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第二十六章前缘尽斩（四）

    曲终人散。
    谁的恩，谁的仇，早已分不清了。
    是慕念夺走了梅悦的幸福，还是梅悦夺去了她的性命；是慕昀逸欠皇甫钧漓护养之恩，还是皇甫钧漓欠慕昀逸近十年的自由；是慕念害死了静夫人，还是静夫人连累了慕念……无从得知亦不再重要。
    云载空他们带着慕昀逸先走一步，凤倾果断杀了个回马枪——皇甫钧漓早有预料，在原地静静等着她。
    无悲无喜，心凝身凝。
    “我忽然什么也不想问了——你这样……但仍是忍不住——我只问一句：值得吗？”凤倾问道，审慎地望着他。即使有慕昀逸，皇甫钧漓还是可以登上少主之位，为什么一定要将他赶走？
    “作为毫无资质、被残忍抛弃的相府嫡女，到如今的橙阶玄师，你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个中滋味，要来问我值不值得？”皇甫钧漓扶额笑道，那笑淹在阴影里，凤倾看不真切。
    凤倾恍惚。
    上一世在冰煞，她手染淋漓鲜血。为了活命，杀人何管好坏对错，后来更是为了保护血凰落还有她自己而不择手段，一路上早已罪孽深重——这也是后来“冷血凤凰”还要选择任务的缘由——冷凤绝不想再欠更多的了。
    一手杀人，一手救人。已成习惯。
    就像一品客栈遇见的那个壮汉，她杀了他；就像挡在马车前的夜星，她救了她。
    “不，不一样。你复杂的多。你确实想杀慕昀逸，但最终放弃了。”凤倾摇摇头道。
    “嗯。”皇甫钧漓微笑看着凤倾，轻声答应，“许是……想让他自由。”
    皇甫钧漓面上柔和的笑意令凤倾不由紧张起来，还有些烦躁。皇甫钧漓这人心思如渊，难怪身体如此之差，“过慧易折”用在他身上分毫不差，凤倾再一次庆幸皇甫钧漓病弱的体质。
    算了。凤倾舒口气。不是非要一个答案的。
    无论如何，凤倾都不认为皇甫钧漓是个愿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放走慕昀逸”这看似无礼的举动背后一定仍有许多牵扯，谁知他是如何作想——凤倾不会不信，也不会全信。
    “呵。”她轻笑。
    “凤淑、凤悦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多谢你让昀逸彻底死心，我便帮你把他们和皇甫钧涛一并解决吧。”皇甫钧漓又恢复了那温润谦和的感觉，他聊着阴谋的语气十分坦然。
    如此，凤倾也未放松警惕，可是不得不承认，和皇甫钧漓暂时合谋时很轻松，几乎不需要多说什么，半句足矣。
    “嗯。最好生不如死。”凤倾淡淡道。
    皇甫钧漓颔首，笑送凤倾离去。
    ——
    “该回去了。”凤倾摸摸夜星的乌发，“待会不要太过紧张，别担心。”
    夜星乖巧地点点头，与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大相径庭。
    凤倾偷瞄了一眼身后，脑海中一双灿金瞳仁倏忽闪过。
    不知道那个人还在吗？
    －－－－－－题外话－－－－－－
    本来想多更一些，不过因为大扫除都快累死了……至于皇甫钧漓为何放过慕昀逸——亲们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便在下一章说一下（不放在正文里）。我觉得还是猜一下比较好，因为理由很长远，可能会有点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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