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挡刀怪》末世圣母(20)

    程桐之没有等来千媱的回答,等来的是她抑制不住闷吐出的一口黑血。
    几滴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像定神针将他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意外突如其来,两人都是猛地愣住。
    千媱显然没有意料到自己的身体情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手捂住嘴,脸别开不去看他,血从指缝溢出,源源不断。
    她很痛苦,也很平静。
    倏然,她转头跑向卫生间,不一会儿就拎着浸湿的毛巾出来,身上随意清洗了一下,衬衣有打湿的痕迹,没有方才那般可怖。
    几步快速走到他身前,俯身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目光专注仔细,生怕有半点遗漏,嘴巴翕动,几句话不知所云的重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不能出声。
    她在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她在说:不要怕,对不起,对不起。
    血液仿佛停住流动,程桐之攥紧的手已经麻木僵硬,头微仰,盯着她下颚伤的斑驳血迹,眼眶涨得艰涩难忍,一句话也不说。
    确定擦干净后,好一会,见他眼底没有异样,千媱才松了一口气,将毛巾包装好丢进垃圾桶,离他三米距离,多一步也不愿意冒险。
    她知道,有些事瞒不过了。
    在速写纸写下几个字:我骗了你,我没有病毒血清。
    :我是丧尸。
    坦然到让人绝望。
    恰时,门被敲响,两人目光巡去,纪琅正推门而进。
    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他迈进一步的脚又退出去,只探进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脑袋调侃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从程桐之不管不顾出去找她,再到让徐沫沫替她送去研究,程桐之对她的特例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
    程桐之敛去眼底的神色,身下的拳头微微放松了些:“什么事。”
    纪琅一愣,察觉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没想出个所以然,干巴巴回答:“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徐沫沫啊,她脑子没问题吧,让人把疫苗都倒水泵里,那东西要注射……”
    话音未落,程桐之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幅度不大,直直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一件荒诞无稽的事,重复着他的话:“她让人把疫苗都倒水泵里。”
    “对啊,还说是你指示的,有理有据,我不信就过来问问。”越说越心虚是怎么回事,纪琅飞速看了千媱一眼,向她投去求救信号。
    谁知千媱只写来两个大字:没事。
    开什么玩笑!睁着眼睛说瞎话吧!程桐之那表情像没事的样子吗?
    “所以这事是……”他讪讪的笑,这两人心思都摸不透啊。
    “我没有指示过,另外,一起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关起来。”程桐之眼底有些阴沉,那个女人……他厌倦透了那些不知所以的意外。
    “啊?关起来?”纪琅不确定道
    程桐之一个冷眼,淡漠嘲讽:“你舍不得?”
    “没!当然没有,行,我马上去……”纪琅连声否认,其实他只是觉得这么做太大惊小怪,毕竟人家是救世主,虽然脑子有问题,水味道有点怪,但还没到抓起来的地步吧。
    很快,他就会深刻体会到这么做的重要性。
    以徐沫沫为首,一众与她接触过,被她人格魅力吸引,敬佩至极,亦或是因她的行善救世对她奉若神明,狂热崇拜的人,目的达成一致。
    这群人思想仿佛一夜得到觉悟与升华,因不满基地各种“以势压人”的强权规则,再加上“不由分说”将人关起来,用徐沫沫的话来说就是非法囚禁,这直接导致他们怒火上身,势必推翻要这个系统,建立新的和平政策。
    想要得到尊重,就要手握权力。
    这话似乎成为了他们的口号,热血沸腾的,宏伟前途的,一个把徐沫沫推上神坛的口号。
    “谁敢关她!”
    纪琅一个不留神,被人拿铁锹砸了个头破血流,昏头转向,险些就此了结。
    不止他,连带着苏晓以及各个小队的人也差点没能全身而退。
    这次暴动之大,涉及人数众多,毫无预兆,空前激烈。
    与之暴乱对比的是安静的室内。
    微风吹卷起蓝灰色窗帘,抚不平心里的焦躁。
    程桐之走前几步,她就往后退几步,直到把她逼到角落才罢休。
    在这之前,千媱最是反感这种被胁迫的被动姿势。
    可现在她只有无奈,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
    可无奈的又何止是她,避如蛇蝎的对象又怎么变成她了,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下:“你觉得我会怕吗。”
    喝了徐沫沫的血清,对她这个病毒体而言,后果很严重吧。
    千媱被他清冷的眼神盯着奇怪,略不适移开目光,又觉太心虚,便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往边上挪,手探过去,想拿速写纸。
    程桐之:“……”
    忍不住要生气了,怎么办。
    :我很好,你去帮他们吧。
    她一副无所谓,巴不得他离开的模样更让他情绪失控,哪知道她是想趁自己还有点气赶快完成任务,天知道她能撑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说起来这任务也是奇葩到让她觉得好笑,气运之子的光环她敌不过呐。
    “陶灵!”低沉压抑的嗓音传来,带着难以言喻得疲惫。
    千媱一滞,千头万绪忽然消失殆尽。
    沉郁的气氛丝丝扩散。
    程桐之退了几步,离她到原来距离,视野开阔了,千媱能注意到他胸前气息微微起伏,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他总是喜欢压抑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喜欢还是憎恨,都要独自承受。
    “告诉我,你还能活多久。”
    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有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是半天,也许是两个时辰。
    如果她能对人际情感再敏感一点,对他的感受再关注一点,她就会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答案。
    她不希望他因自己受到伤害,而那伤害,会是感染病毒,会是基地出事,那通通只是表面上的,在心理上的,她根本看不见呀。
    以至于,现在才可以没有一丝压力轻松回答:不到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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