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裴爬上床后, 就扯着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 学校里的床和家里的床相较起来是比较硬的, 更别提这缩小了不少的睡觉面积,但郁裴并没有多少不适应, 毕竟他曾经在医院治疗时睡的床, 不比学校这个好到哪里去。
不透光的床帘一放,床上就不怎么看得到光了,郁裴能听到元信予和洛长洲在床下说的话, 听到他们在商量谁去关灯的事, 不过郁裴倒是没有多想,心里想的是他和洛长洲如果要在学校住到军训结束后再出去住的话,那他们就得分开睡上半个多月了……
虽然也没分得多开,两个人离得还是挺近的, 只不过从身体贴身体换成了头对头一起睡觉而已。
郁裴闭着眼睛笑了笑,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窸窸窣窣声, 那些声音离他挺近的,他以为洛长洲是在爬旁边的床,直到床帘被掀开时带起的小风吹到郁裴脸上, 他才反应过来洛长洲爬的是他这边的床!
郁裴猛地睁开眼睛朝洛长洲望去, 黑暗中,洛长洲的脸他瞧得不太清, 但是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钻进了他的被窝, 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阿裴往旁边挪挪, 我没地方睡了。”
郁裴有些懵, 但听到洛长洲的声音后还是顺着他的话给洛长洲让出了一小片空地,等洛长洲在他身边躺下又扯走他小半被子后,郁裴才开口压低了声音和他说:“……长洲,你怎么睡在这里?”
洛长洲伸长手臂将他揽入怀中,下巴蹭了蹭郁裴柔软的发顶,和他说:“我不睡这睡哪?”
郁裴小声道:“你的床在旁边呀。”
“不,我就睡这里。”洛长洲强硬地说道,一点也不给郁裴反驳的余地,“快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听着洛长洲这不容拒绝的话语,郁裴才知道他在挑选床帘时为什么要选这么隔光的,那时他问洛长洲,洛长洲只是说:方便睡觉。
现在看来,这“方便睡觉”估计指的是“方便两个人一起睡觉”。
可、可是这也太大胆了吧?
郁裴还想挣扎一下:“……明天早上会被他们发现的。”虽然他和洛长洲对于两人的关系没有多加隐瞒,估计两个室友很快就能发现端倪,可也不该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被发现吧?
洛长洲听郁裴胆小的辩解,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声音低沉,笑时呼出的热气落在郁裴脖颈间,痒得郁裴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结果这时常鸿维却突然开口:“咦?郁裴你在和洛长洲讲悄悄话吗?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话。”
郁裴闻言,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嗯,我在问郁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郁裴一声不吭,洛长洲只好扬声回答道。
“哦,听说学校的豆浆油条不错,我尝过了,确实挺好吃的。”常鸿维真心实意地给洛长洲和郁裴推荐学校好吃的早饭。
洛长洲说:“好,那明天我们就吃这个。”
之后他们就没在说话了,常鸿维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了,却觉得刚刚和他说话的洛长洲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就好像他的声音是从郁裴床上传来的,这可不应该啊。
常鸿维最终认为这可能是因为洛长洲和郁裴是头对头睡觉的,所以声音很近,导致自己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没事的,我起得很早,他们发现不了。”而在常鸿维不再说话后,洛长洲又开始安慰郁裴,“不过我们两个如果再说悄悄话,他们肯定现在就会发现了。”
郁裴听洛长洲这么说就不敢再说话了,忐忑不安地蜷在他胸前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一响,洛长洲就醒来了,他小心地将手臂从郁裴头下抽出,盯着睡得面色红润的郁裴看了好一会才起身下床,结果却发现了一个起得比他更早的人——元信予。
而元信予则是一边在刷牙,一边看着洛长洲从郁裴的床上爬下来。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元信予先一步把目光挪开,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郁裴是被洛长洲叫醒的,那时洛长洲已经从食堂把早饭买回来了,轻轻推醒郁裴后和他说:“快起床刷牙,一会豆浆要凉了。”
郁裴血压一向偏低,早晨醒来后要赖一小会床才能完全清醒,被洛长洲叫了后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在床上小声哼哼,和平时在家睡觉一模一样,洛长洲见他这样,又跑到水池边挤了热毛巾过来给郁裴擦脸,好让他快点清醒。
另一边,常鸿维也被元信予叫醒了,他可比郁裴喜欢赖床多了,不过他在看到洛长洲为了喊郁裴起床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就猛地清醒过来了,眼睁睁地望着洛长洲拉着还是有些迷糊的郁裴走到水池边,递给他挤好的牙膏让郁裴刷牙,又折到书桌这边找碗给郁裴装豆浆。
“别看了,我和洛长洲先去买了早饭,给你带回来了。”元信予伸出手指在常鸿维面前晃晃,“就在你桌子上放着,起床后赶紧吃了去操场集合了。”
常鸿维受宠若惊,忽然觉得洛长洲对郁裴这样细致的待遇也没啥了,毕竟他好像也有,就是没洛长洲和郁裴那样黏糊而已。
不过元信予要真的像洛长洲对郁裴那样对他,常鸿维觉得自己还有可能会被吓死,毕竟那样做好像gaygay的。
gay这个词出现在常鸿维脑海里的一刹,他瞬间就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盯着郁裴和洛长洲看了半晌。
元信予看到他这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模样,挑眉和他说:“你才发现吗?”
常鸿维震惊地看着元信予:“你早就发现了吗?”
“不发现才怪了,他们两个也没打算瞒着啊。”元信予白了他一眼。
常鸿维一想也是,先前的那些疑惑顿时也都有了答案,难怪洛长洲一个南城的高考状元只在这里念大学,估计是为了郁裴吧。
“诶,那他们两个这可真是……”常鸿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郁裴和洛长洲这一对。
元信予已经换了军训服,催促还在吃早饭的常鸿维道:“马上就到集合时间了,快走了。”
“哦哦。”
路上,常鸿维和元信予并排走在后面,时不时就偷看一眼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郁裴和洛长洲,这一看常鸿维也发现了自己是真的迟钝,洛长洲把两个人的水壶都挂自己身上了,不让郁裴拿,期间还剥了一颗糖塞给郁裴吃,望着郁裴时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和面对其他人时较为冷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到底是有多迟钝才没发现啊。
郁裴有哮喘,按照军训的强度训练上半个月估计他就挂了,所以他直接申请了免训,只穿着军训服坐在阴凉看大家军训。
而常鸿维元信予还有洛长洲三个人都在一个队伍里,因为三个人身高都相近,所以站队时也是站在一起的。常鸿维忍了很久,最终还是在休息的时候,小声问洛长洲:“那啥……长洲……”
洛长洲闻言朝他望来。
常鸿维咽了咽口水,继续把话说完:“……你和郁裴?”
洛长洲挑了挑眉梢,难得地和常鸿维开了玩笑:“就差结婚了。”
常鸿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听到他们两个说话的元信予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常鸿维也才发现洛长洲只是人看着冷,其实还是挺好相处的。
但即使是这样,常鸿维在看到似乎是因为挑明了干脆连掩饰都不再掩饰的洛长洲,忽然觉得自己大学生涯应该会很难熬,因为他不仅可能要面临四年的单身生涯,还得吃上整整四年的狗粮!
果然,老师说了到了大学就轻松了的话,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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