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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松开的拳头渐渐握紧,眼中寒光迸射刷刷向我飞来几记眼刀后又是满目惊痛,脸色近乎扭曲;阿兄原本笑嘻嘻的嘴巴忽的张大,一口白牙哗啦啦撒了一地,阿姐一声哀叹后附在我肩头嘤嘤啜泣,阿爹忽地从御座上拍案而起,指着我:“你……你……你们……岂有此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
我吓得心里一咯噔,不晓得怎的转瞬之间周遭气氛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方才还拿我当宝贝的阿爹怎的突然便对我惊怒交加,遂呵呵一笑,上前缓和道:“无碍,无碍,他也没对我怎样,我是自愿的……”
没等我说完,肩臂一疼,却是被孟极攥紧,发狠道:“你说什么,自愿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荒唐!”阿爹彻底怒了,“你可晓得六百多年前那场妖魔混战中发生了何事?你可明白那妖皇母亲为何而死?你可知他来我魔界渊域到底意欲何为?你这个傻孩子啊……你可知道那妖皇接近于你只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报仇,他实是想从你身上得到……”
“阿爹!”阿爹正对着我耳提面命的进行的深刻而激烈教导,被阿兄一声中途斩断,略显急切道:“阿爹莫要生气,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是吧?”言毕,朝我挤眉弄眼一番。
我这厢尚未会意,肩上的手颤了颤,原本对我怒目而视的双眼益发幽暗,静若深潭的眼眸中荧光闪烁,不晓得在寻思些什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这间隙我脱离了孟极的桎梏。
“你阿兄说得对,不必害怕,有什么内情尽管直说。”阿姐揩了揩眼角,调整心绪道:“若是那妖皇强迫与你,我们定会给你讨还公道!”
讨回公道?嗳,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那倒不必。”我道,“我是自愿将床让给他的,况且,不过在桌上趴了一晚而已,哪有这么娇气!”我不以为意的理了理被孟极攥出褶皱的肩袖。
听我如此说,在场之人面色又是一阵跌宕,颇有些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豁然开朗之态。阿姐眼中一片清明道:“你是说?你二人并未发生肌肤之亲,做出甚亲密之举?”
我点了点头,“正是。”
孟极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仿若了却了一桩心事般舒了口气,再看我时已不复方才那般狠厉;阿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又重新靠回椅背上。
阿兄捏了捏眼角,怕是方才朝我眨巴得久了有些难受。我颇有些同情的朝他望了望,听他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是阿妹这语言表达能力委实有待提高啊,让人白白担心了一场。”又拍拍胸脯道:“阿兄还以为凭我这丰神俊逸的长相倒让你抢了先,幸好,幸好……”
阿爹不满的咳了声,他这才闭嘴,“呵呵,折腾一晚也累了哈,那便散了吧,散了吧!”
“慢着——”阿爹出言制止,又对我道:“此番能安全回来,都亏了孟极贤侄,掌心,你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魔帝客气了。”孟极转而看我,“承蒙公主……和诸位照顾,给予在下栖身之所,是我该感谢公主才是。”
我满意的捋了捋下巴。
不错不错,看来这厮还是蛮有良心的,虽然平日里性子寡淡了些,表达能力差了些,脾气大了些,倒是还懂得知恩图报,也不枉我对他这么好了!
我甚是欣慰的朝他笑了笑,他却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如此我也不自讨没趣,便转过眼来,却见阿姐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二人,看看我,又瞧瞧孟极,最后释怀一笑,想是心中的大石头安全的落了地。
阿爹挥了挥手,眼中是尽是深深的疲态,便叫身旁小兽搀扶着回内殿休息去了。
踱至殿外,瞧着孟极和阿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在拐角处消失不见,阿姐才与我边走边道:“若论样貌、品性和修为,这孟极皆是无可挑剔,就是这性情过于冷淡了些,喜怒不形于色……”
我颔首,阿姐这番点评倒十分切中要害,却不知为何出此言论,叫我十分疑惑。
“而你啊……又是一根筋。”阿姐看着我感慨道:“当初阿娘走的时候,你还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兽,不会哭,也不会动……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又一声太息,“若不是荒废了那六百多万年的光阴,你也断不会是这般心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日前你与我回信说与他相处甚欢,我心里还十分忧虑,毕竟你不同于常人,而那孟极又是来路不明,阿爹与我都唯恐他对你动别的心思,可那日你为妖皇所伤,他眼中的担忧又不像是假的……”阿姐蓦然驻足,与我认真道:“直到方才,我看他眼中焦灼、痛苦万分,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又问我,“你可明白?”
我迷惑的望向阿姐,心中惊疑不定,怎的孟极要将我挫骨扬灰她反倒放下心来,心中不免愣怔。
阿姐摇头无奈一笑,“罢了,我也不指望你这个榆木脑袋能明白多少,唯愿你一生平安幸福,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至于那妖皇因着他母亲的缘故与我魔族结怨已深,他接近与你目的必不单纯,你千万要理他远些才是,长姐如母,阿娘不在,有些话也只有我来和你说,你万万要放在心上。”
阿姐的话像是回声一样重复在我的脑海,孟极的音容也似魔音魅影般在我脑中不断闪现,恍惚游离中似是回到那日傍晚,孟极的发丝顺着落日余晖一寸寸拂过我的鼻尖,周身萦绕的尽是他的气息,红彤彤的晚霞浸透了半边天空,我的心跳也瞬间漏了一拍。
这一觉我睡得极不安稳,天边刚刚显出一丝鱼肚白,便听楉余扣门说阿爹叫我去前殿问话。阿爹素来知我习性,平时亦不曾严苛约束,想必是有甚要紧事,我随手抹了把脸,又胡乱绾个发髻这便匆匆赶去。
到得殿前,便见一只小兽屈膝跪在地上,“魔帝饶命,这凡人形迹可疑我本已将他拦截在外,可他手中拿的却是魔帝兽角,属下不敢……不敢……”在阿爹的淫威下小兽声音越来越低,“惊扰魔帝安寝,属下……属下愿受责罚!”
阿爹面色几分不耐,我走上前道:“不知阿爹找我何事?”说着给那小兽使个眼色,小兽立刻心领神会朝我感激一望,便哧溜溜朝殿外奔去。阿爹看到我后,这才面色稍缓,蔼声询问道:“此人言则与你乃是旧识,手中还有我予你的兽角,他说的可是真的?”
朝阿爹所指方向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身着月白锦袍之人微低着头,被两只小兽持剑相挟,银白的剑刃泛着明晃晃的寒光距脖颈不过寸许,稍不留意便会割破皮肉,鲜血淋漓。而那人却不言不语,默默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却面如死灰,就连我走到他面前那人也没注意到我。
未免尴尬,我亦往那地面上瞧了瞧,凹凸不平的地表连一只半只的虫蚁都没有,难为他看的这样出神,遂关心道:“我魔渊倒是景致颇多,阿霖不妨看看别处吧,这总盯着一处瞧怪伤眼的。”说罢将刀刃缓缓移开,两只小兽见状默默后退。
我转头对阿爹道,“这是阿霖,他手中的兽角也是我给他的。”只是阿霖不是往冥府去寻人了么,怎会来到我渊域之中,莫不是在我那日一番盛情游说之下想开了,迫不及待想成为我魔族一员?
我顿时心中欢喜,这年头虫蚁走兽、人魔妖孽无不想飞升为神,得道成仙,在这全民修仙的年代有此等觉悟的凡人委实不多。
正疑惑着,却听阿爹道:“此人口口声声来我魔渊寻人,问他所寻何人,他却言辞闪烁,我还以为又是哪个妖族余孽……”
听到阿爹提到“寻人”二字时,阿霖沉寂的双眸方才起了似波澜,口中喃喃,“原来她一直在等着我,是我没有找到她……”声音微弱,仿若流云漫卷随风而逝,若不是离的这样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阿爹在御座之上更是听不见。
“阿霖所寻之人莫不是在我渊域之中?”我轻声询问。
阿霖点了点头,眸中亮了些许,我遂问道:“不知阿霖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掌心或许可以帮忙一二。”这名字就好比一个代号,大千世界虽然众生芸多,一番对号入座后再排除重名重姓的也并不十分难寻。
听我如此说,阿霖眼中燃起的光亮瞬间又暗了下去,满面凄然道:“我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这下可难住我了,就好比想吃蜜桃不晓得蜜桃叫什么,结果人家给你个凤梨;想喝琼浆玉露不晓得玉露是哪个,结果喝成了白水,若是我盲目之下给阿霖寻错了人,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正在我左右踌躇又上下为难的当口,忽听背后有人开口,“不若画吧。”来人走近继续道:“依阁下日前所言,早已将那人样貌记在心间,想来画在纸上亦不成问题……”
我一拍脑门,豁然道,“果然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来人轻轻瞟了我一样,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我干干乐了乐,假装没瞧见那道鄙视的眼光。乐毕,却听阿兄附议,“孟兄所言正是。”这便打发了一旁小兽去准备纸墨。
我瞅了瞅右手旁端然而立的孟极,又瞅了瞅孟极身旁笑眯眯的阿兄,不晓得数日前还唇枪舌剑的二人何时变得如此熟稔,同进同出便罢,如今竟然称兄道弟起来。
遂摸了摸下巴,最终得出个结论: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这二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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