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姬青禾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废墟,周围是破损的石壁,其上画着斑驳的景象,喊道:“谁干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九歌道人站在一道破损墙壁边上,用指甲刮上面的壁画。顿时心生寒意。
“公主殿下倒是和以往相去甚远。”九歌道人微一哂笑,“以往哪敢与人大呼小叫,被宁王爷宠的吧。”
是她听错了吗,为毛有一股酸意……姬青禾抛开诡异的念头,皱着眉问他:“国师大人非得这时候找我来,有什么事?”还用这么诡异的方式。
九歌道人拍了拍手,走到姬青禾面前,道:“若是肯给本座做两件事,本座就帮你杀了姬卿尘。”
咽了一口唾沫,姬青禾凝视眼前这人,思绪混乱,这时候却又想起不着边际的事。九歌道人按身高可能就一米七左右,跟姬卿尘差不多高……这时候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的意思是……”
“鸠占鹊巢的女人,姬卿尘可没那么容易魂飞魄散。”九歌道人坐到坍塌的石柱上,“迟早你会明白,你该站在哪。”
姬青禾皱眉,无论姬卿尘的魂魄是否在此,她都无法下定决心去留的问题,只能问他:“你想让我做什么?做完能让我走了吗?”
“很简单。”九歌道人取出一条白色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件东西呢,能测两人之间的血缘,血缘越近,色泽越深。你替本座保管着,自然有用的那一天。”
姬青禾心想就这么一根绳子,不弄丢就是谢天谢地了。
“若是哪天本座要不回来这东西,你就给本座从哪来回哪去。”九歌道人笑眯眯得说,姬青禾听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威胁。
“还有一件事呢?”姬青禾问。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姬青禾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丝毫好奇心了,只想赶紧走出这个地方。
九歌道人从破损的台阶往下走,边说:“看看这个地方。”
姬青禾相当无语,只好赶紧跟着他,若是再耽搁下去,难免他又要有什么见鬼的想法。建筑的大半还是在地下,地下部分相对完整一点。九歌道人举着一盏极亮的油灯,明明只有些许灯油,偏偏不会熄灭。
“这些画的,可曾觉得熟悉?”九歌道人出声问道。
姬青禾摇头,她看都看不清,这人哪来的自信,觉得她能熟悉。
九歌道人拿着油灯,在她脸前照了半天,皱起眉头。姬青禾欲哭无泪。国师大人呐,又哪里不对劲了,求您饶过我吧。
保持了大约半刻钟的沉默,九歌道人终于开口说话:“你先走吧。”
“怎么……怎么走?”姬青禾问。
九歌道人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姬青禾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回到原地。
“你骗我。”九歌道人走出地下建筑,来到一面模糊的铜镜前,冷冷地说道,“还真是死性不改。”
老道士的容貌模糊,但只听其冷笑,九歌道人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贫道知晓的只有这么多,其中若还有什么曲折,那便无话可说了。”老道士嘿嘿一笑,“当年那个婴孩可还在?”
“早就丢了,天寒地冻的,约莫也活不过几个时辰。”说完,九歌道人凝望远方。废墟在一片地势低洼的地方,边缘尽是陡坡,看不出这片废墟外面是怎样的景象。半晌才问:“当年你后悔过吗?”
铜镜里的人早已消失。
出了那个地方便是村口,姬青禾一眼就看到四处寻找的宁澈,后者连忙拉住她:“青禾?你没事吧?”
“没事。”姬青禾松了一口气,看来九歌道人还是守信,虽然他们之间有一些些微不足道的同门情谊。
宁澈转了转眼珠,试探地问:“你说说看,蓬莱岛夸男子貌美怎么讲?”
“你帅,行了吧。”姬青禾哭笑不得。宁澈连忙抱紧她,柔声安慰道:“以后不可随意同他人走了,否则要为夫作甚?”
“好好好。”
姬青禾只能把碰到九歌道人的事情跟他一说,两人随后去找宋明镜,一路上不少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这对夫妻。
“呀,这就是洪婶子的儿子。”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调侃道,“长得挺俊的。”还有妇人疑惑道:“洪婶子还有儿子,不是都……”一边道听途说地接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张家媳妇说的……”
没想到两人用来掩饰身份的话传得风风雨雨,宁澈不由得说笑:“天下要都女子这般,怕是寻常人怕是娶一个救够受的了。”
“不然你想娶几个?”姬青禾仰头问。
“就一个。”宁澈顺手拦住她的腰,眯起眼睛,“陪你一个已经够累了,还想娶几个?”
“那你晚上少折腾我。”姬青禾红着脸拍开他的手。
宋明镜这一大清早来,主要是为了他借住的那户农家里的孙女也生了“怪病”,老二媳妇快急疯了。平氏看到宋明镜回来,连忙问:“县令、县令,可有寻得高人?小女有没有救?”
宋县令被夫妻俩领着进狭小的房间,这是老二家房子里的套间,五个人站在这儿,房间着实拥挤。那个小女孩只有三四岁,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姬青禾看了一眼就问:“可有吃过这里的狐狸肉?”
“奴家哪敢给她吃这种东西,自然没有。”
如果是吃狐狸肉生了怪病,姬青禾的阴阳眼可以辨认出来其上有一种“诅咒”的力量,这种诅咒应当是来源于“神祇”,也就是俗话说得罪月神大人的报应。小女孩身上便有这种“诅咒”,姬青禾难以相信她没有吃过狐狸肉。
这个世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力量太过强大,她夺取了姬卿尘的肉身,报应又会是什么?
姬青禾小声将她感知到的告诉宁澈,宁澈便询问:“会不会是小孩贪玩误食了?”
“那也没东西给吃,难道邻里乡亲的,小孩子串门不小心……”二媳妇揣测道,毕竟这几天没有人再有那个胆子吃狐狸肉了。之后,少数人认为这里头有什么阴谋,但也绝不沾狐狸肉。
姬青禾拿符咒压制住小女孩身上的诅咒,再用凉水拍醒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拉拉近乎,姬青禾才说:“小姑娘,近两日可有吃肉?”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她的母亲,这才小声道:“是祖母给我吃肉了,她还让我不要告诉娘亲。”
“可是给你吃了狐狸肉?”
“祖母说是猪肉,娘亲,为什么呀,以前她只给哥哥和弟弟吃肉的。”小女孩眨着眼睛问自己的娘亲,显然不知道为什么。
老二家媳妇只觉得如鲠在咽,坐到床上抱着小女孩道:“没事,没事,以后别吃祖母给你的肉了,娘亲以后给你煮鸡蛋。”
“好。”小女孩答应。
“我去找我娘。”这户农家的二儿子推开门便出去了。他媳妇起身想拦住他,不料人已经进了对门屋子,外头飘着雪。她只好说:“洪婶子家的媳妇,多谢了,外头下雪了,留个晚饭再走吧。”
事情解决了,姬青禾自然不想纠缠这户人家的事,连忙说:“不用了,宋大人,我们先走了。”
老二媳妇赶紧拿了一把纸伞过来,递给两人,道:“既然如此二位走快些,雪一不留神就下大了。”
姬青禾点头,走出门之后又对那女子说:“你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就算今后只有这一个女儿,也能保证你俩颐养天年。”
老二媳妇一恍惚,两人便走出她家院子里了。
姬青禾还在纠结之前的事,开口便说:“你瞧瞧那家婆婆,怎么这么狠的心肠?”
“还不是天竺人传的什么佛。”宁澈道,“里头好的不学,偏偏学些这种,怎么忘记害人命是要下地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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