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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偃被安置在宫内的一处偏殿里。
虞昭到的时候,这位据说上至天文下晓地理的游方术士,正在偏殿后院侍弄刚刚种活的花花草草。
冬日的阳光透过暖棚,洒在方偃淡色的青衫上。他毫无形象地挽起了袖口,半蹲在地面上检查泥土。听见脚步声,这才站起了身转过来,见是傅止渊和虞昭,他神情一愣,接着撩撩袍子行礼:“草民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傅止渊瞧着方偃这身装扮,神色复杂。
他抿抿唇,抬手免了他的礼,“容你一盏茶时间,换身干净衣服来见朕。”
方偃面无赧然,分外坦荡地行了个礼就下去了。这般做派,不禁令虞昭对方偃此人生出了几分好奇。
偏殿的宫人将他们领进客厅,待茶水上毕,方偃也已经换好了衣裳,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傅止渊免了他的礼,令他坐在了一旁。
方偃落座,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今日寻草民何事?”
虞昭瞧了几眼傅止渊,见他不开口,知道这是把话语权交给她的意思,于是当下便端正了坐姿,叠在身前的双手握了握,“方先生,此番并非陛下寻你,是本宫的意思。本宫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方先生,不知先生可愿解惑?”
方偃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讶异:“娘娘有事寻草民?”
忽而神色稍变,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拱手笑道:“草民明白了,那日在御书房门外的是皇后娘娘罢,娘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当事人之一认出来,虞昭心下有几分赧然,但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她道:“本宫今日想问的问题有三,”她顿了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日先生在书房与陛下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想问,先生为何会知道陛下重生一事?”
方偃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他似乎并不意外虞昭会问这样的问题。
“皇后娘娘可曾听过瀛洲蓬莱这个地方?”
“瀛洲蓬莱?本宫一直以为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方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古书上说的不错,那确实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草民从那里出来,可如今再想要回去,却回不去了。”
“自古出了蓬莱的人,便没有再能回去的。至于为什么回不去,那是因为出去了的人再也找不到回蓬莱的路,即使记住了出来时的路线,沿着原路返回,亦是枉然。草民便是从那瀛洲蓬莱处出来的弟子,我的师父,蓬莱的一位仙师,极善占星之术。在他圆寂之前,将窥见的天机尽数告知于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若我有缘来到中原的大晋,见到了大晋的皇帝皇后,便将这些告诉他们。”
说到此处,方偃又叹了一口,“草民原本打算出了蓬莱先游山玩水一番,等到垂垂老矣,再来这中原寻大晋的帝后。不曾想刚出蓬莱没多久,就被吴王的人寻了去,再后来竟就这么容易见到了大晋的陛下。”
“娘娘,兴许这便是天意弄人罢。”方偃说着,笑了一下。
主位上的两人皆因方偃的话愣了神。
在虞昭提出要见方偃之前,傅止渊曾私下命人询问过方偃,可那时方偃笑眯眯的,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说。逼得急了,这厮便用丹方来威胁他,说若是他死了,陛下也别想知道那活死人肉白骨的法子了。
傅止渊碍于此人先前展现出来的本事,忍着怒火没有动他。没想到今日陪着虞昭一同来问,竟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虞昭握着的双手紧了些。
这世上竟当真有人知道重生之事,既然方偃的师父已窥得天机,能看出来傅止渊是重生的,那、那这位仙师是不是也应当知道自己亦是重生的?
她努力掩住激动,堪堪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既然方先生知晓重生一事,那么,可否告知一二,大晋的未来会如何?”
听闻此话,方偃却摇了摇头,先前勾着的嘴角也落了下来,“娘娘,师父虽然在仙逝之前窥见了天机,但仅仅只是一部分罢了。事关国运兴衰,此等大事,师父并不能预见,恕草民无能为力。”
虞昭眼里的光微微一滞,紧接着便黯淡了下来。
尽管知道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虞昭还是有些低落。她整整心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先生,家师可还曾说过些什么话?”
方偃端起茶杯慢慢喝着,笑了笑。
“娘娘何必失落?以后之事,就算是预见了也未必不可更改,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既然陛下能重生一回,便说明这世间许多规则并非不可改变,说不得娘娘也能重生一回咧。这其中道理,我想娘娘自然能明白。”
虞昭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眼前这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家师仙去时,曾告诉草民一番话。他说,前尘往事也好,今生今世也罢,这其中皆是各有各的误会,各有各的缘法。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明知不可为之事,便莫要强求了。”
方偃掸了掸衣袍,颇为爽朗地笑了笑,“家师说这话讲给陛下和娘娘听,娘娘和陛下自然能懂。草民愚钝,参不透家师这番话,话已带到,若是二位懂了,有空告知草民一声,草民实在是很想知道师父死前的最后一段话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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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为之事,便莫要强求。
短短一席话,却让傅止渊和虞昭二人同时沉默了。
两个人心中都揣了些事,一时竟无人应那方偃的话。方偃也不急,只笑眯眯地在那里喝茶,这二人互相看不明白,他却看得清楚,那小皇后分明也是重生了的,可瞧这模样,却像是并未和皇帝坦白。
那可就有意思了,皇后知道皇帝重生,皇帝却不知道身边的皇后也是重生了的,还想着遍寻天下术士为她制长生丹。他心下叹了口气,这皇帝如何就想不明白呢,“制长生丹”一事便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他正想得出神,那头虞昭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多谢方先生告知,本宫记下了。”方偃当即笑言,不敢不敢,先前的话题就这么被揭过了,两人又杂七杂八地开始闲聊起来。
自始至终,傅止渊都坐在虞昭身旁,未发一言。
他瞧着虞昭和方偃的谈话,若有所思,心里留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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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偏殿,傅止渊撑了一把伞,将落在二人身上的雪都细细遮了去。
他走在虞昭身侧,“方偃所说,昭昭有何想法?”
被问的虞昭稍稍回神,她方才还在想着方偃究竟知不知道她重生一事咧。思前想后,虞昭挑了个谨慎的角度:“虽不知方偃所说的瀛洲蓬莱是真是假,但我觉得,他有些话说的是有些道理的。”
“譬如?”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明知不可为之事,便莫要强求了。”
傅止渊神色顿了一顿,他状似随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虞昭,语气漫不经心:“若我偏要强求呢?”
虞昭一愣。
漫天的大雪下,男人垂下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虞昭想从那眼中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触到的却尽是丝丝缕缕的认真。她忽地心有所感,不由得出声:“你……”
“陛下,陛下!”
一声匆忙的呼喊打断了虞昭的思绪,也打断了那突如其来的情绪。虞昭慌忙移开眼,转移了注意力,视线落到来人身上。
傅止渊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高声喊叫的是李申。
他挽着拂尘,三步并做两步赶来了傅止渊面前。
傅止渊沉声:“何事如此慌张?”
李申弯腰行礼,也顾不上呼吸了,气喘吁吁道:“哎呦,陛下,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定国公和吴王,在乾阳殿门口打起来了!奴才、奴才拦不住啊!”
定国公薛忠?吴王?
这两人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虽不明就里,当下却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傅止渊面色一沉,立即准备抬步离开:“怎么回事?!”
李申一脸焦急,“哎!这……陛下,这一时半会儿奴才解释不清,您快去瞧瞧罢!”傅止渊皱了皱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乾阳殿,路上把详细情况都给我一一说来。”
想起虞昭还在身旁,他又转头看向她,“昭昭,你先回昭元殿罢,我去处理处理此事……”
虞昭拍了拍他手,截断他未说完的话,“陛下快去吧,我待会儿有云知云眠陪着,自会回昭元殿。”
傅止渊点了点头,将那把伞留给虞昭后,转身便带着李申往昭元殿去了。
虞昭立在原地,看着傅止渊走远。
云知上前给她打伞,听到小皇后静静地吩咐:“去,派个小太监去打听打听,定国公同那吴王是怎么回事?”
云知一惊,“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虞昭粲然一笑,回头狡黠地眨了眨眼,“所以才说,要悄悄打听啊~”
傅止渊上辈子便是被这吴王造反杀死在了宫中,她不知这辈子会如何变化,以防万一,她必须要知道关于这位吴王的一切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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