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报恩,艾首辅将这个小乞丐接到自己家中教养,给了她小姐之名,供她锦衣玉食,又亲自教她识字明礼。
……
小乞丐便是原身,琼荧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发现这位起初在乱葬岗中找到艾首辅,不过是看他穿的体面,想从他身上摸点东西来换钱。
谁知道一摸之后发现人还活着,便只得费力将人拖回了破庙之中。
喂给艾首辅的窝窝头已经是她最后的吃食了,要是艾首辅晚上几天才能恢复意识,两人怕是都得饿死在破庙里。
……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地方,要命的是,原剧情中原本还算正常、但她来了之后怎么看都不正常的剧情走向……
原身七岁,乞讨为生,瘦弱干小时尚且看不出什么。
但在艾家将养一阵子后,身上的肉也长了出来,逐渐便露出一点美人儿的端倪来。
幼时尚还好些,可逐渐长大后便藏不住眉眼间的妩媚与绮丽,偏又懵懂单纯,魅惑天成。
艾首辅少时入仕,年少时辅佐君王,再加上身边多了个奶娃娃,故而一直未娶妻。
毕竟他身处高处,唯恐行差踏错被人钻了空子,如何敢随意娶那些心思不明的人的女儿为妻?
等到原身及笄之后,他才忽而发现,自己竟然对着这个从小养大的姑娘起了心思。
恰逢此时周将军也替儿提亲,原身和周耀之间本就有竹马青梅两小无猜的情分,于情于理艾首辅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舍了自己的妄念,替原身筹备婚事,却不曾想自己才是原身的心上之人。
原身知晓艾首辅将自己许配给周耀后,以死相逼回绝亲事,只说自己已有心上之人,却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告诉艾首辅。
在两个怂货开展狗血剧情的时候,一道圣旨通传天下,羽翼渐丰的皇上封了原身为后。
皇上借着原身拿捏艾首辅和周家,让艾首辅误以为原身的心上人就是皇上,逼得艾首辅退隐。
而原身在得知艾首辅因为自己受到威胁后,借着落水一了百了……
……
如今原身的心愿是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艾首辅,而周耀的心愿则是‘不让琼荧入宫’。
这两个任务单独来看倒是没什么出奇的,但要命的是幺幺和狗男人都失了忆,只当自己是土著。
结合他们一家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她闺女儿宿在男人的壳子里和她男人抢她……
而且他男人现在还在将她当小孩子看,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正经人的慈爱。
看得琼荧现在很想学着原身用三尺白绫给自己送回去……
琼荧一路穿过廊檐行到戒备森严的素尘院,她才刚踏入小院之中,艾首辅贴上带着的小厮便匆匆上前来。
“小姐,大人正在书房办公。”小厮石竹中规中矩地说,就差将‘您不便打扰’这几个字摆在明面上。
“那我去偏厅等着。”
琼荧从容地说,小小的人儿语气平稳,无半点娇稚之气,态度从容地像是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
石竹见过自家大人对这位小小姐的纵容,闻言并未再拦,只引她过去,又给她上了茶。
素尘院是艾首辅的居所,虽不像前院那般严密,但真正要紧的东西大都在此处书房存着,某人和幕僚心腹议事也多选此处,是以这院里院外或明或暗的暗卫加起来足有十七八人。
不过伺候的小厮却只有那么两三个,石竹给琼荧奉了茶之后便退了出去,独留琼荧一人在此处。
她一人捧着茶水,乖乖坐在凳子上发呆,直到等到正午时候石竹才又一次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捧着饭食的小厮。
“小姐,大人正在处理公务,中午不能陪您用餐。”石竹微顿,接着说“大人嘱咐小的伺候您用完膳后再将您送回去。”
琼荧腼腆地应下,悄悄在心中诽谤了几句。
原身啊……真不是我做任务不走心,委实是想见这狗男人一面太难了!
她翻了翻原身记忆,发现在原剧情里艾首辅对原身还挺上心的。
但凡艾首辅在府中,不管多忙也会抽出空来陪着原身用餐,实在是不得空的时候,也会将原身叫到跟前去问上两声。
可她呢?
她来的时间点正是艾首辅将人带回到府中的时候,按理说言行间不会有什么破绽才对。
可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艾首辅竟像是在刻意避着她似得,就算相见也不过是匆匆问上几句她的近况,鲜少有共处半个时辰以上的。
至于这用餐,也许久不曾一起过了。
琼荧哦了一声,也不用他伺候,自己拿了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香菇青菜。
她就着菜匆匆扒了两口便放下碗筷,又从怀里抽出上午才绣好的帕子放在了桌上。
“我吃完了。”琼荧低着头说“这就回去了,也让先生早些用膳吧。”
石竹筷子上还夹着个卤香的鸡腿,尚来不及往她盘子里放就听见这句话,当即整个人都傻了。
“小姐,您这就吃完了?”
琼荧咽了口口水,她看了鸡腿一眼,却坚定地点头。
“吃饱了,不用送,帮我把帕子交给先生就好。”琼荧说着从椅子上跳下,发上的小铃铛相撞,发出两声脆响。
“我、我自己绣的……”琼荧支支吾吾地,绞着手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先生之前说要检查我的功课,只当是我交的作业了。”
石竹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突然之间好似要哭出来的小姑娘,满肚子纳闷和忐忑,心说难道是今天中午这饭菜不合小小姐胃口?
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的人儿跑了出去,石竹这才慌里慌张追过去,跑了两步后才想起来将桌上的帕子拿上。
他心想,要命。
这府里到处都有暗卫,随着小小姐过来的嬷嬷也就在院外候着,石竹也不担心琼荧会跑丢,只先拿了帕子进了书房。
果真如琼荧所料,这位当真没在处理劳什子公务,只是单纯的在躲着她而已。
石竹进去时,他正对着一本《道德经》发呆,深邃的眸子平静地好似不见底的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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