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曲》逍遥纪 2

    久别重逢的喜悦令方素一接到夏如幻的消息就在翠岚湖畔带着众人迎接她,马车来到湖畔时暴雨早已停歇,夏如幻一打开车门就看到红衣的方素显眼地站在打头的位置。
    “你这一身的风尘仆仆,还不快进石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方素迎上夏如幻,刚摸到她的衣袖就发现她身上已悉数被雨淋湿了,再看她的头发,更是湿漉漉地垂在一旁。方素不解地向车厢中打量,发现其中放着一把油纸伞,而且这车厢之中竟只有夏如幻一人。“如隐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又偷偷留在望月居去抢陈清和的珍藏当作庆功酒了?”
    “他不会回来了,从此世间也再没有夏如隐此人。你既提到了陈清和就劳烦你替我送信到望月居给他,就说我需要二十大坛美酒,三个月之内就有用处,劝他早些做准备吧。”说罢夏如幻也并没有向方素解释的意思,一个人徒步先行走进了石宫。
    沐浴更衣后的夏如幻只觉得一身轻松,按照以往的习惯提着两坛酒沿着阶梯走上了山顶。雨过天晴,山顶之上的空气更是清新自然,湛蓝的天空同方才的乌云蔽日对比鲜明,倒更衬夏如幻此刻的心境。她提着酒坛走向山洞,那里曾是如隐暂居过的地方,里面向来是藏酒众多,她转过身就看到山洞里摆的整整齐齐的未开封的酒坛,竟像是酒庄里的库房。她欣然一笑,拎着酒坛就坐在了山洞之中的石墩上,开起一坛酒对着远方一敬。
    喝过两坛美酒,正在她准备离开之时,方素站在山洞外,脸上是不曾有过的凝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走的时候不是和如隐一起去报仇的么?为什么如今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夏如幻笑道,“大仇已报,自然是要放如隐离开的。你可知道他本名并不是夏如隐,而是曾经响彻武林的玉面郎君萧沛,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助我报仇,我就会允许他不再做我的影卫。”
    “就算如此,他也不必不告而别啊,按理来说他还是你的师父,难道连回到寒月宫也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方素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急于想要从夏如幻的嘴里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夏如幻长舒了一口气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因为我同他已经分道扬镳,从此云淡风轻,江湖再叙。”
    尽管表现的颇为淡然,但方素还是从夏如幻的眼睛里捕捉到了细微末节,她知道夏如幻要藏住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公开的,这背后或许还有着她所不知道的曲折。就在她有所感叹世事百态之时,夏如幻将另一件事情告诉了她。
    “方素,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瞒着你,明洲他并没有死。”
    方素又惊又喜立刻冲上前抱着她的双臂说道,“真的么?霍明洲真的没有死么?那他为什么不回到寒月宫来找你?是不是他的伤势太重,又或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同于方素的喜悦,夏如幻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地冷静,说道,“他已经失去记忆不记得我们了。而且他在鹰嘴山下的小村庄里娶了救他性命的那位姑娘,如今一家三口过的很是幸福美满。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去那里替我讨回公道,而是想要拜托你在我离开寒月宫之后请对他们多加照顾。”
    面对一天之内的多种变故,方素已经再也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力不从心的无力感,她松开了夏如幻的双臂,靠在山洞的石壁边,用手扶着额头,问道,“你要离开这里?是不要寒月宫也不要手下的这些人了么?”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想离开这座石宫而已。我可能会去长安的盈月楼,余杭的秋月醉,或者是太原的揽月阁,不管我去哪里都会用飞鸽传书通知你的,石宫中的一切大小事务也需要你用信鸽传达给我。”
    她说着走出了山洞,金色的光辉一瞬间照耀在她身上,像是把她和洞中的黑暗一时间切割开来。方素站在洞口,看着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夏如幻,她的样子一如往昔,可她的神态早已超脱了她的年龄,只有十九岁的她似乎已经历尽艰辛,看尽沧海桑田。在这座石宫里的确有太多关于离开的人的记忆,她想逃离这里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好,我答应你,不管你在何处我都会将寒月宫中的一切通过飞鸽传书送到你的手边。”
    胡逍遥正把手里的账册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见面前有人遮住了光源,想着应该是有客人要住店便顶着笑脸抬头相迎,不想抬起头来笑容就僵死在脸上。
    一身黑衣的夏如幻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将自己的包袱丢在柜台上后,扯过一旁的板凳坐了下来。胡逍遥连忙扭头打量着大堂里零星坐着的几桌客人,绕过柜台后走近夏如幻身边有些别扭地问道,“您怎么到这来了?”
    “替我准备一间上房,要盈月楼中最好的客房,再替我准备一壶好酒,两道拿手的好菜,等下送到我房里来。”
    胡逍遥刚想反驳,就见夏如幻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元宝丢在他的怀里,说道,“先带我去看看客房吧。”
    按照夏如幻的吩咐胡逍遥只好带着她去了盈月楼里最上等的一间客房,房中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房间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放置一张大床榻,一扇屏风,屏风后面置有木桶方便沐浴更衣,两侧皆有衣柜。靠近外间的位置还有一张书桌、一张妆台,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光线倒也和缓,妆台上除了一面铜镜外再无他物。外间正中摆着一张金丝楠木制成的八仙桌,正门所对的方向正是房间中最大的一面窗子,推开后可将长安街景尽收眼底。四周的摆设家具放眼望去皆是上乘,夏如幻将自己的行囊一放,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今日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
    胡逍遥不解地问道,“宫主这是何意?”
    “难道胡堂主不明白我的意思么?从今天开始我会住在长安,总舵那里的一应书信都会飞鸽传书而来,等我想到了下一处要去的地方就会自行离开。”
    “难道宫主是想在长安图谋什么大事么?”
    夏如幻见他表情凝重,只好笑着回道,“胡堂主不要胡思乱想,我不过是来长安探望一位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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