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挡刀怪》末世圣母（21）完

    直观而确切的文字。
    甚至不用仔细去解读，就能看懂含义。
    可千媱永远不知道对别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人生匆匆过客，还是一道浅淡的痕迹，还是永生难以释怀的尖刺。
    她只看到程桐之倏然紧闭双眼，仿佛一时无比抗拒外界交流，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顾一切封锁情感，精致的眉目紧紧皱起，深刻成沟，勾勒一道又一道晦暗莫测的痕迹。
    现在，他在想什么？
    是简单的遗憾，还是心如刀割。
    千媱从未见他露出这种神色。
    这种低沉至极的反应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你怕吗。”
    许久，他声音异常平静开口，似乎已经接受这个事实，这件事，甚至再也激不起他心底一点波澜。
    怕什么，一个时辰后死吗？
    她怕吗？本身是不怕的。
    如果她的死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是唯一一次生命的尽头，是时间流逝后所有人记忆的湮灭，那她会怕吗？
    她没有回答，应该是她不知道作何回答。
    因为濒临死亡这种事，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对不起
    直觉告诉她应该道歉，为太多东西。
    “道歉……”他并不领情，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漠视她。
    “道歉你就能多活几年吗，道歉你就会……你这么爱撒谎，是不是连名字也是编来的。”
    程桐之住了口，死死盯着她嗤笑一声，不再说话，片刻折身，只留孤傲背影，冷静平常将子弹上膛。
    最后离开之际才侧过半边脸，冷然道：“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回来。”
    **
    暴乱没有平复，愈演愈烈的势头熊熊燃烧，狂热笼罩，像疫情一样暴烈凶猛，无人可救，各种场所的厮杀混战，几乎将基地覆灭。
    徐沫沫等人被所谓的正义杀红了眼，头顶不破不立的假道义，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群疯子！”
    苏晓嘶声恨骂，眼见着程桐之锐不可当扔了把枪她手里。
    “以暴制暴，还有。”话音刚落，直对着前头拿工具冲来的人一枪爆头。
    “擒贼先擒王。”
    苏晓心领神会，和其他人目光对视一通，同仇敌忾。
    “诶……徐沫沫在楼上。”躲在角落的纪琅翻着白眼几乎昏厥，衰弱无力的叫唤。
    “闭嘴。”苏晓一脚将他踢进角落。
    徐沫沫见到程桐之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她以为现在上演的一切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能力与地位。
    好在她身边有顾琰与顾璟两个护花使者，没让程桐之那般轻易靠近。
    “你早应该相信我，我才是对的。”她骄傲而自信的语气，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在程桐之眼里更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山鸡。
    徐沫沫吁出一口气，浑身舒坦，她终于不用再将自己放在弱势的位置上。
    “你是对的。”
    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程桐之认真而又中肯的认同她的话。
    苏晓目光震惊，向雪北立徐珂等人疯了一样想要冲上去却被大手大脚给拦住。
    徐沫沫克制不住自身的欣喜：“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若不是他们太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我们两边也用不着打打杀杀是不是。”
    这大段话，真是有点好笑。
    意思是让他领着人归顺于她们这一方了。
    程桐之也确实笑了，纷华绽开，瑰丽清高，轻易夺取所有人惊艳的目光，可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只问你几句，如果你能回答，整个基地，我程桐之双手奉上。”声音是穿透寒冰冻川的冷淡，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心里。
    我程桐之双手奉上。
    是无比坚决而沉着的语气。
    此话一出，空气死寂片刻，接着是哗然震惊，有人表情惴惴，或横眉吐气，交头接耳，吵杂不堪。
    整个基地，双手奉上！这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想问什么？”徐沫沫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就几个问题，有什么好怕。
    “被抓之前你是不是在M城基地。”
    他问的问题与她想的有些出入，徐沫沫没做多想便点头：“是。”
    “在那个呆了基地一年。”
    “没错。”
    “那里的人对你怎么样。”
    徐沫沫一顿，想了好一会才答：“挺好的。”
    确实很好，想怎么支配队伍便怎么支配，想出去找物资或救幸存者也有很多人支持，不像这里，做什么都需要报备，甚至还得不到批准，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后来，你隐瞒众人带回来一个感染者。”
    徐沫沫骤然一惊，不愉蹙眉，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定是陶灵偷偷告状！那个大嘴巴！
    “我没有。”她移开目光，异常笃定的回答。
    “说实话！”气压骤降，程桐之目光狠厉，咄咄逼人，所有人心刹那一紧，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徐沫沫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是又怎么样！那还是个三岁大的孩子，换作谁，谁忍心把他丢在野地里让丧尸吃了！”
    “所以，你让整个基地的人因为你的愚蠢行为买单。”
    “我问你！他们是不是因你而死！”
    程桐之忽然觉得很累。
    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程桐之一步一步走前，所有人的目光跟随他移动，没有人再敢拦他。
    “他们的孩子，几个月出生的，还不会叫妈妈的，那些老人，所有保护过你的人，都在你的行为负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还有……陶灵，何其无辜的陶灵。
    “可笑的是，你现在还敢毫无廉耻之心在这里自称！你的行为是对的！”
    徐沫沫脸色煞白，瞬间褪去所有血色，浑身如坠冰窖发冷颤抖。
    “不要说了！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事情的结果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捂着耳朵失声大喊，连连后退，想躲避那四面八方的恶意眼神。
    十几年凝聚的价值观被人指着鼻子否认，告诉你，你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什么善良！什么为人着想！你害死了所有人！
    犹如千发所指，尤其在自我怀疑的时候。
    程桐之淡漠睥睨拿武器站着的人，鲜血淋漓，歪歪扭扭站着一大堆，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尽望不到头。
    “被基地保护的时候，没有见你们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有本事，就出去自寻门路，戴着高帽子，打着建立新世界的旗号，却不要脸面掠夺别人手里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与文明。”
    “恶魔在人间，这句话还给你们。”
    一片鸦雀无声，死寂……沉重。有人听了愈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红了眼眶，也有人不屑他的说辞。
    最后，程桐之走到哪，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一条小道。
    直到在徐沫沫惊恐万状的目光下，他停下，将枪抵在她头上，淡漠开口。
    “请为她偿命吧。”
    **
    这是他怀着最复杂的心情推开这扇门。
    期待门后看到她含着清浅笑意的眉眼，迈着步子走来，依顺的扒拉住他的手。
    可是没有。
    现实残忍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入目的是少女无力倚靠在沙发上，黑色长发披散，肤色已经变成渗人的青黑色，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面向窗外。
    步步走前，仿佛有钝器一下一下割他，将他割的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桌面一张孤零零的纸吹落他脚前，上面每一个字都在刺激他的神经，将他的心揉成一团再展开，再狠狠撕碎，践踏成泥。
    ：我叫千媱
    千媱，千媱……
    有什么混沌画面在重叠，冲击。
    在将他凌迟。
    他难以抑制跪坐在地，脉络凸起，每一种无名的情绪在交织在翻滚，痛苦，绝望，愤恨，像天寒地冻里的岩浆烧灼每一根血管。
    那些没有在她面前显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再也不能咬破牙和血吞，全部在极致压抑后堆积爆发出来。
    “你这个骗子！”
    嘶哑的闷吼，满腔恨意像淬了毒。
    蓦地，他松开攥紧胸口的手，煞白的唇痛苦大喘几口气，几乎是难以呼吸的姿势，扭过头站起身，晦暗阴沉的视线始终未离开她的脸。
    那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下一刻，俯下身对着她的唇狠狠咬去。
    用力碾蹂，暴戾而残忍，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出凄美的花朵来。
    他的眼底划过吊诡的苍灰，微不可见的猩红快速蔓延，犹如鬼魅邪祟恐怖。
    窗外晴空高照的天忽然风云突变，铅灰色的云席卷暗沉，在预示着坏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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