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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
一声清喝。
秦霜的身影变成了一道光。
那道光不若剑圣那般金光耀眼,而是闪着幽暗的蓝光。
他的那道身影变得神秘。
一柄长剑的虚幻已是无中生有而出。
正是火麟剑。
弹指一拨,惊天剑光出鞘而起。
虽无人而持,却如游龙而动,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火红流转,融进风雪之中。
再看那道蓝光之中的秦霜,那道虚化的人影中双眼晦涩。
剑二十三的存在使得他进入了一个非比寻常的精神世界。
耳畔再闻苦难之声,那一刻,秦霜忽然看见了许多。
看到了那先前死于他手下的人,看到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一路至此所获得的机缘。
他满手鲜血,杀人如麻,并非泯灭了良善,为的还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那道蓝光让漫天的风雪都变得暗淡如死灰,那光中激射而出的目光却始终沉着透亮。
他手中火麟剑的虚幻毫无慈悲可言,燃起的火红正是麒麟之血。
就算帝释天有凤血加持,但他秦霜也是拥有麒麟之躯。
剑芒翻转,杀招大显。
秦霜的双眼中暗淡亦如永夜,唯有眼底亮起了一抹光,那是一道微弱的神光。
那是其精神的凝练,就像是黑暗中的星火,亦有星火燎原之势。
秦霜眼中的世界,就此有了不同。
看着面前满缕的光亮,只觉得天地悠远浩大,终究不再不可触摸。
万物之气清晰无比,像是都拥有了生命,都在呼吸,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精神便是世界?”秦霜似有明悟,心有所感。
在他的头顶,天空之上,风云汇聚,如浩瀚波澜涟漪,层层叠叠,超出了世人的认知。
秦霜向前刺出一剑,这一剑似是绝灭生机,却又蕴含万物。
帝释天再也无法淡定自若,眼中的神色已经骇然一片。
千年以来,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失态不安。
那一剑所蕴含的威势,竟然丝毫不逊色与他体内的凤血。
帝释天毫无保留地将体内的凤血祭出,以穷尽真气之道全力挡住了这一剑。
“接下来尝尝天剑的滋味。”秦霜的气势又变了。
这一刻,秦霜心中斩情断欲,唯存锋芒。
他的眼中再无颜色,再无四时风物,求剑道至极致,已然化为天心。
天心?何为天心?
上天之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无名之天剑,心系天下,已为己任。
而此时的秦霜,极尽生死,摒弃世界,真正做到脱离万物,天人合一。
“大师兄他真的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存在。”
聂风此时已经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是近乎于上天的存在。”
他的一席话令步惊云愣在了原地。
帝释天果断地率先向秦霜发动了攻势,他有些怕了,正如聂风所感慨,现在的秦霜更像是近乎于上天的存在。
他的体内窜出了七条云龙,澎湃气劲过处,仿佛一切皆化为尘土。
秦霜此时四周升腾起四柄光剑,他操控着这些光剑,向着帝释天掠去。
天地之光,狂风回旋,寻常人只见那风中沙尘漫天,却不知那光剑已经斩断了云龙。
“如何?”
狂风吹得步惊云一时睁不开眼,但他仍然想要知晓那风中的变化。
“帝释天要败了。”
聂风的风神腿弹开了面前的气流,有些惊讶道。
帝释天一时间发现自己黔驴技穷,连圣心四劫对秦霜都没有用。
因为他发现秦霜竟然也会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
“不!不可能!圣心四劫只有我才会!”
秦霜的眼中射出一道猩红色三寸之光,帝释天顿时大惊。
他赶紧不顾身姿地躲开,但秦霜的剑气已经斩至跟前。
“呼……”
前一刻还呼啸的狂风此刻猛地一顿,其内的光芒终于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竟是可怕到难以想象的连绵剑气。
剑气纵横,连贯如柱,如那风柱一般直贯天地,大有分开海陆之势。
帝释天爆发出真气,护持在周身,竟是化成了一道气盾。
虚空之中,二者相遇,势如水火,顿时抵散无形,无声无息。
但是秦霜的剑气连绵不绝,帝释天则是越来越艰难。
“轰!”
蓦然间,两人之间的对峙被冲散,本是僵持的局势当即被打破。
秦霜竟然在天剑之中铺开了雄霸的三分归元气。
帝释天周身的气盾支离破碎,他的胸前再次渗透出殷红。
但这次伤口的愈合愈加的缓慢,那是他体内真气枯竭的标志。
先前凭借一己之力击败四人,帝释天已经消耗了大半的真气,加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与内伤,他现在竟然有些脱力了。
“秦霜,加入我,这天下唾手可得!”
帝释天额渗冷汗,原本风轻云淡之相也不免改变了颜色,感受到了战局的不妙,赶紧出声道。
秦霜玩味地看着帝释天,心知不能迟疑。
双眼之中豁然绽放出比先前更加明亮的光芒,比日月更胜,招未出,意已生千秋无敌之意。
他的身上飘起了三股截然不同的真气。
定睛一瞧,那竟是雄霸的三股绝学。
掌影,拳印,腿劲,霎时充塞在帝释天的眼帘之中。
那三股气势逐渐汇聚,亦如水波交汇。
秦霜缓缓地抬起右手,食指间汇聚出一道璀璨夺目的华光。
聂风与步惊云两人眼中那光似是化作了一个可怕黑洞,吞噬泯灭着一切。
兀的,无中生有,由虚而实,黑洞喷射出吞噬的一切,耀眼的金光其光大方。
雄霸领悟三分归元气之后的强力一指,此刻在秦霜的指尖爆发出更为霸道的威力。
“三分天下!”
雄霸尚未能完全领悟,但秦霜却游刃有余。
大凡硬功虽然身坚如钢,刀剑难伤,但正所谓物极必反。
一旦硬功被攻破罩门所在,便会立刻崩溃。
这一指,三道红绿蓝如同放电的光融合一道,射向帝释天。
帝释天已经做出了应对,万仞穿云激射而下。
但秦霜硬扛着所有的冰刃,终将是使出了这亡命一指。
“噗!”
秦霜的那团光暗淡下来,帝释天的真气即便是枯绝也是威力惊人。
不远处秦霜的肉身,口鼻之中溢出了鲜血。
但秦霜丝毫不惧,麒麟血在快速愈合着伤口,他的目光遥望着自己的一指射穿了帝释天的胸膛。
那里,一团殷红的光芒像是一颗巨大的血茧,散发着明灭不定的滔天血光。
伤口喷出一缕缕晦涩的血雾,弥散向人间。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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