹉跎几年,声望在民间降低,左右不过是一杯鸩酒的事情。
这世间,李世民可以善待忠于自己的功臣,可以容忍和自己做过对的前太子旧臣。
但是那些有能力,有机会从自己手上夺走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必须死!
秦立桓,要怪就该怪你的命不好吧!
就在李世民愣神的片刻,一抹如同流星般的花火,陡然间从秦府的位置上升,而后陡然炸裂开来。
“嘭!!!”
花火绚丽至极,就连李世民也不由得喝彩。
不过就在花火散尽,李世民正欲与长孙皇后往秦宅而去时,一个大太监慌张的将一件事秉明了李世民。
这位千古一帝的双手瞬间便青筋暴起,他的眼眸中尽是血色,只见李二陛下一把拔出腰间的宝剑,狠狠斩向马车的车辕。
“朕的天下!朕的长安城!你说他竟然跑了!冠军侯竟然在大婚之夜、朕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李世民一脚将报信的大太监踹翻在地上,若非长孙皇后制止,李世民怕是要劈死眼前拉着马车的骏马。
“朕的能臣猛将竟然到这时候才发现,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李世民几乎是嘶吼了出来,待片刻之后,李世民的情绪渐渐稳定,他这才对大太监言道。
“传令,着李君羡率三百玄甲卫,务必捉捕秦立桓,生死不论!!!”
“诺……”
大太监诚惶诚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他立马往玄甲卫大统领李君羡所在的府宅而去。
李世民望着大太监慌张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观音婢,你说秦立桓,他真的废了吗?”
李世民陡然间想起那杆百步之外钉死颉利可汗的长枪,冷汗濡湿了这位千古一帝的衣裳。
莫名的一丝恐慌闪过李世民的心间。
即便是虎牢关面对寇建德数十万大军之时,玄武门张弓射死李建成之前,李世民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
他,李世民,征伐了大半个天下的马上皇帝,竟然害怕了!
“张伴,召吴国公尉迟敬德率骠骑三千,给朕拦住冠军侯……”
“召辅机、玄龄、克明入宫见朕……”
“召车骑将军侯君集、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节制豳州、秦州、岐州、陇州兵马……”
“着河间郡王李孝恭,左骁卫大将军苏定方领万铁骑……”
“着英国公李勣,兵部尚书李靖率十五万玄甲军……”
“告诉他们,冠军侯秦立桓,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道道军令从长安宫殿传了出去,大太监张伴被这一番话吓得汗流浃背。
只为这冠军侯一人,李世民竟然尽起凌烟阁数十位名震天下的大功臣!
……
长安城内,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纷纷撒撒降了下来。
在接到李二陛下的传信之后,李君羡率三百玄甲卫往城门位置而去。
孤注一掷的李君羡策马奔腾,顺着东华门将士的指引,率三百玄甲卫往城北而去。
“哒哒哒……”
纷乱的马蹄声在长安城街道响起,那明晃晃的马刀,在雪夜发出瘆人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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