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皇城。
时值深秋,快十一月的气候,辽国比晋国靠北,又接壤沙漠,冷冽中带着无尽的干燥。
出了门回来,面上便觉得干燥难忍,拿巾帕一擦,又带有许多风沙尘土。
忍了几天,闻天骄第一个摔袖,拿着铜镜看着自己一张脸,满是不满,“这张脸,莫不是要毁在辽国这种小地方?”
“你那张脸究竟有何可看,成天护着养着,也没见你多水灵。你特么当初怎么不投胎成女人,我真皮看不惯。”
陆少卿咬着一根甘蔗,吐槽不已,这辽国唯一让他觉得好的就是,居然有甘蔗这种东西,真是解渴甘甜,若是晋国也有那就太好了。
“这玩意儿,若是能带了种子回去,在咱们那儿也种上岂不是美事。”
“哥哥这是对自己好,男人也要懂得爱护自己,等个十年之后娶妻生子,爷照样是二十年华,娶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岂不妙哉!乐哉!美哉!”
四人顿时一僵,有点懵了,这事妙在哪里?
靠近的陆少卿算了算,甘蔗也不咬了,直接恶寒嫌弃,“你这是要当人家爹的年纪了,十年后你三十好几了,你还要娶个小姑娘,你特么要脸吗!”
“我怎么不要脸,不是正保养着呢。你不懂,老夫少妻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哥哥的功底深,你及不上。”
“行了,言归正传,夜晚你们随和我一起探皇宫?”
几天观察暗访,他们已经摸清楚皇宫里的巡视守卫,这时候必须去一趟。
“其他人分两队,两人去行宫看胡夷使者动作,还有一人去辽国丞相府。”
“我去丞相府。”闻天骄随意道。
景枂点头,想了想直接点名宋清和她一起进宫,让陆少卿和耿笛去行宫。
夜幕星河。
三队人悄悄出动,景枂一路朝着皇宫前行,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宋清紧跟其后,亦是如此。
两人都是景瑜教导出来的,皆是优秀拔尖,同时配合的十分默契。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信息情报。
已经二更天,宋清将情报收好,准备撤离。景枂却望着皇宫某一处,犹豫不决。
五彩石是在皇帝御书房,那里守卫森严,想要进去几乎是不可能。
但是,来都来了,若是不进去查探一番,她总归不甘心。
“你先回去。”景枂不想宋清跟着冒险,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宋清摇头,直接跟着景枂的步子往御书房去,低声恭敬,“小姐做什么,属下誓死跟随。”
这一刻,他是宋清,景家军的一员,是景枂的属下,保护主子是他的使命。
景枂脚步一顿,回望一眼皇宫,深呼吸一口,直接打了个手势,“走。”
御书房内,呜咽声断断续续,夹杂着无数的哀求和喘息,不时间更是迸发出娇喘和尖叫。
紧随其后的是男人淫荡的笑声,在这黑夜中尤为可怖阴森。
“皇上,放过我吧……”
“求您,放,放了……”
辽国皇帝啪的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意兴阑珊的起身,提了提裤子冷眼望着,眼前女人不着一缕,身子骨白皙嫩滑吹弹可破,但是却因为他的动作力道布满淤青。
可,他却是兴奋的很。
若不是无力再战,他一定要再蹂躏一番。
“玉姬,你这身子骨当真是让朕爱不释手,这些年有了你的侍奉,朕相当快活。难怪丞相对你心心念念,爱不释手,早知你滋味销魂,朕岂会让你嫁给他人。”
辽国皇帝爱极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体,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魅惑销魂,直勾勾的望着他时的绝望,让他欲罢不能。
只可惜,初次被别的男人拿走了。
玉姬,丞相的原配发妻。辽国皇帝使了计谋用尽手段,这才偷偷弄到手,一玩就是五年之久。
……
看着远去离开的男人,地上的女子终于回过神,她望着头顶的悬梁,挣扎着起身,眼底满是恨意。
畜生,禽兽,昏君!
裘儿,她的裘儿。
“夜深露重,你还是先穿上衣服为好。再多的仇恨,也必须活着才能相报。”景枂从暗处走出来,一步步走向那女子,看着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她和宋清一靠近御书房,意外的发觉守卫竟然比之前查探时松了很多,他们立刻就进入了殿内。
而后,目睹了这样的一幕。
宋清直接回避在外头守着,她适时走了出来。
玉姬,她听到辽国皇帝叫她玉姬。
然而,他们暗中调查的信息里面,辽国丞相的已故发妻就叫玉姬。
是同一个人吗?
“你还好吗?”
半响,景枂低声问道,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弄,这女子就这么赤裸裸光着,也不穿衣服,也不说话,这是要站着到天亮吗?
“你叫玉姬,可是那个玉姬,丞相的亡妻也……”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她猛的转身,眼神凶狠戒备的盯着景枂,甚至不知何时从头顶抽出一支细细的发簪,拿在手上做武器。
她睫毛轻颤,嘴唇冻的发青,瑟瑟发抖却依旧不肯软下来。
景枂无奈了,指着衣服道,“穿上,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否则我直接弄死你。”
话一说,匕首也同时亮了出来。
玉姬一愣,久久没回神,大概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懵逼了。
半个时辰后,景枂再次看向玉姬,目光幽幽,心情复杂。这是个隐忍坚韧的女子。
“我听出来了,你不是辽国人,你是晋国的探子。”玉姬无所谓道,“曾经有一次,一个晋国探子也来过此地,我帮了他离开,你们晋国的口音我认得。”
“呵呵。”玉姬望着眼前一片柱子,失笑了,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五年了,五年了!
“你想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玉姬突然看向景枂,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作为交换,我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她用了求字,玉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会不会帮助她,可是她必须求他。
“我求求你,帮我找一个孩子,他八岁,脸上……”
玉姬尽可能的描述,最后却失声痛哭,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她的孩子了,她根本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裘儿,我的裘儿……”
“我答应你。”景枂平静的说道。
“你?”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长话短说,你要我怎么做,我只能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我需要的你一定帮我找到。”
“可惜,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好不好,他在哪里,你能不能告知我的夫君,我们困在皇宫里……”
……
“这是你要的,公子,玉姬在此跪谢大恩。”
景枂赶紧把人扶起,语气淡淡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无需如此。我只能尽力。”
带着锦盒,景枂随宋清直接离开皇宫。回到客栈,已经快天亮了。
她激动的打开锦盒,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五彩石,色彩斑斓的耀眼夺目,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是五彩石?”宋清惊讶失声,他一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么突然一看,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姐要五彩石做什么?
“这东西不要告诉他们三人,切记。”景枂关了盒子,嘱咐宋清,这里也只有宋清能够让她放心,也只有宋清能够将东西带回去。
“你即刻启程离开,带着情报和五彩石一同回晋国,先回军营把情报上报,再把五彩石交给曲向阳。”
“属下不能走,小姐留下有危险,属下保护小姐。”
皇宫失窃,没有了五彩石这样的国之瑰宝,辽国皇帝一定会戒备皇城,到时候大肆铺张的搜查。
他们这群陌生面孔,会直面危险。
景枂内心坚定,早就有了想法,容不得宋清说不,“正因为如此,情报必须提早带出去,你立刻走还来得及。我是队长我是你的小姐,无论哪一个身份,你都必须服从命令。宋清,你必须执行!”
*
“哎呦喂,累死我了,这丞相府特么这么严实,差点被逮住了。”闻天骄最后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厉害,躺在床上挺尸。
说完了抬头一看,才疑惑问道,“小清呢,怎么不在?”
“他先走一步,带情报回去。”景枂平淡叙述事情,随之又看向闻天骄,问了些丞相府的事情。
辽国丞相温子恒,三十有余,是辽国文臣之首,做事能力出众,深受皇帝重用。同时,他懂军师策略,调兵遣将,是个难得的文武双全之才。
“可惜呀,这么能干的人才,居然会落在辽国,如果能把他和我们的丞相掉个个儿,那简直太好不过了。”
徐相徐勉,做事平平稳稳,为人中庸,手段圆滑世故,老奸巨猾。门下学生繁多,根深蒂固盘踞京城,简直就是个麻烦。
闻天骄直接就骂开了,他真是看不惯徐勉那看东西。
“那老家伙,当初还好好的,后来巴结上贵妃。整个人抽了风一样变歪,如今歪的根都斜了。”
景枂不由得挑眉,这家伙知道的还挺多。
“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消息灵通,耳听八方。”
景枂似笑非笑。
闻天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总有种感觉,他再说几句,自己身上一层皮都得脱下来。
“你想做什么?”
耿笛一直不出声,听了这么多却点出了主旨,也听出了关键,他知道景枂应该还有后续行动。
“哎呀,小苏你要挖墙脚吗!”闻天骄整个人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这事儿好刺激,他也想参与。
景枂一记白眼过去,直接不理人,脑子里继续想着该如何。
昨晚时间不够,她来不及在皇宫里查询那个孩子的下落,如今势必要再去一次。
只是,不知道辽国皇帝是否已经察觉到五彩石失窃,戒备是否森严起来?
也罢,借今晚探一探风声,一场后续打算。
“今晚我还要再去一次皇宫,你们待在客栈等我。”这一次,她只想一个人前去,那个孩子找起来可能有太多的麻烦,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只是,她低估这三人的执着。
她根本无法说服他们,也无法命令他们,妥妥的要做尾巴跟着她。
美名其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知道皇宫里肯定有什么激动人心的秘密,一起去呗。”闻天骄最喜欢探密,别人的秘密他最喜欢一一挖掘出来。
“我也得去,苏苏你不能把我扔客栈呐,这地方忒无聊。”陆少卿甘蔗吃够了,风景看够了,巴不得去皇宫里转转。
景枂无语,“你的身手行吗?”
“我带着他,不会有事,遇到危险我们先撤。”耿笛接了一句,目光同样坚定。
“嘿,这是我看你最顺眼的一次。”陆少卿猛一拍耿笛,乐呵呵给了个熊抱,果然还是师兄弟,向着他呢。
景枂默默看着眼前三人,感动又无语,好么,这回命令也不管用了。
唉,还是宋清比较听话,还能使唤使唤。
这三人,祖宗样儿。
“行吧,吃了饭再借机行事。”
*
第二次夜探皇宫。
这一次,景枂分配了任务,找人,一个八岁的孩子。
三人懵逼脸,就这么一句话,怎么找?这事情大海捞针。
“你们自己要跟来,我求你们了?”景枂语气凉凉,这事情鬼都知道很难,她已经抱着多跑几次的心态了。
“娇娇,你见过温子恒吗?”景枂忽的想到什么,看向闻天骄。
见人点头,她笑了笑说道,“那就照他的模样找。”
闻天骄一脸狐疑,这事情有鬼。可是眼下也不是多问的时候,几人分开,就此开始找人。
景枂独自一人在皇宫里穿梭,小心避开巡逻的侍卫,找了两个时辰多,愣是没看到一个孩子的影子。
她根据玉姬的描述,猜测出几个地方,如今仔细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甚至,连可疑点都没有。
快天亮时,她不得不放弃,离开皇宫回到客栈。
入门刹那,屋子里的一道身影忽的闪过,直接躲到了门口柜子里。
闻天骄随即起身,无奈道,“惊弓之鸟一样。”
“怎么回事?”她只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多少。
闻天骄走过去打开柜子,就将人直接从里面拉出来,径直扔到床上,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好好站着,你怎么答应我的,否则小爷才不带你出来。”
那孩子目光惊慌,却努力保持镇定,似乎想靠近闻天骄,却又被对方那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
一大一小对视着,无声胜有声。
“他是?”
闻天骄点头,眼神有点复杂。他找到这个小孩时,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他差点都把持不住要杀人了。
“你问问,他会说几个字。”
景枂这才抬步走过去,准备询问一二。然而还没靠近那孩子,人就立刻凶狠暴力起来,他死死的盯着她,目光怨恨又恐惧。
“走开!走开!”
说话间,身边所有能砸的能丢的,都扔向了她。
景枂被砸到一些,不太痛,也就不在意。只是奇怪这孩子为何如此。
闻天骄却是不干了,特么砸他的伙伴,小苏是别人可以打的吗!
“你做什么,我不是同你说过的吗,让你见人,好好说话回答。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走开,走开!”八岁的孩子依旧无法安静,砸人的同时身体不断往闻天骄的方向缩靠,过去了抓住了他的衣角,这才稍稍安稳了些。
但是对于她,依旧警惕厌恶。
景枂无奈了,这算怎么个事情!
最后没办法,景枂只能听闻天骄讲述找到他的过程,听完,她当场陷入沉默,整个人怔住。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无法相信那样一个小小的他,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们怀着怎样的心,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逼问了其中一个宫女,据说这事是上头默许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好在并没有太出格。”
“怎样算出格,让他承受了那些痛楚才算是真的被玩弄了?他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被十几个宫女围堵亵玩,还不够吗!”
“小苏,你别激动。”闻天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景枂的反应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一向淡定如斯的人,今日居然这么大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景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闻了这些事情,心底竟然隐隐约约有些作痛。
她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后看向那孩子,“我和他单独说个话,娇娇你先出去。”
屋内,两人相互对视,那孩子依旧不让她靠近。
景枂没办法,只能站在几步开外,和他说话,“你还记得你母亲吗?她十分想念你。”
那孩子没什么反应。
景枂只好继续说,“那你父亲呢,温子恒,是辽国丞相,他是你父亲你知道吗?你想不想见他?”
依旧是无动于衷。
景枂想起玉姬所言,这个孩子叫温裘,和母亲分开那年才三岁,他大概都不记得这些事情吧?
最后,景枂笑了笑,问,“温裘,你想回家吗,我送你回家。”
孩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着景枂,眼底深处蹦哒出无限的渴望,渴望中夹杂着绝望的痛苦,呜咽着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他就这么抱着自己,埋头无声哭泣。
景枂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抱抱他。
门外,陆少卿几人一直在等待,直到屋内再没有一点声响,耿笛才提议去楼下坐着等。
三人下楼。
“嗯,那个孩子,怎么回事,不太对劲?”陆少卿不由得问道。
闻天骄依旧专注于手指,漫不经心道,“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这事情有小苏呢,你该吃吃该喝喝就行。”
“我怎么就不能管了,我这不是……”
“苏六下来了。”耿笛目光落在前方,一眼看到正下楼的人,与陆少卿说话。
闻天骄也停了手上动作,看了过去。虽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反应却很诚实,对那个孩子,他还是有点关心的。
“他睡下了。等会儿去一趟丞相府,我去见温子恒。”
“嗯,我们留在客栈。”闻天骄笑眯眯开口,接了话,直接堵了陆少卿。
边上陆少卿还想插嘴,耿笛直接拉住他,摇头,这家伙怎么什么都要插一脚,没看出来气氛不太对吗!
*
深夜,丞相府。
温子恒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没有太多震惊,手上的书慢慢放下,抬头轻飘飘看了眼道,“昨日也是你们。”
这般肯定,眸间丝毫没有波澜,温子恒看着眼前的少年,等着对方开口说出来的目的。
眼前这人,只一眼,他就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多了几分探究。
而且,有些复杂。
温子恒自认为记忆力不错,他从未见过眼前之人。
景枂往后一退,坐到了椅子上,手随意摆放着,整个人身体都歪斜了下去,她笑脸相对,眯着眼道,“温丞相,我转了转你的后院,发觉你一个女人也没有。怎么,自发妻亡故,你这是改为信佛了?还是你改了嗜好,喜欢男人了不成?”
景枂问的轻巧,语气随意淡然,带着试探的意味,温子恒却眼皮子都没抬,点头道,“我本信佛。”
景枂忽的就说不下去了。
这男人,这一本正经的是什么鬼?
“温子恒。”
“小兄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说出你的目的,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温子恒赫然抬头,眸间神色锐利,眼神开始泛冷。
景枂满意了,她还真以为他没有任何情绪。看来是表露出的不多,她不过提了一句玉姬,他便克制不住,这倒是好办了。
“玉姬,嗯,我记得你的亡妻叫玉姬。是吗?”景枂笑容越发灿烂。
桌案下,温子恒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那股子力道似要将自己的手捏废了一样。他仍旧静静地望着对方,语气却不自觉冷了几分,“你究竟想做什么?”
玉姬,他的妻,这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年,他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呵!
无论是什么,敢亵渎他的妻子的人,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玉姬之死,是温子恒心头的一个疤,痛的根本不愿意揭开。也是那一根刺,深深扎入心脏,却始终不愿意拔出来。
景枂没再说玉姬,反而提及了温裘,她问他,“温子恒,你相信你的孩子,也跟着那一次意外死了吗?你,有没有找过他?”
温子恒一愣,目光转而复杂起来,他有些猜不透来者到底是何意思?
“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景枂突然不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闭眼。她回忆起客栈里,温裘睡着前的眼神,他说他想回家,回家。
可是,他却不知道玉姬是谁。不知道温子恒是谁,更不知道家在哪里。
他的记忆力,家就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他可以依靠获得安全的地方。
温子恒,这些年究竟有没有过怀疑?
“温子恒,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温裘还活着,你会如何做?”
“你说什么?”温子恒语气中有了一丝颤抖。
景枂继续追问,“他所受的苦,他的仇,你是否替他报?”
“你究竟知道什么,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你……”温子恒却有些害怕迟疑,他不敢问,那个答案他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希望听到他想要的,可是又怕,不过是一句玩笑。
五年了,好不容易平复压下的心,他有些控制不住,温子恒慢慢起身,不自觉走向景枂,问道,“温裘他是否……”
景枂抬头对视,在温子恒希冀的目光下,点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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