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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竟被月清晚打断。
月清晚温柔浅笑的夹了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唇边,笑意妍妍的道:“夫君,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糕点,名叫做千里相思,你可一定要好好尝尝呢!”
楼澈的神色机不可察的变了变,月清晚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楼澈的脸上,戏虐的眸光看着他,警告之意甚重,仿佛在说,你若是再敢提起昨夜之时,我就跟你拼命。
楼澈一顿,顺势咬住月清晚递过来的那块糕点:“夫人果然是有心之人,那为夫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的动作看在别人的眼里,便是情意绵绵,可只有楼澈自己知道,方才月清晚眼中散发出来的那杀意决然不假。
他还记得昨夜月清晚后来说的那一句:“夜国皇城之外那条河流之中时不时的便会有一具无名尸体出现,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何人伤害的,若是你不想变成那些尸体当中的一个,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要逾越了我的底线。”
楼澈可不敢开玩笑,认识了月清晚这么久,他也知道她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要是真的惹恼了她,那发生了什么他都只有自己受着了。
不过他发现,不过短短数月而已,月清晚居然就赢得了楼家所有人的真心相待。
他不由再次感叹,果然不愧是能够成为晚月楼楼主的人。
这手段,果然不一般哪。
只不过有些时候,月清晚并不在家,甚至一连数日都不会回家。
而那个时候楼澈才知晓,月清晚所说的她的身份不一般究竟是为何?
因为若是她真的嫁了人,可是又不能告诉对方她的身份,那么无疑她做起事来就会困难很多。
可是现在,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知道她的身份了?
因为月清晚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好好的替我瞒下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也就不用活了。”
对于她的威胁,楼澈只能被迫接受。
入夜时分,楼澈一个人站在窗前,想着月清晚现在一个人在晚月楼又该是何等的孤单。
但是他从未再踏进晚月楼一步,并非是不愿,而是怕再次牵扯出了些什么。
他就算再不聪明,也该知道现在他与月清晚成了亲,若是频繁的出入晚月楼去找江晚月,恐怕会被一些有心人看出些什么来的,所以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再踏入晚月楼了。
一阵清冽的香气再次传入他的鼻间,他眉梢一动。
这是晚晚回来了?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她今天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待他看清月清晚此刻的状况之时,只觉心中诧异非常。
她居然又受伤了……
这一次伤显然是比那一次还要重,而且那一次她受的是基本是内伤,可这一次她受的就是外伤了。
血淋淋的,就好像刚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一样,看着恐怖非常。
迎面而来的不仅有那清冽的香气,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
看到楼澈之后,月清晚放松下来,便一头栽下,不省人事了。
楼澈连忙将她扶到床上,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请大夫?首先就已经被他排除在外了,她现在伤得如此之重,若是请大夫,这样口口相传,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呢!
可是他又不会医术,难道要等晚月楼的人来吗?
可万一等不到晚月楼的人来,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怎么办?
楼澈只好先为她换了一身衣衫,那件带血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怎么看都应该不会舒服的。
只是等他褪下她的衣衫,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之时,再一次怔愣住了。
有些伤口已经结痂,已经很浅很浅,另外有的伤口却是像刚刚才被伤到的,血还止不住的往外流。
而她此刻就奄奄一息的倒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他抚摸着她那些伤口,忽然就很心疼她,一个女孩子,若是不得已,怎么会将自己弄得满身伤痕呢?
她却倔强的什么都不肯说,真的是……让人心疼不已。
月清晚觉得很累,很累很累,就算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可是偏偏身旁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吵着她,不让她这么睡下去。
梦中,那些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独自一个人咬牙挺了过来,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那孤独而又漫长的夜,还有……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英雄救美的喜悦。
终于,她像是有了知觉似的动了动,感觉身上好像很疼,就像被人用刀子割开了一样似的,很痛很痛。
耳边不断的有人在呼唤自己,而她的身上似乎一直有人在不断的触摸,感觉很真实。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还没有看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动作比思绪还快,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牵动了伤口之后更疼了。
楼澈:“……”
楼澈被她的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他方才看她身上那么多伤口,正为她上药呢,本来还莫名心疼的气氛,被她这一巴掌给破坏的干干净净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在睡梦之中都不让别人占便宜的。
月清晚终于有余力睁开眼睛了,当看清眼前的状况之时,不免有些尴尬。
她是趴在床上的,整个脊背都光裸着,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她的身前只余一件肚兜遮挡。
她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看着岳楼澈手中拿着的药瓶,他方才应该是给她伤口上药吧?
而她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他一巴掌。
哎……
这气氛真是……什么美感都被她破坏得干净了。
此刻,月清晚的额头之上还有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那双眼眸之中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清明,唯余一片迷茫,还有一丝痛色。
月清晚就如此呆愣愣的看着楼澈,丝毫也没有想要避讳些什么的。
再说了,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们现在已经成亲,还用得着计较那些东西吗?
楼澈也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急忙将月清晚按到床上,苦口婆心的道:“你躺着别动,我方才是在为你上药,你这伤口有些深,若是不赶快处理,日后很难恢复的,快躺下。”
月清晚闻言倒也乖乖的躺下了,任由楼澈为她上药。
只是……
月清晚不满的怒瞪着楼澈:“你下手轻一点,很痛啊。”
楼澈冷哼一声,手上却是加重力道,往她的伤口上一按:“现在知道痛啦?做事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想一想会受伤啊?”
被他那么使力的一按,月清晚只觉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不住转头看向楼澈:“真的很痛,你下手就不能温柔一点?”
楼澈见她果然很痛,下手的力道倒也的确是轻了很多。
一边为她的伤口上药,一边惊异的问:“你究竟是去干什么了?怎么弄得这一身伤啊?”
月清晚一愣,有些答非所问:“你别这么担心,我这次去办的事都是小事,至少没有像当年那样弄的一身内伤,还在家躺了大半个月,我现在这伤上了药之后就好多了,顶多躺个三五天就恢复了。”
“三五天?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身上留疤是有多难看?”
月清晚满不在乎:“我都不在意你这么担心干嘛?”
楼澈:“……”
楼澈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急匆匆的为她背后的最后一道伤口涂完药。
忍不住在她那个伤口按了一下,顿时疼的月清晚尖叫起来了,泪眼汪汪:“楼澈,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楼澈瞪着她:“是啊,我活的不耐烦了,你这么受了一身伤回来,却始终不愿意告诉我是为什么?你心里究竟可曾信任过我?”
月清晚脱口而出的没有二字,彻底的伤了楼澈的心。
自那天之后,楼澈真的再也没有踏进过月清晚的房间。
丞相府都在传言:他们家丞相和夫人吵架了。
月清晚在房间内躺了两天,身上的伤倒也好了大办,只不过下人依旧盯着,不让她出门。
也不知楼澈究竟是怎么交代的,居然也没有一个人来过问她的伤势……
楼澈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可是每一天却还是让那些下人将药熬好端来给她的。
喝着那些很苦很苦的药,月清晚都怀疑楼澈这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报复她呢!
这些药为什么一天比一天苦?究竟放了些什么?
此时的厨房之内,楼澈盯着那些药罐,眼睛一眨不眨。
厨房的那几个下人胆战心惊,两天前他们家丞相进了厨房之后,一切就变了。
熬药也不让他们接手,就这么一直盯着,熬好了之后还亲自端到少夫人房门口,然后才让丫鬟端进去,还不能告诉夫人是他熬的,这究竟是在干嘛啊?
要说感情不好,看夫人生病了,他们家少爷还如此关心……
要说他们感情不好吧……
也是,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该不会真的是吵架了?
一群小丫鬟无端的猜测着,而此时的楼澈却是盯着那几个药罐。
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就像是有一个小人在仰天大笑一样。
这些药可是他亲自盯着,亲自熬的,里面加了好多的黄连……
哼哼,月清晚,苦死你算了。
楼澈这种幼稚的行为,也幸好没有人发现,否则他的形象一定会毁于一旦。
而他这样的行为,也就造成了月清晚的怀疑。
就说她怎么觉得这药越喝越苦了,该不会楼澈真的在这药里加了些什么吧?
所以说,还是月清晚了解的透彻,一语中的阿!
那天他们两人算是闹了一个不愉快啊,可是第二天当那些药送来的时候,月清晚就知道,楼澈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而已。
可是她喝药的时候却发觉,这药比她喝的一般的药还要苦,一定是楼澈干的,但是为了自己的伤势,她还是勉强的将那碗药给灌了下去。
而今天,看着那碗药,光是闻着味道她就知道究竟有多苦。
她现在可以肯定了,楼澈真的在里面加了些东西,比如黄连。
楼澈,你给我等着。
此时月清晚的心中就像有一个小人似的,然后拿针不断地戳那另外那小人。
早晚有一天,你让我喝了这些药,我要全数让你喝回去。
“哟,你盯着这碗药看什么呢?就跟看你的仇人似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染的声音,她手上提着几个纸包,该不会也是药材吧?
清染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你干嘛呢?”
月清晚抬头,不动声色的望了她一眼,脑海中的小人什么的瞬间就被抛到脑后去了。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清染指了指手中提着的东西:“我来看望看望你呀。”
说着清染跨进屋内,在月清晚的对面坐下,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月清晚那苦仇深大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晚晚,大老远的我就看到你对着这碗药露出了那样的神情,你究竟是有多恨喝药啊?”
月清晚默默的说道:“不是我不喜欢喝药,而是这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若是不苦,怎能将你的伤治好呢?赶快喝了吧。”
月清晚深吸一口气,端起那碗药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去,顿时便感觉胃里整个儿都是苦的。
楼澈,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看着月清晚喝完了药,清染这才正了正神色,问道:“那天晚上你究竟有没有拿到那本书?”
月清晚闻言摇了摇头,神色十分的凝重:“我翻遍了萧家上下,都没有找到那本书,恐怕已经是上一次我们突袭萧家,萧别离有了警惕,将那本书转移了吧?还是说那本书根本就不在萧家?”
清染皱眉:“不可能,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那本书就是在萧家,既然你没有找到,只有可能是萧别离将它转移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书没有找到这倒不要紧,关键是你可千万要小心了,现在萧别离恐怕已经对我们有了警惕,虽然不至于对我们率先出手,但你终归要小心一点,更何况你的身份很是特殊,如今月国那位皇后娘娘对你可谓是紧追不舍的,若是让她钻了空子,你才是大大的不妙。”
月清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夜国也幸亏有这个结界在,我才能安全无疑的在这边。”
那天晚上她会去夜闯萧家,还是因为清染已经先拖住了萧别离,否则她真的恐怕都不能回来了。
说到此处,清染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眉角眼梢都染上了一抹焦急:“恐怕你这样的想法过不了几天了,晚月楼的人得到的确切消息,夜紫曦已经有办法能够破开夜国的结界,所以,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月清晚蓦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上一次我见到夜紫曦的时候,她对夜倾凰他们可谓是紧追不舍,可是若说她早就已经有了办法,怎么可能会等了这么多年都不动手,毕竟她的修为可是多年前就已经让那些人望尘莫及了?”
清染抬头,望着月清晚:“你知不知道破开夜国的这个结界需要的是什么?”
月清晚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清染道:“需要的就是夜倾凰和慕容雪她们两人的心头血。”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们两人是云浅若的亲生女儿,而云浅若则是当初布下这个结界的人,用她女儿的心头血来破开这个结界这样的方法,是云国的长公主告诉夜紫曦的。”
月清晚呆愣愣的坐了下来,眼神之中有一抹慌张:“那也就是说,若是夜国结界被破,那那些人的修为就不会再被压制,夜国也一定会遭受来自别人的打击是吗?而竹攸悠,她也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对我下手的。”
“这个你倒不必要担心,若是夜国的结界真能破开之后,其余三大皇朝的人定会援助的,而竹攸悠,做为月国的皇后,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只要她一对你下手,月国的人抓到了她的把柄,她这个皇后就算是做到头了,但是你要小心,明的不来,她很有可能会来暗的,这才是你需要注意的。”
月清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
真是一个多事之秋阿!
“晚晚,你没事吧?”
屋外传来一个有些担忧的声音,然后一道身影跨入了院门。
屋内的月清晚很是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没事,不过要是等你来救我,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可是竹非远此次却并没有开玩笑,神色匆匆,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
就连清染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在两人注视的目光之下,竹非远说了一句话,一句足矣让对面那两人震惊到无语的话。
“据可靠消息,凤雪衣回来了。”
这一句话,顿时让的对面两人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凤雪衣是谁?
她可是世间唯一能够和云族尊主相抗衡的存在,之前曾经有传闻说她云游去了,可是如今居然说她已经回来了,回来了雪国。
而她若是一回来,便很有可能打破某些平静,对于他们晚月楼的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作为,凤雪衣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就算是他们的楼主江晚月也不可能抗衡得了那个女人。
月清晚现在可谓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事情为什么一件件一桩桩的都又赶在了这个时候?让得她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凤雪衣回来了,夜国的结界也要被破了,她怎么觉得?她的好日子将近到头了呢?
送走了他们两人之后,月清晚坐在屋子之中,眉头紧锁,思考事情,就连楼澈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这是他们两人吵架两天之后楼澈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说起来这还是他的房间呢,结果……
哼哼……
楼澈看月清晚盯着那只空碗发呆,不由得道:“你在看什么呢?”
月清晚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这两天我喝的药都是你熬的?”
楼澈十分的得意:“那当然,你喝的这些药可是清染姑娘送来的,我可不敢擅自去给你开药,而且若是让别人发现了你受伤的事情一定会大做文章,你也不想一想,你一个闺阁小姐,无端端的居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外界该有多么大的猜测,我不是就只能亲自替你熬药了吗?”
听着他的解释,月清晚嘴角上扬,可惜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那这么说这两天我喝的药,你都在里面加了黄连了,对不对?否则不可能这么苦的。”
楼澈有些心虚,眼睛瞟了一眼月清晚,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胡说些什么?药本来就是从晚月楼拿来的,再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要是不苦,你的伤怎么能好的快呢?”
反正他就是不承认自己在里面加了黄连这件事。
但是……
月清晚笑了笑:“既然夫君对我如此的好,那我也要礼尚往来一分呢,我观你天资聪颖,不如从明日起,你就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吧,如何?”
楼澈嘴角一抽,为什么他觉得月清晚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是带着那么一点点愤怒,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杀意?
而且……
天资聪颖,拜她为师?
这似乎哪里不太对呀?
楼澈连忙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这个人比较笨,恐怕不太能学会你的武功。”
月清晚起身,目光直视着楼澈,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一早在院中若是看不到你的人影,后果你可要自己负责哦。”
楼澈哭丧着一张脸,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丞相,为什么在月清晚的面前就变得如此这般懦弱了?
而且她说还要教他武功……
他跟着夜青玄学了几天,毫不客气的说,他不适合学武,或者说他没有这个天赋学。
但是月清晚居然说他天资聪颖,这莫不是在嘲笑他吗?
还是说她看错了……
只不过由于楼澈的理解有了一些的偏差,而这偏差与事实真相却是相隔了千差万别。
夜青玄说的没有错,月清晚说的也没有错,夜青玄说他不适合习武,只不过是因为他更适合修行而已,但是当初夜青玄并未有教楼澈如何修行,所以楼澈才会这么理解。
而现在月清晚说楼彻天资聪颖,所以会教他武功,但是教他的并不是寻常武功,而是仙家之法,在她看来,楼澈也可以的,毕竟她曾经也没有修习过仙法,但是曾经竹非远教她的,她也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楼澈本身就资质很是不错,若是修习仙术,日后必定又是一位强者。
而月清晚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楼澈考虑,毕竟过几天恐怕会有大变,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唯有自身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存自己。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楼澈身边保护他,可是他若是没有一点修为跟在她的身边,真的会有很大危险的。
翌日一大早,丞相府的下人们就看到了,他家丞相和夫人在花园之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此刻的楼澈满脸大汗,脸色略有些苍白,就好像刚刚病了一场似的,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一大清早他就被月清晚拖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干,就是跑步。
绕着花园已经跑了好长时间了,但是月清晚依旧没有喊停,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没有说停,你就不能停下,跑不动了?你就算用爬也得给我爬着往前走。”
楼澈刚开始还跑得很有精神,可是跑到后面之后,边跑边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以至于月清晚已经不满的瞪了他好几眼了。
打量着他那已经快虚脱的身影,月清晚摇了摇头,就这样的体质,若是基本功不打扎实一些,就算日后修仙也会根基不稳的。
“晚晚,我……我我能不能……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跑啊?”
看着他那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身影,月清晚终于大发慈悲的点头,让他去歇息了一会儿。
以楼澈如今的体质,未免也太弱了吧!
资质不错是一个问题,可若是不能坚持下来,恐怕连修行的门都入不了。
轰隆一声,就像平白无故的惊雷炸响一般落入夜国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很多人都很是震惊,诧异的很,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月清晚像是有感悟似的,抬头看着天空,一抹绚烂的红色染遍了整个天空,就像是一片血色一样笼罩着夜国。
她不由得自嘲:“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呀!”
昨天才知道消息说夜紫曦已经知道了该如何破解夜国结界的办法,今天她就回来了……速度真是快的很呢。
而结界一破,必定会来人的,就是不知来的究竟是敌还是友?
月清晚呆呆的看着天空,心中一片寂然。
“夫人。”恰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月清晚道:“夫人,月家来人啦,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让您和大人回去一趟。”
月清晚点了点头,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吧?
“嗯,我知道了。”
月清晚看向楼澈,神情凝重:“爹娘让我们回去月家一趟,现在就走吧。”
楼澈此刻正满身大汗淋漓,不免为难:“好歹等我先换身衣裳吧?”
“不必了,时间紧迫,赶紧走。”不由分说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月清晚就率先大步离开了。
楼澈一愣,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回了月家。
回到月家之时,感受着月府之中那几道强横的有气息,月清晚的心中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希望到时候他能挺住啊。
跨进大厅之时月,月清晚再次不得不感慨这些人的能力,她发现天有异变之后,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这些人居然就已经来了。
究竟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抬举她了?
主位之上坐着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而她爹娘就坐在另一侧。
那个老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而且都是她的熟人,一个是竹非远,一个是月星洛,而那个老人便是月国国主,也是……月清晚的爷爷。
这两年她没少见过他们,只不过碍于彼此之间的关系,谁都没有戳破。
那么他们今天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跟在月清晚身后的楼澈心中一惊,在月家的这几个人,他除了认识一个竹非远之外,其他几人都不知道。
这些人来月家究竟有何要事?难不成竟然是为了月清晚?
月清晚不管不顾,径自一个人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像是没有看到面前的人似的。
月修江看着,却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知道平日她是有机会见到他们的,但是她现在还是如此作为,就证明她终究还是不能原谅这位老人,她的爷爷。
月星洛则是有些疑惑,平日看上去不是很温柔的姐姐吗?为什么现在却有些陌生了,对他们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友好?
竹非远对月清晚的作为丝毫没有异议,虽然她看似一向温和,但是在她母亲的这件事情上,她一向是不愿意让步的,平时去月国,看到他们的时候,她总是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但实际上,她心中是有恨的,竹攸悠一日是月国的皇后,她就一日不可能原谅他们。
月清晚端起下人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楼澈看着这样子的月清晚,有些搞不明白了,她现在的模样与这风范,不像平日的月清晚,到像是当初他见过的江晚月。
她爹似是有些拿不准月清晚现在的态度究竟为何?到底是应该怎么做?
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晚晚,这是你爷爷!”
爷爷?!
一旁的楼澈震惊了,这一行人之中,那位老者居然是月清晚的爷爷?
那他当初见过的这个竹非远莫非就是月清晚的亲人之类的?
可是他们一直都是在哪里?他也从未听说过还有别的家族,在这夜国,他似乎只知道他们一家。
听到她爹的话,月清晚像是现在才看到了他们一行人是的,很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颇为不屑:“有事吗?”
她这一句话,顿时让得所有人都为之气结。
难不成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月国国月雾心平气和的望着眼前这个月清晚,平素在竹非远那里,他也曾经见过她。
但是她一直恭恭敬敬的称呼他月国国主,从未喊过他爷爷。
倒是月星洛,想到他也算是和她有几分交情,可是今天他们来此,她却是如此这般的不欢迎他们。
月雾已经白发苍苍,进入花甲之年,但是他的一身修为却也很是了得的。
而且他不单单是月国的国主,还是月家的家主。
月雾不怒自威:“月清晚,你身为月家子女,今日我前来,是特地来让你回月家的。”
月清晚撇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放下身段,以家主的身份亲自来迎她和她爹回月家,这该是他们何等的荣耀,可惜……
“月国主,当年我们离开月国,离开月家,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所以你也不必白费唇舌,与其说服我们回去,还不如好好看看你们月国那位皇后娘娘,她的手伸的可是有点儿长啊,若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你们月国可有的是苦头吃了。”
月雾依旧淡淡然的笑着:“月清晚,你应该明白,月国身为四大皇朝之一,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吗?”
月清晚起身:“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说你已经明白竹攸悠的所作所为,却还是任由她这么做,那也就是说,她的那些行为或许都是你默许的,对不对?但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你们月家虽然神秘,但是比起夜家来,可是还差了远的。”
最近她查到了那么一点关于夜家的资料,可是虽然只有冰山一角,却让她震惊异常。
月家的那些事情她爹几乎都是清楚的,所以她也很清楚,可是这夜家却更是神秘无比呢。
夜家上一任的皇上和皇后不知去了哪里?皇陵之中绝对没有他们的存在。
夜家不像是云国那般背后有云族为靠山,强大无比,但是她隐约的知道,夜家的背后似乎也有一个很强大的家族,都在默默的支撑着夜国,否则像现在的情况,夜家一个高手都没有,若是别的世家来犯,夜国绝对撑不过去的。
可是这么多年,夜国依然能够并列四大皇朝之一,他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
只希望月国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对。
“月清晚,站住。”
对于月清晚如此的行为,月雾也有些生气了。
他并不是不知道竹攸悠的所作所为,但是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苦衷,再说了,他今日不是就前来接他们回去了吗?她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月清晚此刻可以说是有些气愤难当,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目光决然的看着他:“我不管你今日来找我目的为何?也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人,我只知道当年那道旨意是你亲自下的,而我娘亲算是间接死在你手上的,所以你现在不要来我面前如此的假惺惺,说什么要接我们回月家,犯不着。”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却是无法反驳,因为月清晚说的是事实,就连月雾也沉默不已。
当年的旨意的确是他下的,可是等他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竹诗琦当年也是他很看重的一个女孩,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局,他只能说,这是天意弄人。
这些年他一直对月清晚他们俩父女比较愧疚。
当年,月修江竟然带着他的女儿决然的离开了月家,投向了夜国,他曾经还一度为这个优秀的儿子离家而感慨,可是后来慢慢的他却有些释然了,或许让他离开月家也是他的一种幸福,毕竟在这月国,他们家族之间的争斗实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的生活,所以得知结界一破之后,他立马就来了。
但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月清晚的不信任和厌恶,而且月清晚居然说,夜国还有更强大的靠山,这点他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她难道知道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夜哥很不简单,但是有些秘密并不是你能够探究的,虽然你现在是晚月楼的一个楼主,可是你要知道,晚月楼终归是依附着云族而存在,若是你真的得罪了夜家的人,就算是晚月楼也保不了你的。”
月清晚满不在乎:“我得罪了夜家的人又怎样?起码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是我母亲呢,就因为得罪了月国的皇后娘娘,碍着她的路了,所以她现在已经死了,难道你要我像她一样,步上她的后尘吗?”
月雾明显的再次沉默了下去。
“姐姐……”月星洛有些急了,月清晚也是他尊敬的人,这几年她也经常来看望他,所以他不希望看到他们一家人反目成仇。
月清晚看着月星洛,眼神之中迸发出了一种强烈的恨意:“你别叫我姐姐,你的母亲是谁?是杀了我母亲的凶手,我们之间是仇人,永远都是仇人,不可能是亲人,所以从今往后,麻烦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不介意对你们动手。”
“放肆!”
正在这时,门外站着的几位长老有些愤怒了,他们没有想到此次随家主前来接两个人回去,却还遭到了这个女孩的拒绝,真当他们月家没了她,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吗?若不是家主看中他们,凭他们?有什么本事能够得回到月家?居然还敢如此的和他们少主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看着冲进来的那两位长老,月清晚不屑的冷哼一声,看起来这两位恐怕也是竹攸悠的走狗吧?否则今日怎么可能对她如此的怒火中烧?
月家,都被竹攸悠那个女人拉拢了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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