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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深沉的黑夜,天上的星子和月亮都被遮得瞧不见一丝影儿,呼啸的夜风中,只有两个小孩儿牵着手在急速奔跑的声音。
其中一个小女孩儿说:“傅小六,你……你快跑吧……我、我好累,跑不动了……”
前面的那个小男孩儿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小女孩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比上次更加地气喘吁吁:“我、我真的跑不动了,傅小六……你别牵着我了……快跑……”小男孩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手,因为虞昭听见小女孩的声音越发急促:“你快放手呀!……我、我跑不动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快跑……他们要抓的是你……放手呀!”
小女孩似乎又生气又着急,那话说到一半都隐隐带上了泣音。
小男孩终于说话了,然而他就只说了两个字:“不放。”
夜风呼啦啦地吹,枝丫四散的树枝在这夜里形如鬼魅,那两个小孩互相牵着手,一路地跑啊跑。满片浓重的黑里,唯一的亮色便是那一簇又一簇亮起来的火把,像是天上的繁星。
不知虞昭在梦中是谁的视角,看见那一大片火光时,她只觉得这更像是黄泉路上的探路灯。
小男孩和小女孩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尤其是小女孩,她简直是被小男孩拖着在跑,她的声音又隐隐散在风里:“我、我跑不动了,傅小六……放手……啊!”小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接着有轻轻的拍打声响起,“傅小六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你、你会跑不动的!”
一嗓子吼完,小女孩小声地哭了起来,她的年纪大概也就八九岁吧,稚嫩的哭声听起来就像是小兽的呜咽。夜风里,男孩的喘息声沉重,他的速度比起一个人奔跑时慢了不少,可他一开口,却是在安慰背上的小女孩。
“哭什么?你忘了?秋日的那场皇子比赛,我可是拔了头筹,父皇奖励的那些好吃的啊,锦缎啊都还在你手里呢。我的力气大得很,放心吧,我跑得动。”
可背上的小女孩显然不信这一套,她伏在他肩头,泪水打湿了小男孩的衣服,“你少骗人了,我不信,你快放我下来。”
小男孩的脚步不停,大概是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无奈又沙哑,“你别哭好不好,哭得我心慌。”
“心慌了,我就更跑不动了。”
小女孩的啜泣一梗,风里传来小男孩噗嗤的笑意。
虞昭到最后也不知道小男孩和小女孩逃掉了没有,那个梦定格在两个孩子的背影上,前方身后皆是一无所见的黑,可小男孩背着小女孩,却始终一无所惧地向前奔跑。
画面逐渐暗下来,虞昭知道,她要醒了。
-
昏黄的烛火“哔剥”两声,傅止渊便拿了剪子,将烛芯剪掉了一段。放下剪子,他回身看着躺在塌上的虞昭,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使得那张脸越发柔和。
正瞧的出神,那双清润的乌曈忽地睁开了,和傅止渊对了个正着,傅止渊微微一愣。
两人一时无言。
傅止渊没说话,是因为他还尚未想好要如何开口;而虞昭没出声,则单纯是因为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迷糊。在这静静流淌的沉默里,两人都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
“你……”“你……”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傅止渊和虞昭竟同时开了口。双方俱是一愣。
虞昭最先偏开了了脸,眼睛瞧着床内侧帐子的花纹:“我想喝水。”
“好。”傅止渊愣愣地应了,起身倒了杯水递给虞昭,他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虞昭将那一杯水都喝下了肚。将空杯接过来,傅止渊转身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背对着的空当,虞昭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您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傅止渊抿了抿唇,回身慢慢坐到了榻前的矮凳上,仰面看着虞昭:“昭昭想知道哪些?”
虞昭迟疑了一瞬,他这般问,她倒不知从何问起了。想了想,虞昭开了口:“那便从陛下今日离了乾阳殿后开始说起罢。”
傅止渊点了点头,当真应了。他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虞昭,包括方偃的来历、朝堂势力的争斗,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剩下的,便是昭昭在书房中听见的那些了。”傅止渊的眼眸安静地看着虞昭,唇畔笑意柔和。
虞昭低垂着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无人知道,在这沉默的几分钟里,傅止渊掩在袖下的手指蜷了又蜷。
就在他将要耐不住这沉默时,虞昭抬头,又问了他一个问题:“陛下,您和方偃的谈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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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止渊道:“昭昭信重生一事么?即是人死了却又活了。”
虞昭不动声色,声音放的很低:“这种事,信了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假若一个人当真是重生了,那人不说,你又如何能知道呢?就算当真是重生了,也不过比旁人多了一辈子记忆罢了,还能多条命么?”
“陛下莫要岔开话题,且先回答我的问题罢。”虞昭直视着他。
被那双眼睛瞧着,傅止渊心头生出了一阵紧张。
是如实相告,还是含糊其辞?暖色的烛光里,帝王和自己的皇后安静对视着。他当然可以编造一套说辞将此事糊弄过去,可,真相总有败露的一天,若是昭昭发现自己骗了她,还能原谅自己吗?假若如实相告,昭昭会信吗?重活一世这般玄乎的事情,若是没发生在他身上,他定然也会以为面前人在信口雌黄。若是昭昭信了,追问起上一辈子的事情,他又该怎么说?
……
“方偃说得没错。”
傅止渊唇畔的笑意落了下来,抿成平直的弧度。
“我,确实是重活了一世的。”
傅止渊垂眸,干脆不去瞧虞昭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上一世我也是这大晋的皇帝,永安三十六年,吴王造反,我被起义军冲进王宫一剑斩杀了。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登基不久的永安三年,也就是那场大病后的第一次醒来。”
“我一直不明白这般怪诞之事为何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傅止渊的话语顿了顿,复才又接了下去,“所以我才会遍寻游方术士,得道高人,希望他们能为我解惑。”
话音落下,他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虞昭。
他说了一半,却又藏了一半。他不能告诉虞昭他寻丹方的真正目的,若是说了,又会牵扯出许多旧事。偏偏这旧事里又掺了个他极为不喜的人,于是只好将许多东西模糊化。
虞昭脸上的神情愣愣的,似是被他的话惊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在傅止渊想要忍不住再多说几句时,虞昭说话了。
她问:“陛下,既然您真是重生的,那您娶我,也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吗?”
“……”
傅止渊被她的问话噎了一瞬,片刻后,他才勾起一抹笑,慢慢回答她,“当然,上辈子你就是我的妻。”他伸出手轻轻揉她的头。
额发遮挡下,虞昭的眼睛却闪了闪。
这人在骗她。
若不是她也是重生的,她可能就信了。
她上辈子分明是嫁给了苏宴,哪里是嫁给了他?可傅止渊为什么要说谎呢?虞昭一时想不明白。
在御书房门口刚刚知道他是重生的时候,她确实是心神俱震的,实际上,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诸多阴暗的猜测都从她的脑中闪过。除却这一层理智的因素,还有一些情绪上的堆叠,所以后来她哭了。
可哭过了、睡过了,也就慢慢冷静了,她不能从傅止渊这里得知更多的真相了,他不会告诉她的。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去查。
虞昭装作无知的样子,依偎在傅止渊怀里,她将侧脸慢慢埋进他的胸膛,微微阖了眼。
也许,她不应该相信傅止渊的。
-
自那日后,虞昭似乎完全接受了傅止渊重生的身份,常常缠着他好奇地问东问西。
傅止渊大部分时候都是如实相告,只有在涉及到苏宴相关的事情时,选择了编造。虞昭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可她想不明白,傅止渊明明知道上辈子她是嫁给了苏宴的,为什么这辈子还要娶她呢?又为什么对苏宴一副避之不谈的模样?
如此过了几日,傅止渊原以为重生这件事就算这样揭过了。
但几日后的清晨起来,虞昭忽然提出,想去见一见这游方术士方偃。
“那一日你同他在书房的对话被我打断了,这人竟然能认出来你是重生的,想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也对这位方先生很好奇,傅小六,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好奇是真的好奇,只是原因却不是她同傅止渊说的那般,方偃能识破傅止渊重生的身份,要么真的是一名得道高僧,要么,便是像她这般同样重生了的人。
无论哪一种,虞昭都想去验证验证。
傅止渊看着虞昭期待的笑颜,迟疑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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