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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公子高府第。
白色布幔把整个府第布置得阴森恐怖。
大堂上十多个女客,跪在地上,嘤嘤悲伤痛哭。
三男一女,四个儿童也乖巧跪在一年青男子面前。
年青男子茫然看着这一切,脸上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惊吓神情。
一切都没办法更改了。
他注定是死。
用他的一死,换成面前儿女妻妾的苟活,他认为是值得的。
一个月之前,他被一纸诏令传唤到杜邮(咸阳东)观刑。
在一处行刑台下,秦士挖掘了十多个大坑。十六个男女五花大绑被捆在行刑台上。
公子高看见行刑台上绑着的是自已的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后面黑压压跪着的是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的家人。
“我们要见二世皇帝,要见胡亥!”
“胡亥,你给我滚出来,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难道你是要把我们全部杀掉么?”
“三哥,别喊了,胡亥那怂货根本不敢出来见我们!”
“我悔啊,大哥扶苏是多么仁慈的人,若是他即皇帝位,他肯定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
“兄弟姐妹们,我们不是死在胡亥的手下,是死在赵高那阉狗的手里,赵阉狗不得好死!”
“赵阉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行刑场上,一片咒骂声。
持戟的秦士庄严肃穆,冷静地看着一切。
公子高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寒,这十弟难道做了皇帝了,胡闹的本性也还是一点没改。
夏曰炎炎,绑在行刑台上的六个公子哥和十个平生娇生惯养的公主,又何时受过这个煎熬,包括身后站着的亲属,无不狠狠地咒骂二世皇帝胡亥和他的老师赵高。
几顶遮阳伞下,几名刻字员,在忙碌的用小刀在往竹笺上刻字。
终于喧闹的喊叫声慢慢停息,因为烈日暴晒数小时,个个都嘶喊将口干舌燥,接近于脱水状态。
有几人还陷入了昏迷。
一辆四马铜车在数万秦士护送下,缓缓进入刑场。
“难道是皇帝亲临了?”公子高腿一软,跪倒在地,伏下了头颅。
“诸位公子,诸位尊贵的公主,几个小时过去了,尽情宣泄完了没有?”他从刻字秦兵手里,随手捻起一卷竹笺,念道:“胡亥一定是昏君,他当皇帝,父王大好江山,万世基业便毁了……”
他冷笑道:“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这是实打实的反叛证据。”
他又拿起另一卷竹笺,念道:“满朝文武都是我大秦的栋梁,决不会坐视赵阉胡来的……”
赵高尖利的嗓子说道:“秦庭上还有内应,看来还是疏忽了,回朝后一定要彻查。”
他又问廷尉李古占:“其他几位观刑的公子又有什么反应?”
李古占就是负责记录的廷尉,他如实地汇报:“公子高一声不吭,一直跪伏在地,颤栗不已;公子将闾、公子赤、公子青松三人一直在哭泣!”
“很好。”赵高发出森冷的声音。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刑场上一片哀嚎之声。
六个秦公子和十个公主,见已无生还希望,全都破口大骂,巴不得生食赵阉肉,咒其十代祖坟。
赵高脸色一寒,尖声叫道:“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腹之欲,很好!”他转向百名行刑手说:“将犯人家属全部生戮至死!”
百名行刑手举着锋利的长戟,把犯人家属全部戮死在地。
几百名近亲属半小时后全部死去。
公子高头一昏栽倒在地,耳畔听见公子将闾以头撞地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用冷水把他浇醒了。
他惊悚地看见,空旷的草地上,露出十六个头颅。
十六个兄弟姐妹,被埋入坑中,只露一个头颅在上面。
五六匹秦兵骑着高头大马,马后面拖着一个石碾。
“把他们碾死!”听得赵高尖利的嗓音。
“求郎中令,手下……”一阵晕眩,他又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被押上了囚车跟在了赵高的四马铜车后面。
一米开外的公子将闾,朝公子高喊道:“二哥,这可如何是好。鸿蒙、鸿浩等十二人,昨天也被处死在市闹之地,罪名是他们公然在闹市议论谋反事谊。”
公子高此时如坠冰窖,脸色死灰:“胡亥,你可真混啊,竟把兄弟姐妹一个不留全杀掉。”
囚车往秦廷方向驶进,他希望临死能够见一眼那位混球的十字,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
但是出乎他意料,赵高并不让他们见皇上。
“皇帝不想见到你们讨厌的嘴脸。”
公子将闾,这时候大声质问:“对于始皇帝的遗嘱我们没有表示半点怀疑,宫延中的礼节,我们没有任何过错,朝廷规定的礼制,我们也没有违背。我们也从不议论朝政,对你赵大人我们也是礼敬有加。难道也要把我们人道毁灭么?”
赵高扯高嗓子笑着说:“公子将闾算是明白人,这样吧,我优待你们几个,让你们自裁吧!”
示意廷尉上前递给他们三兄弟一把青铜剑。
公子将闾、公子赤、公子青松无奈叹了一口气,各自持剑割破了喉咙,倒在地上。
赵高对廷尉兵士说:“对他们三人家人也从轻发落吧,调点毒酒过去,给他们家人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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