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多年未见,好不容易再次重逢, 班青没想到自己一见面, 就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有什么比给心上人留下糟糕印象, 更令人沮丧的?
班青想,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
他就很难过了, 浑身笼罩了一层忧郁的气息。
可又舍不得不去看仲聆,只敢偷偷瞄着他, 生怕自己再惹他生气。
班青的反应, 让仲聆有些意外。
怎么脸红成这样?
脸皮这么薄,还敢耍流氓?
仲聆这个被耍了流氓的, 都还没怎么样呢。
而对面这位土匪,都快把自己蒸熟了。
班青不知道,他误打误撞的捡回一条命。
他刚才要真顺着摸下去……仲聆不会手下留情。
对危险一无所知的班青, 此刻仍在紧张地偷看仲聆。
这一路上上下下的折腾, 仲聆的发髻早就散了,一身鲜艳华丽喜服, 配着他乌黑的发,虽然形容狼狈, 但他还是那么好看。
班青视线下移,眼光停在他的喜服上。
那是……女人的红裙?
班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在心头上惦记了许多年的人……是个女人?!
震惊过后, 班青回想十年前的情景, 蓦然醒悟, 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们相遇时, 时逢北方边境胡寇进犯, 战火一路蔓延到宽江边上。混乱之中,为了安全,不少女人都做男装打扮。
他小的时候就那么好看,所以说……当年他是女扮男装?
班青胡思乱想的功夫,山路上的众人已经赶了上来。
车厢滚到看不见的地方了,但是车上的两个人提前跳了出来,并没有受伤。两人站在的这个地方,完全可以自己上来。
土匪们看到自家老大安然无恙,纷纷放下心。
仲聆低估了班青的难缠,已经错过了最佳脱身时机。
他听到车队众人已经靠近,立刻把袖子中的喜帕拿了出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一路上他若是要离开马车,都必须带着红盖头,以遮掩自己身份。
他毕竟不是关大小姐。
这车队上,有些关家的丫鬟嬷嬷,是贴身伺候过关若韵的。若是被她们发觉不妥,怕是会立刻揭穿他的身份。
仲聆叹了口气。
班青一直错不开眼珠地盯着他看,此时见他叹气,几乎跳起来。
他为什么不开心了?
班青恍恍惚惚地注意到了仲聆拿出来的喜帕,又看清楚他身上的喜服,终于明白过来——他穿着新娘子的衣服,是要去嫁人的。
重逢初恋小美人,他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就发现美人就要去嫁人了!
要嫁给谁?他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嫁给他!
心碎的感觉突如其来!
仲聆将红盖头全遮住自己的脸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班青一眼,然后垂下眼睫。
那是一句很隐晦的鼓励——小兄弟,不要怂。
他本就生得极好,此时这欲语还休的神色,很是勾人。
班青:“!”
胖子在上面喊道:“头儿,你怎么还不上来?”
班青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忐忑地抓紧衣角问:“小、小姐,要不要我背你上去?”
仲聆低头不语。
班青感觉自己紧张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小声地保证道:“我就背你上去,别的什么都不干!”
这话听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大概是察觉了自己刚才做过的事,实在无法建立彼此的信任,班青红着脸真诚的说:“我真的不会再失礼了。你穿着裙子,又蒙着脸,这里不好走,上去很费力的。”
班青走到仲聆身前,背对着他蹲下。
这位土匪小兄弟,倒是很上道。
仲聆十分确定了,班青此时对他,已经很有好感。
这个土匪,会是变数。
仲聆没敢让他背。
他到底是个男人,背上去怕是会立刻露馅。
而且关大小姐这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也是不可能做出主动让土匪背的这种事。
于是他“倔强”的摇了摇头,饶过他准备自己爬上去。
被拒绝后的班青蔫了,他看着眼前的美人戴着红盖头,双手摸索着,小步小步的艰难挪动。
精致的红色绣鞋沾上了湿粘的泥土,弄脏了大红喜服的裙角。
而那双漂亮的手,正抓着粗糙的树枝,白净细腻的皮肤,都被树皮刮红了!
暴殄天物啊!
班青再也忍不了,他大步走上前去,把仲聆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一个趔趄……差点把美人给扔出去。
美人看起来身形匀称,和自己个子差不多高,怎么抱到怀里……这么沉!
只是班青一想到怀里的温香软玉,是自己阔别多年的心上人,就生出无穷力气。
他看着陡峭的坡,抱着仲聆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
他大步助跑起跳,拿出看家本事,跳出了超乎常人的高度。
然后稳稳的落地。
山路上,所有人都看着班青和他怀里的新娘。
班青静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应该把人放下了。
那太监急忙跑来,气急败坏道:“快把我们小姐放下来!”
放下来?
班青抱人的手反而紧了紧。
他的土匪兄弟们在看着,他还记得自己出来干这单前,和兄弟们三令五申了不准调戏人家女孩子。
可是他怀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是班青心里头惦记了十年的人,他不愿意看到仲聆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失落。
更不舍得、也想象不出,谁会忍心让这么美好的人,从此失去笑容。
他低头,凑到仲聆耳边,用只有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问:“你喜欢你未来的夫君吗?”
还没等仲聆作答,他就自己说下去:“我觉得你不喜欢,所以不开心,不想嫁给他。”
一切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仲聆没说话,转过脸埋在班青怀里,压住了被风吹起的喜帕一角。
这沉默的依靠,让班青心头滚烫:“你不愿意……是不是?”
他看着仲聆的眼睛发着光:“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把这句话听得一字不漏的太监破口大骂:“放屁!好个毛毛?当然不好!”
他此时正率领弟兄们埋伏在下一段路上,离的老远,他们就看到了这富得流油的车队。
金闪闪,红灿灿!
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胖子有点懵:“大当家的,那队人马不少啊,咱们还动手吗?”
班青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他是自幼长在山里的,对这里再是熟悉不过。翻山越岭十分迅速,毫无声音踪迹,就像只猴儿。
他都靠的很近了,车队那么多的人,依然无人察觉。
班青藏在不远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很快他就看明白,这是送亲的车队,车队里有许多丫鬟嬷嬷,可见伺候的是位女主子。
那簇拥在中间那个最华丽贵重的马车,里面就该是新娘子了。
他望着新娘的车架,微微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有一点突如其来的焦躁不安,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了一个小勾子,在勾他的心。
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转身欲走,却又犹豫的停住脚步。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马车,心神不安的走了。
胖子等回了他的头儿:“大当家的,怎么样?”
班青说:“有一队护卫,大概七八十人。我们只有十八人,兄弟们,做好准备。”
人数差了三倍多,然而这帮年轻的土匪,却没一个面上露出半分害怕退却的。
“头儿,那些护卫功夫如何?”
班青如实回答:“我仔细看了,我们一个人揍对面五个,不是事。”
他真诚的说:“兄弟们,咱们不要倚强凌弱,欺负欺负他们就行了,千万别伤到人啊。”
土匪:“晓得了!”
班青往脸上扣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提着一条木棍,带着猴儿们下山了。
皇宫的侍卫们悠哉的走在山路上,享受着山林美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而在中间的马车里,无人知晓里面的贵人,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小几上的糕点,得到了新主人的临幸。
“关大小姐”身份贵重,无人敢不请示就贸然登车,仲聆就拿下盖头的喜帕,放在一边。
因为马车内闷热,仲聆解开了几个衣裙扣子微敞着,斜倚在柔软的蒲团上,右手从小几上捡出一块乌梅酥,吃的很专注。
关若韵的贴身侍女飘儿跪坐在车里,眼睛不断往仲聆平坦的胸部上瞄。
仲聆淡淡看了她一眼。
飘儿立刻坐好。
仲聆吃好了点心,对飘儿说:“我把关小姐换出来,你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还帮我打了不少掩护。可是如果我们被发现,这欺君之罪是要被砍头的,我看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
飘儿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怕……我怎么可能不怕?只是我和小姐一块长大,十多年的情分,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样毁在宫里头。小姐既然有心上人,房公子也愿意接她走,我就要为她拼一次,要不下半辈子,我定会后悔的。”
小丫头有情有义,倒是难得。
仲聆心想,在自己逃出去之后,得想个办法,把她也摘出来。
送亲车队出发后,这一对假主仆也朝夕相处许多天了。仲聆话不多,而飘儿今年才十四五岁,正是闲不住的年纪,早就对他非常的好奇了。
借着仲聆主动说话的机会,她壮着胆子问:“仲聆姑娘,你……是要替我家小姐入宫吗?”
仲聆:“我没有这个打算。”
她困惑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仲聆没有立刻回答她。
但是他原本放松的神情,突然微微的就变了。
他坐起身来,谨慎的掀开了车窗,露出一条缝观看外面。
仲聆眯了一下眼,关好了车窗,然后他转身对飘儿说:“等待合适的时机,见机行事。”
小丫头还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他身上有一种自信沉稳的气息,让她莫名的安心。
于是她不再追问。
车外,敬业的土匪已经到位。
班青已经带人围了车队。
说皇宫的人草包,并不是委屈他们。
直到土匪们主动暴露行踪后,才终于有人注意到异常,吆喝伙伴后,护住送亲队伍。
侍卫持着武器,将中间坐着关大小姐的马车团团围住。
气氛顿时变了。
秋天的飞吹过山道,枯叶洒落在山道上。
万众瞩目下,青面獠牙的鬼面踏着落叶,走到了路中央。
班青面带鬼面,长棍倒提身后,站在路上的姿态,潇洒又嚣张。
他一句废话不说,直接进入主题:“土匪,抢劫。”
车队哗然。
飘儿听到声音,下车看了一眼,立刻回来:“小姐别怕,土匪没几个人,我们有皇宫来的高手,自是不用怕他们。”
仲聆却不置可否。
他整理起装束,让飘儿帮他把衣裙打理好。
飘儿照做,却发现仲聆的腰背不知什么时候挺直了,他靠在车厢一侧,双手都缩在袖子里,就像一种在准备着什么的姿态。
侍卫轻蔑道:“你们不到二十人,就敢来抢我们七十六人的车队?”
“我们这可是真刀实枪,你们一人一条破棍子,上头连个枪头都装不起,就来送死?”
“你们眼瞎还是脑子有坑?今儿就让爷几个,送你们上路!”
他们以为这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保护了陛下的妃子、关侍郎的爱女,等回去上报皇帝,岂不是功绩一件?
所以侍卫们抡着大刀长剑,一齐上了。
然后土匪们拎着木棍,一棍一个,硬生生敲晕了所有护卫。
片刻后,卫队全军覆没。
车队众人:“……”
他就很难过了,浑身笼罩了一层忧郁的气息。
可又舍不得不去看仲聆,只敢偷偷瞄着他,生怕自己再惹他生气。
班青的反应,让仲聆有些意外。
怎么脸红成这样?
脸皮这么薄,还敢耍流氓?
仲聆这个被耍了流氓的,都还没怎么样呢。
而对面这位土匪,都快把自己蒸熟了。
班青不知道,他误打误撞的捡回一条命。
他刚才要真顺着摸下去……仲聆不会手下留情。
对危险一无所知的班青,此刻仍在紧张地偷看仲聆。
这一路上上下下的折腾,仲聆的发髻早就散了,一身鲜艳华丽喜服,配着他乌黑的发,虽然形容狼狈,但他还是那么好看。
班青视线下移,眼光停在他的喜服上。
那是……女人的红裙?
班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在心头上惦记了许多年的人……是个女人?!
震惊过后,班青回想十年前的情景,蓦然醒悟,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们相遇时,时逢北方边境胡寇进犯,战火一路蔓延到宽江边上。混乱之中,为了安全,不少女人都做男装打扮。
他小的时候就那么好看,所以说……当年他是女扮男装?
班青胡思乱想的功夫,山路上的众人已经赶了上来。
车厢滚到看不见的地方了,但是车上的两个人提前跳了出来,并没有受伤。两人站在的这个地方,完全可以自己上来。
土匪们看到自家老大安然无恙,纷纷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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