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哪里来的小子,这地方不能随便进不知道吗?”
一进小厨房,里头的厨子就喊了声,语气有些高,但是没什么恼怒之意。
景枂无奈笑了笑,说明来意,她内心其实一点都不想来。
那厨子一听是军师要求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两眼睛满是星星眼,欣喜道,“军师大人饿了,那不早说,我这就给他做面。鸡蛋面,肉丝面,青菜面,葱油面……想吃哪一种?”
景枂第一次听闻,这面也能有这么多种类?果然是人不同,待遇也不同,当军师就是好啊。
“我也不知道,按照素净的做吧。”
厨子这才决定做个鸡蛋面,“晚上得给军师大人补补,加个鸡蛋正好。”
说着,又喜滋滋的自顾哼着小调儿,忙活起来了。一边忙还不忘招呼她,“小子先坐着,等会儿做好了你趁热端过去。”
景枂随手拿起一根胡萝卜啃着,看着厨子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当初,楚昱给她做面的情景。
那是她第一次吃他做的面,看他那样的动作,也是这般流畅,味道还十分好。
她真是有些想念啊!
低头看了眼胡萝卜,景枂瞬间觉得,这东西真是难吃。
丫的,她也想吃面。
“好了,赶紧走吧。”回过神,厨子交给她一大碗面,上面整齐的码着两个鸡蛋,绿叶青菜点缀,一看就知道味道不差。
“看什么,没你的份,赶紧端过去给军师大人。”厨子又催了路,没好气的瞪了眼。
景枂收回目光,端着面条回营帐。
*
卖相尚佳,没有坨掉。
楚昱看了眼,直接抬眸问,“谁做的?”
这东西,绝不是出自她之手。对于景枂的厨艺,楚昱一向不敢恭维。
“小厨房厨子做的。”景枂实话实说,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这面都在眼前了,还不吃,问这么多做什么?
楚昱却直接甩了筷子,脸色一黑,冷然道,“我可说过,我要的宵夜由你负责。我让你做,听不明白吗?”
他只想吃她做的,哪怕是再难吃,哪怕是坨了一团浆糊,只要是她亲手做的他都爱吃。
哪知,她竟然没动手?
为了等这一顿宵夜,他直接就略过了晚膳,如今饿的饥肠辘辘,却没得吃?
一时,气闷难消。
景枂看着这任性幼稚的一幕,看着一双筷子就这么甩在她眼前,不由得无语了。
他这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吃个面而已,哪里来那么多讲究?
还非要她来做?
呵呵,她做的面她自己都吃不下去,这男人就那么想吃?
“属下不知,下次属下亲自动手。”行啊,想吃就吃死得了。
“不用下次,就现在吧。” 楚昱直接指着眼前的面,让她吃了。然后,给他再次做一碗。
“筷子……我给你拿新的。”楚昱起身去书架旁,从一边竹筒里拿了一双,递给景枂。
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也不过眨眼间。景枂莫名得了一碗面,然后吃完还要再去做一碗。
她想,莫不是刚才在厨房怨念太深,所以才得了这碗面?
但是,她是真的饿了。
一时,景枂也就不客气的坐下,拿了筷子呼哧呼哧吃起来。
楚昱在一旁看着,见她吃的满足,心中的郁闷倒是消下去了。
这丫头,看来饿了。
营帐内,温馨静谧,她坐着,他站着。一个吃的忘乎所以,一个看的有些出神,谁也没有察觉,这样的两人,他们的位置所处,是多么的诡异不和谐。
等景枂吃完,满足的打了个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边上这男人就这么看着她吃了这碗面。
更重要的是,她坐了他原本的位置,他还站着!
景枂快速起身,退到一边去,“属下逾越,请军师责罚。”
军营里,等级地位严格,她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时,景枂不禁气闷,自己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差点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无碍,”楚昱不在乎道,“赶紧去做面。”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楚昱干脆跟着人一起去了小厨房。
此时的厨房,厨子也不在了。
景枂和楚昱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我去点灯。”楚昱快一步过去,点亮了灯,然后环顾一圈,就看到了面条。
他笑了笑,说道,“现成的面,赶紧做。”
景枂莫名觉得,眼前这人真是有些无法形容的意外。和传闻中的那个冷漠孤傲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还是鸡蛋面?”她问了一句,心中有些忐忑,鸡蛋面什么的,她好像不太会。
哪知,楚昱拿了一盆鸡汤过来,直接让她做鸡汤面。
刹那间,景枂眼前突然晃了晃,有种错觉,有点心绪起伏。
鸡汤面……
“怎么,不会?”楚昱不由得挑眉,这丫头不会连鸡汤面也不会做了吧?
景枂摇头,立刻熟练的动起手来。择菜,下汤,煮面,一切做的有条不紊。
鸡汤面,她唯一会的一种面,是因为楚昱,她才学会的。也是之后,她偷偷练习了无数次,才掌握好的。
原本,她想有那么一次机会,再做给楚昱吃,好让他惊喜一下。不想,却做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吃。
唉!
景枂心底叹了叹,看着滚起来的汤水,赶紧下了面条。之后不久,就把面捞起来,舀入鸡汤汁。
放好煮熟的青菜叶子,景枂把面条推过去,“可以了。”
楚昱看着眼前一碗清爽有型的面条,眼底有些诧异,惊讶的看了眼边上的人儿,心底无声笑了笑。
看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一碗面下肚,终于满足了。
这一夜,景枂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几次梦到一张模糊的脸,她看不清也摸不到,就那么一直在她眼前晃。
最后无奈了,她狠狠往前一抓,却只抓住一个面具,那个人突然就被她扒了脸皮,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郁渊!
景枂猛然惊醒,冷汗涔涔,看着三更天的夜色,无言了。
紧接着,就再也没有睡回去过。
清晨,她整个人都有点蔫儿了。
特么,一晚上做梦都是郁渊这男人,这事情别提有多糟心了。
*
“苏六,进来。”
景枂提着步子走进营帐,脸色苍白,有些心不在焉。
楚昱并未抬头,只是在桌面上低头书写,边上的墨水没了,叫人进来就是让她磨墨。
“把墨水磨了。”楚昱又说了声,继续做事。
景枂便拿着墨石慢腾腾的磨着,目光幽幽落在他身上,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可以扒脸皮吗?
一晚上,她似乎都在扒拉这人的脸皮,搞的她有些神经了。如今一看见人,她就盯着他的脸瞧。
头顶一道视线探究又灼热,楚昱便是想专注都无法忽略,他疑惑的抬头,撞见她直愣愣看他的眼神。
两人都是一怔。
楚昱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得问道,“怎么,如此看着我?”
莫不是,这一张皮囊,也是甚得她喜欢?
他记得,她似乎特别喜欢美男的容颜。嗯,郁渊这张脸,也确实不俗。
楚昱这般想着,又不由得打趣道,“喜欢这张脸?”
景枂恍恍惚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摇头,说道,“不敢。”
她这脑子都在想什么,竟然还在想脸皮的事情,简直够了。
“墨已经好了,属下这就告退。”景枂此刻只想赶紧离开,她觉得,定是自己和郁渊待久了,脑子混不清的,出现了障碍。
楚昱脚一抬,把人拦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急,我突然想起来,宣纸也没有了,你去里面拿一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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