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修建的大观园,在贾元春省亲完毕后,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顺治帝和孙皇后的暗示下,贾元春开口降下殊恩,让贾家及亲眷中的几位女孩儿搬入院中居住。
又特意点了贾宝玉,让他也入大观园内陶冶性情,好生读书进益。
除黛玉、妙玉未曾入园,各女分住之所,悉数与原著无差。
至于黛玉,住在林府才是正理儿,贾母也知道这一点,从始至终未提让黛玉也搬进去的话,倒是表示会留一处给黛玉,以免厚此薄彼,也方便留宿落脚。
只不过黛玉并未接受,而是婉言拒绝,她无意去沾这份荣光,也不想再与之有更多的牵绊纠葛,能这样对面说话已是她的涵养了。
此外,又因为陈颍在贾政跟前吹了几句风,导致贾宝玉只能在白日里入园游顽、读书,也没了属于他的怡红院,书房倒是有那么一间,里面满是贾宝玉最厌恶的书。
本该是怡红院的那处地方,&bp&bp被贾母分给了她的侄孙女儿,史家大姑娘湘云,&bp&bp并亲自为之取名“枕霞阁”。
此处倒是有一番说道,&bp&bp“枕霞”二字其实出自史家当年在金陵的一处水榭,&bp&bp贾母年轻时曾在其处住过,这也是湘云的诗会别号,&bp&bp“枕霞旧友”的由来。
当初贾母这番操作,显然是把湘云看作是曾经的她,希望湘云未来能与她一样,&bp&bp成为贾家的当家主母,只是如今贾家与北静王府互结秦晋之事已经大致谈妥了,贾母再看好湘云,也比不过一座王府去。
大观园内,地处中段的暖香坞,&bp&bp是惜春的住处,&bp&bp此时一众女孩儿们齐聚于此,&bp&bp正等着黛玉和陈颍过来。
得知黛玉来,&bp&bp她们本是想去荣庆堂等着的,只是贾母因着金钏儿之事要向陈颍兴师问罪,不好让她们在场,便将她们打发到园子里。
屋内,三春和宝钗正坐在一处说话儿,桌子上摆着各色精致点心,&bp&bp丫鬟们侍立一旁,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年纪最小的惜春眉梢间却带着淡淡忧愁,探春敏锐察觉到,&bp&bp便问
“你不是一直念着你的颍哥哥,&bp&bp今儿个总算把人盼来了,你怎地又皱着眉?仔细你的颍哥哥以为你不想他来,&bp&bp转身就回去了。”
惜春没听出探春话里的调侃,&bp&bp担忧道“我,我是怕颍哥哥不喜欢我准备的礼物。”
探春奇道“你不是说要作画儿当礼物吗,&bp&bp难不成没画好?”
惜春脸上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宝钗手指虚点着惜春,浅笑道“你呀,想得也忒多了些,&bp&bp颍兄弟向来看重的都是姐妹们的心意,不拘好坏贵贱,&bp&bp你用心画的,他肯定是再喜欢不过的。”
惜春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结巴道“不是的,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是,是……”
探春道“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真真急死个人,一会儿人可就过来了。”
惜春这才小声道“我,我听说颍哥哥和妙玉姐姐回颍川之后,之后…,喜结连理了,就想着画一幅观音送子图,可,可是……”
一听是这个,迎春和探春都是俏脸一红,默默地转开头看向他处。
惜春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索性没了声音,宝钗笑着接过惜春的话问道
“可是你的画儿还没送出去,颍兄弟就已经有孩子了,你担心不好再送他,可是不是?”
惜春低头红着脸轻嗯了一声,宝钗问道
“四妹妹你这画儿是几时开始作的?”
惜春回道“就是过年时,听到颍哥哥的消息后,我便想着画一幅这个。”
谷欎&lpa& 宝钗转头与丫鬟莺儿笑说“你瞧瞧,这可不就是当局者迷。”
莺儿迷茫地挠了挠头发,捧哏道“瞧什么,&bp&bp姑娘说的我怎么不懂?”
迎春也道“倒是越发说的我都糊涂了。”
宝钗道“四妹妹年初便开始画观音送子图,&bp&bp我听说妙玉是二月底诊出大喜脉,&bp&bp可见这个孩子是四妹妹诚心从菩萨那儿求来的。
等颍兄弟来了,&bp&bp你该跟他邀功才是。”
探春调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呢,&bp&bp可见四妹妹跟这个孩子是有缘的,到时候让他拜你作干娘。”
惜春害羞不已,扭在探春身上,两人嬉闹起来,满室欢笑。
“当~,当~,当~,当~”
四声悠长的声响从东边儿传来,打闹的两人齐齐顿住,看热闹的也都失了笑容,这声音并不陌生,东府秦氏没的那晚,她们便听见过。
这是丧音。
探春担忧地看了惜春一眼,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东府这时候报丧,怕也只能是那位炼丹的敬老爷得了道。
很快便有消息送来,证实了探春心中所想。
虽是连面都鲜少见过,但终究是血脉相连,又岂能不伤心。
宝钗几个试着安慰了几句,惜春只说自己并不难过,可任谁都能看出她此时的悲伤和不安。
只是惜春不愿说出来,几人也不好开口,只能沉默。
陈颍和黛玉寻到暖香坞时,屋里的气氛很是压抑沉闷,几人相互见了礼,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热情。
陈颍尝试着暖场,却没起到什么效果,说了几句后他也只好闭口不言。
此时的惜春,父亲去世,胞兄荒唐,她无人可以依靠,正是悲伤、迷茫,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恐惧的时候,陈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说的再多,也都是空话,只是他此时又能做什么,让惜春的心安稳下来呢?
陈颍只好给黛玉使眼色,好在两人默契,黛玉读懂了陈颍的意思,走到惜春跟前,轻轻将她搂住,给她无言的温暖。
对于贾敬的死,陈颍也有一些烦扰,原本他通过柳湘莲、金钏之事推断出太上皇大限将至,这是他独有的先机,可是如今贾敬一死,那些知晓妖僧之事内情的人,定然也会由贾敬的死联想到太上皇身上。
风雨欲来,时间紧迫。
不知为何,陈颍有一些烦躁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酵,向他涌来。
不等陈颍细思,东府尤氏忽然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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