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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江婠绵出门去老夫人院里给她请安,听说二小姐回来了,在老夫人那陪着说话,江婠绵一时忐忑。
定安侯有三子,长子早夭,二小姐已经出嫁,嫁的是御史中丞沈煜的长子沈致知。
丫鬟领着江婠绵进了内阁:“老夫人,二小姐,少夫人来了。”
原本斜卧着和女儿魏颖说话的老夫人正坐着,瞥了江婠绵一眼。
江婠绵面色恭谨行了礼:“儿媳给婆母请安,姐姐安好。”
魏颖第一次见这个新弟媳,外头对于弟弟改娶媳妇的事众说纷纭。
有说醉后错认,有说酒后色迷,更有说者,借酒轻浮。
对于这些说法,魏颖很是反感,如今见着江婠绵,那柳条般的腰肢,不盈一握,楚楚而立便是娉婷万种,那容色更是如冰雪山脉的雪莲,惊艳脱俗的叫人移不开眼。
至此,她甚至怀疑她的弟弟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色迷心窍,对江婠绵,更是喜欢不起来。
老夫人没有理会江婠绵的请安,自顾问魏颖:“听说摄政王拒绝了冀王的接风宴,直接去了刑狱司,动了大怒,处决了贪污渎职的两位大臣。”
魏颖被母亲拉回了思绪,后怕的拍着胸口:“可不是,公公回来后都心有余悸,半晌回不过神。”
老夫人沉吟:“如今皇上病重,朝中大权尽落摄政王之手,当真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了。”
她们只顾说话,既没让江婠绵坐下,也没让江婠绵离开,有意晾着她,江婠绵如何看不懂,心里委屈,鼻子酸酸的,也只能忍着。
“如今京师未出阁的贵女,都想与摄政王攀亲呢。”魏颖笑道,“光是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便是多少人的春闺梦里人呢。”
老夫人终于又看向江婠绵,不耐烦地说着:“杵着做什么?话也不会说一句,下去吧!”
江婠绵退出来,就听后头飘来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个货色。”
江婠绵喉头一紧,快要窒息,疾步走了好远,扶着长廊的廊柱,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可她连哭也不敢发出声音。
素喜站在她身后,任由她哭。
“哭什么?”身后传来不悦的声音。
江婠绵豁然转身,来不及掩藏眼底的伤心,眼角还挂着泪珠,因情绪激动,两颊微微染红,惹人心疼。
魏浔眼眸一滞。
素喜忙是挡住了江婠绵,俯身行礼:“三爷,少夫人眼睛进沙子了。”
江婠绵侧身擦去眼泪,魏浔不理素喜,将她推开,走近江婠绵,重新问道:“为什么哭?”
“我想家了。”江婠绵轻声软糯地说着,与昨晚她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后日归宁,你便可回家了。”
江婠绵点点头,魏浔一时觉得有些不自在,转身准备离开。
江婠绵却唤住了他:“三爷。”
魏浔几乎是立刻回头,镇定地看着她。
“何事?”
“归宁之日,三爷可会与我同去?”
魏浔看出江婠绵眼中隐隐的期待,回道:“自然。”
江婠绵微微笑了,眼眸中还是薄雾,像是藏了星光。
魏浔瞥过眼,离开这里。
他能去就好,无论她受了多少委屈,只要爹娘瞧着放心,就好了。
归宁之日,卯时三刻,江婠绵已经打扮齐整,坐在房里等魏浔。
她今日梳了朝云近香髻,将青丝全梳了上去,高贵典雅又灵巧动人。
素喜走进屋里,她忙是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不曾,少夫人,要不我们先出发吧,到时候三爷直接去家里。”
“再等等。”江婠绵忧虑,魏浔答应过她的。
那时候她还是个较真的姑娘,觉得答应过得事就一定要做到。
等到辰时,依旧不见人影,素喜来说:“三爷已经从大理寺出来了,可是没有往府里来。”
江婠绵垂眸,半晌,她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我们自己回去吧。”
上马车前,老管家命人搬了个箱子上车,说是三爷给岳父岳母准备的礼物,江婠绵看了眼上了马车。
江丞夫妇见到女儿回来,欣喜含泪,可见到女儿独自回来,笑容就僵了僵。
“三爷公事繁忙,一时抽不开身,他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江婠绵挽着母亲的手对父亲说道,“阿爹,他晚些时候来接我回去。”
魏浔是大理寺少卿,侦办大小案件,自然繁重,江丞心里稍安。
王妈做了江婠绵爱吃的菜,一家人也欢乐的用了饭。
饭后,玉氏拉着江婠绵回房说话:“你和三爷怎么样?”
“还好。”
这样子便是不好了,玉氏心知肚明,叹息:“你这桩婚事来的意外,三爷之前和妧苒……到底要给他些时间,你别使性子,男人嘛,总是受不住女人的温柔体贴,你装也要装得像些。”
江婠绵点点头。
“我和你阿爹没有其他心愿,就希望你过得好。”
说着,母女俩都红了眼眶。
日落西山时,仍不见魏浔出现,江丞的脸色越发难看,玉氏不想江婠绵为难催促她回府。
江婠绵拜别了父母,上了马车,看不见父母落寞地对视了一眼,无限担忧。
江婠绵坐在车里,感受着马车行过一条长街,又拐入另一条长街,京师繁华,入夜之时仍是车水马龙,高声揽客街边顽童的喧闹声,传入马车里,就是一阵寂静。
江婠绵心情低落,无暇去看这满街灯海,人流不息。
忽然,外头阵阵惊呼,惊恐声,江婠绵尚来不及探头细究,马车骤然逼停,她身子止不住晃荡。
素喜连忙探出身子,惊呼一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得夺身而逃,车夫也不见了,丢下江婠绵一人。
“素喜!”江婠绵喊了一声,快速下了马车,眼前一闪,她被人搂腰抱住,死死扣住了脖颈。
江婠绵面白如纸,浑身颤栗。
“识相点!否则拧断你的脖子!”身后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霉味,威胁她的时候,嘴里也是一股腥臭味。
江婠绵拼命忍住胃里的翻涌,很识相,她眼角瞥了眼原本热闹的长街,立刻不见人影,只有街边的灯笼在寒风中晃悠。
淅淅索索,一队神策军跑了过来,将他们围住:“汪渠,束手就擒,你是跑不掉的!”
“一群陆珩养的狗!滚开!否则老子杀了她!”汪渠咒骂着,手里加重了力道,江婠绵疼的皱了小脸,轻哼一声。
“放了她,本王饶你不死。”
一声低沉冷厉的声音自神策军后传来,神策军立刻让开了道,江婠绵明显感知到身后的汪渠顿了一瞬。
她眨去了眼中的水雾,定睛看去。
玄衣男子长身玉立,缓步踱来,原本紧张惊恐的氛围瞬间冷凝下来。
他气势迫人,周身之人无不摄于他自带而来的压迫之感,微含薄怒的深邃眼眸淡淡扫过江婠绵落于她身后,江婠绵不由心颤一瞬。
身后的汪渠掐着她带着她往后退了一步,她踩到了裙摆,不小心靠近了身后男人的胸膛,汪渠神色微变,继而□□起来。
“陆珩,你会放了我?哈哈,放了她我只会死得更快!”汪渠笑的阴冷,“没想到冷漠寡情手段狠厉的摄政王,居然还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陆珩摩挲着指腹,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却叫人寒了心。
“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美人在怀,真是做鬼也风流了。”汪渠轻浮地嗅着江婠绵的脖颈。
江婠绵浑身的血液从头冰到了脚,眼中含泪,无助地看向陆珩。
陆珩神色骤冷,眼中阴厉聚集,肃杀之气一闪而过。
江婠绵耳边是凄厉的惨叫声,汪渠被突如其来的长剑刺穿了胸膛连带着江婠绵飞身而起,牢牢定在了屋檐上。
手里一松,江婠绵从上而落,她轻呼一声,落进了陆珩怀里,安稳落地。
江婠绵惊魂未定,被陆珩安置在一旁的摊车上脚不着地,稳稳坐着。
“陆珩……”汪渠被钉着身子,凄厉艰难地喊着。
陆珩转身,慢慢走过去,颀长的背影拢住了江婠绵周身的明亮,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你真是罪该万死。”他冷冽沉着的声音像是鬼魅紧紧缠住了在场所有人。
他手里微微使力,长剑隔空倏然回到了他的手里,已经断气的汪渠像滩烂泥一样摔了下来。
神策军立刻上前拖走了他的尸体。
陆珩朝江婠绵走去,原本已经渐渐安定的心,此刻又加速跳动起来,她低着头不安无措,想着应该要下来,给他请安。
陆珩将剑扔给了迎上来的侍从,从他手里拿过青玄斗篷。
在江婠绵下下来前,敞开披在了她身上。
江婠绵呆愣一瞬,忘了害怕,抬头去看他。
她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色,怪不得连嫁为人妇的魏颖提到他时都红了脸露出藏不住的欢喜。
世间再难有人如他这般丰神俊朗,气势夺人了吧。
陆珩依旧冷漠薄情的模样,瞥了眼赶过来的素喜。
“主子危难之际,奴才自顾逃跑,这样的贱婢,不要也罢。”他只是稍稍一瞥,素喜吓得腿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陆珩语气轻蔑冷厉,却刺进了江婠绵的心里,让她一暖。
她甚至来不及道谢,陆珩已经转身离开:“送三少夫人回府。”
他对着侍从说这话时,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闷。
江婠绵微讶,他认得她,知道她是定安侯府的三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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