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季青临都这么说了,云辞舟也就不再犹豫。她先是从跳崖说起,她略去了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不提,将世人皆以为的那个样子说了出来,然后接下来就都是老老实实的真相,虽然在说到微生折木以阶段的时候她做了大量的删改,然后到手上,接着就是顾轩,以及这次的下山。
短短的十几天她的经历简直如过山车一般惊险刺激崎岖不平,在听完她的故事后,季青临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如白开水一般平淡。
“你肩膀上受了伤?”不过身为大夫,他第一个注意到的还是她的伤:“能让我看看吗?”
云辞舟正好也想让他看看,虽然顾轩说接下来等它愈合就好了,但是她果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她和顾轩不熟,便点点头,现在穿的本来就少,她解开腰带,直接就拉下了肩头的衣服。
在她动手解腰带的时候季青临就想阻止,只可惜她的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她包扎的伤口,顿时想说的话也吞了进去,只是有些不高兴地叮嘱她:“以后在其他男人面前不要随便就解开衣服。”
云辞舟莫名其妙:“不是你说要看看的吗?”
季青临觉得,有的时候云辞舟真的让他又爱又恨。
他决定以后盯紧她,然后伸手把上了她的脉搏,在凝神思索了一会又小心地拆开了她的包扎,在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后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他拿出一瓶药,从中倒出了白色的膏药,小心地涂抹在伤口上。
那药膏触碰到还未痊愈的伤口上顿时泛起了一丝凉意,紧接着是刺痛,云辞舟微微皱眉,虽然这种疼痛不算什么,但是……
季青临的气息离她太近,他的动作很温柔,这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
在涂完药膏后他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然后将她的衣服拉起穿好,在云辞舟准备问问他伤情怎么样的时候,他突然低头在她的锁骨上啃了一口。
一阵刺痛传来,下一秒她的锁骨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痕迹,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出来的,因为天热她本来穿的就宽松,这痕迹简直不能太明显。
“你干什么?”云辞舟简直不敢相信,她伸手摸了摸那处痕迹。虽然有绷带可以做演示,但是这大热天的,再裹一层岂不是要热死。
“突然就想亲你了。”季青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忍不住就咬了一口。”
虽然云辞舟很想说亲和咬是不一样的,但是她觉得这话一旦出口他估计就会真的来亲自己,只能闭上了嘴,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扯了扯,遮住了那处痕迹。
季青临笑着看着她做这一切,云辞舟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笑脸,感觉有些无奈,虽然眼下的这一切有她的原因,但是她并不想管这烂摊子。
喝了没多长时间的茶水,在跑了好几趟厕所后云辞舟停止了喝茶,她咬了一块糕点,现在即将正午,窗外的太阳看起来简直像是八月中旬那般毒辣,看着就让人不想出门。
“今年夏天也不知道会有多热。”季青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此时街上的行人寥寥,大多都躲进了街边茶馆和酒家。
“反正每年都差不多。”云辞舟咬着杯子。
季青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正当她想要问怎么了的时候,他突然靠了过来,在她的唇上亲亲一吻,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下,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家伙简直是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了。
她觉得坐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做了一个今后她想起来觉得自己一定是热昏头脑子出问题的决定:“我们去青楼吧。”
季青临明显愣住了:“为什么?”
云辞舟觉得过去这么久那些人估计早就离开了,她看向季青临,很自然地说:“因为那边凉快啊。”青楼可比茶馆凉快多了,房间里还有冰块来降温。
季青临很明显和她的脑回路不在一个空间,在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果断决定赞同她:“好。”
—
重回青楼,或许是之前她给老鸨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在热情地欢迎去而复返的云辞舟后,老鸨发现了跟在她身后的季青临,顿时整个人都惊讶起来:“这是……季公子?”
老鸨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走了大运,见到了这么多有名的人,不过他们都只喝酒不玩的行为让她有些疑惑,最后只能归功于,他们可能是来谈生意的。
季青临有些冷漠地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如此一来老鸨就只能和云辞舟进行交流:“这位公子,那几位客人还没有走,要不要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看到眼前的人猛地转身就准备走:“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告辞了!”
“你又想跑到哪里去?”钟楼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云辞舟心下一咯噔,她还没有回头突然就感觉有人在接近自己,她下意识地准备动手,却在她掏剑之前季青临就出手了。
“砰!”
两人的冲击顿时就引起了巨大的冲撞,狂风四起,一洗街头的火热。这突然起来的变动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几乎都凝聚在了此处。
“你这是要和我做对了?”叶青竹的眼神沉下来,本来艳阳高照的天气,此时却无端显现出几分阴冷。
“哪里哪里。”季青临勾唇,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她是我的。”
钟楼嗤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东方渝横了他一眼:“你不提我还忘了。”说着剑已出鞘,形势看起来简直一触即发。
“啧啧,你还真是个拈花惹草的家伙。”顾渝白站在她的身后,颇有自嘲之意地笑着:“只可惜我也是被惹到的人之一。”他一边叹息着一边也加入了混乱,顿时就成为了导火索。
云辞舟淡定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她其实并不意外,这些家伙凑在一起不打架就怪了,虽然在大街上动手不太雅观,但总比直接找她算账来的强。
“小云真的很受欢迎呢。”苏漾欢站在离她两步的距离看着他,他眸色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浅,其中含着笑意:“你能获得幸福就好了。”
他的后一句话很轻,轻到她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音节,她看着他,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心脏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苏漾欢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中各种情绪五味杂成,几乎要冲破他的桎梏。
深呼吸压下心头情绪的燥乱,他看着眼前的她,也露出了浅浅地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一如往昔。
云辞舟最受不住这样温柔的笑容,她眨了眨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视线,心中却不由得回忆起前一段时间,在庙会上苏漾欢的那个笑容。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温柔,而她最无法拒绝的也就这两样,却偏偏都被他给占齐了。
不过眼下最需要顾虑的并不是这个,她的视线回到眼前的混乱,那几个人有注意到不波及到她,但是视线却一直若有若无地在她的身上打转,想找个机会跑都不行。
现在是他们混战,等会说不定就都要找自己的麻烦了。
其实这个说不定应该去掉。
云辞舟觉得自己很冤,虽然马上就要被口诛笔伐,但是她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什么,结果惹上一身债,还是最令人头疼的桃花债,这简直特么强买强送,她只想一个人快快乐乐地混迹江湖,做一个愉快的单身狗。
眼前的混乱看起来一时半会挺不了了,四周年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这动静前来围观,这给了她机会,在那几个人将一块木板揭下来的时候,她果断钻进了人群,直接逆流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远方。
在她消失不到五秒,再次看过去的男人们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再一次逃跑,争吵的中心都跑了,再继续也是毫无意义。
钟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看季青临:“一起喝一杯?”
—
离开混乱之后云辞舟就找了一家成衣店,将衣服换了回来。
更衣室中只有她一个人,看着铜镜中那熟悉的面容,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她还是比较习惯原来和那张普通的脸,换上其他的伪装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真是不习惯。
捏了捏自己的脸,她决定就顶着这张脸出门了,反正江湖上对于自己的坠崖几乎是公认的“倒霉而死”,毕竟她拿到真的地图是概率问题,死都不肯交出最多也不过是固执,倒是没有什么骂她的人,虽然原来却是还有追杀她的,不过反正现在也有,还不如一起来,债多不压身。
将衣领扯了扯遮住痕迹,她起身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成衣店的老板娘还在想这人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刚想去敲门看看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她抬头看去,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长衫的少女从更衣室中走出,她撩起门帘,露出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庞,一双艳丽的桃花眼中闪动着点点光芒,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质,这让她看起来不像是站在有些昏暗的成衣店里,倒像是站在城墙之上,那俯瞰天地的人。
老板娘有些怔愣,刚刚进去的明明是一个只能说还算清秀的小伙子,怎么出来的是这样一位姑娘?难道还有其他的客人吗?
她看了一眼后面空空如也的更衣室,心中疑惑更甚,只不过面上不显:“姑娘你是要买这件衣服吗?”
“嗯。”云辞舟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多少钱?”
片刻之后她走出成衣店,此时已近正午,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大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少了,甚至看不出在清晨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人。
看来都躲进其他地方了,这里的店家还是挺多的。
她在街边买了一把灰色的伞,一身黑衣在大街上看起来格外显目,不远处坐在二楼和微生折木看风景的顾御北晃了晃手中的凉茶,想着是谁在这大热天的穿一身黑,不嫌热吗?
于是他便对微生折木说:“你看……”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停住了,微生折木正在奇怪,就看见他突然站了起来,竟然直接从窗户口跳了下去!
虽然他们坐的不过是三楼,但是这距离也挺高了。顾御北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周围人一大跳,也让微生折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直神游的思绪也终于回到现实,他向下看去,在目光触及到他身旁的那名黑衣少女后,瞬间就明白他是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云辞舟正想着去找间酒楼吃个饭,结果还没走两步上房突然落下一个人,她后退两步,就看见自己面前一脸不安和欣喜的顾御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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