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心》027 家书

    “乌蒙!给本公主滚进来!”喧闹的街道之上,金舆里传来一声清喝。
    一道健硕的身影自车队之前迅速转身飞驰而来,烈马一声嘶鸣,轻纱翻飞,转瞬间,其上人影便没入了金舆之中。
    “乌蒙参见公主!”金舆内,斜倚在主位之上的纤细身影,正是扶风月霜公主。
    “抬起你的头,看着本公主!”月霜公主瞥过脚下规矩地跪伏在自己身前的乌蒙,双目中划过一丝厌恶,一声厉喝。
    “臣不敢!”乌蒙心中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抬起头。
    “哼!”月霜公主右手把玩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一声冷哼,悠悠地从主位之上缓步走了下来,近到乌蒙身侧,才慢慢蹲了下来,指尖挑起乌蒙的脸,“看着我,告诉我,这世间有比我更绝色的女人吗?”
    乌蒙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浮动的暗香就在身侧,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颤巍巍地开口道:“殿下是叫日月失色的明珠,世间如何还能有比您更绝色的女人?”
    “你说得很是!”月霜公主一把甩开乌蒙,颇为快意地直起身,看也不看乌蒙一眼,“滚吧!”
    “是。”乌蒙看着那道转过身的曼妙身影,双眸一黯,乖乖起身退了出去。
    ……
    飞霜楼,揽月阁。
    “无忧!”顾恂兴致冲冲地奔进揽月阁,沈长曦头也没抬,很不客气地开口道:“小舅舅这么开心,难不成给我找到小舅母了?”
    清冷的话落下,房中的琥珀璎珞闻言都偷偷笑出了声来,顾恂有些尴尬地咬了咬牙,“你这个小妮子,又拿你舅舅寻开心?”
    沈长曦这下才缓缓抬起头,瞥了眼顾恂,“大舅母最钟爱的落英笺,家书到了?”
    顾恂愣了一刹,摸了摸下巴,才从胸口衣襟下翻出一封信函,鼻子凑上去闻了许久,也没闻出个一二来。
    “这分明没味道啊!”顾恂丧气地将那封信函推到沈长曦面前,绕着沈长曦转了几圈,“无忧,你这鼻子,是通神了吧!”
    “怎么,小舅舅想学吗?”沈长曦从善如流地打开信函,眼角余光却瞄见顾恂连忙把头甩得跟个拨浪鼓一般,“还是算了吧!你师门那些剑走偏锋的本领,我可无福消受!”
    “嫂嫂说了什么呀?”顾恂砸吧了一口茶,有些嫌弃地接了句,“这鬼东西真是一言难尽!”
    沈长曦一览信件后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都叫顾恂这句话给冲了个干净,她将桌上酒盅推到顾恂面前,“小舅舅没有先看一下这封家书吗?”
    顾恂看着沈长曦推过来的酒盅,心下快慰,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大舅母点名这封家书是给你的,我怎么好先看!再说了,女儿家家的私房话,万一叫我看到,你大舅母能提刀将我追出去三十里!”
    顾恂话落,沈长曦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没有毛病,她盯着顾恂的双眼慢慢开口道:“大舅母有孕了!”
    一刹,顾恂酒盏脱手,坠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们两个先去门外候着吧!”两个丫头闻言立刻退了出去,沈长曦看了眼久久回不过神来的顾恂,叹了口气,“大舅舅已过而立之年,凌阙侯府子嗣艰难,大舅母有孕未必不是好事!”
    “好个屁!”顾恂好像叫沈长曦这句话戳中了要害,他直愣愣地抬起头。沈长曦这才发现,往日风流意气的双眸此刻竟然通红,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一样。
    “她有了身孕还回来做什么?在北境还嫌弃皇帝的手不够长吗?”顾恂在沈长曦面前站起身,强忍着将身前所有入眼的东西砸个稀烂的冲动。
    “顾恂!”沈长曦看着眼前暴躁地来回走动的顾恂一声清喝,有些无情的声音像是冷水一般从顾恂头顶浇了下来,“凌阙侯府一日为臣,大舅母就必需回京!或者说,你是想要造反?还是叛国?”
    “我……”顾恂叫沈长曦这句话激得终于忍不住砸了一个琉璃盏,碎裂的流光溅了一地。许久,他缓缓平复心绪,才低声地地问了句,“何时到上京?”
    “应该就这几日!”沈长曦合起信笺,凌厉的掌风一下将微薄的纸张撕了个粉碎。
    顾恂沉默不言,她拂去落了一身仿佛还有些微墨香的纸张碎屑,从容起身,走过顾恂身侧之际,停了下来,依旧清冷的声音笃定又霸道地落进顾恂的耳中。
    “这个孩子,我会替顾家保住!”
    ……
    御书房。
    “陛下,月霜公主同扶风使团已到上京,刚在驿馆落脚!”随侍的大太监匆匆地走进御书房,凑近皇帝的耳边低声回道。
    “传旨下去,明日御花园设宴,朕同贵妃率文武百官亲自为扶风使团接风!另外,”萧瑞丢下手中的笔,看着眼前那团迅速在折子上晕开的墨色,神色仿佛是权衡了几次才接着开口道:“命六皇子萧明淮陪同月霜公主共游上京!”
    “对了,再往煜王府和靖国公府加传两道圣旨,命煜王和靖国公府三小姐一同进宫入席!”
    “遵旨!”大太监垂着身体,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陛下,贵妃娘娘在殿外已经侯了一个时辰……”
    “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萧瑞闻言冷哼一声,阴恻恻地看了眼身前的大太监,“你想替她候着是吗?”
    大太监叫萧瑞这一声吓得立刻跪倒,脑袋不断地朝地上磕去,“奴才不敢,奴才万死,陛下恕罪!”
    “滚下去!”萧瑞一瞬心烦气躁,一把将墨色污染的折子狠狠地甩到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太监如临大赦,颤巍巍地直起身,“谢陛下!谢陛下!”
    舒贵妃紧紧攥着衣袖在御书房外来回走动,眼底的阴沉仿佛都要滴出水来。她瞥了眼毫无动静的御书房,心中的烦躁之意愈发浓烈起来。
    她心知,萧瑞还在记恨着她那日重华宫偏殿失手之事。可两个宫女,一个已死,一个开不了口提不了笔,真是活见鬼了,叫她自己都满腹疑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长曦究竟是如何没有受到药力控制?中招的人又如何会变成自己的侍女?
    明明她看着沈长曦喝下了那盏酒,沈暮晚绝对没有胆子敢违逆她的心思,她思来想去,便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沈长曦早就知道那盏酒有问题,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舒贵妃想到这,竟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舒贵妃正思索间,看到退出御书房的大太监身影,立刻上前问了一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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