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第二十二章笙歌伊始（一）

    我的属性——“无”在整个玄之大陆上独一无二，可谓兼容包并所有元素。可是，长此以往身体经受不住吸取元素的负荷，随时可能分崩离析，化成烟尘。
    于是霜儿抛给我一个选择题——修炼“无”有两种方法：一，将“内源”分隔，每个属性的玄力各自为政，互不干扰；二淬体，改变身体机能和“内源”之间的工作性质，把空气中众元素糅合，彻底转化为“无”，储存在“内源”中。
    内源说起来倒是和武侠中的“丹田”较为类似，像容器一般保存无形之力。如果这么打比方的话，第一种方法相当于造一个瓶中瓶，第二种则更倾向于盛放物质、倾灌方式和器物材质等本质的改变。“瓶中瓶”的方式固然简单，但倘若有意外发生，例如隔膜破裂，两种元素相激，那么我的内源估计就会直接发生爆炸，碎的连渣都不剩。改变本质的方式虽然杜绝了这一后患，却又不可避免地出现新的问题。
    霜儿说，在我之前无人有幸拥有此等鬼畜的属性，故此也无人试过这样做的后果，一没经验，二没成功率，三不清楚是否会有其他副作用（可能会是“基因突变”？）。没丝毫保障。
    原本有轻微拖延症的我更加纠结了。
    凤恋神色复杂地告诉我，淬体之痛大概和之前重塑“凤倾”躯体的痛苦相当，踟蹰而担忧地问我是否承受得了。
    多少靠谱了点。一劳永逸还是循序渐进？
    深思熟虑后，我最终选择了……
    ——
    夜国王宫宫门前车水马龙，云鬓花颜、佩刀腰环、锦衣纨袴者络绎不绝，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谈笑拱手。宴会还未开始，众人便迫不及待、如火如荼地攀谈，威武华贵的朱红漆宫门直变成了菜市场。
    凤倾脸覆银莲面具绕过簇拥成一团团的人群，暗想夜落该如何解决这些人迟迟不入场的麻烦，毕竟只有皇帝才能是出场最晚的那一个。
    她抬手轻触脸上的面具，勾起浅笑。夜落在知道她想杀了凤成后，竟出言无偿相助与她，所以她顺水推舟，幕后策划了带着现代异域风味的“假面舞会”，方便她在契约条件完成后可以轻易脱身。说起来还是“那个人”的缘故，夜落才肯私下帮助她一二。
    遥望白衣，一袭清辉。凤倾草草勾勒出他的身影。
    “五皇子相邀几位大人观赏宫内新植的碧绡幽兰。请随奴才来。”几个年轻的太监分散走来，分别把几拨人群中央的大臣们带走了。
    不论岁数，除去仆役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张面具——据传信的十（百影十二卫之一）说，是夜星撺掇太后的功劳。那些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面具瞧起来极是有意思，让人心里笑得开花。
    位高权重的入场了，图谋攀附权贵或结党营私的自然是跟着走，霎时间攒动的人头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前后差异令凤倾哭笑不得。蛇打七寸、擒贼擒王的计策不过如此，夜落当真是手段了得。
    凤倾摇摇头，为避免过于显眼，她随着断断续续的人流踏进王宫。
    载空该是在把玩手中玉箫吧？凤倾猜测着，忽瞟见右方是御花园，脚步生生一扭，转而向片片姹紫嫣红、碧玉葱茏走去。难得清闲，凤倾踩着凹凸的鹅卵石小径肆意漫步。
    “不知云潇公子可否为我们吹奏一曲？”活泼的女声隐约带了些娇蛮。
    “欣儿！”一女子叱道，“云潇公子是五殿下请来于陛下寿宴上演奏的，怎好随意为我们预先奏乐？你莫要为难公子。”
    凤倾步伐骤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说曹操曹操到。载空兄似是被纠缠住了，她要上去帮一把吗？
    正当凤倾踌躇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瓷和木板相撞，清脆和浑厚相结合的声音。
    “哎呀！”被称作“欣儿”的女子惊叫。
    刺耳加聒噪！碗翻了而已，至于吊高音攻击别人吗？凤倾不悦地皱眉。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那个冒失的侍女脸上，霎时毛孔充血，火红的一大片。出手的竟是那个音容娴静的闺秀女子，看样子，她也愣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失控了，扇巴掌的右手剧烈震颤，脑子轰地雪白，完全不晓得身处何地。她当着云潇公子的面失控，脸都丢尽了。云潇的脸色霎时阴沉，绷紧唇线，仿若置身冰凛霜寒的隆冬。耳畔辗转流连着一句话“不能让人看笑话”。平时在家里胡闹就算了，反正家丑不可外扬，爹爹和娘亲也会三令五申地警告下人不许嚼舌根，现在却万万使不得。
    高门家族什么最重要？面子！当然，往好听了来说是“名誉”。
    她拢拢鬓边零碎的发丝，竭力平复明显的颤抖，话临嘴边又搅起一波风浪：“下次记得长眼。”冷肃嚣张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虽是整日整日说惯的话，但是放在此人此时必然是不妥。她的呼吸急促三分，连抽好几口冷气，差点憋不上来。
    世上哪有如此邪门的事？莫不是鬼上身了？
    想起从前贴身伺候她的丫鬟最后的死状，咒怨的目光直刺她的脸，她蓦地惊起一层粗糙的鸡皮疙瘩。索命的来了！
    凉风习习，却无端感觉是阴风阵阵。
    她受不住，再不敢胡思乱想，匆匆忙忙地招呼也没打，踉跄离去。名为欣儿的姑娘自是紧随离去。
    整件事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凤倾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瞪眼，恍然大悟。特立独行的味道不就在初遇皇甫钧漓时闻到过吗？说起来，这香有令人失控的奇效，方才的事便解释的通了。
    “在下多谢姑娘。”云载空同样察觉，言语隐含试探。
    “不必言谢。”侍女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将刚才的事揽下，“举手之劳。只是不喜欢她的名里也嵌了个”欣（歆）“字。没想到她人倒是不坏，可惜傻了点。”
    侍女的供认不讳使一明一暗的两人出乎意料。凤倾料想她既然胆敢应承下，就必定留有后路。
    这趟浑水，凤倾决心毫不犹豫地推云载空去蹚，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很好。她自是要先确认凤淑、凤悦（直接杀害“原凤倾”的罪魁祸首，凤家小姐）的位置，接下来的计划才可以施行。
    打定主意，她洒脱地留下一个无人得见的背影。
    －－－－－－题外话－－－－－－
    前方重要配角出没！
    哀叹……这还是玄幻吗？/（ㄒoㄒ）/~哭，不想被说挂羊头卖狗肉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