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祭》第七节

    叶菱溪坐在客栈房间内的窗前,这几日一直忙于查薛钰的死因,一直没有来得及探查碧血寒蝉的下落。自己已经从滇西出来近三个月,此时格外的想念大哥,越泽和绛儿,这就是师父曾说的那种家人之情吧。叶菱溪低头浅笑,没想到自己这个无心人竟也有这么多红尘感慨。
    裴枫在叶菱溪身后静静地着她,三年前她出现在滇西的战场上,手持老王爷的令牌杀敌。他总是想不通眼前这个小小的身体里怎么装着这么强大的灵魂,即使那年那个人战死在她眼前,她也只是安静了三日便又去军中练兵。滇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存在,有的竟将她描绘成了三头六臂赤面缭牙。
    “将军可是有心事?裴枫可否能帮您?”
    叶菱溪看着远方的云海轻轻的叹了口气。裴枫本来刚跟着叶菱溪时处处将自己的位置拿的很准,半点不敢逾越主仆之界,叶菱溪一次实在看不下裴枫对自己避之如虎的架势便找他谈了谈,如今这靖阳城里也终于有一个能和自己谈心的人了。
    “裴枫可是从出生就在王府?”叶菱溪问道。
    “回将军,是的,裴枫自幼无父无母有幸被老王爷看中养在王府,教我识字学艺。”裴枫颌首回道。
    “那你心中可有后悔,这种每日游离生死之间的生活,怕是人人都不想过的吧。裴枫可有后悔过走上这条路?”
    裴枫沉思了片刻,将军突然的这一问他不知是否有所深意,不敢轻意回话,但是看着将军背影有一丝薄凉之意。应是又记起那一战了吧。果然,那一战之后她看似像一个无事之人其实心里定是受着所有人都不能及的苦痛苦吧。
    “裴枫从未后悔,若是说这种每日生死之间的生活不好过便不做,那么身后的寻常百姓更不会去前线杀敌,一人的生死能换来一国百姓的安定,裴枫认为很值。老王爷在世时曾教导我们责任伴随着能力而生,既然有护国之能自当担起重任,裴枫虽无才能实干,但长于王府,自当承王府之风。决不后悔。”
    叶菱溪回身看着神色坚定的裴枫心中有所激荡,她从出生起便长在山中,从未见过父亲母亲也未得此教导,但若父亲还在也毕然不愿见她因为自己而躲避,心志不坚。她终归是滇西王的后代,家父的一生为国为民她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自怨自艾呢。
    叶菱溪缓了缓情绪,转眼又回到那个冷静的女将军。她低头看着下遍街道上的人群,其中有一个身影格外的显眼,那人似乎也察觉有人在暗中看他,顺着叶菱溪的目光看了回来。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溪儿竟是住在这里,真是让师兄好找呀。”那人正是太子烨磊,叶菱溪笑着上前迎了迎他,顺手将茶倒上。
    “师兄这是没想找溪儿,谁人都知溪儿是刑司衙的捕快,师兄若真是想找溪儿还能不知去哪里找吗?”
    叶菱溪笑着打趣着烨磊,那日她命裴枫去跟着烨磊想查一查师兄的身份,竟不想以裴枫的身手竟然几次都被甩开至此也就作罢。叶菱溪没能查明烨磊的身份心中总是有所顾忌。
    “溪儿这可是在怪师兄?”烨磊伸手摸了摸叶菱溪的头。轻笑到:“溪儿是个大忙人,师兄也不是个闲人呀。师兄也得养家不是?”
    叶菱溪听这话一愣,伸手将烨磊的手移了开,问道:“师兄这是娶妻了?哪家的姑娘?”
    叶菱溪心里有股子酸疼,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只是听见烨磊说要养家就想到他是不是已经成亲,当下心里就像有只手在揉搓着。
    烨磊看着叶菱溪瞪着那双灵动的眼看着自己,心中偷笑,脸上却摆得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惆怅的说道:“师兄我到是想娶,可是这靖阳城里的姑娘都不愿嫁,师兄我也很苦恼呀。”
    叶菱溪鼻子轻哼一声,心里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与师兄自小长在一处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再有一个的出现。但是现在师兄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面对着狼群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孩子,也是要有自己的家的,山里的生活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叶菱溪神色暗淡,烨磊看着刚刚还是活蹦乱跳和自己贫嘴的溪儿现在突然变的沉默哀伤有些不解:“溪儿。”
    “啊!师兄你叫我。”
    “溪儿怎么了,师兄在这儿都能跑神。”
    “没什么,在想案子。”
    叶菱溪支吾着答了烨磊,烨磊轻笑,他的溪儿果然是不擅于说慌。
    “溪儿可是为了薛钰的案子忧神?”烨磊吹了吹杯里的茶问道。
    叶菱溪猛的一愣,师兄怎么知道薛钰的,靖阳城里除了朝堂之上的大人和世家以外没人知晓薛钰的死。叶菱溪疑惑地打量着烨磊,师兄的武功虽然不如自己,但是单就这天下来说能拿得住他的人也是极少的,裴枫跟丢了他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如今问道薛钰的案子,自己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安。
    “师兄也知薛钰的案子?这可是刑司衙保密的,师兄在靖阳城里的消息真是灵通,就是对于溪儿的消息不灵通。”叶菱溪似做打趣,实则是在探查烨磊的口风,笑眼之中有着一丝的打探。
    烨磊笑了笑:“溪儿可是冤枉我了,师兄家里也是靖阳城里的名门,知道靖阳城里的动静也是应该不是?师兄不来找溪儿是师兄的不是。”
    烨磊话峰一转又道:“不过说起薛钰到是与我有些渊源,家母与薛家有故交,我与薛钰也可以说得上是兄弟吧。”
    “是么?”叶菱溪淡淡的回道,心中思量着。
    “家母听闻薛钰的死十分震惊,溪儿可有查出些什么了?”烨磊问道。
    “师兄也知道的,薛钰死的十分蹊跷,刑司衙的人也是有限的查起来也是要时间的,目前的情况也只是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结果。”
    烨磊笑了笑回道:“那到是辛苦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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