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是万万没想到季晴最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直接弃权让绝炼来教训自己,师兄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身为一个男人,“师兄,你三年前给我下的药还没解开呢!”
肖扬怒了,绝炼却是哼了哼不以为意,这当然只是吓唬吓唬的,但是小小惩戒,绝炼绝对会给,不至于说终生不举,三年变作七年倒是也可以。
“师兄啊~好歹我也是你师弟,这师弟顽皮...”
绝炼抬着下巴看着肖扬道:“你从小就乖,如今反倒顽皮了,师兄必然是要好好教训的,若是不给个教训,那岂不是日后都这般顽皮耍赖,这可不得,我和师父之后便要云游,大师兄又喜欢战场,王妃师妹回谷也要有些日子,小小师妹自顾不暇,我们五人便只有你一个人留在断草,你不能调皮,道理,可明白。”
这下子肖扬的神色也终于严肃了起来。
师兄说的没错,再看看台下笑盈盈的小师妹,她恐怕同样也是有所顾虑。
“师兄教诲,师弟自当谨记在心,师兄,请。”
这一战,叫立威。
绝炼的剑道,恐怕与大师兄不相上下,他出剑干净没有多余的轨道去画大弧度蓄力,偶尔的小招数都是为了虚晃一下,掩盖他真实的剑招。
肖扬仍旧是抢了先手,这一次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千机扇,说起来这把扇子还是石方之物,只是流落在外,落到了万重手里罢了。
千机扇的扇骨都是极为坚韧的碎心铁,扇尖锋利,扇面则是用了九张锦,所谓的九张锦便是江湖上专门用来制作此类“风骚”武器的特殊丝线所织就而成的布面,类似于绫,编练或者手套这样的特殊武器都会用九张锦,现今存世的数量少之又少,能得一扇面这样的大小,着实也算得上是机遇,加上碎心铁,这把扇子,价值不倾国,至少连城。
绝炼的剑挥下,肖扬扇子一档,剑刃劈在碎心铁所铸的扇骨上,发出“锃”一声响,很刺耳,但对斗的两人都是没有什么犹豫,扇子绕着剑身旋转之下,肖扬出掌跟上,绝炼抽剑荡回将扇子划出,只见肖扬收掌反手握住扇子,开扇朝绝炼飞去,于此同时人也蹬地追来。
绝炼匆忙后退一个背身旋转之后,出剑对准了肖扬的侧方。
肖扬身随扇动,抓住扇子握于手上,横移一个身位,飞起一脚踢掉了绝炼的剑。随即便是大开的点地翻转身子,扇子握在手中,扇尖的寒芒在他高速旋转下,变成了一道冷光,绝炼提剑挡,却是听得“噔噔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招架不及,剑身一弯弹回肖扬的力道,此时绝炼也是借力后退几步,两人这才从几个过招之下,分开了身影,可肖扬不给绝炼喘息的机会,咔嚓一声,扇子的侧骨居然成了暗器发射的机关,几枚银针嗖嗖射来,绝炼旋身躲过,刚落地又见扇子的寒芒逼近,下腰跪地从肖扬身下划过去,突然扭转身体就是一剑,势欲要将肖扬的小腿肚给割开,肖扬反应极快,侧身反着剑势方向一个空翻躲过,却还是被划破了一块衣袂下摆布料。
招招试试都是实打实的硬干,没有什么虚架子,绝炼未用毒体,肖扬未用异能。
这一场到此时都是精彩绝伦。
基础招式的对拼却打出了绝世高手的姿态,八大门派的人都似乎找到了所谓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季晴看到这里也是极为佩服,这估计要得益于断草那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曾忽视基础招式练习的缘故,晨练对于断草来说,是必要科目。
台上的人打的难舍难分,台下的人看的也是目中出火,但唯独有几人倒是觉得有些无聊,毕竟剧本是他们定的,这两个人怎么演,结局他们知道了。
“哎,如今看来,交到肖扬的手中,确实是万无一失了。”最满意的莫过于万重,弟子个个都牛批的不行,他这个做师父的就算被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也是极为愉悦了,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都是自家人,有实力就有底气。
百来回合后,绝炼脸色一白,似乎是有些脱离,连连后退,告了认输。
这一场怎么看都毫无破绽啊,这绝炼本就是以毒体闻名于世,内力不比肖扬众人也就没有多想,最终,肖扬如愿以偿,成为少谷主,但,季晴仍旧是五叶,谷内留下来的长老再无异议。
“多谢师兄成全。”
“不成全你,难道将断草交给那些人?”绝炼没好气的从自己腰包里拿出一颗药丸,吃下去瞬间气色红润面色如玉,连同样貌都有了改变一般,让八大门派一众女弟子春心荡漾。
不光绝炼,肖扬,破儿,黎慎,黎慎就算了,那个妖邪异常的女人一看就不好对付,没人会傻到去撩拨黎慎的,况且,乘国慎太子这几年的名声可不光只是“英俊”还有“残忍”。
“好了好了,结束了,爹,走我们也收拾行李去。”
此次擂台一结束,肖扬就要忙着去送八大门派的人,上下打点,然后要开始着手进入“异人世界”的事情,绝炼和万重都去整理行囊,万重还有些事宜要交代。
谷内一时没有留下来的意义,季晴索性就想跟着洪尊回去鄱阳,当郡主。
黎慎倒是不急着回乘国,有皇叔和父皇在,他们又都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如今小毒师更是成为了他的皇婶,父皇那身子想出事恐怕还得经过皇叔和皇婶的同意。
第二日。
八大门派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在同万重和肖扬告辞,季晴和洪尊也拿着行礼过来准备离开。
“师父,你和二师兄准备去哪?”季晴也就是随口打听打听,毕竟江湖辣么大,他们肯定是想去接触异人圈子。想都不用想,绝炼最后一场比试明显就不是教训。
“哎,说起来,二师兄,你给三师兄下了什么药呀?”
“性瘾,但不得行房事,否则功力散尽,持续七日。”
“够狠。”黎慎不自觉地就离绝炼远了一点,绝炼扫了一眼黎慎,对着季晴说,“怎么你还要带着这个人?”这话黎慎可就不爱听了,“带上我怎么了?”
“小师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男人有一有二就有三,你师兄是男人,肯定比你清楚。”绝炼对黎慎非常的不放心,“不如我和师父先陪你去鄱阳如何?”
“师兄,我爹在呢。”
绝炼一想,是了,如今小师妹有爹了,有爹好,那就不会被欺负了。“那就成,洪前辈,晴儿有时候脾气倔,你不可顺着她来。”
说这话的时候,肖扬等人都愣愣地看着绝炼,“师兄,当初最顺着小师妹的就是你了。”
“爹不一样。”这四个字,绝炼说的很是严肃,爹不一样,的确,洪尊居然能够领会这话里的意思,又或许是他想多了,但总之是非常感谢断草的。“日后到了鄱阳,便来寻我。”这句话算是洪尊认了断草这“亲家”了,不奇怪,身为季晴的师门,变相的就是另一房亲戚,季晴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而万重同样,洪尊势力不小,只要他愿意可以抵一个国家,背后能够有这样的一层助力在,无形中也算是助推了一把断草的实力。
“你真的要跟去?”洪尊最后确定了一遍黎慎的意思,他虽然不喜欢黎慎,但是女儿喜欢,女儿都没有反对,那自己能说些什么呢,最不济就是嫁到乘国成为皇后,至于后宫,洪尊看了一眼自己女儿,想来是不太可能有后宫的,要是有,凭着自己闺女的脾气,指不定要闹个翻天覆地。
“去,毕竟是自己丈人的家中。”
丈人?季晴挑了挑眉,说了句:“没脸没皮一次两次就当是玩笑,多了,让人厌烦。”
黎慎喉结动了动,明显就是不自主地开始咽口水。
几句话说不完,那就剩下以后再说,肖扬表达了他对小师妹和二师兄的谢意,给两队人马分别备好了马车。季晴开玩笑说肖扬这是早早地就打算好要他们赶紧走的意思了。
玩笑归玩笑,今日一别没人知道以后会在怎么样的情况下再次聚首,虽然没有天高海阔生死离别吧,但多多少少都有些,此时此地人别离,他乡又遇是何期的伤感。
“啊,又要长途跋涉地坐马车。”
这是绝炼和万重开始行路之后听到的季晴的一声咆哮。
断草在锦国旱北,而鄱阳则是在乘国与锦国的接壤之地,出了旱北雪山这里,还有一处也就是鄱阳王的驻地,绕过大雪山的另一处,算是隶属于锦国,但是又是自主管辖的一片土地,其实不远,然是要绕一圈,那就另当别论了。
昨夜季晴突发奇想地是,像当年黎慎来时的那样,跨过雪山去,不出三日就能够到鄱阳地界,但被另外两个人男人都驳回了,驳回的理由非常的不可思议,就是你如今身体不好。
“你们两个哪只眼睛看到我身体不好了?”季晴在马车内埋怨,黎慎双指对着眼睛,然后又指向季晴的眼睛,“两只都。”这一次洪尊倒是没有顺着季晴来,而是在一旁同样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同情况不同对待,季晴的身体好没好透,洪尊不知道,但是黎慎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黎慎不挑破,知道季晴肯定也会因为被黎慎指出来身体的问题而恼怒于他,所以既然自己师父都说了没有什么大碍,那他就是百分之百地放心的。
季晴白了黎慎一眼,药茶的事情必然是引起他的警惕了,她很想说,其实是自己突然喜欢上药茶那苦香苦香的味道了,估计也会找来黎慎的白眼。
“无云子前辈怎么又不让宁儿和破儿跟着我师父他们去历练了。”
“师父说,师弟师妹两个人太过于顽皮,绝炼看着像是个特别会宠人的,怕觉得宁儿破儿年纪比他小然后被绝炼宠得达不到历练的目的。”
这是什么破理由?绝炼师兄是宠人,可是除了自己之外,绝对不会去宠别人,她是小师妹,师兄才谨遵师门小师妹必须宠,的嘱咐,这般的照拂自己,放别人身上,真的不给他们下毒就已经是师兄最大的仁慈了,看看肖扬就知道。
“那他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万重恩师跟师父商议过了,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听到黎慎这么说,季晴脑子里立马闪现一个词语:“狼狈为奸,看来他们是真的要让断草成为异人圈子里的大门大派了,师父也真的是一把年纪里,居然还这么贪玩。”
洪尊摇摇头:“倒也不是贪玩,要知道曾今的独枯,不论在凡俗武林还是异人世界,都是名声浩浩,万重前辈到底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人,这也许是只是他的一份心愿,既然有机会可是实现,自然要试试。”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季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的心性就比较闲散,可是黎慎却是非常理解万重的这种心思,居高位者,若是有机会能够将他手中的势力发扬壮大,没人会放弃这种绝好的机会,而洪尊则是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一路上的谈话都是诸如此类,然后把季晴给听无聊地睡着了。
能够在无聊的路程之上睡着,对季晴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前辈...”
“嘘,有事,到了再说。”洪尊指了指坐在那里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是睡得沉,两个人也抱臂进入了打盹模式。
等到季晴再醒来的时候,马车刚入城。
“啊,这么快的么?”季晴睡眼朦胧地说着,揉揉眼睛,刚要跟着两个人下了车。
“真的不打算带着个...眼睛怎么了?”洪尊转身看到季晴的动作一愣。
季晴很是自觉地拿出了纱条蒙上眼睛,可单凭这一条纱,怎么就可能掩盖上她的气质?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朦胧神圣。
但是蒙眼纱这一个动作就代表,她的眼睛又出现了问题。黎慎皱皱眉,伸手去摸了摸季晴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帮着自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如何?”
“受不得强光,看不清黑暗。”季晴没什么感觉,扶了一把黎慎的手,进了客栈。黎慎有意无意地,将季晴的容颜用他自己的身体半遮半掩的,好在这家客栈里,人不多。
“嗯?人真少...”季晴点了三间好的上房付了钱看了一圈,发现这客栈里可真是清冷的很。“这么冷清,厨师有么?”
“姑娘可别说笑了,别看我们这楼里这会子安静,明早您起来就知道了。”掌柜的算着账,刚一抬头就发现了季晴侧颜,“这...莫不是仙女吧。”
黎慎将季晴往身后一拉,冷着声音道:“找钱,弄吃食送上楼,准备热水。”说完拉着季晴就上了楼,洪尊笑眯眯地跟在后面,这是他的底盘,倒也不怕有什么事端生出来。
“小住一日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洪尊来到黎慎的房间,看到黎慎全身都保持着警戒的状态,虽然口头在嘲笑,但心里还是很满意黎慎能够这样做。
“我更担心晴儿去了鄱阳王府的时候,被你府上的人欺负。”
“放心吧,王府的主子是我。”洪尊说的自信满满,可黎慎不觉得能够被洪尊看上的女人会多简单,“你要将晴儿置于何种位子。”
“嫡长女。”
“府上...”
“有嫡女。”
黎慎摇了摇头,“矛盾必然是会有的。嫡长女和嫡女哪个重要,前辈,不用我说吧。”
洪尊只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顺便说了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他们两个说的那么响,是怕自己听不见么?季晴很是无语地泡着澡,心里对这两个男的很是无语,“哎,前途渺茫啊。”
是了,爹那里容不下,黎慎这里又不肯屈服,季晴仰天闭上眼睛想了想,那就只有她的华夏了。
一夜休息的后,季晴的眼睛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是强光又实在是有些不太能接受,就只好继续昨日那样的打扮,只是如今好在能够看到颜色,衣服不再是一如既往的红色,今日穿着一身,墨色。是,又恢复成以往那般。
“干什么不好看?”季晴看到黎慎稍微有些不满的表情,口气不善地开口道,黎慎很是实诚地点了点头,“红衣好看,为何不穿。”
可是穿着墨色的季晴,却也极为漂亮,沉稳神秘的气质也能够让人沉迷其中。
“你不该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看么?”黎慎噗嗤笑了出来,“是啊,穿什么都好看。”
“咚咚咚”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楼下大堂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跑下楼一看,洪尊坐在一群人包围圈子里,怡然自得地喝着茶,好似那一群人包围地不是他一般。
黎慎季晴对视一眼,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起身飞进了包围圈。
“爹。”
“前辈。”
“没事没事,都认识的,都认识的。”洪尊笑着摆手,周围的人突然齐刷刷的站定,佩剑一收,恭敬地鞠躬喊道:“王!恭迎回府。”
王?是鄱阳的人,都称呼洪尊为王,而不是王爷,他是鄱阳这一方土地的掌管着,是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们的天。
“嗯,消息真是快啊?”
“夫人已经在府上备了宴。”洪尊斜了斜那些士兵的为首之人,冷哼的一声,“我夫人真是厉害,也成,女儿来,我们回去认祖归宗。”
所有的士兵都定在了那里,女儿?鄱阳郡主可不是这个女人,为首之人皱了皱眉,“王,这个姑娘是您的义女么。”
季晴微微笑,走过来挽过洪尊的手,“嫡亲女儿。”
洪尊也是笑着拍了拍季晴的手,两个人穿过众人,进入了夫人备好的马车里,黎慎自然是紧随其后,“慢着,你又是何人。”
“你未来的姑爷。”
“放肆,郡主未曾婚配...”
黎慎不作答,只是想着,这下子晴儿去往王府怕是要有些麻烦。
马车行了将近一日,才到了王府,路上停过一次,因为快马加鞭会让季晴情绪恶劣,所以洪尊不打算冒这个险,自己的夫人虽然厉害,可是一百个夫人估计也打不过这个闺女,避免王府被拆,他们将行进的速度放到很慢很慢。
在王府等着的王妃,算着中午时分他们就应该能够到了,可是一直等到天乌乌黑了,才看到一大堆人举着火把护着一辆马车缓缓朝王府行来。
“快,快准备一下,王回来了,王回来了。”三年了,她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当初急匆匆的离开,没有交代一句,只是中途给了封回信说他找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鄱阳王妃是知道洪尊的过去的,正是因为她了解洪尊,才选择了这个男人,而洪尊也却是没有让她失望,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和他们的孩子们,可是如今,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出现了,她一出现,洪尊就在外面游荡了三年,这三年里她每一日都承受着诟病和闲言碎语,越是到了后面越是难听,但这段日子,也许是太久了,那些嘴碎的人也说腻了这个事情,就在昨日,洪尊刚一鄱阳消息就传到了王府,她连夜派人去接,可现在接回来的,恐怕不只是她的夫君。
“妾身恭迎爷回府。”王妃带着子女们恭候着洪尊下来,可第一个下来的人,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他身形高挑,面部轮廓如同刀削斧凿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英武却又俊地让女子也有些惭愧。
“娘,这,这是谁?”鄱阳郡主洪可姮,看到黎慎的一瞬间就知道明白了自己为何多年来都不曾看得上任何男子,不是她心高气傲,是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如今他出现了。
“娘也不知,也许是你爹的好友,莫要失礼了。”王妃看似松了一口气,因为第二个出来的是洪尊,可下一秒,她的心就被提了起来,无论是先前出来的俊俏公子还是自己的夫君,都仍旧等在马车前,似乎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出来了,眼睛蒙着纱,穿着一身墨色衣裳,跳下马车的瞬间,乌发飞扬而起像是蚕丝一般在火把的光下尤为好看,她生的美,极美,冰肌玉骨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自行惭愧的情绪在王妃和她的两个女儿心中升腾起来。
“这,又是谁。”她太美丽,美丽地洪可姮没办法去嫉妒,那是一种差距,当差距太大的时候,出于低处的那个人只会想着如何去接近高处的那个人,可偏偏又会心生胆怯,唯一能够抵消掉这种落差的恐怕止只有,男人了。
看到季晴眼睛在白纱下不自然的眯了一会再睁开,一阵强风以黎慎为中心散了出去,火把接二连三的熄灭,最后独留了一根火把,离着季晴很远,“这样好点?”
季晴点点头说了句感谢,所有人都看到了黎慎脸上那能够溢出光来的笑容。
“她?是谁?”男人,可是触怒女人,可以点燃女人最为致命地那一根导火索。
洪尊朝着两人点点头,自己先走过来。“夫人。”
“爷,您可算舍得回府了?可算,记得我们娘儿几个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呜呜呜...”原先还有些冷静的王妃夫人,越说越觉得委屈,放哪个女人身上都是委屈的,哭一哭倒也无妨。
看来爹确确实实是个“专情”的人啊,这一个女人,生了,一,二,三,四,哟还有个抱着,居然生了五个,厉害了我的爹!
洪尊抱着他的夫人向府内走去,刚一脚踏进门里,想起什么转头嘱咐道:“那是你们的大姐姐,也是今后洪王府的嫡长女,鄱阳又多了一位郡主。”
“不!”洪可姮差点就想要叫喊出来,可她的哥哥握着她的手,握的很紧,这才让洪可姮有一丝理智尚存。
“无论如何,等到明日再细问,父亲舟车劳顿,母亲,这位姐姐的事情孩儿自会好好安排,当然还有这位...”
“黎慎,乘国太子。”
夜色寂寂,明明如今入了盛夏,可他们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冷意。是黎慎说个了冷笑话么?不,是黎慎的凶名,上位之族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尤其是这三年,洪尊不在,府内众人都没有什么主心骨,夫人虽说可以主事,但毕竟没有洪尊在时那么的有目标性。
所以天下奇闻成了他们每日开刷下菜的谈资。
“慎...慎太子。”
是,三年前,黎慎还不是太子的时候,那位五皇子便是被传生的异常俊美,可腹内空空没有一点幽默,是个废物。
可那三年里,他改变了太多,实力和势力都狂野地在滋长,女孩们心之所向,如今这心之所向之人,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但惊喜窜上云霄的一瞬间,又被黎慎的一个动作,瞬间将心情拽入到泥里。
“晴儿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出去住。”
“我也觉得,我们出去住比较...合适,爹。”
“就住到滴雪阁。”洪尊脚步顿住,转头对着自己的长子吩咐了一句。
“父亲,滴雪阁不是您...”是您为那位夫人所建的...所以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还是父亲的女儿。一时间,长子洪可岑便明白了一切,不由地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姐姐,她...果真是美,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都好像是一幅画,与身边那位男子,倒也是极为相衬,洪可岑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妹妹,看到妹妹洪可姮木愣愣地盯着黎慎,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姐姐请随我来吧。”洪可岑是位非常能够隐忍的人,季晴微微一笑,“爹,你今日早日休息。”说罢,洪可岑朝着两人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往这里走。
“慢着,太子,男女授受不亲,不如由可姮带你去另一处厢房住下吧,如何?”
黎慎没有转过身来,就听到了季晴噗嗤一声笑:“有趣。”
黎慎恼怒地瞟了眼季晴,“劳烦公子带路。”这一句是说给洪可岑听的,可情绪波动最大的是洪可姮。这是对她的忽视,直接忽视,众星捧月之下长大的洪可姮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气,但她此时面上仍旧是带着极为礼貌的完美笑容。
洪可岑朝自己妹妹点点头,便带着两人离开,“我同你睡一个房间?”
“一个小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房间。”季晴没好气地道。
“其实我也可以跟着可姮姑娘去往另一个...”
“想去就去。”季晴大步往前,朝着黎慎挥挥手,看似毫不在意,其实黎慎知道,季晴非常的介意,这种感觉可真好。
黎慎喜滋滋地快跑几步,“大公子,想必前面就是滴雪阁吧,有劳了。”
洪可岑一愣,失笑,自己的妹妹看来是丝毫没有胜算,而且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普通。是眼睛受伤了么要带着纱带,洪可岑边走边这么想着,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洪可姮在小路口等着自己。
“哥哥如何?”洪可岑摇摇头,“你还是收收心吧。”
洪可姮眼里闪过极为不甘的神色,洪可岑想要继续劝,妹妹就已经转身离开,说了句:“各个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他是慎太子。”
“我是鄱阳郡主。”
洪可岑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母妃和父亲太过于宠溺这个女孩,那位姐姐,完全不知根底,她一直笑着,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可洪可岑有感觉她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一个女孩子。双眼蒙着白纱,眼睛能够判断一个人的情绪,如今,这座王府里唯一对这个女孩子有所了解的只有父亲,看来明日,确实要好好跟父亲谈谈了。
“如何?”
季晴逛了一圈这个小院落,干净素雅,但是别致,匠心之处比比皆是,黎慎知道季晴的喜好,这座小院怕是极合她的心意,可让黎慎略微意外的是,季晴眉头蹙地很紧。
“不喜欢么?”
“真是素净。”
“嗯?这不是你一向喜欢的风格么?”
季晴瞪了瞪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黎慎怔了怔,女人可真难懂。
“我觉得,我母亲不是那么素净的一个人,她是女将士,纵然素净但不会如此精巧,不会这般铺张,哪怕做个院落铺张的非常含蓄。”
“你的意思是。”
季晴叹了口气往屋子里走去,“这院子,爹怕是不会自己来摆弄的,女主人,自然是把它当成了专属的东西,
黎慎指了指主屋旁边的侧屋,“我睡在你屋子旁边,晚上若是有事,大声喊就行,是与不是今夜你都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前辈一来,便都明了。”
季晴倒也不是介意,其实,这位夫人也算是个好人了不是么?至少她做不到如此,嫁给一个明知道心中有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对于逝去旧爱的追忆还这般的明目张胆。
之后一夜之后,季晴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她错误地将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女人划了个对等,季晴本就是独树一帜的,她鲜明的观念在这里是被视为异类的存在,这个时代,女子以夫为天,为了能够得到一个优秀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让自己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女人,很多时候她们的心思和招数都可以让人叹为观止。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就有一对丫鬟进来了季晴的房间,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着想要将人弄起来,黎慎听到动静连忙从旁屋敢来,丫头们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都有些被震慑到,可黎慎的下一个动作才是真正的震慑。
“滚。”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很轻,很柔,怕再一次打扰到床上安睡着的人儿,丫鬟们突然发觉自己浑身乏力,想要发出声音都很是困难,身体差一点的,直接就倒在了房里。
恐惧,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和老爷一样的恐怖实力,可姮郡主的警告纵然再怎么严厉,但是丫鬟们能感觉到,再留在这个房间里,他们会死。
黎慎将内居室的门轻轻阖上,垫着脚来到季晴的床边,看到她虽然有过苏醒挣扎的样子,但是翻了个身蒙着被子,又是安稳的睡过去了。
夏天了,这不得捂出一身痱子来?
黎慎边笑边将季晴裹着的被子剥粽子一样拨开,可刚将被子稍稍掀开一点,他的手就已经不敢动了。
季晴穿的,实在太过于吸引人,要命的吸引着他,手忍不住地往她露出肌肤伸去,轻轻一点,又极忙缩回手,咽了咽口水,还是告诉自己要理智。
“他们走了么?”
“我帮你赶走了。”
“真是要命。”季晴不在意地说着,极为自然地抱了抱黎慎的手,黎慎身子一僵,那酥软之处,如同有电流窜进他的身子里,来回地游荡撩拨,“晴,晴儿。”
“你不是想摸么?”
“我...你这样...”
“不能怪我,谁叫你掀我被子。”季晴慵懒地声音此时听在黎慎的耳朵里那就是勾引!
“看来,晴儿并不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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