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心难息》第十章:毕业那年III

    吐完回来,钱馨宜一头钻进后座躺下,她永远都不要坐那该死的副驾位,尽管她清楚,这不过是无力的反抗,她早已上了贼船,坐与不坐都毫无改观。
    回到县城,孙金先将钱馨宜送回钱家,还没进家门,远远便听见家里有人叫嚷。
    “死老头,进去的就你第一个保释出来,十来万说有就有,你还敢装穷?借我的,连本带息三天内必须给我,否则十根手指头,我也不知能剩几根……”
    “我,我,我真的没钱,如果我这手指头能一笔勾销,那你们就剁了去吧,剁了我就真的不赌了,真是自做孽不可恕啊!”钱父涕泗滂沱,亦悔亦怕。
    “爸,您说什么呢!”钱馨宜跑进屋,抱住父亲的手,护在胸前。
    “哟,老头,没想到你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要手指头,肯定是要她的啊,你那皮糙肉粗的,不值钱!”
    说话的是领头,穿着花衬衫,敞着胸,墨镜下沿露出一道疤,即使戴着墨镜都难掩凶光,再加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钱馨宜见状,不敢再多一句嘴。
    “你敢动他们父女俩试试!”孙金跟进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花衬衫,“我跟县委书记孙X同姓,你最好打听打听,别阴沟里翻了船。至于这点钱,明天就还,滚!”
    花衬衫见孙金气势不凡,又应了欠款,手臂一挥,带着一班人离开。
    第二天中午,孙金大包小包地来到钱家,谦逊有礼得让钱馨宜都怀疑,这是不是那个曾在自己身上挞伐数次的他。
    “叔叔,给您买了两身衣服,看合不合适。馨宜,也给你买了两套,如果不合适,我等下拿去换,反正待会儿也要去找那几个痞子。我得把昨天那事尽早结了,免得你们提心吊胆。”
    “小孙,那几人可不好对付,我跟你一起去,万一他们刁难,要杀要剐,我由他们去,不能连累你和馨宜。”
    钱父站起,孙金忙按住老人坐下:“叔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去去就回啊!”
    拉扯几个回合后,钱父见孙金似乎真有单刀赴会的决心和能力,忙说:“吃了饭再走吧,馨宜,盛饭。”
    孙金匆匆扒了几口,起身要走。
    “馨宜,送送。”
    钱馨宜听话地站起,跟在孙金身后,上车前,她终于低着头小声开了口:“你小心点,千万别打起来,寡不敌众。钱,我会尽快还的。”
    孙金一听,喜形于色,牵起她双手。
    “钱都是我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还有,我特意找人抹掉了叔叔的记录,说是误抓,只要你们不提,这事,我爸妈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今晚去我家吃饭,你和叔叔都不必拘谨。”
    孙金上前轻轻抱着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说完,在她背上轻拍几下,拍得钱馨宜心里又感动又迷茫,七上八下——这个霸道强悍的男人,强行关了一扇门,却又似乎开了一扇窗。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能马上接受他。
    “今晚我和爸去姑姑家吃饭,约好了。”
    “行,那改日吧!”孙金也不勉强,只是将她再往怀里搂了搂。
    第二天,孙金再次大包小包地来到钱家,电视,冰箱,空调等大物件一一吩咐工人弄妥。
    “叔叔,我自做主张买了些东西,您别见怪,我就想着馨宜工作或者出嫁后,您一人在家也能过得舒舒服服。”孙金上前一步,压低嗓门说,“这是您写的欠条吧,我给您拿回来了。”
    钱父一听,立马夺来,没待女儿来得及看上一眼,他打火机一点,烧成灰烬,烧完后又抓着孙金的手不放,老泪纵横。
    “小孙,谢谢你帮大忙,钱,我一定还,就是给我点时间,好吗?”
    “一家人,什么还不还。”孙金紧紧抱着老人的手,又侧头望了望钱馨宜,眼中露着羞涩,像情窦初开的大姑娘。
    “叔叔,我爱馨宜,想娶她,不知您答不答应?我诚恳地请您和馨宜今晚上我家吃顿便饭……”
    钱馨宜觉得那羞涩的眼神定是装出来的,但装得极像,无法揭穿,而钱父老早听女儿说有个男朋友,说毕业时带回家,想必就是眼前这好儿男,一口应下。
    晚上,两家人一见面,结婚就上了议事日程,孙家不曾想到从小的混世魔王竟能找到如此端庄正派的女人,钱父也不曾想到他平常百姓能攀上如此有权有势的人家,一个是中意的儿媳,一个是中意的女婿,家长一拍即合,容不得钱馨宜提任何意见。
    她恍惚中听见孙母说“工作没问题,A单位B单位C单位,随便挑……对了,还得给馨宜配辆车,豪华的A,代步的B,以及低调的C,随便挑……”
    恍若一种明码标价的味道。
    孙金感觉到了钱馨宜的不自在,拉起忤着发呆的她。
    “馨宜,具体细节让爸爸妈妈们谈,我带你上新房看看,上半年刚装修好的,如果地板墙纸什么的不喜欢,咱们换,还有,家具我们也一起去挑挑,一切以你喜欢为主。”
    钱馨宜终于忍不住滚下一滴泪,她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悲恸——喜欢的人不是你啊,人不喜欢,其它的东西再喜欢,又有什么用?
    “馨宜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不喜欢,换是应该的,别一两句话就被这小子给哄哭了。”
    孙母递给钱馨宜一张纸擦眼泪,看着准儿媳光秃秃的手腕,又说:“馨宜,你是喜欢玉镯还是金镯?要不都备着,不同的衣服,配不同的首饰……”
    “妈,你看着办吧!”钱馨宜的泪,孙金最明白不过,他带她匆匆离开卖身味十足的饭桌,来到新房,墙纸或淡紫或粉紫,很是好看。
    “记得有次跨院校的老乡联谊会上,你穿着紫色碎花连衣裙,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一见钟情,我也试着接近你,可你总是对我不理不睬,别怪我强娶豪夺,好吗?我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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