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三单元第五十三节

    从生硬逐渐变的柔和,从固体变成液体。妖妇一点点变成银花,说:“钜灵氏不错。”大祭司说:“那就这样定下来?”银花点点头,大祭司叹口气说:“我觉得你能成事。”银花说:“不是我一个人成事,是大家一起变成了不起的人,做了不起的事。”大祭司心里想这个人可太能演了,银花看到大祭司脸上的表情有不自然,心想自己的演技可能还是不到位,演的别人瞧不出假来,这才是真正的行家。大祭司看到银花在琢磨着什么,就陪着笑脸说:“你的就职大典什么时候举行?”银花说:“这个不急。”大祭司说:“在就职大典之前,你还有事情要处理?”银花说:“然也?”大祭司把脑袋垂的很低,说:“敢问是什么事?或许我能帮上忙。”银花说:“最关键的事我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就是心里觉得不踏实。”
    大祭司说:“你的前任在就职前的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跟我一直做到天亮,这么大的担子要压在你的脸上心里怎么会踏实呢?长长感到恐惧,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开始谋划,慢慢累积的经验多了,你就可以很从容的做事了。”银花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大祭司说:“作为氏危险的事不是现在感到紧张,而是慢慢有了自信之后,做什么事都感觉不到紧张。”银花说:“这不是很好吗?”大祭司说:“处理顶要紧的事,却感觉不到紧张,这好比刺已经扎到了骨头却感觉不到疼,这可不是好兆头。”银花叹口气说:“感觉似乎你比我更有做氏的才能。”大祭司听了心中一惊,立刻说:“即便是最有才能的氏也需要人辅佐,而那个辅佐她的人未必就更聪明,作为氏往往当局者迷,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出主意。”
    银花笑着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不用回答的那么认真。”大祭司说:“作为氏没有玩笑话。”银花在虽然嘴上说的很客气,心中却厌烦的要死,老娘可不需要一个女人一直在旁边敲打着,于是说:“你且退下,我要与班子成员议事了。”大祭司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主上这是在提醒她并非班子成员,意思是嫌弃她说的太多,慢慢退出来,面对户外的凉风和草香,她的紧张情绪终于得到舒缓,她开始感到懊悔,不就之前还差点被木刺要了命,这会儿嘴长的替人出主意,这样的人不倒霉天理难容。大祭司走后银花并没有真的叫团队成员过来议事,而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冥想,想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氏,想自己会不会在做氏的时候觉得开心。想着想着就忘记了时间,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团队成员来见她,看到她双目清澈、炯炯有神,脸色却有些苍白,团队成员中一个壮妇说:“主上看起来有些憔悴,这让我等臣子好心疼也!”
    银花说:“冥想了三天,我还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氏。”那壮妇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今天不能知道以后的事,未雨绸缪的确重要,随机应变也很重要。”银花点点头说:“对于了就职大典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坐在那壮妇对面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说:“我觉得就职大典的规模不宜过大。”银花说:“你的意思是应该举行一个低调的就职大典。”横肉妇说:“目前物资短缺,子民生活困苦,一个张扬的大典显得不合时宜。”那壮妇说:“我的想法与她恰恰相反。”银花说:“有话直说。”那壮妇说:“正因为子民生活困苦,士气低落,一场规模宏大的典礼可以鼓舞大家的士气。”横肉妇说:“两个角度两种思路,请主上圣裁。”银花说:“这的确是个难题。”
    横肉妇说:“大典还是应该及早举行。”银花说:“为何?”横肉妇说:“眼下人心浮动,只有你要登大宝,才能让那些强人放弃歹念。”那壮妇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银花看着对面的瘦子说:“你呢?”瘦子说:“臣也支持你早登大宝。”银花说:“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迫不及待了。”瘦子说:“如果你不能及早登上大宝,会产生两种不利于你的议论,一是说你心里没底不敢即位,二是说你太过于矫情,希望大家赞美你的谦让。”银花点点头说:“看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瘦子说:“你决断吧?”银花站起来走了几步,说:“传我的命令,三日后举行就职典礼,规模要小。”那壮妇显得有些失落,银花说:“之前举行了禅让仪式,如果就职典礼再弄的很大,的确太铺张了。”
    三天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清晨阳光明媚,银花来到寝宫外面,沐浴在阳光下,思绪时而像微风,时而像流水,时而像被风吹动的青草,时而像水里的鱼。这个时候大祭司过来了,她远远的立在那里行礼,银花说:“快去现场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到。”大祭司一溜烟来到现场,看见出了团队成员没有一个子民在场,说:“谁搞得?为什么没有一个子民到场?”那壮妇冷笑着说:“这是主上的意思。”大祭司说:“子民如果不到场,怎么能说明她就是因子民拥戴而成为是的呢?”那壮妇说:“主上受命于天,不要一张嘴就是子民,子民蝼蚁耳!”
    大祭司还要说话,看团队成员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她胆怯了,看太阳升到半杆,她立在高台一侧,大声说:“皇天在上、子民在下,氏银花就职典礼现在开始。”这个时候似乎空气凝固了,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大祭司扯着嗓子说:“有请氏银花入场。”团队成员立刻跪倒,直感觉风从头顶吹过,却不见银花出现,大家跪的膝盖都软了,腰也直不起来了,太阳也快到头顶了,银花才在两位男宠的搀扶下出现在现场,没有子民欢呼,只能听到远处的蝉鸣和鸟叫,在台下行礼毕,之后走上高台,现在上面看见底下空空如也,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典礼草草收场。回到寝宫,她仍然感到害怕。
    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个人现在高台之上,台下着了火,火里面有蛇、有乌龟、有蝎子、有壁虎,就在她感到万分惊恐之际,忽然从火里面窜出来一条巨龙,冲着她扑过来,她一下子跪倒在地,龙在她的头顶窜过去,她不禁在梦中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发现两位男宠这巴巴的望着她,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怯懦的样子,睁圆双眼说:“你们给我滚出去。”二位男宠立刻来的寝宫外面双膝跪地,夜色阑珊、星河低垂。地上的湿气一点点渗进二位男宠的骨头里,他们的表情已经扭曲,其中身材瘦削、容貌清秀的那位男宠说:“我们做错什么吗?”
    对方说:“我们惹恼了主上,这还不够吗?”他说:“怎么样我们才能不受这份罪呢?”对方说:“你觉得是受罪可以选择不做主上的男宠,我觉得就算是做错了事被主上罚跪也是一种荣誉,别人想跪还没有机会呢?”他说:“你的道行果然比我高的多,我连你的影儿都摸不到啊!”对方说:“其实服侍主上靠的不是道行,服侍诚心。”他说:“能有你这样的男宠真的是主上的福分。”列位看官十分曾见过这样的人,你与他初见时他显得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可没过多久你却差点死在她手里。作者曾经听朋友讲过一则自己的故事,他在一家报社做记者,之后来了一位新同事,她显得很有礼貌,被人尊重的感觉让一个人忘记危险,他居然跟那位新同事大谈自己对雇主如何不满,结果被人家保留证据给举报了。
    看一个人也像是看一部,如果你只是翻了前面几页,你并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有的人死了,她的为人还是是个迷。对方虽然说话客气,其实每次就能真正对主子忠心。齐桓公手下有一位厨师叫易牙,为了满足齐桓公口腹之欲,居然将自己的亲儿子给烹了。一个连父子亲情都不念的人,更没有理由对主子忠心。齐桓公不听管仲的劝告,继续宠幸易牙最终不得好死,真是可悲可叹。这世上绝少有真爱,有的人贪图你的美色,有的人贪图你的钱财,有的人贪图你的权力,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们不停的展现演技,千方百计的要蒙蔽你,所以人可自爱而不能不自知。天亮之后,银花走出寝宫,看见两位男宠在洞口跪着,他们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她立刻说:“快别跪着了,回去休息吧!”
    他站起来要走,对方却跪在那里说:“主上告诉我错在那里,我一定改正。”银花说:“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对方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说:“我有什么不对,主上可以直说。”银花说:“你的毛病就是什么都要问我,而不能自己去琢磨。”说完她闪着他走了,对方跪在那里,直起身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银花办了一个没有子民参加的就职典礼,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尊号,每次在公开场合,她都说子民是如何拥戴她,子民非要给她一个尊号。戈培尔说:“谎言重复二百遍就是真理。”
    她总这样说,别人又不敢反驳,久而久之,子民也都跟着这样说,谎言果然变成了事实,《红楼梦》里面有一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无。有人曾经这样说:“绝对的忠诚来自于绝对的恐惧。”这话听起来不合理,实则是至理名言。狗为什么对人类最忠诚?因为狗对主人有绝对的恐惧。狗被逐渐驯化的过程,就是不断被塑造的过程,狗凭什么要被人塑造,凭的是暴力。如果你以为单凭暴力就能训练出一条忠诚的狗,那就错了。
    作者小的时候,对羊和狗都使用过暴力,然而它们并没有因此对作者更忠诚。你要驯化一条狗或者一只羊,首先你要了解它,然后你才可以根据它的特点有针对性的进行驯化,这样它才会按照你设计的方向变化。在漫长的传统时代,流传着许多忠臣的故事,文人可以对这些故事尽情的美化,但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掉一个本质,就是这些忠臣都是斯德格尔摩综合症患者,在皇权绝对不可以冒犯的前提下,人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不断的向主上表现自己的忠诚,以此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不是很可悲吗?动物在人类面前是非常卑微的,弱民在强人面前也是非常卑微的。
    有一段时间不断的曝出恶犬伤人的新闻,作者当时表现的非常激愤,当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想法出现了一些变化。其实恶犬伤人的背后,还是人在起主导作用。最令人诧异的是狗突然袭击主人,导致主人重伤或死亡,一个跟你朝夕相处的人,一个给你提供食物和饮用水的人,一个给你干净住处的人,什么你要伤他呢?有可能是他妨碍了你的社交,也有可能是他经常对你采取暴力,作者也曾经有一次差点被自己饲养的一只羊从山崖上顶下去。一般情况下,你只要按照狗的习性羊狗,狗就不应该伤你。作者早年接受到的信息是这样,禁忌大多是不好的,应该破除。
    其实过去的一些禁忌和习俗背后都有先民几万年与大自然相处累积的经验,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用科学去解释它,更没有办法把复杂的科学知识让每个人都了解。所以每一条禁忌都被赋予了一段与鬼神有关的故事,也有可能是圣人乃发现禁忌的时候,一般人听不明白圣人说的原因,于是根据自己的一知半解,演绎出许多鬼神故事。许多道理百姓日用而不知,如果你想做个有识之士也不难,多读书就可以了。作者原来以为儒家经典都是在谈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其实里面有许多琐碎的描述,比如叫你饮食要注意的问题,如何穿衣,如何社交。
    只有那些没有学到家的人才整天满嘴大道理,比如作者卑微的野地里的一株草,却喜欢侃国际大事,悲夫!关于钜灵氏,还有一些不同的说法,其中有一种是这么说的,钜灵氏是地皇氏的妻子,人皇氏的生母。还说她以女王身份治理天下,这肯定是后人附会之说。地皇氏所处的年代,人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连人皇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不知道后来的人如何能知。嫁娶的风俗也是后来才有的,所以说那个年月谁是谁的妻子,完全站不住脚。钜灵氏有什么事迹,相貌如何,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子不语怪、力、乱、神,在先秦的时候,一定留下许多神奇的传说,因为孔子主张敬鬼神而远之,这些东西便永远被打入另册,以至于后世文人都不屑于去完成一部记录传世神话及远古故事的作品。
    到了秦时,方士欺骗秦始皇,还非议人家,秦始皇勃然大怒,各种记录神鬼故事的书籍被焚毁。经历了此番浩劫,一部完整记录创世神话及远古故事的的作品就没有了诞生的基础,今人只能看到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中东兴起一神教,很快席卷世界,有两个地方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冲击,一个是印度,一个是中国。印度的情形作者一概不知,中国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在很古的时候,中国人的生活就与神灵没有那么密切了,也许就是有这样的情况,才会有一位圣人说应该敬鬼神而远之。同时与许多个神打交道,一定给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域外的人选择化多神为一神。
    而中国人的选择是疏远与鬼神的关系,中国人的信仰和域外的人非常不同,中国人信天,信命,但这些东西没有形状和颜色,你不能经常感受到它维持。中国人的精神世界的,特别是精英阶层,不是宗教,而是学说,在中国没有先知,只有圣人。先知之所以被人们推崇是因为他们知道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圣人不过分宣扬自己有很多知识,而是凸出这个人非常好学。一个人之所以是圣人,主要是因为他的美德。钜灵氏的两个男宠一开始还能和睦相处,慢慢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尖锐。对方不再愿意给他任何指点,而他也对那个家伙没有了恭敬之心,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远超过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对方开始想着挖一个大坑让他跳下去,让后将他给埋了。你想搞阴谋,必须学会隐藏。
    在生活中你会接触到这样一些人,上午你跟那个人打了一架,下午见到你就主动打招呼。似乎上午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了。如果是两个人打的势均力敌,这种做法似乎还是很浪漫的。如果上午你被人揍了一顿,下午他就主动被你打招呼,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你会让上午的恩怨就这么过去吗?许多人被家暴很多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打人的那个人情绪变化非常快,一分钟前把你揍个鼻青脸肿,过了一分钟他就来安慰你,如果你原谅他了,请你放心,一定还有下一次。作者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接触过这样的人,他恨不得将你掐死,可是他没有把这种恨表现出来,相反他对你非常的热情,似乎你是他的朋友一样。但这种友谊不会一直维持,一旦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卸下伪装,突然对你下手,一旦情绪平复,他又主动跟你打招呼。孔子说:“匿其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如果你愿意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你的人生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波折。人一定要自强,弱者被欺负是自然规律。人一定要聚众,一个没有朋友的人,肯定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交朋友要择人,择善人交多一条路,择不善人交添一个坑。童年的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会决定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作为父母一定要给子女一些有益的东西。所谓家教主要提现在两个部分,一是言语,二是礼节。而作者在这两个方面是存在问题的,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对方对他越来越热情,正所谓无是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只要留心,一个人如果把你打一顿很快又来跟你和好,那个时候你注意他的眼神,一定是有点不对劲的。他对此浑然不觉,对方骗得了他,却骗不过银花。
    银花很早就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就格外注意对方一言一行,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银花只要靠近他,他就会下意识的把脸背过去,这让银花非常恼火,把对方叫来说:“你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对方说:“他方才还说起这件事,说你鼻孔太大,里面有很长的鼻毛,很恶心。”一听这个当场就炸了,说:“告诉他,他被解雇了。”对方说:“主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银花扯着嗓子说:“滚!”
    他正在那里练习对方教给他的姿势,对方的表情活像死了亲娘,说:“很难练吧!”他点点头说:“的确如此。”对方说:“今后你不必这么辛苦了。”他说:“怎么?”对方用充满同情的口气说:“你已经被解雇了。”他一下子愣子了,对方说:“你学的不到位,主上说你嫌弃她鼻毛太长。”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说:“晚了,我恐怕很难在取悦主上了。”对方说:“你不用取悦她了,因为你已经被解雇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