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近来堆积了不少的案子。
温凉忙了十几天,直到属下来问他,“那位陈初玥要怎么处理?”
他才猛然惊醒。
想来,策宸凨找回了南蜀公主,也大概不记得这号人物了。
估计,王爷还以为他早就把这人给处理干净了。
“”
温凉看了眼堆积如山的案卷,揉了揉眉头道,“把摄政王妃请过来一趟。”
他听他家娘子说了,公主虽说是个好说话的,但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那陈初玥在安镇的时候,想杀了她。
这个仇,公主虽从未对策宸凨提起过,可她一定都在心里记着呢。
于是,当温凉的属下去王府说明来意的时候。
虞晚舟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登上马车的时候,她甚至还问了一句,“你家大人这会儿才想起本王妃么?”
那属下心头直冒冷汗,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摄政王的新宠,得罪不起。
“大人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位陈初玥,又怕打扰王妃,他特意等王妃静养了几日,这才派属下来请。”
虞晚舟听着那属下紧绷的声音还有些在抖,忍不住地笑了。
她倨傲地抬起下颚,“如此么?那你家大人还是很贴心的。”
大理寺距离王府也就隔了一条街。
虞晚舟只是坐了一会,就到了。
她一进去,温凉亲自领着她,走进了狱中。
“王妃,地牢很凉,还请披上披风。”
温凉亲自把披风递了过去。
可不能冻着这位主,否则策宸凨就该找他麻烦了。
虞晚舟近来最是爱惜自己的身子,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兀披上了披风。
地牢不见天日,的确很凉。
“王妃小心脚下。”
温凉出声提醒着。
什么时候直走,什么时候转弯,他都提前说了。
最后,他搬来一张舒适椅子,放在了陈初玥的牢房前,让虞晚舟坐下。
之后,温凉就退了出去。
陈初玥瞧见有人来了,缓缓地抬起头。
还未瞧见来人,她就冷笑着道,“怎么?过了这么久,要跟姑奶奶我做交易了?王爷想好了?”
“王爷想什么?”
虞晚舟轻声浅笑着。
顿然,陈初玥不可置信地猛地抬头盯着牢房外坐着椅子上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不正是险些被她惨遭毒手的那个疯子么!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初玥的嗓音嘶哑着,犹如被刀割过一般的刺耳难听。
她在这地牢里喊破了喉咙,无人应她。
人走不出去,嗓子还废了。
“本王妃,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虞晚舟虽然没有细问过策宸凨,怎么会想到去安镇找她。
可她大概也是猜到了。
大概就是这位自诩与她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以为到了皇城后就能被策宸凨看上,就能飞黄腾达了。
可策宸凨是什么人,他的眼里从未有过其他的女子。
他也不愿意将就。
所以,这陈初玥大概是得罪了他,被他弄进来这地牢了。
温凉是个恪守敬业的人,人犯一押入牢中,他就要着手彻查此人。
陈初玥自己不干净,犯下了几条人命。
以前在安镇,天高皇帝远,所以没有能管得了他。
可这是在皇城,一旦查出了命案,绝不会姑息。
陈初玥大概是为了自保,所以想用南蜀公主的下落来交换自己的性命。
她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舟舟姑娘,那个疯婆子,就是南蜀公主本人。
她只要透露一两点,策宸凨自是会亲自去查,何至于要和她来交换。
所有的算计,都是无用的。
陈初玥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听见狱卒喝酒时闲聊,说是摄政王大婚,新王妃长得与先前那位南蜀公主一模一样。
当时,她还未将这事同眼前这个疯婆子联系起来。
直到现在看见了她,又见她一身锦绣华服,她就猜到了。
“你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陈初玥冷笑着靠在了墙壁上,视线落在她口中的那个疯婆子身上,嫉妒又羡艳。
“你得意什么呢?你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我可是知道,所有人都认定了那位南蜀公主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可是王爷不信,他始终在找那位公主。”
陈初玥盯着虞晚舟的脸蛋,见她一脸平静,她自己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几步上前,抓着铁栏,怒声道,“那么多人看着那位南蜀公主从城墙上跳下来,虽然不见尸体,可她一定是死了,王爷找不到她的,他终其一生都会一直在找公主,一直在找公主。而你,活生生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法子去跟一个死人争夫君呢?”
“你!永远都得不到王爷!”
虞晚舟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陈初玥每一个字都几乎是嘶吼般的从喉咙里蹦出来。
说到最后,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最后坐在了地上,靠着铁柱,看着虞晚舟,止不住的笑着,双目赤红。
“想想你这一生,我都觉得为你感到可悲。”
她的笑声,回荡在狱中。
温凉候在不远处,眉头紧蹙着。
这陈初玥才是个疯子!
他甚至还是怀疑是不是她在这里关的太久,人疯魔了不成?
温凉大发善心的开始关心狱中犯人的生活。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他索性叫了几个当值的狱卒过来,细问了一下犯人的日常情况,准备改善改善犯人的生活。
不然回头等皇帝来地牢巡视,瞧见这里头关着的人,都是疯子,一定会责罚他。
温凉想及此事,就很头痛。
尤其是这皇帝不知道是如何想的,竟然把那位阿童姑娘押入大理寺的地牢中。
温凉每每想起那个阿童,他就觉得这份差事越来越不好干了。
陈初玥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舟舟姑娘,笑意渐收,脸色阴沉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在思考怎么处置你呢。”
虞晚舟撇撇嘴,“就把你活埋了如何?埋在死在你手里的那几个姑娘的身边?我觉得挺好的,你觉得呢?”
陈初玥冷笑,“当今圣上仁慈,杀了皇后的人,都没有死,更何况是我?你做meng!”
“是不是做meng,你很快就知道了。”
虞晚舟缓缓起身,上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牢房前。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那陈初玥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虞晚舟说,“适才你说,我这一生,都要去跟一个死了的人争夫君。”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自己争夫君?”
陈初玥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淡淡笑着的虞晚舟。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都从城墙上跳下来了,那么高的城墙,啪叽掉下来,还能活命?你骗人!”
虞晚舟没有再同她说话,喊来了温凉。
“被她杀害的那几个姑娘尸首呢?”
“因为案子一直没有破,真凶没有被抓到,那几个姑娘的家人还没有埋葬,一直放在了义庄。”
“可以葬了,围着她,葬成一圈。”
虞晚舟往前走着,顿了顿,她忽而想到了什么。
“埋她的时候,倒也不用整个人都活埋,留一个头出来,让她呼吸,一日三餐都备着。”
温凉领命,等他送走了虞晚舟,即刻就命人着手去办了。
当日夜里,他就把陈初玥埋进了土中。
不止是一日三餐,他还大发善心的让人送宵夜。
只是,送宵夜的人,都是先前受害者的家属。
可想而知,陈初玥会是什么下场。
陈初玥被埋进土中的第三日黄昏,她就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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