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死了一个人?
明明只要死一个王贵妃就可以了......
虞晚舟不免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微微蜷曲着手指,随后一只宽厚修长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温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驱散了她的不安。
仵作就在殿内,他很快的走了过去,侍卫们把尸首围了起来。
那仵作就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解刨尸首。
那场面异常的血腥。
就连空气中都是难闻的血腥味道。
不少人都跑向那扇开着的窗户,挤在那里,呼吸着外头透进来的新鲜空气。
桑元卓也坐不住了,他快步走到那死了的宫女面前,用袖中捂着鼻子,亲自看着那仵作动手解刨尸体。
那仵作是个有经验的,他先是检查了喉咙,再是检查了这宫女的胃。
这宫女的情况和王贵妃,先皇后并无不同。
“皇上,这宫女所中之毒和先前的皇后,王贵妃都是一样的。”
桑元卓眉头深皱了起来。
他并没有给这个宫女下毒。
而那个毒,只有他有才对。
怎么可能出出现另外一个死者?
“摄政王,你可有什么头绪?”
桑元卓看向策宸凨的那一瞬,策宸凨从他的眸底看出了一抹慌张。
所以,这个宫女不是他计划之中要死的人......
有意思了。
“奇怪。”
仵作起身,搁下了解刨所用的小刀,一边用白布擦着自己手上的血,一边道,“禀告皇上,老夫先前在王贵妃的肚子里发现了一些果酒和红豆枣糕,而我刚刚在这位宫女的肚子里,也发现了红豆枣糕。”
“什么?我们可是都吃了红豆枣糕的!”
有人慌了起来。
因着这一句话,不少人都使劲地弯腰扣着喉咙,企图把那红豆枣糕抠出来。
虞晚舟心里一沉,抓住了策宸凨的手。
他好像也尝了红豆枣糕!
“无碍。”
策宸凨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了一句,手掌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因为虞晚舟看不见,所以她并不知道桑元卓也咬了一口红豆枣糕。
有毒的话,他就不会吃了。
“应该只有一盘枣糕是有毒的。”
策宸凨招手,命侍卫拿着银针去一一张张席位上的那红豆枣糕上试毒。
不少人都只是吃了一两块而已。
为了让虞晚舟放心,侍卫们先是试了她面前的那叠。
银针没有变黑。
听到侍卫的禀报,虞晚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完全的放下心来。
仅仅是过去了一小会,就听到有侍卫高声禀报,“这盘有毒!”
众人看了过去,并不意外。
那侍卫是站在王贵妃的那席位前,手里拿着的银针变黑了。
可问题是,王贵妃桌子上的那一碟红豆枣糕,出了原本端给她的之外,还有是桑元卓那碟子里的三个,也全数都给了她。
若这有毒的红豆枣糕原本是给桑元卓的,那岂不是有人想弑君?
这问题更大了。
“也许,下毒之人,想杀的并不是王贵妃,而是皇上。”
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当初皇后也是被误杀的,那凶手自始至终针对的人,一直都是皇上。”
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策宸凨闻言,薄唇微微扬起。
这错死的一个宫女,倒是救了桑元卓的命。
他现下反倒成了受害者。
怕是之后不会再有人怀疑他了。
也是,谁会想到,一个在他们眼中的受害者,竟然是真正下毒的人。
只是虞晚舟想不明白,如果说王贵妃的死是桑元卓为了救阿童做布下的一个局。
那......皇后呢?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杀皇后?
总不见得,是为了把阿童关入地牢吧。
这个疯子......
“皇上向来是仁政爱民,谁会想要弑君?”
在场的人,除了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外,好像再没有人有理由弑君了。
可摄政王早就不理朝政了。
他根本毫无野心,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如今这位威震一方的摄政王,他的心思都在找南蜀公主和照顾策念念的上头。
怀疑他弑君,似乎也站不住理由。
这命案再度陷入了死局。
紧闭着的殿门再度被人敲响。
一名侍卫在外头高声道,“皇上,属下找到阿童姑娘了,她现在就在殿外。”
众人屏着呼吸,看着那殿门被侍卫打开,而后在侍卫的带领下,阿童走了进来。
她一身素净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还有一些湿意,一看就是刚刚洗漱过。
想来也是,这位阿童姑娘如此爱慕桑元卓,怎么会让自己一身污秽脏臭的来见他。
众人瞧见那阿童的脸上还有几道未好的伤。
这伤脸上都能看见,更何况身上没有看见的地方,那得有多少伤在身上啊!
大理寺原本在温凉大人的手底下治理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虐待犯人的情况。
听说,自温大人被桑元卓撤职后,大理寺就与以往不同了,根本就不公正判案,有多少案子都是屈打成招。
原本这些臣子都不相信。
大理寺少了一个温凉,就变了?
这怎么可能!
可看看面前这位阿童姑娘。
大理寺地牢的那帮狱卒竟然连皇帝身边的人都敢打!
那传言,不得不信!
阿童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很是平静地朝着桑元卓行礼。
“见过皇上。”
桑元卓神情复杂的看着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童。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离他很远。
那日在大理寺地牢里,他以为阿童对自己的疏离,只是因为隔了一道冰冷的铁门,是他的错觉。
可......
“阿童,你为什么不肯回宫?”
他的嗓音前所未有的紧绷着。
阿童垂下了眼眸,绯红色的唇轻轻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吗,随着她垂下头,那一缕短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让桑元卓更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因为不想。”
她浅浅的笑着,抬起头,直视着桑元卓,“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寡人不懂。”
桑元卓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如今宫中多了两条命案,寡人还等着你辅佐摄政王,一起查案。”
“阿童无能,并不能帮助摄政王,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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