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孽妃》第九十九章：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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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爱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你的脸。”朱玄铭说着，脸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溶月微微抬眸看向他的眼眸中只闪现了一丝惊讶，紧接着眼眸中染上了点点泪水，脸上扬起了一抹哀伤，伸手拂开了他的手，转过了身子，一只手慢慢的捂上了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说道：“皇上，这样一张残破的脸，溶月自知不配得到皇上的爱。可是要让溶月不见皇上，溶月又做不到……”她说着语气有些哽咽。
    朱玄铭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微微的颤动着，正要上前一步，溶月似是知道他要上前，连忙又往前走了一步，她勉强的扯了嘴角，转头看向他，凄婉一笑，道：“皇上，请等溶月片刻。”语落，她便加快了脚步，看了站在一侧的冬儿一眼，两人便走进了寝殿，朱玄铭本想要跟着，怎奈何溶月一句话，就将他定在在了原地。
    溶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泪眼朦胧的自己，刚刚朱玄铭在说那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似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此时此刻，溶月有些搞不清楚，这眼眸中的眼泪，是真的还是假的。冬儿站在一边，看着她对着镜子发呆，手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她心中着急，低声在溶月的身侧说道：“主子，皇上还在外面等着呢。”
    溶月闻声眼眸微动，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拿起了放在梳妆台台面上的脂粉，对着铜镜，一点点的将那脂粉抹在了脸颊上，那淡淡的疤痕渐渐的消失在苍白的脸颊上。她慢慢的放下了手，又转头看向了冬儿，道：“我现在的脸色是不是非常不好？冬儿，你快帮我的上妆，这样的我实在太憔悴了。”
    “主子，皇上根本就不介意，您又何苦……”
    “怎么会不介意呢，难道我还要指望着皇上对我是真爱吗？冬儿，我从来都不信的这个，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永远都只有一个。”她像是在自我强调一遍，语气颇为强硬的说道，说着，视线慢慢的落在了铜镜上，看着那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她像是有些心虚一般，不再敢看自己的眼睛。
    冬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帮她的脸颊上抹了些胭脂，在走出寝殿的时候，溶月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待冬儿拂开门帘的时候，看着空空的殿内，她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感。到底，有些人说的爱情都不过是假的，帝王之家，何来的爱情，爱这个字，不过是他们用来哄骗妃嫔罢了。
    她站在寝殿门口，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了脸颊，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冬儿，浅浅一笑，道：“看吧，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你难道还真的指望他为你一个人而例外吗？”这句话她大约是在跟自己的心说，然后又强扯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累了，扶我休息吧。”
    正当她要转身进入寝殿的时候，小邓子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走到了溶月的跟前，深深的福了福，道：“主子，皇上让奴才请主子出去。”
    溶月微微一愣，眉头稍稍蹙了蹙，道：“皇上不是走了吗？”
    “没呢，主子快些出来吧，皇上等着呢。”小邓子说完，便侧过了身子，伸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冬儿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扶住溶月的手紧了紧，笑道：“主子，这回您可是说错了，皇上对您就是不同。”
    溶月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冬儿扶着她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到小轩门口的时候，只见皇上站在大雪之中，白色的雪花沾染上了他黑亮的头发，还有他褐色毛领子上，他背对着她，蹲在两个雪人前，正在为雪人按上眼睛鼻子。溶月看着他慢慢的走出了殿门，慢慢的踏上了雪地，看到站在一侧举着伞的李立果，无声的冲着他伸出了手，将那伞接了过来。
    她松开了放在冬儿手上的手，轻轻的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身后。朱玄铭的样子极为认真，待感觉不到雪花落在头上，才不由抬眸看到了一把油纸伞，再转头，便看到了溶月带着一双泪眼，站在他的身后。他扬唇，冲着她灿烂一笑，站起了身子，道：“怎么出来了也不叫朕？”
    溶月举着伞，看着他身上沾染着的雪花，唇角微扬，伸手扫落了他身上的雪花，笑道：“溶月还以为皇上走了。”
    “溶月为朕梳妆打扮，朕怎么舍得走呢，你再等一会，朕先将这两个雪娃娃完成了。”说着，又转身蹲了下去。
    溶月就那样站在原地，为他撑伞，看着他也像个孩童一般，在这里堆着雪人，若是时光静止，若是没有曾经，只有现在，那该多好。
    没一会，朱玄铭给两个雪人按上了鼻子眼睛之后，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她，他本想牵她的手，却想起了自己刚刚碰过雪，手一定是异常冰凉，伸过去的手，在还未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就落下来，双手放在身下不停的搓着。溶月浅笑，倒是主动伸手握住了朱玄铭冻得红彤彤的手，笑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也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看看把手都冻红了。”
    其实溶月的手并不温热，她的手心一直微凉，可是跟此时朱玄铭的手相比，那还是温热的，他知道她的手指伤的严重，因此不敢用冰凉的手去触碰她的，想要拂开，可那一双小手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似是想将他的大掌囊括在自己的小手之中。朱玄铭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溶月这是心疼朕了，不过这两个雪娃娃可不是朕贪玩，这两个雪娃娃一个是朕，一个便是荣月你。”
    他说着，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心，一步走到了她的身侧，转身看着眼前两个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雪人。伸手指道：“这个脸容比较严肃的是朕，这个脸上挂着浅淡笑容的便是溶月你了。”
    “皇上真能说笑，明明两张脸差不多，哪有严肃和浅笑……”溶月笑着，与朱玄铭并肩而站，视线在这两个雪人脸上扫来扫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朱玄铭也跟着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朱玄铭慢慢的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转头中间隔着伞柄，看着溶月浅笑的侧脸，道：“溶月，朕会想这个雪人一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若是有一天你不需要朕了，那么太阳出来，朕就会消失在你的身边，就像这个雪人一样。”朱玄铭说着情深，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溶月慢慢的转过头，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然后灿烂一笑，道：“皇上您说错了，两个雪人同时出现，那么消失也必定是同时的。他们是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谁先走都不行。如果小铭消失了，那么小月也不可能独自留在这里，这样太孤独了。”她说着，还伸手指了指那两个笑容灿烂的雪人，脸上的笑容颇为灿烂。
    最后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只要小铭不嫌弃小月的残缺……”她说着，将油纸伞递给了朱玄铭，从一旁的花坛中取了一根枯枝，然后走到了小月雪人身前，将那一小根枯枝，轻轻的按在了那张雪白的脸上。她站在雪中，大雪争先恐后的落在她的身上，发丝上，睫毛上。美轮美奂的像个仙子一般。
    她刚一转身，朱玄铭温暖的胸膛便贴了上来，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语气颇为认真的说道：“溶月，朕爱的你的人，并不是你的脸。即便日后，溶月老的牙齿都掉光了，朕依旧觉得你是最美的人。”
    这一句，轻轻浅浅的传入了溶月的耳朵值周，心底的那一点柔软似乎在扩大，一颗被自己尘封的心，似是在慢慢的打开心扉，这黑暗冰冷的世界，好像洒进了一点点的阳光，那温暖的感觉，在一点点的扩散开来。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际，脸上扬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了点点泪水。
    这天朱玄铭在揽月轩用了晚膳，这小轩之中倒是一片欢愉，虽然溶月只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菜色，可是朱玄铭却吃的十分高兴。饭后两人坐在矮炕之上，冬儿准备好了茶水糕点。朱玄铭拿起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了蹙，最后脸上扬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的溶月身上，道：“你快快养好身子，朕真的十分想念你给朕泡的茶。”
    “皇上何故不早说，溶月这就亲自为皇上泡茶。”说着便想要起身。
    走过朱玄铭身侧的时候，却被他伸手拉住了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气，就将她扯进了怀中，从背后抱着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看上，嗅着她身上清新中带着点点药香，笑道：“朕是说，溶月快快养好身子，可以为朕生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