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冰凉的山泉下,任由泉水肆意的冲刷着头顶
‘她不是我的嫣儿,夫君,她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没了,我的嫣儿,她不是我的孩子,她只是凝碧珠上的一缕精气罢了’
‘小妹怎么不记得了,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你不愿意相信么?但这却是事实,你只是替我的姨娘活着的罢了,听清楚了,你便是替代品’
‘夫人,为了整个神族,她必须活着,她必须替咱们嫣儿好好活着,必须是我们的孩子,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阿娘,她只是一串凝碧珠罢了,如何能做咱们昆仑虚的女帝呢?阿娘,您可要搞清楚,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不是!她凭什么!我不服!’
‘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哈哈哈哈哈,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因为我同你一样,都是代替他人活着的,跟你一样的可悲,甚至,比你更可悲千倍万倍!’
‘多谢你们让我知晓了这些,但不论如何,我信她’
‘我只认您’
“殿下”孟惟夫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噗通’的跳入水中,满目焦急的朝我游了过来“殿下”
撤下仙法,瞬间也落入水中,让身子不断的下坠着,睁开眼,瞧着眼前滚动的水纹渐渐的变得安静起来,一串串水泡从下头不断的往上头升腾着,幽蓝色的水光,映衬着孟惟夫的脸,这是一种棱角分明的英俊
手被紧紧的握住,巨大的气力将我拉了过去,片刻之间,又浮出水面
“殿下”碎发从孟惟夫的一丝不苟的发髻调皮的钻了出来,却是显得他有丝俏皮的感觉
伸出手紧紧的拥着他窄紧的腰身“惟夫,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你的胸膛,借我靠一靠”
“殿下”他瞬间僵住了身子,丝毫没在动弹“殿下”
他对我,有的从来都是顺服与敬畏的,长长的吐了口气,收敛了情绪“放心,我无事,只是真太累了”说罢睁开眼睛,松开他便往岸上走去
好一会儿都未曾听见身后有响动,转过身看着依旧呆愣的人影“还不跟上?”
“是”
“记得让人过来将这四周的杂草拔去罢,再找两个能摘花种树的工匠往这儿四周种些鲜花柳条之类的,不必过多,依稀间错开来,前头那坡上种些果树,在往湖边建一座茅草屋,也就妙极了,此处给我留着,别让人抢了去”一般来说我,我亲自布置的都不会留给他人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仙法将身上的水渍蒸掉,回过身时,早已经浑身清爽了,瞧着依旧浑身湿淋淋的孟惟夫“我要的东西可拿过来了?”
“殿下”他摊开手心,一块散着异香的松葛便躺在他的掌内“此物最引翼虎兽,我陪您一起去”
伸手打住“不必了,翼虎兽嗅觉最是灵光,又极其警觉,人多反而不便,我自己去就成,你先回去罢”
“可,是”
捡过他手中的松葛因笑道“堂堂的灵兽却是喜欢吃素,也不知道这翼虎兽是怎么想的”大约因着它是灵兽的缘故?
是了,没有什么比这个缘故更能释然的
小心翼翼的踩着叶尖,瞧着眼前这一块被搅得七零八落的团树,应该是翼虎兽长来之所,捻着法决,让手中的松葛香味儿愈发的浓烈,随即蹑手蹑脚隐了身形坐在树槎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可一晃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这翼虎兽连个影子也未曾见着,难不成是这松葛的香味儿不够诱人,不对,这松葛对于翼虎兽而言好比大肉包子遇见狗,呃,这样子的比喻虽稍稍显得粗俗,不过,也的确是挺有道理的!
言而总之,这一句话,松葛对翼虎兽的吸引那是绝对的!
奸诈的笑笑,灵兽么,肯定也是聪明得了不得,我既然要拿到它的东西,那只能耐心等待了。
月色渐渐的弥漫了起来,捂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都月上中天了,等得我都困乏了,怎么还未来?难不成今日我果然是要白白的等一回了?正想着,一阵阵细碎的枝桠响成功的将我的困乏赶走了,不过,这接二连三的声响,也未免忒夸张了些!
探了探头,我就一块松葛,这给我来了一群的翼虎兽,也忒不好分了罢?
只见一只身子肥壮,羽翼丰满,十分明显便是领头的翼虎兽十分警觉的巡视了四周一番,这才扬天长啸一声,随即翼虎兽的队伍渐渐分开,两只软糯肥壮的小翼虎兽颤颤悠悠的从兽群里钻了出来往那放置松葛的地方去了
下头翼虎兽的队伍自觉的围成一个大圆形保护着这两只幼崽,小幼崽在领队的看护之下,终于用小浑圆的小短腿迈向了松葛,我正欲出手,一阵黑影从我身侧划过,直探小幼崽的心脏而去,赶紧飞身出去,下意识的拔出青冥剑挡了过去
‘叮’那人坚硬漆黑的指甲便打在了青冥剑上
冷着眼“竟是这般狠毒!你为何要害它性命?”
那人不做声,却是将怀里的幼崽直接朝我扔了过来,伸手接住,黑影便销声匿迹,这一双漂亮的眼睛,我应该见过!
可到底是在那里见过?
而且,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丝毫未曾发觉
那说明,亦是上神位阶
“啊呜”小翼虎兽亲昵的蹭了蹭我的手掌
回过神,只见一只只高大的翼虎兽却是十分安分的环绕在我四周,将怀里的幼崽放到地上,它自己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又颤颤悠悠的找另一只幼崽玩乐去了,三两步的走到领头的翼虎兽跟前蹲下身“实不相瞒,那松葛是我放的,我想诱你们出来,便是为了得一些你们的鲜血,但绝对不是害你们的性命”
“啊呜”小幼崽又跑回到我的身边蹭了蹭我的裙角“啊呜”
收起青冥剑,伸手摸了摸它肥壮的小身板,抬起头,看着领头的那一只“拜托了,我真的需要你们的一些鲜血”
领头的那只收起精光,哼了哼气,最终蹭了蹭那小幼崽,缓缓的坐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前腿
拿出准备好的小刀,避开它的骨头,割了一个小口,飞快的用小瓶接住,待装满了小瓷瓶,赶紧给它撒了止血愈合的药粉“多谢了”
那领头的翼虎兽十分霸气的站起身,仰天长啸一声,便领着这一群翼虎兽消失在了明暗相间的森林里。
折腾了一个晚上
回到昆仑虚,天色都大亮了
“殿下”流彩神色匆匆的迎了上来“如何,拿到了么?”
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自然是拿到了,你差人送过去罢,不必亲自去了”
“什么?可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事儿倒是没有遇见,却是遇见了一人”
“谁”
“不知,神族的上神虽不多,可也不少,我猜不到,我也不想猜,声东击西的招数用多了,着实无趣,我还是躲躲懒罢”
“可,咱们这样呼喇巴儿送过去,不知又要在整个八荒又要掀起多少风浪与猜忌了”
“无所谓了,他们要猜忌便让他们猜忌去罢,你只管送去,谁定的规矩说小姨子不能往姐夫那儿送东西去呢?”
“殿下,话虽如此,可人言可畏呀”
“好流彩,淡定些,窝了一夜了,我乏了,先去歇歇”说罢便要迈腿进里屋
“辰殿下,殿下才刚回来呢,您稍等,小仙这就给您通传”
笑着拍了拍流彩的肩膀“都说了让你淡定些,你瞧,如今这局不是解了么?辰珺旁的不会,这个是一定会的,你要对咱们有信心”
门被大力的推开,辰珺满目焦急的跑到我跟前“姨娘,听说您才得了一瓶翼虎兽的鲜血?可是真的?”
心头一阵好笑,辰珺这表情,未免也忒入戏了些,掩掉了笑意,因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我这才回来,你就过来了?”
“姨娘,外甥并未同您玩笑,我阿爹被诛仙台戾气所伤,仙医说需要翼虎兽的鲜血做药引,这性命攸关的,还请姨娘割爱,明日外甥一定帮您去荒野之林给您再弄几瓶来”
接过流彩手中的瓷瓶递给辰珺“你先拿去罢,我并不急用,也不需你巴巴的去帮我寻,我自己再寻也就罢了”
“多谢姨娘”辰珺结果瓷瓶直接化成青烟消失在我的面前,整个模样将爱父如命表现得淋漓尽致
流彩也是满目感动,几乎是热泪盈眶了,末了,拿着手绢拭了拭泪,悠悠的长叹一声“辰珺殿下真真是孝顺”
嘴角一抽,这个流彩,戏也忒过了些罢
在软榻上辗转难眠,心口难受得很,总感觉被什么压着似的,揪着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殿下,可是外头太光亮了”流彩放下针凿将窗牖拉了拉“今儿的日头大得很,果然有些个刺眼的”
翻身下榻,倒了半盏茶水入口“流彩,你可曾发觉今儿特别压抑?”
“想是今日停风的缘故罢”她说罢引了一阵清风徐徐的来了“殿下这样可觉着好些”
点点头“是好些,我出去一趟”
“您去哪儿?”
“呆在屋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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