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忘川三生彼岸》源泽札记3

    翎踏入光门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时,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房间里的布置精美雅致,飘着淡淡的檀木幽香。她看了眼手腕,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床上四处张望的女子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察觉到身后的翅膀消失了。她试着凝聚体内的灵力,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源泽记》有载:“翎族的人一旦离开源泽便会失去翅膀与灵力,如同一个平凡人。”
    房间的门在女子愣神的片刻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穿紫色锦服的高贵男子走到床边。见自己救来的女子已经苏醒,他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
    女子警惕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陌生男子,防备地向后挪了挪身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女子的声音很是沙哑,但仍像泉水叮咚一般悦耳,仿佛能通过这声音感受到春天百花的盛开。
    “我叫南昀。你受伤昏倒在树下,我恰巧路过便将你救了下来。”紫衣男子一边说明情况,一边为女子端上一杯温度正好的清茶。
    “谢谢。”女子暂时放下警惕,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感觉嗓子好了些,女子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紫衣男子。
    他比她见过的所有源泽的男子还要俊美邪魅,他的身上总有股狂放不羁的傲气,虽然刻意压抑,但她可以感受到。而他的眼眸深沉,只流露出必要的感情,很难让人揣测他内心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负伤昏倒?”南昀回想起救她的那天,他收到皇兄的诏书,立即赶回京城。半途,遇到了大树下昏迷的她。
    当时下着大雨,她身上却没有淋上一滴雨,并且周身围着一层淡淡的彩光。他惊异之余,将她救起。
    雨中脸色苍白的她,身着七彩流裳裙,额间盛放着一朵妖艳的七色花,像是从神界遗落的百花仙子,惊世绝艳,顾盼倾城。
    “我……”女子的目光微微低垂,手握紧茶杯,手腕处传来丝丝痛处:“我叫翎,伤……是我自己弄的。”
    南昀见女子神色不对,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不再多问:“对了,这玉笛可是你的?”南昀从桌子上拿起玉笛,递到目光黯然的女子面前。
    女子看到眼前的玉笛,急忙从他手中夺过来,小心地护在怀中。
    “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南昀见女子死死地护着玉笛,心中对女子的来历更加好奇。
    面前这个倾世女子,究竟是何许人?她在雨中丝毫不会淋湿,却又为何自己弄伤自己,狼狈昏倒在树下?不肯多言自己的事情,现在又拼命护着一支玉笛。南昀忍不住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关心了?
    女子大概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脸色微微一红:“非常重要。”
    “那便好好收着。”南昀从女子手中拿过茶杯放回桌子,又扶着女子慢慢躺下,给她整理好被子。目光触及到女子的伤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要好好爱护自己,知道吗?”
    女子抬眼望着男子眼中从未见过的一种目光,温顺地点点头。
    “好好休息,有事就差人叫我。”南昀将她额前的乱发,整理到两边,拉上床帐便走了出去。无论她过去是什么人,现在都是他安南王府的人。
    帷帐里的女子手中依旧握着玉笛,她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床顶。出来了,她真的出来了。她摆脱了她的宿命,再也不用为不相关的人去死。她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多好的一个词。
    女子闭上眼睛,侧过身子,竟很快就睡着了。
    在女子房门外,紫衣男子站了很久,不同于往日深沉的目光,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波澜。留下她,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是的,留下。不止房间外的男子这样想,梦中的女子也是同样的想法。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住在安南王府养伤。
    在此期间,她也对人界的情况也大致有所了解。救她的南昀是当今皇上的三弟,虽有雄才大略,却没能坐上皇位。皇上南归不善权术,可宅心仁厚,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南昀对翎格外照顾,知她怕火,夜晚不能点灯,于是命人捉了很多萤火虫照明。
    她喜欢水,他便在湖边购买了一座府邸与她一起搬了进去。他再不曾询问她的来历和身份,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
    翎在人界很快乐,尤其是与南昀在一起的时候。他眼中带有的温柔是翎族中的人所没有的,她喜欢他看她的目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圣物在她身边,翎感觉体内的灵力正在一点点恢复。虽然速度很慢,但仍让翎高兴了很久。她要等翅膀长出,带南昀飞过每一寸土地,看日光投下每一片阴影。
    府中的仆人经常可以看到自家王爷坐在树下研究兵法,一旁立着一位绝世的白衣女子把玩着一支玉笛。偶尔女子会伸手拂去落在读书之人肩膀上的落叶,那的确是幅极美的画面。
    “翎儿,今日想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南昀牵着翎的手,来到府门口早已备好的马匹前,将翎扶上马。
    “去哪里?”翎扭头问身后将她圈在怀里,控制马匹的南昀。这样近的距离,使她更加清晰的看到他眸中异常的光芒。翎扭回头看着前方,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源泽。
    “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南昀催赶着马,马鞭每抽打一下,翎都会感觉心里一颤,她不想去那里。
    他们从清晨出发,马不停蹄,未时便到了。
    那是一棵孤独的树,只有流水从它身边经过。树下有块石头,石头上刻着文字,那是翎族人的语言,人是看不懂的。
    石头上刻着:“欲进源泽,须以血为媒,以生命为钥,即向死为生。”
    “翎儿,”南昀始终握着她冰凉的手,她的手温一向如此,怎么也暖不热:“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何种位置?”
    位置吗?翎手中拿着圣物,圣物像与入口有了感应,微微发出彩光:“像我手中的玉笛一般。”他很重要,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就是他让她看到了另一个别样的世界。
    南昀认识她的第一天便明白玉笛对她的意义,因此听到她拿玉笛比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翎儿,等我夺了皇位,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好。”
    “那翎儿可愿做我的双眼,待在皇帝身边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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