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芳华》48 真凶

    48真凶
    天牢里。
    “完了，全完了！”云贵妃喃喃着，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
    “闭嘴！”宫女呵斥道。
    云贵妃此时可不管不顾了，只见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都怪你，都怪你！本宫都是被你给害了！”
    宫女猛地欺身上前，冷冷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次你是要完了！”
    “你，你……”云贵妃怒道：“本宫要去告诉皇上，一切都是你做的，跟本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认为皇上会相信你？”宫女冷嗤一声，继续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我会告诉皇上，你就是幕后指使之人。”
    “你敢！皇上不会信你的！”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是吗？太子现在因为谋害皇上被囚禁，你又被抓了现行。说你是幕后主使，太过顺利成章了！”
    “本宫要杀了你！”云贵妃大吼着冲了上去。
    宫女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一使劲就将云贵妃推倒在地。
    “不自量力！”宫女拍拍身上的衣服，好似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现在应该求我，不要乱说话。然后，将罪责一人揽下，好保你儿出来。”
    “我儿本宫自然会保，可你以为，本宫揽下罪责，你就能逃脱？”云贵妃渐渐冷静了下来，见其一副淡定的模样，心中不忿。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巴就行了。”
    这番警告是起了作用的，云贵妃不再叫嚷着和皇上去说明什么真相了。而且，被审讯时，也将罪全部承担了下来。只不过，却一直强调，宫女是她指使的。
    宫女根本不在乎她打的算盘，她神情冷漠关于此案，不言一语。
    天牢关押的犯人每日只食一顿，且由御膳房派专人负责送饭。
    一日，一绿衣宫女照常前来。她将饭食放在牢门外后，云贵妃立刻端起食用。
    这时，绿衣宫女将狱卒拉到一旁，小声说道：“那个粉衣宫女好几天都没吃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你送你的饭，管这么多做什么！”狱卒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担心，她身体垮了，到时候皇上审问她，她再饿死了。”
    “要不然，把饭给它塞进去！”
    “那不行，塞进去还得吐出来！”绿衣宫女连连摆手道。
    “那怎么办？”狱卒也是没有办法了。
    “不然，你把门打开，我进去劝劝，也许能成？”
    “打开？”狱卒一脸狐疑。
    “对呀！我就是一小小宫女，这天牢戒备森严的，你不会是怕我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给你打开！”
    绿衣宫女进去后，狱卒本想就在外守着。可不料那粉衣宫女根本不愿开口，只是怒目而视狱卒。无奈之下，狱卒只好远远地走开。
    “主子。”绿衣宫女轻声道。
    粉衣宫女点头。
    两人迅速换了装束。粉衣宫女用绿衣宫女带来的东西迅速地易了容。
    牢中的云贵妃食过加料的饭，已经昏睡了过去。
    不多时，狱卒过来，“绿衣宫女”正从大牢里走了出来。
    “好了？”狱卒问道。
    “嗯，她吃了些，就睡觉了。”绿衣女子回道。
    狱卒伸头看了看，“粉衣宫女”果然躺下了。于是，他很是放心地锁起了门。
    绿衣宫女在其身后露出了一个冷笑。随后，绿衣宫女就如来时一般，缓步朝大门走去。
    出了天牢，她并没有返回御膳房，而是朝着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中，许皇后正在亭中休憩，旁边站着一众宫女太监。
    绿衣宫女躲在离亭不远处的树丛中，暗暗观察。不多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宫女，手中端着茶盏。
    绿衣宫女这才起身，走近那个宫女，靠近时，她装作不经意地撞到了那位宫女。
    “哎呀！姐姐，对不住！”绿衣宫女连忙致歉。
    “你走路不看路啊！疼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要不我帮你送茶吧！你回去擦些药膏？”绿衣宫女又道。
    那宫女不过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只见她将茶盏往绿衣宫女手里一塞，就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又是一个偷奸耍滑之徒！绿衣宫女在心中暗嗤。
    “你是谁？我不是让兰芝去端茶的吗？”许皇后见着绿衣宫女将茶摆在桌上，奇怪地问。
    “回禀娘娘，我是御膳房的香儿，兰芝姐姐不太舒服，我是来替她的。”绿衣宫女恭敬地回道。
    “御膳房？听说，御膳房有专人给云贵妃送饭食，可有此事？”
    “回禀娘娘，却有此事。送饭食的正是奴婢。”
    “哦？”许皇后一听，上下打量了绿衣宫女几眼，然后，又道：“本宫乏了，回去吧！香儿，你和本宫一起回去。本宫近来有一些想吃的饭食，你到我宫里去记下。”
    绿衣宫女点头称是。
    皇后的天凤宫内。
    许皇后让众丫鬟太监退下后，对着绿衣宫女就跪了下来。
    “主子！”
    绿衣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问道：“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无事，一切照常。”许皇后回道。
    接着，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了上去，道：“主子，喝杯热茶吧！这几日您受苦了！”
    绿衣宫女点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看来确实是渴了！许皇后见状，又倒了一杯。如此反复，绿衣宫女一连饮了好几杯才停下。
    “主子，快去歇歇吧？”许皇后又道。
    绿衣宫女起身，道：“不急，我先将这易容卸了！你也是，卸了易容，再穿我的这身衣服，去御膳房。不要让人起疑。”
    很快，绿衣宫女恢复了原貌，那张脸，赫然就是许皇后的容颜！
    “你怎么还没有动作？”许皇后见“许皇后”仍是那副模样，微怒道。
    还不待对方有何反应，许皇后就感到一阵眩晕，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脸平静的“许皇后”，惊恐道：“你……”
    林念自从开始怀疑许皇后时，就一直想要去天凤宫走一趟。而当云贵妃被押入天牢之后，她终于找到机会，去试探一番了。
    本来是想要看一看，许皇后是否和蛊女有关，没想到，却意外发现在天凤宫的许皇后不过是她人易容而成的。
    那么，真正的许皇后在哪呢？
    林念和假扮许皇后的女子进行了一番斗智，才终于打开了她的嘴巴。
    “你什么都不必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为什么？因为忠心？”
    “是！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你不必多费唇舌！”
    “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其实中了蛊毒。你之所以什么也不愿意说，根本不是因为忠心，而是，你一但背叛了你的主子，你，就会死！”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我听不懂！”
    “你应该是她的心腹，对你，她不可能下普通的蛊，那样比较容易解。为了让你对她绝对忠心，甚至为她卖命。最有可能的是——血蛊！”
    “你，怎么会知道……”
    “柳宗神医你一定听说过，他现在就在八皇子府，为茹妃娘娘解毒呢！”
    “不可能，你骗我！主子说了，她下的毒，只有她才能解！”
    “她才是在骗你！任何毒只要找到解法，就都能解。只不过，血蛊需要一位药引罢了！”
    “药引？”
    “药引就是下蛊之人的血！其实你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我扮成许皇后，等她上钩就可。只是，到时候，我就不会劳烦柳宗神医给你解毒了！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
    “不要！求求你，帮我解毒吧！我家里全靠我的月银过活，我不能出事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抓住许皇后的日子，就是你的死期！”
    就这样，即使柳宗神医还未归来，林念也非常肯定地确认了——许皇后就是蛊女！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而这女子不过是宫中很普通宫女，只因被许皇后用蛊虫控制，才成了她的傀儡，为她做事。一但许皇后有所行动，就会让她假扮自己待在天凤宫，以掩人耳目。
    同时，这皇宫里每个妃子的宫中，都有她的耳目，控制的方法，如出一辙。
    林念和秦湛商讨一番后，就决定，将计就计。一面，林念易容成许皇后待在天凤宫，直至真正的许皇后归来；一面派人盯着天牢，看看，这许皇后是否与云贵妃一事有关。
    这也就有了，为什么绿衣宫女能那么轻易地从天牢里金蝉脱壳！其实，她的每一个举动，秦湛都知晓，而她走出天牢，亦有人监视。
    林念望着昏睡过去的许皇后，心里很是复杂。她不敢想象，当母亲知道，那差点害了她夫君性命的人，居然是自己最为信任的挚友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所以，她当下就决定，先将此事瞒着，帮父亲解毒要紧。
    将此事禀告宣元帝后，她以柳宗神医要为茹妃娘娘解毒为由，取走了许皇后的大约半碗血。
    回到镇国府后，她带着药箱，端着着半碗血，就来到密室。萧氏如往常一样在密室陪着林大将军。见林念这般进来后，有些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这是药引。”
    萧氏听后，愣住了一瞬。蓦地，一手捂住嘴唇，难以置信道：“你，你找到下蛊之人了？”
    林念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母亲，我们开始吧！”
    林念先给林大将军服用了一颗药丸，以便蛊虫快速苏醒。而后，将他的身躯侧卧，再用竹签，蘸着碗内的鲜血，在他的人中处滴了一滴血。就这样，每隔一指左右的距离，林念就滴上一滴血，直到石桌的桌面上。
    解除蛊毒的时间过得缓慢而艰难，当一条细小又黑漆漆蛊虫从林大将军的鼻子里露出头来时，林念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当它爬出时，林念将早就准备好的钵猛地盖住了它。蛊虫先是在钵里横冲直撞，发出“咝咝”的声音，接着便禁止不动了。
    林念把了把林大将军的脉搏，一切正常。她望向萧氏，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萧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划过脸颊。她伸出颤抖的手，抚了抚林大将军的脸颊。
    “他什么时候能醒？”
    林念从药箱中取出一枚药丸给林大将军服下，这才回道：“母亲放心，不出三天父亲一定会醒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
    从密室出来，林念将自己易容后，戴上面纱，就直接去了八皇子府，为茹妃娘娘解蛊。
    “多谢！你救了我母妃的命！”秦湛真挚地道谢，眼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情谊。
    林念浅笑道：“彼此彼此！若不是你，我也不能这么快查出凶手。”
    林念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能成功，肯定因为许皇后将矛头指向了秦湛，将他当成了头号对手。这才让自己得以将计划顺利进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去皇宫，将被她下毒的众人一一解毒。”
    “她们不少人都做了恶事，即使解了毒，也难逃死罪。你去帮她们解毒，可能会暴露自己。”秦湛劝道。
    “我的身份，对皇上，是没办法保密下去的。他不是和能够欺瞒的人。既然如此，我何不救一些人？她们虽有罪，可并不一定每个人都是死罪。即使死罪，她们也无需承受那般痛苦。”
    “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林念正如她自己所言，随后，她就前往了皇宫。
    宣元帝看着她将蛊虫一条条地引出那些人的身体时，才终于相信了她所说的，她是神医柳宗的徒弟。
    “丫头，朕真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宣元帝感叹道。
    “多谢皇伯伯夸赞！”
    宣元帝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这件事，你告诉你母亲了吗？”
    “没有。”说到这，林念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皇伯伯，有一件事，念儿一直没向您坦白。请您恕罪！”
    “哦？何事？”
    “我的父亲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宣元帝惊得从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我的父亲并没有死，他只是中了蛊毒，所以一直昏睡着。就在昨天，我才替他解了毒，不日，他就会苏醒过来。”
    林念本来就打算，等父亲病愈，就公之于众此事。现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怎么会！”宣元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他就在镇国府，母亲现在正在照顾着他呢！”林念补充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宣元帝摆摆手，说道。
    林念走后，宣元帝先是仰头大笑几声，接着颓然地倒在龙椅上。
    老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愧疚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没有死！怪不得，怪不得，萧氏会在北塞一呆就是十年！他以为她早晚会忘了林峰，可原来，林峰从未离开过！
    此时，宣元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可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竟有一丝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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